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的民族想象:电影《刘三姐》的民族意义解读
2018-07-13骆洋
骆洋
摘要:“刘三姐”作为广西壮族的民间传说,其在纵向时间轴上不断传承,在横向空间轴上广泛传播,已然成为广西壮族最具影响力的民族符号。而电影《刘三姐》是对广西壮族民族符号“刘三姐”的声光展现,其在民族精神的立体呈现、壮族女性魅力的多维彰显、民族文化的心理认同和寄托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民族意义,构成了观众多元的民族想象。
关键词:《刘三姐》;民族精神;女性魅力;民族认同
“刘三姐”作为广西壮族的民间传说,其在纵向时间轴上不断传承,横向空间轴上广泛传播,已然成为广西壮族最具影响力的民族符号。而随着电影《刘三姐》在全国的公映,这一影响力发挥到极致,创造了轰动全国乃至世界的发行记录,是“迄今为止最优秀的音乐风光艺术片”。[1]学者侯万平认为“对于《刘三姐》这一类的经典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我们要反复不断的探讨这些电影的价值”,[2]而电影《刘三姐》是对广西壮族民族符号“刘三姐”的声光展现,在“民族”这个层面上探讨其价值和意义就变得十分迫切和必要。具体而言,电影《刘三姐》在民族精神的立体呈现、壮族女性魅力的多维彰显、民族文化的心理认同和寄托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民族意义,构成了观众多元的民族想象。
一、民族精神的歌谣化呈现
“民族精神作为一个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和凝聚力之源,它的形成和发展是一个民族长期的共同生活、共同实践的结果”,[3]民族精神包括一个民族的性格个性、脾气秉性、道德情怀。壮族是我国人口数量最多的少数民族,壮族人民在数千年的生产实践中形成了积极乐观、率真豪爽、坚韧不屈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性格。这样的民族性格在电影《刘三姐》的歌谣中也有体现,如“我今没有好饭茶,只有山歌京乡亲”,尽管环境艰苦、生活贫困,仍然不忘用“山歌”来人热情款待乡亲;“青山绿水一竹排,荡尽人间旧尘埃。龙江风景观不尽,君子有幸泛槎来”,唱出了壮族人民对待远方来客的热情迎接及其赤诚之心,展现了壮族人民慷慨率真、诚挚豪爽的民族精神。
电影中的刘三姐,也是以“歌谣”为斗争工具,与财主莫怀仁展开一系列斗争。面对财主莫怀仁的威逼,“唱歌不怕头落地,阎王殿上唱三年”的刘三姐用歌谣给予其强硬应对:“入山莫怕虎狼多,下海莫怕蛟龙恶,剥下龙鳞当瓦盖,砍来虎头垫柱脚”;而对莫怀仁的利诱,刘三姐以“多谢你的好茶饭,三姐不吃富家筵,多谢你的好绸缎,是人谁把狗屁穿”加以回绝。刘三姐正是在“你来我往”的对歌中与财主莫怀仁展开斗争,在诙谐风趣的歌谣中,唱出了壮族人民机智勇敢、不屈不挠、勇于抗争的民族精神。而“怕了老虎不养羊,怕了南蛇不过江,凭他刀来有刀对,茶要采来歌要唱,”再现了壮族人民反抗地主阶级剥削压迫的壮志豪情,是壮族人民乐观旷达、不畏牺牲、不惧压迫之民族精神的歌谣化表达。
二、壮族女性魅力的多维彰显
电影《刘三姐》塑造了一个勤劳勇敢、积极乐观、能歌善舞、不惧压迫、勇于反抗的“刘三姐”形象,她以“山歌”为武器,勇敢的与地主阶级展开斗争,大胆主动的争取自由爱情。电影中的“刘三姐”形象作为壮族女性的代表,“蕴含着‘东方情调的文化品质”,[4]“是一朵永不凋零的壮族艺术之花”,[5]彰显出了壮族女性勤劳善良、忠贞不渝、聪慧勇敢的审美魅力。
“生产劳动”作为人类得以生存发展的的根本途径和保证,壮族人民在数千年的民族发展史中形成了勤劳善良的民族美德,这种美德在壮族女性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而电影《刘三姐》中的“刘三姐”集中体现了勤劳善良的美德。“刘三姐”是一个劳动能手,对于“割禾”、“织箩”、“织网”、“砍柴”等耳熟能详的壮家活计,刘三姐样样在行;在日常劳动中,“刘三姐”会主动关心乡邻,对需要帮助的乡亲给予帮助。此外,刘三姐还是一个聪慧勇敢的壮家少女,在与地主莫怀仁的斗争中,展现出了刘三姐足智多谋、勇敢不屈的巾帼魅力。如刘三姐在与莫怀仁的一次对话中,机智的刘三姐察觉出了莫怀仁的不良居心,故先发制人地戳破莫怀仁的叵测企图,将其置于进退两难之地,再用莫怀仁“砍藤的刀”彻底击垮对方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回合的斗争中,刘三姐能够完胜对手,得益于刘三姐机智的战术和可嘉的勇气。