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一个时代的阅读史
2018-08-03杨军供图远川教育
本刊记者_杨军 供图_远川教育
张建,网名水心老师,远川教育创始人,远川教育阅读研究院院长
近十多年来,新教育发起者朱永新先生四处激呼“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一个人的阅读史”,带动了持续良性的阅读教育变革。2009年,张建开始结缘新教育,在新教育理念的引领下,一直从事儿童阅读课程的研发和推广工作,并作为新教育的种子教师,参与了“萤火虫”亲子共读项目早期的创建。
当她开始回顾自己的阅读史,就着手建立了远川教育阅读研究院。
70后的张建经历复杂:度过了少年时代的阅读匮乏、中师的阅读爆发,先后在村小、县重点小学、私立国际学校、知名培训机构担任教师,从语文教学到教研,从各级赛课到公益阅读推广,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各个时期的语文教学和阅读生态。
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她更加了解一线教师在阅读教学中的困境和需求,对症下药。远川教育创办三年来,开发的课程广受好评,合作学校在全国迅速增长。
回顾教师生涯,她有句不客气的话:“很多人20岁就死了,80岁才埋。”而促使她坚持下来,并不断探索的,唯有阅读。
儿子的“新”高考
就在采访张建结束不久,本刊记者听到一个好消息:张建的大儿子姚远以665分的优异成绩被北师大心理学部录取了。
这是儿子的一个梦,因为喜欢阅读,就更想知道阅读如何影响人的学习过程,从中学就立志要研究人的认知发展。这无疑深受母亲影响。
而母亲想说的更多。
仔细分析姚远的成绩,作为理科生,原来预计会占优势的数学和理综都未特别突出(今年全国三卷整体难度偏低),反而是语文提了分。“他的确是沾了新高考的光。”
“以后的语文会越来越难,成为重要的加分项。但这种难不是说题目难,更重要是一个人的阅读理解力,阅读的广度和深度。”
事后分析,张建认为,儿子这次高考的语文优势在于:他本身逻辑思维能力较强,适合全国卷风格,遇到的阅读和写作题又刚好都属这一类(全国三卷阅读题为刘慈欣的《微纪元》,作文题为改革开放三十年标语变化)。更重要的是,日常有规划的大量阅读“对一个人的整体知识架构更重要”。
张建觉得很骄傲的一点是,和其他很多学霸不同,姚远的成绩并非是通过辛苦刷题、课外辅导得来的,而是通过阅读。这种“刻苦”,恰是别人不容易发现的。在张建的引导下,姚远阅读兴趣广泛,涉猎中西方大量经典,这极大地提高了他对陌生文本的解读能力。他擅长做笔记,勾勒书本逻辑架构。很早之前,张建就有意识地培养他在阅读上的思辨意识。
“简单地说,很多人读书只是一种印证。我读到了什么,刚好与生活经验吻合,我就赞同,实际跟书没关系。但对一个初学者,更有效有价值的方法是打破自己。要和作者交朋友。你要发现新东西,得先明白别人的意思是什么。所谓‘天光云影共徘徊’。”
就在这个暑假,姚远选择了研读《道德经》。和一般读法不同,他更喜欢比较阅读。读《道德经》的同时,对照《大学》《论语》《中庸》。同一个主题或意思,儒道两家看法不同,可以生出不同的对话。
几天前,儿子就和张建讨论了“道可道非常道”和儒家“大学之道”。和一般解读不同,儿子的一个视角是逻辑的方法:“老子想要告诉我们他领悟到某些宇宙真理,虽然说不清楚,但还是要试图去说,这就好像逻辑上的概念,把(要说的东西)外延慢慢缩小、具体化,然后内涵慢慢涌现。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远川教育和龙泉五小共同承办的“走进童书世界,双师引领未来”成都市教师读书会
这样的阅读和理解当然不会太符合考卷上的“标准答案”。但是,张建认为,这却将越来越对应新高考和新教材,更符合一个人的精神自然成长。
阅读史:一个向上的原型
回顾自己的阅读史,张建有个断语:“我到35岁以后,才真正敢说对教育有把握。”这里的教育是指朱永新老师发起的新教育运动,重构了她的教育观念。
2009年,得益于新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群的指引,张建开始梳理自己的阅读史。这篇署名为“水心”的《我的阅读史》后来在阅读教育圈广为传诵,得到名家点评。那时,张建或许自己也未想到这次梳理对后来创立远川的意义。
张建认为,正是这次梳理,让她后来更精准地把握了新高考和新教材改革下阅读转向的可能。
