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农村空间重构演变分析*
2018-07-30冯艳芳王鹏飞
冯艳芳,王鹏飞
(首都师范大学资源环境与旅游科学学院,北京 100048)
0 引言
20世纪下半叶以来,农村空间重构作为农村城市化和农业工业化发展的必然结果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1-5]。农村空间重构指的是在人口结构、就业机会、社区组织、生活方式和生活水平、可达性、农村产业及农村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等诸多方面的变化导致的农村地域空间格局和社会经济形态的重构。
在发达国家关于农村空间重构的研究主要侧重于资本主义背景下的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业、农村服务业的变化,从生产主义向后生产主义的转化过程中农村人口结构的变化、农村邮局功能的多元化、零售业供应的重组模式以及城市扩张对农村地区产生的一系列影响及变化[6]。此外,国外众多学者还从社会制度[7-8],农村资源条件[9-10],经济基础[10-11]等方面对区域农村经济转型发展进行了相关研究。农村空间重组与逆城市化联系在一起,涉及农业生产的重构、农村土地利用方式演变、劳动力市场结构变化、农民生活方式转变等领域[12-15]。
图1 北京市各乡镇的行政区分
另一方面,在城镇化进程的推动下,我国农村快速发展,发生了巨变,并面临着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挑战。农村空间重构逐渐成为农村研究的一个新维度,更多的是与农村土地资源利用、人居环境变化和城乡及社会经济发展转型等领域联系在一起[16-20]。但是从现有对农村空间重构的研究来看,部分学者从农村转型发展的角度出发,在经济形态、空间格局和社会形态方面对农村空间重构进行了阐述[21]; 还有一部分学者仅从狭义的角度出发讨论了农村空间重构,指出大部分的农村会受到政策、农村自身发展瓶颈的影响而产生部分农村转移、衰退乃至消失的结果[22]; 在农村地区社会经济形态和地域空间格局的重构研究中,强调了城乡人口流动、经济社会重组和参与者的变化给农村空间重构带来的影响,进而印证了农村空间重构的理论[23],个别学者通过研究农村发展演化过程中的动力机制来定义农村重构[24]。除此之外,一些研究还以土地利用方式为切入点,从传统农村聚落衰退所引起的“空心化”问题方面进行讨论,就农村空心化的概念、类型、空间模式、形成因素、动力机制以及阶段与过程,来推演农村空间重构[25-26]。
而对于新型化乡村发展较快的地区,特别是大城市周边处于成长与转型的农村,其空间重构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少,更缺乏综合分析和探讨农村空间重构的类型、形成因素等方面的研究。为此,文章以城市化发展迅猛的北京市周边农村作为研究对象,对其农村空间重构进行分析。
1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及数据来源
该文的研究区域为北京市10个远郊区县(即昌平、顺义、通州、门头沟、房山、大兴、平谷、怀柔、延庆、密云)的各乡镇。因近年乡镇合并,实际研究的乡镇数量为155个(图1)。主要数据来源于各年度北京市统计年鉴、北京市人口普查资料、各年度北京市各区统计年鉴。
1.2 研究方法
为探讨北京周边农村地区的重构特征,先将第一、二、三产业就业率(%)与地理空间单元匹配,生成就业密度分布图,并通过锡尔系数[27]分析不同案例区域之间的差异和各案例区的内部差异,通过两者结合,分析差异产生的原因,总结不同案例区的发展规律与特征。
(1)锡尔系数及3个阶段分解方法
锡尔系数一阶段分解公式为:
(1)
式(1)中,yi为i区的GDP;y为全市的GDP;pi为i区的人口;p为全市的人口;pi/p为人口权重。锡尔系数值越小,地区发展越均衡、差异化越小。
通过对锡尔系数的一阶段分解,发现北京市周边农村地区总体可以分解为生态涵养区和城市发展新区两大发展方向的差异和在两种发展模式引导下的两大核心功能区的内部差异。为了揭示两大核心功能区的内部差异,进行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从而就北京市周边农村地区发展的差异化程度进行解释,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的基本计算公式为:
(2)
