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
2018-07-25金一然
总是在喧闹的尘世中为了追梦而不停地奔波。安静的午后,沏了杯茶,想穿过回忆寻找这几年来所留下的足迹。耳畔骤然响起钢琴的声响,我陷入了沉思,开始找寻被流年遗失在蒹葭彼岸的初心……
我坐在钢琴前,演奏着天籁之音——那声音——柔如冬曰阳光,盈盈亮亮,平静温暖;刚如刀片洒向冰面,冰冷透骨;烈如咆哮的火山,荡气回肠,振奋人心;深如无底的黑洞,或有声,或无声,漫向天际。当双手离开琴键,场下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尖叫声。我光彩夺目……
“喂喂!别愣在那里,还不快点给我练琴!”妈妈的一声吼将我强行从做白日梦中拉出来。“哦,知道了呢!我想上厕所。…‘不行,懒人屎尿多,先把这个曲子给我练二十遍!否则,就别想吃饭了!”妈妈怒发沖冠。
我漫不经心地练着琴,一旁扫地的妈妈抡起扫把的头往我腿上就是一棒,我痛不欲生,咬牙切齿。“给我专心一点!”弟弟兴高采烈地打开电视,一会儿笑得人仰马翻,一会儿乐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情不自禁地往旁边瞄了几眼,忽觉大腿上一阵疼痛.回讨神来.大腿上已结乌青.随后而来的便是如刀绞般的痛楚,简直是悲痛欲绝,痛苦不堪,我的眼泪也出来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蜷缩在墙角。我突然想到一番话,真是深有体会——学乐器的孩子,没有不挨打的,学琴的童年是痛苦的……只有年纪稍大的才敢问:“为什么打我……”而得到的只会是嬉皮笑脸的回答:“因为我爱你啊,宝贝!”
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什么“爱之深,责之切”,简直都是不可理喻!一眼望去,书架上全部摆满了从肖邦到巴赫,基础教程到车尔尼,再到贝多芬、舒伯特、莫扎特这些音乐家的钢琴曲谱。童年除了练琴就是挨打,挨骂。更让人叫绝的是,我的妈妈也为我独家定制了三套经典打法,每套打法也够精绝:
“快!”
“准!”
“狠!”
总之,练琴路上的真理,就是——在常态的挨打中,要皮糙肉厚,建立起非常人的承压能力和顽强的意志。不管是练琴偷懒被打,不认真被打,弹得不好被打,没弹够时间被打,不按时练琴被打,或是弹琴中上厕所和喝水的次数太多被打……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端起茶,品尝了一口,隐含着淡淡的苦味。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感谢妈妈、老师们在我童年时的“付出”。不管在这条路上,我遭遇到过多少辛酸和别人的冷嘲热讽,总要经历蜕变的疼痛才能更好地迎接未知的世界。
我很庆幸,我熬过来了,死而复生。弹琴成为了我的一项技能。不错,高超的艺术能给人美的享受,能震撼人的心灵。但是,要想有精湛的艺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它需要浓厚的兴趣,不懈的追求,更要有坚强的毅力……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品尝着茶,有一种浓浓的清香。嘴角,荡漾开一丝笑容……
【主持人语】
印度诗人秦戈尔在《飞鸟集》中说:“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许多练琴的孩子,小时候都会有魔鬼训练的痛苦记忆,金一然同学也是如此。但是对于这段记忆,作者最后的态度,是感恩而不是懊悔。这种感受非常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