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视角下香港海洋经济发展策略研究
2018-08-06杨黎静
姚 荔,杨 潇,杨黎静
(1.国家海洋信息中心,天津 300171;2.中国海洋大学,山东 青岛 266100)
引 言
粤港澳大湾区是党中央确定的推动区域协调发展的“千年大计”。港湾资源是湾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海洋经济自身的开放性特征和承载性功能是湾区高质量发展和开放合作的基础因素和关键要素。世界三大湾区发展经验表明,海洋要素能否充分融入湾区经济要素流动体系,并深度参与资源配给,是湾区能否实现整体竞争力提升的重要因素[1]。粤港澳大湾区欲后发赶超并成为世界级沿海城市群,必须更加重视海洋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其中一个核心命题就是以区域整体视角促使城市群成员的个体优势合力形成大湾区建设整体上的独有优势。
香港是粤港澳大湾区极为重要的部分,香港因海而兴、依海而盛,其“全球高度繁荣的国际大都会”高端定位和国际金融中心、国际航运中心、国际贸易中心的全球地位,与自身主动向海发展的整体思路密不可分,在大湾区建设背景下,深入做好海洋经济这篇大文章对香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2]。以粤港澳大湾区视角重新审视香港海洋经济的独特之处和优势所在,在理性判断和客观分析发展走向的基础上,提出香港未来高质量发展海洋经济的路径和策略,对于保持香港繁荣稳定、提升大湾区整体竞争力、推动粤港澳协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香港海洋经济发展的基础条件
1.1 香港海洋经济的基本特点
与我国内地主要城市海洋经济发展模式及发展阶段相比,香港海洋经济具有三大独特性:第一,香港海洋经济是典型的“载体经济”。香港本地自然资源贫乏,经济发展所需两大因素——基础设施、人力资源,均依赖于大量资本投入。长期以来,香港充分利用处于大陆同周边国家相连接的海洋地带,且具深水良港条件,从外部获取经济增长动力,主要媒介就是海洋。因此,海洋主要作为交换载体而非生产要素参与香港海洋经济发展。第二,香港海洋经济是典型的“全球经济”。历史上的香港以其港口与内地的沿海边缘便利成了中国对外的联系门户。回归后,依托自由港政策和中西融合的文化环境,以海洋为媒介,香港更是成了连接中国内地与全球市场的商品和资本运营中心,近年来香港又提出作内地与全球“超级联系人”的新定位。香港海洋经济不是局限于本地的海洋经济,而是依托于粤港澳大湾区、面向全球的海洋经济。第三,香港海洋经济“脱实就虚”,服务业占绝对优势。改革开放至21世纪初,香港制造业逐步实现了向大陆(以珠三角为主) 输出转移的目标,到2010年,香港本地制造业份额占比已不足1.7%,实体经济的衰落使得香港经济功能逐渐向以服务业为主的国际金融中心转变。香港经济组成中的涉海部分,几乎都属于服务业,以涉海金融和海上贸易服务为主的高端服务业是香港海洋经济的主攻方向。
1.2 主要涉海产业发展情况
由于香港特区未建立专门的海洋经济统计核算体系,其国民经济各行业统计标准亦与内地有差异,本研究仅按大类行业对香港海洋经济情况做简要梳理。特区政府提出发展“高增值”四大支柱产业(贸易及物流业、金融服务业、旅游业、专业服务及其他工商业支援服务)支撑了香港经济的“半壁江山”,2016年上述四大产业占全港GDP比重达56.6%①数据来源:《香港统计月刊》2018年5月,专题文章《香港经济的四个主要行业及其他选定行业》。。其中,金融服务、旅游、贸易及物流产业“海洋”特征显著,覆盖了香港主要涉海经济活动;海洋渔业虽占比不高,但同海洋息息相关。这4类产业基本可反映香港海洋经济概貌。
1.2.1 海上贸易及物流