式(2)中,yi为第i功能分区的GDP;yij为i功能分区中第j区域的GDP;y为北京两大功能分区的GDP总额;pi为i区域总人口数;pij为i功能分区第j区域总人口数;p为北京周边两大功能分区的总人口数。在公式(1)~(2)的基础上用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来分析各乡镇之间农村重构的差异,其基本公式为:
(3)
式(3)中,yi为i功能分区的GDP;yij为i功能分区中第j区域的GDP;y为北京两大功能分区的GDP总额;pi为i区域总人口数;pij为i功能分区第j区域总人口数;p为北京周边两大功能分区的总人口数;yijk为i功能分区中j区域的第k乡镇的GDP;pijk为i功能分区j区域中第k乡镇的总人口数。
通过公式(1)~(3)的计算,分析北京市两大发展新区区域发展差异程度和差异变动趋势,揭示产生差异的主要影响因素是各区县之间的差异,还是各区县内部的差异。
(2)因子分析法
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后,为了显示各乡镇之间农村重构差异的内部因素,运用因子分析法[28],对北京市各乡镇的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与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之间的相关程度进行研究。
(4)
为验证因子分析中两要素的相关性的置信水平,再列公式:
P{rxy>ra}=a
(5)
若P=a,表示这两个因子相关,否则不相关。a表示当n取不同值时的置信水平。农村重构的影响越明显,某乡镇的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与其农林牧渔业的产值相关性越差。从业人员少但产值较高,是由于第一产业赋予了更多的价值,如观赏价值和休闲价值在农村重构方面的进一步体现。
2 结果与分析
2.1 北京农村地区内部差异的变化分析
基于对生态涵养区(门头沟区、平谷区、怀柔区、密云区、延庆区)和城市发展新区(通州区、顺义区、大兴区、昌平区、房山区)锡尔系数的一阶段分解,它们之间的差异值为0.006 2,得出其发展差异主要是由于政府制定的发展方向的不同。2005年城市发展新区的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值为0.732 0, 2013年的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值为0.470 0,由此可见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值变小,城市发展新区的发展较为均衡。而生态涵养区在2005年的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值为0.723 0, 2013年生态涵养区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值为0.905 0,二阶段分解值变大,说明生态涵养区发展不均衡。从锡尔系数二阶段分解值可以看出,经过近些年的发展变化,城市发展新区比生态涵养区的发展均衡。
表1 北京市各区县的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值
图2 2005年和2013年北京市各区县因子分析
为了解释两大区域内部产生变化的原因,对锡尔系数进行了三阶段分解,得出每个区域2005年和2013年的锡尔系数变化值(表1)。通过2013年与2005年两个年度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值的对比,可以得出门头沟区、房山区、通州区、密云区,这4个区县的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值的差异小,表明在2005年至2013年期间,这4个地区的内部发展差异未有明显变化,内部差异依然明显; 而怀柔区、昌平区、平谷区2013年与2005年之间的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差值变大,表明这3个地区内部之间的差异正在变大,区域发展已经呈现出严重的不均衡。相反大兴区、顺义区、延庆区2013年与2005年相比其内部差距在逐步缩小。从整体上看,通州区的内部发展最为均衡,发展差异也最小,通州区2013年的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值为0.021,与2005年的值相近。2013年昌平区的锡尔系数三阶段分解值为0.028,与2005年的值相比,经过近年的发展,昌平区地区内部的差异变得越来越小。