再者,刘三姐还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渝并勇敢主动追求爱情的壮族女性。电影中的“刘三姐”通过织绣球的方式表达对爱情的渴望以及对阿牛哥的无限思念;在阿牛哥将刘三姐从莫府中救出之时,刘三姐用山歌大胆表达其对阿牛哥的爱意:“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树生藤死缠到死,树死藤生缠又生……”。刘三姐大胆直接地表达出深埋内心许久的爱慕之情,不仅展现出刘三姐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而且展现出刘三姐主动追求爱情的真挚和执着。总之,正是因为“刘三姐”的勤劳和善良、聪慧勇敢、忠贞不渝,才让这一形象深入人心,从而使壮族女性独有的审美魅力得以多维彰显。
三、民族文化心理的認同和寄托
“‘民族就其基本内涵来看具有两个层面的意义:一是民族国家意义上的民族;二是民族国家内部的不同族群意义上的民族。”[6]电影《刘三姐》在“文化心理认同和寄托”这一层面来看具有两个方面的意义,既包括“中华民族”的国家认同和“广西壮族”的民族认同。
“所谓‘国家认同,通常指自我在情感上或者信念上与国家连接为一体的心理过程,是人们对于国家归属感的状态、性质和表达方式等问题,主要表现为个体或群体在心理上认为自己归属于某一国家和某一政治共同体。”[7]电影《刘三姐》在国家话语和政治宣传的助力下走出国门,席卷东南亚乃至全球。随着电影《刘三姐》的热映,“刘三姐”成为海外华人和华侨抒发家国之情和思乡之情的通道,成为身处异国他乡人群情感寄托的载体。“刘三姐”作为一种民族形象和文化表征,这一艺术形象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国家认同”的文化心理象征,寄托着海外华侨强烈的国家认同感和民族归属感。刘三姐的故事也因此跨越民族、超越时空,成为海外华人寻找精神家园和情感寄托的契合物。
“文化形象指某一文化品牌在市场或社会公众心中所表现出来的独特个性,反映出社会大众对该品牌形象的评价力与认同感”。[8]而电影《刘三姐》中的“歌谣文化”作为广西壮族一种重要的文化形象,通过“电影”这种现代传媒技术,以声光呈现的方式对外传播着广西壮族的“山歌文化”,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使广西壮族的“山歌文化”成为“他者”认同的民族文化形象。此外,“歌谣文化”在电影中是以“歌圩”为平台加以展现,“歌圩”作为歌谣文化传播和展现的渠道,成为壮族人民以“对歌”这种方式传达喜怒哀乐之情的重要仪式,承载着壮族人民对本民族“歌谣文化”的“自我认同”的文化心理。
总之,电影《刘三姐》通过现代传媒技术对广西壮族民族符号“刘三姐”以声光结合的方式加以展现,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股“刘三姐热”。而电影《刘三姐》在民族精神的立体呈现、壮族女性魅力的多维彰显、民族文化的心理认同和寄托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民族意义,构成了观众多元的民族想象。
参考文献:
[1]饶曙光,等.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史[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1:109.
[2]侯万平.《刘三姐》等经典少数民族电影的文学性[J].电影文学,2016(19):53-55.
[3]王宪昭.解读我国少数民族神话中的民族精神[J].内蒙古大学与数学院学报,2007(01):10-14.
[4]雷文彪.电影《刘三姐》的“民族寓言”品质[J].电影文学,2013(07):96-97.
[5]李长云.电影文学剧本《刘三姐》艺术形象赏析[J].贺州学院学报,2015(09):103-106.
[6]黄晓娟.民族身份与作家身份的构建与交融——以作家鬼子为例[J].民族文学研究,2006(03):88-91.
[7]胡绍华.论容美土司文学的国家认同意识[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6):1-6.
[8]高卫华,潘璐.电影《刘三姐》对壮族山歌的文化传播影响研究[J].广西社会科学,2016(09):198-201.
(作者单位:广西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