海运和港口业是贸易及物流业的支撑产业,2016年占香港总体经济产出的1.2%,雇员人数占香港总就业人数的2.3%,分为港口及相关行业、航运业和海事业务服务3个领域。其中,港口及相关行业的增加值和就业贡献占比超过50%;航运业由于香港转口贸易向离岸贸易转型等因素,贸易额和贡献率逐年下降。《香港服务贸易统计报告》数据显示,2002-2011年香港离岸贸易额年均增幅超过200%,远高于同期转口贸易。2011年香港离岸贸易额是同期转口贸易额的1.36倍。离岸贸易的兴起一方面带动了香港服务业的转型升级,加强了香港作为亚太贸易中心的地位,另一方面使香港自由港的优势逐渐弱化,逐渐呈现出“脱海”趋势。
1.2.2 涉海金融服务
资本市场发展成熟、东西方文化充分交融、法律体系健全规范、高端金融人才集聚等显著发展优势使得香港的金融服务业始终处于全球领先水平。依托自由港优势,涉海金融服务业是香港金融业的发展关键。香港涉海金融主要包括海洋产业融资和海事保险及再保险,具体包含银行贷款融资、股票融资、信托基金、融资租赁和海事保险等业务领域。对待涉海金融服务产业,香港政府以政府引导和市场自然需求相结合,充分发挥市场能动性,为此制定实施了自由通航、自由贸易、大部分货物免征关税等政策,降低香港的金融服务成本,极大提高了香港涉海金融服务业在世界市场的竞争力。
1.2.3 滨海旅游
香港将旅游业视为发展重点,并提出“成为世界级的首选旅游目的地”的愿景。香港滨海旅游资源丰富,维多利亚港、海洋公园、南丫岛、大屿山等都是世界知名旅游景点。《香港旅游业发展蓝图》将“培育及拓展港内特色旅游产品及项目,巩固和提升香港作为地区邮轮枢纽及亚洲盛事之都的地位”作为香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四大战略之一,滨海旅游业已成为香港旅游业的重点发展方向。近年来,香港政府还通过与粤港澳大湾区的内地城市合作,加强一体化滨海旅游路线与产品开发,并把吸引游客在港过夜作为重点,取得较好效果。香港旅游业议会2018年7月的最新数据显示,2018年1至5月来港旅客数量比2017年同期增加9.6%,规模增长明显。
1.2.4 海洋渔业
香港地处亚热带,三面环海,捕捞渔业和养殖业组成的海洋渔业也是香港海洋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香港的海洋渔业具有规模小、产品供给本地为主、机械化程度低等特点。2016年,香港约有渔船5 160艘,从业渔民10 800人,捕捞渔业产量估计达142 775吨。随着渔场资源下降、水产养殖及运输技术的发展,香港传统渔业面临着成本高、竞争高、资源少等不利因素。为了推动香港海洋渔业可持续发展,香港政府于2012年起禁止香港水域的拖网捕鱼活动,并引入本地渔船登记制度,限制对本地渔业资源的过度开发。此外,香港政府还向渔民提供“渔业发展贷款基金”,支持渔民由传统渔业向休闲渔业、水产养殖、水产品加工及其他可持续渔业模式转型。
2 大湾区框架下香港发展海洋经济的条件分析
2.1 区域环境条件
2.1.1 粤港澳大湾区面向全球的开放性将进一步激发香港海洋经济发展活力
开放型经济催生的湾区经济已成为当今世界经济版图上最醒目的标识。湾区拥有的现代化国际海运和集疏运体系、高效的资源配置和集聚外溢能力,以及突破行政区划壁垒的体制创新潜力,是区域整体长期保持高水平对外开放的优势条件。粤港澳大湾区面向太平洋、辐射泛珠三角,2016年,大湾区三大港总吞吐量是世界三大湾区总和的4.5倍①数据来源:“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四大重点和八大亮点”,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广东智库论坛”系列成果——《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报告(2018)》。,是全球港口最密集、航运最繁忙的区域。借助大湾区“港口群+产业群+城市群”叠加效应,香港将巩固和深化全球航运中心和全球贸易中心地位,并由此进一步激发香港海洋经济开放合作发展的巨大活力[3]。