通过对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与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之间的相关系数计算(图2),房山区、通州区、大兴区、顺义区、密云区、延庆区6个地区均达到了置信水平,其中通州区、顺义区在2013年的因子系数大于2005年的因子系数,其余6个地区的相关性都在下降; 昌平区通过近年的发展,其因子系数由原先相关水平变成了不相关; 门头沟区、怀柔区、平谷区的因子系数没有达到置信水平,但其相关因子系数的值处于较低水平。
从计算结果的综合分析可以得出,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与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之间的关系均遵从发展阶段:相关性减弱阶段、低于置信水平阶段、不相关阶段。由此可见在农村重构的影响下生产技术水平得到提高,体现出第一产业的消费价值和观光价值都有所提高。
2.2 北京农村地区的就业率及就业密度
2005年第一产业就业率的空间分布较为离散,而2013年第一产业就业率空间分布则呈现规律性的环状结构(图3),表现为从近郊区到远郊区县的递增模式,其中第一产业就业率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北京市的西北部地区,即生态涵养区。
香营乡、刘斌堡乡、珍珠泉乡、大庄科乡、东邵渠镇、刘家店镇、黄松峪镇第一产业就业率高达60%以上,其中香营乡、珍珠泉乡、大庄科乡、刘家店镇、黄松峪镇的自然禀赋条件决定了其产业的发展。刘斌堡乡为依托乡村旅游、农业生产与土地景观相结合而发展。除自然禀赋条件外,东邵渠镇第一产业的发展还具有一定的历史渊源,如石峨的李子曾被选为皇家贡品,这些条件都为其发展奠定了基础。
2005年第二产业就业率高低的分布较为离散,但整体上第二产业发展均衡,只有少数地区发展突出, 2013年第二产业就业率高的区域明显向东南方向移动,呈现出北京西北地区发展弱,东南和东部地区发展较好的状况(图4)。
第二产业就业率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牛栏山镇、庙城镇、北小营镇、北石槽镇、马坡镇、赵全营镇、高丽营镇、仁和镇,这里集结了现代化制造、食品加工、都市型产业等高附加值的第二产业,吸引了大批从业人员。张家湾镇、西集镇、西红门镇的第二产业就业率高达65%以上,这几个镇主要发展的是工业园区,与“十一五”通州区的规划直接相关,张家湾镇位于通州区新城区以南,全镇工业企业800家; 西集镇的工业开发区,形成了一体化的高端印刷业。西红门镇约有1 700家企业,在2001年获得首都规划建设委员会的批复,建立了工业园区,是高新科技和市区搬迁企业的集中地。千家店镇第二产业就业率高达60%,主要是因为千家店镇是延庆县东北部生态涵养发展核心区,百里山水画廊风景区的建立对该地区产业的转移产生了巨大影响。但是,位于房山区的十渡镇在近年的发展中,第二产业的就业率有所减少,主要由于其资源禀赋条件较好,山水宜人,并且随着十渡风景区成为世界地质公园,其第二产业的吸引力远远弱于第三产业就业的吸引力。
图3 2005年和2013年北京市各乡镇第一产业就业率
图4 2005年和2013年北京市各乡镇第二产业就业率
2005年第三产业的就业率,整体上东北部、西南部发展较快,而其他地区呈片状或条带状分布,呈现出由中心城区向周围扩展的模式(图5),其中远离中心城区的地方,第三产业就业率在27%~37%之间,发展缓慢且均衡。2013年第三产业的就业率整体向西北、西南方向偏移,并在中心城区周边呈积聚态势。
2013年在距离中心城区近的乡镇,如小汤山镇、后沙峪镇、天竺镇、北七家镇、东小口镇、军庄镇、龙泉镇、永顺镇、梨园镇、亦庄镇、黄村镇的第三产业就业率都高达90%,距城区较远的八达岭镇、怀柔镇的第三产业就业率也高达90%。八达岭长城在八达岭镇辖区内,这是第三产业就业率提高的巨大引力。而怀柔区国际会议中心的建立,集会议、旅游、休闲度假和影视文化为一体的文化产业的发展,为怀柔镇第三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条件。
图5 2005年和2013年北京市各乡镇第三产业就业率
图6 2005年和2013年北京市各乡镇的就业率
2005年就业率较高地区的分布比较零散, 2013年就业率高的地区则围绕中心城区成半环状结构扩散,向东南方向进行移动(图6),离市中心较近的北七家镇、天竺镇、永顺镇、梨园镇、西红门镇的就业密度最高,显示出中心城区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并且这些地区也是外来人口的积聚地。