20多年的一线教育经历,从村小、县重点小学、私立国际学校、培训机构教师,从语文教学到教研,从赛课到公益阅读推广,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各个时期的语文教学和阅读生态。而30多年的自我阅读探索,则更让她明确了阅读经验对一个人“精神发育”的重要性。这中间充满了弯路,同样,也有受用一生的源泉(正如她的网名“水心云影”)。
和许多出生于乡村的70后一样,张建童年的书本阅读是贫乏的。所幸的是,外祖父的“龙门阵”弥补了文化启蒙。外祖父健谈,年轻时做过鞋匠、会计,又是川剧迷,常常给她讲乡间逸闻、传统戏文、民间故事。而她印象更深的是他那句口头禅: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几乎形成了她此后一生的“道德意识”,不断敦促她去阅读。
小学在镇中心校读书,张建借着镇上唯一的私人租书屋,2分钱一本看完了《岳家将》《隋唐英雄传》等连环画。她还记得“最喜欢的是岳云,一个少年英雄,竟死于非命,为此大哭一场”。还记得看完《张海迪》,读后感被老师拿到高年级念,全校展览。这种荣耀感更进一步促进了阅读,得了绰号“书呆子”。
大一点,开始看《儿童文学》《少年时代》等儿童杂志,然后是“误入歧途”——琼瑶、金庸、古龙的言情小说和武侠小说。但就是在这些风靡一时、常被诟病的通俗作品中,她看到了一个早已逝去的古典世界的模糊身影,对古典文学的审美由此开始。
更值得庆幸的是,她在中师偶然发现了一则汉语言文学“自考”消息,“从此彻底改变了以前散漫的读书方式”:按专业考试要求,读完了《外国文学作品选》《中国近现代作品选》中罗列的所有小说,最喜欢《红与黑》;读完了《古代汉语》《古文观止》,《红楼梦》反复看了十几遍……这创下了她人生第一个记录,在中师毕业前,拿到了自考专科文凭。
这些早期阅读虽然不成系统、颇多缺憾,但却给了她一个强烈的“自我塑造”意识。
张建受邀担任马云乡村校长计划全国终评评委
阅读,造就了她生命中一个不断向上奋斗的原型:“由孟丽君、基督山伯爵、斯嘉丽(郝思嘉)、于连、孙少平兄弟……所构成的强悍人格,使得水心能够在乡下把高中教材读得津津有味,在师范完成专科自考,依据自考教材提示按图索骥寻找原著,直到完成本科学习……”
现在回顾教师生涯,张建有句非常不客气的话:“现实生活中,很多人20岁就死了,80岁才埋。”实际上一点不过分,如果没有阅读的启发,张建很可能就停留在任何一个阶段,继续做那个“随波逐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老师。
19岁被分配到村小任教,如果没有《平凡的世界》给她的激励,她也许一辈子不会再跳出“农门”;如果没有《心经》的安慰,或许她到现在还是一个上着不喜欢的“自然课”的老师;没有《给教师的建议》,或许到现在她也仅仅是一个赛课高手……
而真正的知性阅读,是从新教育网络师范学校开始的。她先后读完了《苏菲的世界》《万历十五年》《教师人文读本》《社会心理学》等大量过去缺乏的“人文背景”书籍,2008年开始关注晨读课程、整本书共读,一本接一本地为学生、为儿子买童书……她对阅读的热情感染着更多的人,远川教育的“共读”也作为公司独有的文化延续着。
远川的大问题
站在2018年回头看,张建创立远川阅读研究院是自然而然的。因为,她试图解决一个实践中的大问题。
和许多新教育的名师一样(如本刊2015年6月号报道的常丽华),作为语文教师、班主任,张建也曾梦想着“在教室里开出一朵花来”“让每个孩子都得到最好的发展”。但事实上,现实应试的要求可能会很快撕裂这一预设:教学不是更轻松了,反而更累了,学生的负担甚至更重。
前段时间参加四川省教研员培训,人教社编辑留下的几句总结让她印象深刻,也可谓张建对近20年语文教育改革的直观感受:
丰富的教学方式只有以对教学内容的细致深入的把握结合才有价值;只靠教学方式的灵活多样就能改革语文课堂教学,别逗了;调动起学生对语文学习的兴趣就能让学生大踏步前进,不一定。学生不会真正喜欢思维层次低、知识容量小、方法单一、缺少刺激的学科,就是被调动起的兴趣往往也不能持续。
远川走进龙泉五小,“重构校园阅读”
“为什么一定要唱一唱、跳一跳、演一演呢?”经历过多次赛课的张建对这些教学方式的滥用更加审慎:花样百出的教学方法不仅无法引起学生兴趣,反而分散了学生注意力。
张建在27岁时就获得了成都市语文赛课一等奖。2001年,和她一同被选送到教育宾馆同台献课的有刘晓军、崔雪梅、曹霞、曾蓉等八位青年教师,这些人今天都已是川内乃至全国的名师。