2.1.2 粤港澳大湾区深入大陆的联动性将极大扩展香港海洋经济的发展腹地
香港在竞争日益激烈的世界经济体系的立足之本,在于拥有世界其他经济体无可比拟的同中国内地的紧密联系。粤港澳大湾区拥有世界四大湾区中最大腹地,梯度差异是其最显著特点和最大优势,可以凭借健全的产业链,实现设计、制造、服务同区域完成,为香港提供了海洋服务业产业延伸、腹地延展的空间,其转口贸易服务半径、涉海金融服务对象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提升和拓展。但粤港澳大湾区存在“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三个关税区、四个核心城市”的特殊情况,在法律法规、金融财政、产业准入、人才就业等问题上仍需要更多创新思路、互补发展与合作机制,亟须打破阻碍市场要素流动的体制机制藩篱。
2.1.3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海洋经济在城市间互补性逐步增强的同时,同质性竞争亦愈演愈烈
虽然粤港澳大湾区的概念成型不久,但三地地域邻近、合作已久,大湾区协同系统演化遵循“孤立—扩散—共生—融合”规律,已从较为单调的基础设施建设、工业分工协作迈向生产互补、生活融合和生态共保的全方位合作,推动香港本土和湾区整体发展海洋经济所需的知识、技术、资本、中间品等要素优化配置、互补协作。与此同时,中国正极力加强其在全球经济的主导地位,导致内地的外向型经济对香港的直接依赖性有所减弱。香港已由内地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和出口市场降为第四大贸易伙伴和第三大出口市场,且“一带一路”可能改变海上联系轴在我国对外经济联系绝对主导地位的现状。而随着香港经济增速放缓,发展海洋经济的龙头带动作用有所降低,广、深港三地经贸关系由原来互补性垂直分工逐渐转向同质化竞争性,对香港海洋服务业发展的多方面冲击值得重视。
2.2 自身发展条件
2.2.1 优势方面
迄今为止,香港作为知名的全球性多功能经济城市,无论从经济机制、产业活力、法治环境,还是发展潜力看,内地任何城市均无法望其项背,香港在很长时期内将继续在以下领域拥有发展海洋经济的相对优势:一是港口运输优势,香港是世界第三大货柜港,港口货运处理效率极高,相对澳门港主事客轮、广州港与深圳港更多受地方政府支配而言具有独特地理优势和制度优势,广深港高铁和港珠澳大桥等投运将进一步强化优势所在。二是资源配置优势,香港始终秉持“小政府、大市场”的原则,海洋经济发展方向与规模主要由市场自身决定,市场机制完全与国际接轨,交易的行政成本很低,广东、深圳则在海洋资源配置方面特别是重点海洋产业引导上由政府起主导作用。三是开放合作优势,香港具有完善的自由港经济政策体系,是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和粤港澳大湾区的海陆空枢纽和策略性门廊。粤港澳大湾区中只有香港在国际化、法治和金融服务方面具备真正的世界一流条件,澳门和广东各市则明显较弱。内地虽然在对外合作与联系方面已出现不少“直通”管道,但均存在着经济运行机制无法无缝对接等不完善问题[4]。
2.2.2 劣势方面
产业结构失衡是香港经济的深层次问题,也是香港发展海洋经济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需重点关注以下弱项:一是海洋自然资源和涉海人力资源有限。与内地十分丰富的海岸线、海域空间、能源资源及较为充分的劳动力规模相比,资源环境对香港海洋经济发展的支持能力十分有限。换言之,香港发展海洋经济的“软资源”丰富,“硬资源”需借助外力弥补,因此只能主要发展以高端专业性涉海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二是香港服务业同大陆实体经济呈分离趋势。很多学者认为,香港既有的金融、经贸、旅游及航运等支柱产业发展之所以受阻减缓,主要因其未能积极主动融入粤港澳整体发展的产业体系。服务业比重相若的伦敦和纽约能够保持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经久不衰,核心原因是其同时作为英美制造业中心与本国实体经济保持“零距离”接触,实现了金融服务和助推实体经济的职能。相形之下,香港与内地间地理边界、通关制度等限制了两地要素自由流动。