另一方面,随着北京通州区、大兴区、顺义区等地工业园区的建立,这些地区的就业率也得以提高,而其他地区由于自然资源禀赋和远离中心城区的天然差异,就业受到明显限制。只有延庆县就业率较高,主要是由于延庆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建设。而平谷区兴谷街道办事处建设了兴谷经济开发区,有120家企业投资建厂,进而拉动了该地区的就业。此外,密云镇则依托密云新城的建设,发展了与之相匹配的农业、加工制造业和旅游服务等产业,推进了生态农业和都市化农业的发展。
图7 北京市各乡镇农村空间重构的分布
3 北京农村空间重构及其演变特征
基于锡尔系数3个阶段的分解、因子分析值与置信水平之间的关系以及第一、二、三产业就业率与各乡镇就业率的分析,运用聚类分析法可以把北京各乡镇地区的农村空间重构划分为4个阶段,即“起步阶段”“初级阶段”“深化阶段”和“成熟阶段”(图7)。在155个乡镇中, 33个乡镇地区处于农村重构的“初级阶段”, 29个乡镇处于“起步阶段”, 65个乡镇处于“深化阶段”, 28个乡镇处于“成熟阶段”(图7)。
从图7可以看出,北京农村空间重组的“成熟阶段”在离中心城区较近的乡镇,呈环状分布,远郊区县的乡镇基本处于农村空间重组的“初级阶段”,“深化阶段”的乡镇围绕在“成熟阶段”的外围,该分布规律显示出了层级性和渗透性。其中农村空间重构的“成熟阶段”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其他发展阶段可以从该阶段中找出共性或者发展的不足,为此该文调查了28个处于农村空间重构“成熟阶段”的乡镇,发现其具有3个演变特征。
(1)农村经济活动的演变特征。农业由原来的单一化生产向多元化、商品化进行了转变。工业由重污染、高耗能向绿色、节能方面发生转变。农村地区由单一的农产品生产转向农产品生产加工、农村工业、农村文化和农村景观维护。地方规模的农村经济整体变得越来越分散,农民收入来源逐渐显示出多元化。例如:门头沟斋堂地区从2012~2013年的服务业、餐饮业、工业等营业收入增长率均高达15%。农村经济呈现出多元化和流动性强的特征,从生产空间向消费空间有明显转变,例如各区的乡村旅游业和工业园区发展迅猛。此外,农村经济由原有的自给自足逐步走向市场化,呈现出对外部的依赖,并易受外部经济的影响。
(2)农村社会人口结构的演变特征。劳动力分布的空间发生了转移,例如,年轻人为了上学而离开农村、农村人口的老龄化、城里退休老人向农村迁移,这些变化使得农村地区的人口结构发生了重构,进而导致社区生活环境与服务领域发生变化。以房山区周口店镇、琉璃河镇、阎村镇、窦店镇为例,在其人口自然增长率为负时,迁出的人口大多为年轻的求学者,迁入的人口大多为城里退休老人或者受雇的外来谋生人员。农村人口结构的变化,使得对基础设施如新的道路、停车场、污水处理系统、购物设施产生了新的需求,进一步对农村社区的观念、价值和参照标准、传统农村生活服务和农村自然风光带来影响。
(3)农村地方行政部门职能的演变特征。在农村经济和人口结构的变化过程中,农村地方政府的角色也经历了转变,从早期的家长统治到中央集权,再到现在的“治理”新时代,农村地方政府的角色变化是一个由经济和意识形态因素所驱动的更广泛的变化过程,地方政府由公共产品的提供者和参与者,变为促进社区发展的管理者。2010~2012年,通州区的梨园镇、玉桥街道分别增加了3个和4个社区居委会。根据调查发现,与原来的社区居委会的主要职责相比,新增的社区居委会的主要职责是:为民众提供便利的服务(开展爱心活动、老年唱诗班服务、青年再就业服务、残疾人服务),并且多数活动是农民自发,社区委员会只是提供场所和协助。
4 北京农村空间重构的影响因素
农村经济、人口结构、政策、环境、服务和景观之间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彼此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其良性发展过程中,有6个因素影响了北京农村地区的空间重构。
(1)追求价值最大化的影响。在20世纪90年代时,以粮为纲,剪刀差作用下的农业生产更加强调集约化,为此使用大量的化肥以增加粮食产量。但随着消费者越来越重视食物的产地与品质,农民的生产方式从单一化、集约化的生产向多样化、粗放化、商品化进行了转变。在此过程中,农民从原先以销售粮食与蔬菜等农产品为生到开始逐渐利用农业观光、采摘等取得更好的效益。在利润的驱动下,农民开始自发维护所承包的农田、果园并且修建独具特色的外墙和内部设施以便开展乡村旅游。并且在谷物、水果种植方面逐渐强化“品牌”和“地域”效应,让消费者更加安心地购买这些农产品,并唤起其对“区域品牌产品”与“品质”的记忆。