她还记得一次赛课中和教研员的争论。让指导她赛课的专家们最头疼的是,她容易被学生带着走。上10堂课10堂不一样,当然是赛课的风险。“放在今天,似乎可以说这就是‘生本主义’。但反思一下,我们会发现,很多年轻教师专业成长无法自觉的原因,很大程度正是被学生带着走。一堂语文课,不讲文本,不讲最基本的修辞,完全去讨论思想,你学到了什么我学到了什么,变成了思想品德课。”
张建认为,这种讨论并非不可以,但更核心是要符合学生的认知。基础不牢固,这种讨论反而是跑偏。“文以载道,是浸润的过程,不是一个讨论和提炼就能完成的。提炼也并不就是思想的成长。”
她隐约有一个感受,这正像自己前30年的阅读,虽然丰富多彩,但始终缺乏一个明晰的主线和基础(道),最终事倍功半。
而在新教育阅读公益推广过程中,张建发现了儿童阅读的更多可能和困境。“家长会有更深入的需求。比起跟他们说读什么书,他会觉得怎么读才是关键。而这又是公益阅读推广者的精力所办不到的。”
“因为,我们也必须有自己的工作,想办法先养活自己。”张建补充道。这句话道出了很多阅读推广者的困境。
正是这样的“内外交困”,迫使张建开始思考两个更基本的问题:一、阅读教育的推广如何与一线教师的课堂真正相结合,既不增加老师和学生负担,同时又不远离语文核心素养的要求,形成真正适合学情的课程体系;二、师资培养问题。正如她自己在新教育受到的熏陶,如何引导老师突破自我,找到自我专业成长的发力点才是最重要的。
这两个问题,我们现在看到,已经形成了远川教育最重要的两个“产品”:以新教材为背景的“儿童阶梯阅读”课程体系,既包括线上的微课,又包括亲子共读、师生共读课程;其次是已经完成11期的儿童阅读指导师培训。
由于把握住了教育一线的需求痛点,对症下药,远川教育在创办三年内,其开发的课程广受欢迎,合作学校在全国迅速增长。2017年4月,在蓝继红、周晓玲、陈杰等名校长的支持下,远川教育联合时代教育、超星悦读及16所川内重视儿童阅读的名校,共同成立了“阅读•成长”课程研究联盟,汇聚优质资源,共同研发课程。
如果说新教育阅读重建了张建对教育的认知,而远川面对的“大问题”对她而言,同样需要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
“怎么读,可能变得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寻找语文学习的“构式”
张建常开玩笑:“我家有两只小白鼠。”大儿子马上要去北师大念心理学,已是研究性阅读的阶段。小儿子小川,还在牙牙学语的阶段。
之前,为了腾出更多精力照顾家庭,张建辞了学校职务,到培训机构教写作课,一周一次。闲来还在网上做“水心老师的阅读书屋”,聚集了一批爱阅读的家长。
2014年,小川的诞生是一个标志,与其说母亲陪伴儿子,不如说儿子也在引领母亲。小川的成长,让张建对儿童习得语言和认知发展的过程有了更深入细致的了解。
支撑远川阅读课程体系的核心课题是“基于构式的读写一体化”。“构式”(Construction)是个西方认知语言学借词。不是传统语文工具论所描述的形式语法,而是一种生成性的“活的”语法。它试图探索儿童习得语言的过程,同时也研究儿童使用语言的文化背景和精神图景。
观察和研究儿子及二十年来带过的学生的语言发展情况,她发现,儿童对语言的学习,是围绕对构式的不自觉或自觉的归纳进行的。日常对话和阅读是语料的重要来源。
“小川现在从幼儿园回家,一进屋就能坐着读一小时书,让人惊讶。但这绝不仅仅是他感兴趣,而是他看得懂。”看得懂、知道怎么看,才是持久阅读的动力。“怎么看,就是要引导他不断去熟悉语言的各种构式。”张建补充道。
小川几个月大时,爸爸便每天晚上跟他讲话,但也不刻意,止于日常。待到可以简单说话了,爸爸开始讲故事。听多了故事,儿子知道故事从书里来的,追着要学看书,从简单的绘本开始。
“识字本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对文字敏感了,就想要认更多字,迫切希望自己能掌握这个本事。”张建还记得有一回最惊讶的是,两岁多的小川和哥哥坐车回家,哥哥教他念诗,他很快就背会了《短歌行》,再后来背会了《千字文》。“我发现这件事后来被他爸爸炫耀,于是就慢慢淡化,不再去强化它。”张建始终认为,引导他熟悉不同的语境,让他建立属于自己的语料库更重要。
张建与朱自强教授
张建与崔峦老师
2015年远川教育阅读研究院儿童阅读课程部分研讨嘉宾合影,旁边的小男孩就是小川
研究院的故事:聚集起来的家长们
研究院里,老师们正紧锣密鼓备课,对已经出版的一至九年级统编语文教材进行详细的文本解读。远川教育的重头戏——新国文课程将很快呈现。