3 大湾区框架下香港发展海洋经济的基本定位与主要路径
3.1 香港海洋经济发展定位
香港发展海洋经济要紧密结合本地资源禀赋,紧紧围绕粤港澳大湾区和国家发展大局,瞄准建设“全球顶尖海洋城市”。
一般认为,国际性经济中心有不同层级的划分,各城市配置资源的能力决定了其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地位。类比之,全球海洋中心也因其服务半径和配置能力可划分为不同等级。挪威海事展和奥斯陆海运联合发布的《全球领先海洋中心》报告将香港同新加坡、奥斯陆、伦敦等城市列为全球发达海洋城市(如图1)。依托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香港应进一步瞄准建设“全球顶尖海洋城市”。
图1 全球领先海洋中心衡量指标Fig.1 Indicators of global ocean leadership center
全球顶尖海洋城市是全球海洋经济与海事服务体系中处于最高层级的中心,不仅是世界涉海事务中的联网代理人和全球化社会空间中海洋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且其外向型机制结构还可对全球海洋产业产生重要影响。在粤港澳大湾区框架下,香港有发展成为全球顶尖海洋城市的众多有利资源及条件,既背靠潜力巨大、开放程度愈高、日趋一体化的腹地,也面向正需借助外部经济辐射以大踏步走向世界经济体系的东南亚,以及规范的法制体制与自由港政策体系,具有在全球配置海洋经济、海洋科技、海洋人才、海洋信息的能力。
香港打造全球顶级海洋城市,需重点面向顶级联系人、顶端产业链、首选目的地“两顶一首”三个定位。一是顶级联系人,香港在金融、航运、贸易方面的全球中心地位及其对国际商业规则的熟练掌握和运用,可以充当中国海洋经济走出亚洲、融入全球的“顶级联系人”角色,凭借其专业人才、金融服务和高端条件,在全球范围助推内地参与海洋经济分工与合作[5]。二是顶端产业链,继续发挥“国家所需、香港所长”功能,通过海洋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培育利益共享的涉海产业链、建设全球一流的涉海金融核心圈等,提供其他区域性海洋中心无法提供的高水平涉海服务支持,在全球范围内更广泛的空间“引进来”和“走出去”。三是首选目的地。在“世界级的首选旅游目的地”中更加突出海洋特色,瞄准全球同类地区顶级水平,发展滨海旅游休闲大业态,配合其他主导海洋产业发展,为不同类型的旅客提供多元化的旅游产品和体验,提升综合度假设施规模与水平,更多吸引中高端客源,成为亚太独具特色的滨海综合旅游目的地。
3.2 香港海洋经济发展路径
3.2.1 牢牢把握涉海金融业和海上贸易物流业两个龙头行业
对于已发展极为成熟的香港来说,产业结构的服务业化、服务业的专业化锁定趋势难以逆转。特区历届政府高度重视的“十大产业”均为服务业,其中金融业和贸易物流业规模长期牢牢占据高位,且比较劳动生产率显著高出其他服务业。香港打造内地与全球海洋“顶级联系人”必须紧紧依托金融业和贸易物流业的优化发展。为此,发展海洋经济要首先充分考虑和重点支持涉海金融与海上贸易物流两个方向。
3.2.2 大力提升海洋生产性服务业水平,与内地实现黏合发展