(2)城乡交流所引发的观念改变的影响。北京周边农村地区受到了经济、技术及文化全球化的强烈冲击,已经跨越了城乡空间,打破了长期以来城乡二元体制下形成的价值观。农民通过在城里上学的子女和去乡村旅游的城市居民那里得到各种各样的信息、技术、观念等,为了更大程度地满足在农村消费的城市居民,农民的生产理念也发生了变化。同时,这也为将农村空间变成商品提供了可能。如此一来,城乡的这种互动打破了原来固有的城乡二元体制结构。
(3)产业结构转移的影响。各种制造业以及其他行业大多会选择农村地区作为其发展的根据地,而且制造业的转移已经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转移的产业大部分已经具体到空间选择性强的部门,改变了农村地区制造业的性质。农村制造业也由原来的重污染型、劳动密集型转向绿色环保型、技术密集型。从根本上改变了农村原有社会人口的结构。例如通州区、大兴区、顺义区、平谷区、密云县的工业园区建设就是产业结构的迁移,许多产业的开发与核心功能部门保留在北京市中心,占地面积较大的职能部门则向工业园区迁移。为农民向从事其他产业工作转化提供了条件。
另外,金融行业等生产性服务业的迁移,增加了临近北京城区周边农村地区的服务业雇佣。而且这种雇佣逐渐显示出演变特征,具有地区和产业上的差异,在离北京城区较近的农村,服务业雇佣人员上升趋势主要发生在金融和商业服务部门。而偏远农村地区服务业雇佣人员的上升主要分布在旅游业和公共部门。不过,随着网络和电信技术的发展,在偏远农村地区提供市场营销、秘书服务、翻译和出版等服务将成为可能。
(4)公共服务的影响。随着农村地区的教育、卫生服务条件和地方政府政策的改变,公共服务部门的雇佣呈增长趋势,例如,2006~2012年,峪口镇、王辛庄镇、镇罗营乡的卫生、社会保障与福利部门的就业人数分别增长了11.6倍、1.125倍、2.88倍; 2006~2012年,在交通运输、邮电、通讯业、教育部门的就业人口方面,东高村镇、山东庄镇、峪口镇、大华山镇、夏各庄乡、镇罗营镇分别增长了6.3倍、1.88倍、3.74倍、1.45倍、1.25倍、5.9倍。同时教育、卫生、社会保障与福利部门和地方政府等部门工作的人员,一般都受过高层次的教育,并通过了国家与地方公务员考试,具有良好的沟通、组织能力,这部分人有更多的时间和相对充裕的可支配收入,更利于农村社会人口的结构转变,并进一步促进空间商品化下农村重构的发展。
(5)政策因素的影响。农业补贴的发放、基本农田保障红线的划定、耕地与建设用地指标体系的建立和新农村建设的实施,为北京周边农村地区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政策环境。观光休闲农业、都市现代农业和工业园区的建设与发展都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并且发展良好。例如, 2006年3月17日,北京市人民政府下发了批文,同意北京市房山工业园区、北京昌平小汤山工业园区、北京大兴区采育经济开发区的建设。但是,在参与农村政策制定过程中,由于参与者的数量有限,某些参与者为了利益,使得整个区域内的资源配置与权利配置不均,并且各层参与者的博弈也使得整个政策容易出现问题。
(6)土地利用方式变化的影响[29]。北京周边农村居民点的土地利用表现出去集体化和农村非农产业升级的现象,其都与农村居民点的功能转变有着密切联系。其中农村土地的去集体化现象,打破了农村原有单一集体投资经营结构,从自办的经营方式转变为多种经济成分的融合,使农村居民用地的服务范围不再局限于本村集体和村民,而是扩展到外来投资实体,城市产业及流动人口,而农村非农产业的升级是非农经济由于生产资料和产品市场的开放,在经济产出上体现出的多样化。农村经济产品与服务的多样性表明农村第二、三产业的升级。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农村居民点的角色定位也由传统农业时期服务于农村地域的角色,逐渐转变为服务于城市经济的角色。例如,昌平区香堂村,目前本村村民只占全村总居住人口的18%。
5 结论
综上所述,北京农村地区155个乡镇的农村空间重构可分为“起步阶段”“初级阶段”“深化阶段”和“成熟阶段”。北京农村地区的空间重构普遍都受到了政策和自然资源禀赋的影响,但是农民追求价值最大化成为农村空间重构的内部驱动力; 而城乡交流所引发的观念变化则成为农村空间重构的外部驱动力。另外,农村地区土地利用方式的转变、农村地区产业结构的演进与公共服务设施的改善则是在内外驱动力作用下,农村空间重构最好的体现形式。最后,该文由于篇幅所限,未就农村空间重构中有关农村服务、农村环境与农村政策的博弈等进行分析,这些作为今后的课题有待做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