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X”和“not without X”语义分析

CHIDerekAsaba

内容摘要：双重否定是语言研究的一个重要范畴。 双重否定是一种特殊的语法手段，是人们在否定的基础上通过二次否定的形式表达肯定的意思。在形式上，双重否定具有两个否定成分，但是在意义上却是肯定意义。不同语言表达双重否定的方式不一样。“不是没有X”和 “not without X”是汉语和英语中的双重否定结构 。这两个结构属于显性双重否定表达。本文通过对比以上两个结构的语义特点，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共性及差异。

关键词：双重否定 “不是没有X” “not without X” 语义对比

一般来说，语义双重否定可以分为两类型；显性和隐性双重否定。所谓的显性双重否定指的是，在句法结构表层就能找出双重否定结构，如，（1）我不是不想念家（2）他不是没有钱（3）The judge was notunjust、（4）Daily aspirin is notwithout its drawbacks。

在例句（1）和（2）中，我们能看到两个否定语素；“不....不”及 “不....没有”，在例句（3）（4）也有两个明显的否定要素，一个否定副词“not还有一个表达否定意义的词语“unjust 和 without”。

隐性双重否定是显性的相对应，从句法结表层无法找出两个显性的否定表达。隐性语义否定主要由显性否定标记与隐性否定词构成的，如：（5）王老师没有拒绝任何学生的请求。（6）Peter is not absent from class。

上面两个句子中“拒绝”和 “absent” 都是隐性否定词。

双重否定结构“不是没有X”和 “not without X”属于显性类型。下面我们来对这两个结构进行进一步讨论。

一.“不是没有X”和 “not without X”语义句法表现

1.在“不是没有X”结构中，“没有”先对“X”進行否定，然后，“不是”对“没有X”进行二次否定，实现否定之否定表达肯定意义的定律。如：（7） 技术普及化也不是没有缺点。（The popularization of technology is not withoutdrawbacks.）（8）澳大利亚在20年改革推进中并不是没有阻力。（Twenty years of reform in Australia did not roll off without resistance）

在例句（7）中，“没有”否定 “缺点”， “不是”否定“没有缺点”表达“有缺点”的意思。在例句（8）“没有”否定“阻力”，“不是”否定“没有阻力”表达“有阻力”之意。

2.在结构“not without X”中，“without”先否定后面的“X”， 然后由“not”对“without x”进行二次否定，因而通过否定之否定表达肯定语义。如：（9）Of course daily aspirin is not without its drawbacks. It can increase the risk of dangerous internal bleeding.（当然每日服用阿司匹林并非没有副作用。它能增加内出血的风险。）（10）You may also note that his name is not without significance.（你可能也已经发现，它的名字其实是有意义的。）

在例句（9）和（10）中，“without”先分别对“drawbacks”和“significance”进行否定，然后 “not”对“without drawbacks”和“without significance”进行二次否定来表达 “with drawbacks”和“has significance”之意。

从上面几个句子我们可以发现，汉英双重否定结构“不是没有X”和“not without X”语义句法在句法上面是一致的。两个结构都满足了“否定之否定”的定律。

二.“不是没有X”和“not without X”句法特征

1.“不是没有X”中的“X”可以为名词，如：（11）我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想借他、

可以为动词，如：（12）他的汉语水平不是没有达到高级水平， 而是因为他不敢开口说话。

或形容词，如：（13）我是说把公司组织成功能性群组并不是没有负面影响的。（14）勇气是指克制恐惧的能力，而不是没有恐惧。

除此之外，“X”还可以为名词短语， 动词短语，介词短语或情态动词，作宾语的名词可以提前，以话题的形式放在句首，或放在主语后表示强调。（张焕香2012）比如：（14）非洲很多国家的工艺水平并不是没有达到国际水平，而是没有得到国际认可。

例句中的“不是没有X”中的“X”为动词短语。“没有”先否定“达到国际水平”，然后“不是”对“没有达到国际水平”进行二次否定来表达“达到国际水平”的意思。

（15）我国工资之低和车价之高都是突出的问题，提高人民收入水平不是短期内能见效的，降低车价倒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价格有人为的成分。