粤港澳大湾区将是全国重要的制造业基地,而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关联紧密,制造业产业协作与产品分工造成了关联产业链向前传递与向后延伸,从而促进金融、贸易和物流等生产性服务业的需求大幅增长[6]。“第四次工业革命”和《中国制造2025》将极大程度促进大湾区内海洋先进制造业快速发展,海洋生产性服务业未来需求十分旺盛,而生产性服务业在较长时期内仍将是内地短板,香港可通过对接国家战略,主动实现与内地实体经济“零距离”接触,实现海洋生产性服务业与内地实体经济“黏合发展”的目标,以大湾区为平台解决自身产业“空心化”问题。
3.2.3 海洋经济要为培育实体经济新增长点发挥独特作用
不少学者认为,香港制造业过度外移是导致香港经济增长能力下滑的根本原因。虽然香港特区政府持续提出“再工业化”战略导向,但全球城市化发展经验表明,将低端制造产业“请回”香港既不现实也不经济。海洋是孕育新产业、引领新增长的重要领域,可发挥“蓝色经济”在香港“再工业化”阶段的重要作用。海洋战略性新兴产业以海洋高新科技成果产业化为核心,具有重大发展潜力和广阔市场需求。与传统产业相比,其最大优势在于资源消耗低、综合效益好、市场前景广阔和易于吸纳高素质劳动力,在助推香港优化产业结构、实现跨越式发展方面优势突出,有望在新一轮世界经济布局中可抢得先机。
3.2.4 适度发展海洋“飞地产业”,应对资源环境承载问题
按照经济布局理论,可将海洋产业分为“在地产业”及“飞地产业”。“在地产业”一离开本地固有环境便难以有效发展,“飞地产业”可通过对外市场拓展获取市场空间及相应产业资源[7]。针对香港海洋空间奇缺、环境承载能力较弱和劳动力不足问题,应立足利用香港特有环境及条件,适度培育发展涉海专业服务等“飞地产业”,利用域外充裕的低成本资源,壮大“总部经济”。
3.2.5 香港海洋经济发展的资本密集型特征已经成熟,技术密集条件尚不具备,必须更加依靠创新驱动
国际公认资本与技术密集是发展海洋经济的必要条件。科技水平决定了一国在海洋经济产业链中所处的位置和海洋经济的发展模式,而科技的进步则依托于高素质、高技能人才的培养和对研发工作持续的资金投入。因此,海洋经济实施主体的资金实力和融资能力就成为海洋经济发展的约束条件。香港所具备的完善金融体系可以保证海洋经济发展的资金需求,但“重商主义”氛围使香港长期缺乏鼓励技术创新的政策环境,特别是始终缺失科研成果转化和科技产品创新环节。推动香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发挥创新驱动在推进新旧动能转换、增强长期发展后劲中的原动力作用。
3.3 香港海洋经济主要产业发展方向
3.3.1 涉海金融业
回归20年,香港已经从区域性国际金融中心演变为世界级全球金融中心。据预测,“一带一路”涉及的7万亿美元投融资缺口将为香港海洋金融业带来巨大机遇。香港要当仁不让成为粤港澳大湾区海洋经济发展的金融龙头,加快构建多层次、广覆盖、可持续的海洋经济金融服务体系[8],可考虑成立香港海洋发展银行,打造境内外涉海企业的上市融资中心和亚太区域“蓝色双创”投资资金中心,探索发展海洋高端装备制造、海洋新能源等新兴融资租赁市场。
3.3.2 海洋运输业
根据香港港货物逐步向深圳港、珠海港等转移分流的趋势,建设粤港澳区域港口联盟,探索建设港深组合港、港珠组合港等,逐步实现港口物流服务一体化,完善航运交易信息共享和服务平台。配套港珠澳大桥、广深港高铁等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推动现代化、多元化多式联运。积极稳妥“提质降费”,降低服务税费,提升服务品质。按照国家授权扩大香港自由贸易港政策应用范围。
3.3.3 滨海旅游业
适应全球消费需求升级的基本趋势,发展观光、度假、休闲、娱乐、海上运动等为一体的海洋旅游。在按照《香港旅游业发展蓝图》既定方针培育及拓展具香港及国际特色的旅游产品及项目的基础上,特别注重发展邮轮母港枢纽和游艇俱乐部。对启德邮轮码头周边区域进行综合规划,打造具有国际标志性地表意义的邮轮小镇。向中央积极争取粤港澳三地游艇互通,扩大游艇业务空间范围。利用港珠澳大桥通车契机,用好香港既有渔业生产装备,发展休闲渔业。
