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经国《滕王阁序》对偶句英译探讨

洪倩 余高峰

内容摘要：古文典籍是中华文化的瑰宝，是古人文化素养的深沉积淀，是我们了解中国古代文化的一个重要工具。由于古文字数少，多用比喻等特点，导致古文英译具有相当大的难度。这就使得中国博大的文化精髓无法有效传播到国外，海外人士对中国经典文化的了解甚少，不利于中西方文化交流。本文以罗经国先生对《滕王阁序》的英译为例，探讨古文的翻译。

关键词：古文典籍 翻译 文化交流

《滕王阁序》是我国古代典籍中的鸿篇巨著，是我国唐代诗人王勃在其二十多岁时所作。时逢王勃前往交趾探望父亲，路经洪都。蒙滕王阁主邀请，在此参加盛宴。于是，交代了诗人眼中的滕王阁气势恢宏、造型独特。周围高朋满座，人才济济。然后与这些高官显赫之族，官宦贵族之家交谈之后，心中感慨万千，发出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无法为国请缨的怀才不遇和壮志难酬的心酸之感。娓娓道来，跌宕起伏，尽显王勃欣赏他人才华和即使命途多舛也要积极向上的乐观态度。

由于《滕王阁序》属古文范畴，其中又包含各种特殊表达，如四字句、对偶句、典故的使用，还有对星宿的描写和使用。这使得英译十分困难。李照国教授将古文的英译过程解析为“理解（古汉语）——转换（现代汉语）——表达（英语）”，认为在古汉语到英语的翻译中多了一个中介阶段。[1]这个中介阶段就是将古汉语译为现代汉语。对《滕王阁序》的英译，不仅考验译者的翻译水平，还考验其文学功底。唯有两者兼具，才能译出原文之神韵和气度。本文选取罗经国教授对《滕王阁序》对偶句的翻译，通过分析，发现并鉴赏其深厚的美学价值。

对偶句对仗工整，字数相对，结构形式相同，意义对称，对对偶句进行翻译，要考虑如何更好地保持原句的风格，并在此基础上保持原文韵味实属不易，且看罗译。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The puddles on the ground have dried up， and the water in the pond is cool and translucent. At dusk the rays of the setting sun， condensed in the evening haze， turn the mountains purple.

对这句进行英译，译者要考虑的不只是结构问题，更是每一个具体意象所表现出的秋色的变化。袁行霈提出：“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用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2]原文中的“水、潭、光、山”等不仅是对偶成分，也极力凸显了秋日色彩的变化。罗先生将“潦水”译为“the puddles on the ground”，将“寒潭”译为“the water in the pond”，“烟光”译为“the rays of the setting sun”保留了原文对仗的风格，并交代了时间是“at dusk”，让读者了解到让山峦变色的是晚霞。再则，罗将“尽”译为“dried up”，“清”译为“cool and translucent”，一方面简洁明了，没有一丝赘余成分。另一方面表现出了一个变化的动态过程。富有动感美。将“凝”译为“condensed”则准确无误地将烟雾笼罩山峦的画面呈现在读者面前。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A solitary wild duck flies alongside the multicolored clouds， and the autumn water is merged with the boundless sky into the hue.

这一句素称千古绝唱。王勃写到此处时，尽管周围是高朋满座，无不对他赞不绝口。这两句在句式上不但上下相对，而且在一句中自成对偶，形成“当句对”的特点。如“落霞”对“孤鹜”，“秋水”对“长天”，这是王勃骈文的特点。对这两句的英译，罗先生综合考虑各个部分。首先英译部分次数基本相等，且各自对应原文。其次，将“飞”“色”组成的动静结合的画面感通过用“flies alongside”和“is merged with”表现出来。而“solitary wild duck”不仅表明鹜的形单影只之孤，更是赋予其一种秋天独有的忧郁之感。“autumn water”平静又安谧，与“boundless sky”水天一色。而且由于“alongside”和“merged with”的用法，将画面中的和谐之感完美诠释，让读者不禁在脑海中勾勒出这样一幅秀丽风景图。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Old as one is， he gains vigor with age and by no means wavers in his aspiration. Poor as one is， he is all the more determine in adversity and by no means gives up his ambition.

这是全文最具思想意义的警语，是全文的文眼。古往今来有多少有志之士，面对一切艰难险阻，总能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即使在郁郁不得志的逆境中也不消沉放弃。诗人王勃在此用这两句来抒发自己由人生的离别引发人生遇合的感慨，警示那些“失路之人”，不要因年华易逝和处境困顿而自暴自弃。而王勃此时正怀才不遇，但仍有这般情怀，确实难能可贵。

原文中“老”对“穷”，“壮”对“坚”，“白首之心”对“青云之志”。译文中将每一句的前半句处理为一个由“as”引导的让步状语，并为原文的“老”和“穷”添加了主语。由于汉语重意合，英语重形合，所以汉语有时并不需要借助衔接词或语法，仅仅通过潜在的隐性语义关系就能形成意义青瓷的语篇。而英语则必须通过显性的衔接词汇或语法才能组成一个语篇整体。[3] 所以，在这两句的英译中，罗先生分别将前半句译为“old as one is”和“poor as one is”对仗工整，且在后面的句子中分别加入主语“he”。符合西方人的行文习惯，注重句子逻辑结构。“宁移”译为“by no means wavers”一方面表明王勃在逆境中也不消沉的决心，另一方面用介词短语表“绝不”这一坚定的态度。“白首之心”对应“青云之志”，都是指远大的志向，罗将其处理为“aspiration”和“ambition”，句式对应。还巧妙地压了尾韵。

古文英译，不仅是介绍古典作品，更重要的是向读者传递中国几千年来的哲学思想、文学创作、政治历史演变以及中国历代社会生活习俗诸方面文化信息。罗经国对《滕王阁序》对偶句的翻译对于我们学习翻译技巧很有借鉴意义。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应该充分考虑各种因素，力求更好的译文。

参考文献

[1]李照国.中医英语翻译技巧[M].人们卫生出版社，2001：50.

[2]袁行霈.中國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59.

[3]李振.从《黄帝内经》英译看医古文翻译的语篇意识[J].云南中医学院学报，2009，32（2）：7-9.

基金项目：上海理工大学2017人文社科培育基金项目支持（项目编号：SK2017ZD05）

（作者介绍：洪倩，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学生；余高峰，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