例句（15）中动词短语“降低车价”作主语，与上句中的“提高人民收入水平”相对应，“倒” 用在双重否定结构前，意在突出相反的含义，提高收入较难的话，可以从另外一方面，“降低车价”入手。

2.“not without X”语义句法特征

在结构“不是没有X”中。“X”只能是名词（短语），或动名词，如：（16）notwithoutresistance，（17）But not without saying goodbye（动名词）（18）not without a kind word or two.（名词短语）。

双重否定结构““not without X””虽然在语义上表示 “有X”但它的句法特征与“不是没有”有差别。此差别出现在，“不是没有X”中的“X”涉及的词类很广泛， 可以是名词， 动词，形容词，名词短语，介词；可是“not without X”中的“X”只能是名词（名词短语）或者动名词。

三.“不是没有X”和“not without X”语义不确定性

双重否定是交际中使用的一种语言方式。张焕香（2012）认为：语义双重否定，需要上下文就能产生会话含义。双重否定结构在不同的语境下衍生一些特殊会话含义。所谓的“不确定性”是指同一双重否定结构因交际主体不同，语境不同可以产生不同的含义。因为说话人和听话人的认知结构不一样，对同一个双重否定结构可能做出不同的理解。而且，由于语言信息往往随着语境的变化而变化，不同的语境赋予同一个结构不同的含义，因而双重否定含义是不确定的。如：（20）技术普及化也不是没有缺点。苹果在线商店已经拥有550000款应用。

例句中的“不是没有确定”是说“有缺点”但是这个缺点可以是“很多缺点”、“有一些缺点”、“都是缺点”，因此就没办法表示此“缺点是多少”。技术普及化到底有了多少缺点，我们也没办法说。从这个句子来看，因为该技术已经拥有了550000款应用，那么我们就可以断定，虽然有了缺点但是“很少”不然的话没人会去使用它。The popularization of technology is not without drawbacks. “popularization of technology”是有“drawbacks”但是不确定有多少“drawbacks”

如：（21）我不是没有时间去听讲座。这句话的“不是没有时间”说明， 说话（有时间）可是他的时间不是为了去听讲座而要用于其他事情（看书， 写作业， 做饭）也可以理解为“他不去听讲座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其他原因。因此听话人没办法说清楚说话者不想去听讲座的原因。

如：（22）我不是没有离开她，但是我们还保持着联系。按照双重否定等于肯定的理论，“我不是没有走”的语义等值于“我已经走了”，可是，“我不是没有走，只是在那里又多呆了两天”是可以接受的；而“我已经走了，只是在那里又多呆了两天”是不说的，因为前后矛盾。所以，双重否定虽然在语义上等值于肯定，但实际的情形更加复杂。

如：（23）我不是没有钱，但是不愿意给你借钱。例句中的“不是没有钱”可以理解为“有钱”但是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够用而不愿意借给他，也可以理解为“有钱”但是已经安排于其他事情。所以听话者没办法确定说话人不愿意借给他钱的原因。

如：（24） Twenty years of reform in Australia did not roll off without resistance例句（24）可以理解为“澳大利亚在20年改革推进中面对反抗”但是该改革面的“resistance”是“stiff resistance”、“light resistance”、“violent resistance”或“little resistance”？ 我們没办法确定， 虽然从句话中我都知道“澳大利亚在20年改革推进中面对反抗”但是没办法确定反抗的本质。

本文将汉英双重否定结构“不是没有X”和“not without X”的语义进行对比分析。从句法结构来讲，“不是没有X”和“not without X”语义结构一致但是两个结构有不同的句法特征。“不是没有X”中的“X”涉及的词类很广泛， 可以是名词，动词，形容词，名词短语，介词；“not without X”中的“X”只能是名词（名词短语）或者动名词。

参考文献

[1]张焕香，双重否定的类型学研究—以汉语和英语为例[M]-北京：知识权出版社，2012，（68）

[2]郭昭穆，1980，语句中的双重否定。西华师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3]Michael Duffy （1997）. Double negation. English Today，13，pp 43-44 doi：10.1017/ S0266078400009627。

（作者介绍：CHI Derek Asaba，喀麦隆人，中文名包驰力，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