3.3.4 涉海专业服务
推动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信息技术与海洋产业的深度融合,重点发展与海洋相关的研发设计、法律仲裁、第三方物流、信息技术服务、节能环保服务、检验检测认证等生产性服务业。探索多样化手段鼓励有条件的企业在内地和境外设立分支机构,大力拓展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空间。围绕公众迫切需要,不断丰富滨海健康养生等涉海生活性服务业产品供给。
3.3.5 海洋科技产业
香港具有较高水平的海洋研究机构和院校,在海洋基础研究领域取得较为丰硕的成果,要在成果转化与产业化应用方面推动更进一步。围绕中央确定的建设海洋强国的深水、绿色、安全等重大需求,加快推进海洋资源开发利用、海洋经济转型升级亟须的核心技术和关键共性技术的产业化,发展海洋生物医药、海工装备制造、海水淡化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上游技术,支持涉海中小企业发展,加快构建海洋产业创新联盟。
4 香港发展海洋经济的策略
4.1 积极构建和融入粤港澳海洋经济合作圈与海洋科技创新圈
以三次产业全面融合协同为目标和主线,打造粤港澳大湾区海洋产业链,整合上下游产业,双向延伸产业链条,实现海洋产业族群化发展。突破粤港澳科技要素流动藩篱,鼓励涉海科技和专业人才及高等教育资源跨区域流动,推动实现粤港澳三地海洋科研设备的共享共用。鼓励新兴产业关键技术跨地合作创新,在港深创新走廊中增加海洋元素并扩大至澳门,将大湾区打造成创新要素集聚、内生创新和基础创新能力拔尖的全球海洋科技创新中心。
4.2 推动设立大湾区海洋经济协同发展示范区
为以创新体制与先行先试促改革、突出示范区的试验示范作用,粤、港、澳三地宜以现有的粤港澳合作框架为依托,设立大湾区海洋经济协同发展示范区,将珠江口湾区的广州南沙、深圳湾、珠海万山群岛同香港、澳门一道纳入示范区范围,作为落实CEPA、深化粤港澳合作及珠三角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示范区。在体制创新、政策设计、经济合作事项等方面先行先试,使之成为加强粤港澳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等方面深度合作的重要载体和先行区。
4.3 搭建香港融入“一带一路”开放的专业平台
强化香港作为“一带一路”倡议和大湾区海陆空枢纽、策略性门廊的地位。以涉海专业服务及相关工商业支援服务业为重点,围绕内地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承担的重大基础设施项目、产业园区建设、企业海外并购等提供服务,深入开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积极为内地企业“走出去”提供服务,特别要积极开拓非西方和非英语国家的市场。突出香港仲裁法律体系完善、仲裁业发展历史悠久等优势,打造“一带一路”香港仲裁中心。
4.4 建立大湾区内海洋空间与发展规划统筹机制
重视粤港澳大湾区内海洋空间与发展规划的协同性、复合性和创新性,推动设立三地海洋空间规划、涉海基础设施规划、海洋产业发展规划及其他涉海综合性规划的高层议事机制与具体操作机制。以香港为中心连接点,统筹优化区内海洋空间、海洋产业和产业规模,从规划、建设、管理三大方面衔接《全国海洋经济发展“十三五”规划》 《珠江三角洲全域空间规划(2015-2020年)》等重要的国家和省级规划,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海洋空间规划等政策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