可贵的提醒

石保青

莫言当兵时，在省市级的刊物上发表了不少“豆腐块”和短小说。

一年春节期间，莫言回高密东北乡探亲，找儿时的玩伴、曾经在棉花加工厂一起工作过的老工友张世家喝酒。那时，张世家在乡党委当秘书，专为乡领导写报告、讲话稿和典型材料，有时也在报纸上发表“豆腐块”。

两人一起喝着高粱酒。酒过三巡，莫言的虚荣心开始膨胀起来，沾沾自喜，自吹自擂把发表过的作品一篇篇地说给张世家听，但张世家没有虚伪地奉承眼前这位老伙计，反而大泼冷水：“算了，伙计，你那些作品我都看过，你发表的几个破小说在我看来，没啥了不起，哪个是你自己的经历？咱们高密东北乡有这么多素材，你為什么不写写公婆庙大屠杀？偏要去写那些你不熟悉的什么海岛，什么湖泊，你到过吗？”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酒至半酣，张世家绘声绘色地给莫言讲起了高密公婆庙大屠杀的故事。后来，莫言很快写出了《红高粱》。莫言曾说：“《红高粱》是我写的，但高粱种子是张世家帮我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