两次省市级新教材培训会,引起了巨大反响。远川正在尝试打开两个缺口:过去应试教育造成的支离破碎的语文教学体系,如何与新教材学习接轨;“基于构式的读写一体化”,探索新教材体系下,阅读和写作如何重建语文核心素养体系。
新国文课程是核心,配合新教材的“1+X”阅读,以“远川儿童阶梯阅读”课程配套,持续优化。
研究院里头脑风暴。既有已经从教多年、经验丰富的语文名师如龙云东、李庆华(博拉老师)、竹子老师,也有大学毕业不久刚刚做助教的90后。他们的专业也很多元:有汉语言文学、对外汉语、播音主持的,还有持证的心理咨询师。
其中记者最熟悉的当是“泡爸”秦雨洲。这是本刊2015年4月号封面报道《泡小琴音》采访的家长之一。那时,秦雨洲还是成都市泡桐树小学桐下书吧读书会的主要负责人,是老师和家长眼里的阅读“明星”。秦雨洲博学,哲学、心理学、语言学、符号学、建筑学都有涉猎,曾经在成都市卫生局、成都市三医院工作,是一位心内科医生;后来,他离职创建软件公司,为川大华西医院和四川省人民医院定制医疗软件。因为两个女儿的成长,本就酷爱阅读的他开始关注儿童阅读,这也造就了他对亲子阅读的不同视角。如他当时在泡小发起的《笔记大自然》共读书目,就希望引领孩子直接进入自然,去观察、去写生,获取一手经验,改变对书本和网络的依赖。
从另一个侧面看,秦雨洲也代表了家长推动阅读的典型困境。如同张建感受到的,阅读推广到一定阶段,家长就会有更深的需求:怎么读?很多家庭的阅读氛围带动不起来,常常不是家长或孩子不愿意,关键是家长并不知道如何与孩子互动,更不知道如何与书本互动。这是秦雨洲和张建共同的难题。秦雨洲来远川,可谓一拍即合。
用张建的话说,秦老师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暑期新国文课程,秦雨洲是领头人之一,带领老师做很深入的文本解读。在他看来,文本解读也和亲子共读一样,本身即是一个对话过程。要激起孩子兴趣,就要让孩子学会“运用不同层次的方法发掘出文本的‘新鲜性’”,让孩子与作者共鸣。
新教材增加的很大一部分是古诗词和小古文。《世说新语》更成为“阶梯书包”五六年级必读书目。这是很多老师头疼的部分,不知道如何讲。秦雨洲认为,这恰恰是老师们自己陷入了怪圈,觉得“国学”就一定要让孩子去看到其中的道理和人文精神,而忽略了这本身只是一种语言。对正在积累“构式”的儿童,如何把握这种语言才是最重要的。就如“床前明月光”,看起来很简单的诗,不是语言简单就简单,人生在不同阶段会有况味复杂的理解,但是,简单的语言,正是孩子熟悉和掌握古诗文构式的最佳选择。也正如主编者温儒敏一再谈到的,“教好古诗文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复诵读,读得滚瓜烂熟,不用过多阐释,更不用太多活动……其核心是要孩子把握古汉语的音韵之美”。
而人文性呢,其实早已包含在孩子自己的阅读背景之中,随着年龄和阅历增加而增加。秦雨洲更想说的是,想让孩子多接触,就要尊重他们,和孩子做朋友,不要给他一个高高在上的感觉,这就是人文性。
和秦雨洲的“文”不同,另一位加入的远川的“武”爸爸李言亮的经历更有意思。李言亮毕业于军事院校,担任过军校教师、部队政委,多年的军旅生涯,赋予他独有的亲切、务实的工作风格。为了能和女儿有更多交流机会,他毅然退伍,加入远川做起了教育,目前担任远川教育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据说这一举动在军中成为转业模范,正在拍摄一部纪录片)。
实际上,早在远川成立前,李言亮和女儿已经跟随张建的阅读课程多年。他还记得最感动的一次,是在远川的“青城书院”夏令营,听到老师们带着孩子读《丑小鸭》,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童话作品也可以这样读!通过师生共同细读、探讨、交流,孩子们体悟到了丰富的人生哲理,而这,正是他常和战士们交流的!就在那一刻,他感到以往种种生活和阅读完全串了起来,再无隔阂。现在,女儿已上初中,借着先前的阅读积累成绩优异,更让他信念坚定。
因为丰富的管理经验和人脉,李言亮很快带动了远川的后勤和业务拓展,并进而承担了远川全面管理工作,成为四川省军转干部的典范,被聘为成都市军转干部创业导师。而面对女儿成长的喜悦,他更想借用张建常说的一句话:“阅读改变了我,阅读改变了我们!”
2017年4月,全国“阅读·成长”联盟成立,搭建阅读平台,汇集优质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