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肝调气配穴针刺治疗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疗效及对氧化应激指标、胃肠激素水平的影响
2018-06-25李红妮付成保闫玲玲
李红妮,付成保,闫玲玲,李 辉
(陕西省西安中医脑病医院,陕西 西安 710032)
脑卒中是神经内科常见疾病之一,其已成为我国病死率最高的脑血管疾病,其中30%~40%患者可继发便秘,且超过90%属于慢传输型便秘[1]。脑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患者生活质量较其他患者显著下降,在导致抑郁焦虑情绪产生的同时,严重影响疾病康复进程,亦是导致疾病复发的主要诱因之一[2]。目前西医对于脑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患者并无特效治疗手段,主要采用导泄、促胃肠动力药物进行对症干预,但总体症状改善效果欠佳,长期应用不良反应明显[3]。中医针刺治疗各种继发性便秘具有悠久历史,在缓解相关症状体征、提高生活质量及改善远期预后方面效果确切[4]。2014年6月—2016年12月笔者观察了疏肝调气配穴针刺治疗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疗效及对氧化应激指标、胃肠激素水平的影响,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一般资料 选取我院上述时期收治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患者80例,均符合《各类脑血管疾病诊断要点》[5]中卒中诊断及《中国慢性便秘诊治指南(2013年,武汉》[6]慢传输型便秘西医诊断标准和《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7]中医诊断分型标准,年龄50~75岁,患者及家属均对本研究知情同意;排除入组前4周应用研究相关药物、其他泻药及促胃肠动力药物者,无法耐受针刺者,肠易激综合征者,其他原因导致便秘者,凝血功能障碍、恶性肿瘤、精神系统疾病、肝肾功能不全者,药物过敏者,临床资料不全者。将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40例,男27例,女13例;年龄53~74(62.71±5.42)岁;病程6~21(13.48±2.90)个月;卒中类型:脑梗死23例,脑出血17例。观察组40例,男29例,女11例;年龄51~73(62.64±5.38)岁;病程6~23(13.60±2.94)个月;卒中类型:脑梗死22例,脑出血18例。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具有可比性。
1.2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乳果糖(北京韩美制药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H20065730,规格60 mL)口服,30 mL/次,1次/d。观察组在此基础上加用疏肝调气配穴针刺治疗,即选取膻中、气海、天枢、内关、公孙及太冲穴,保证膀胱排空后放置仰卧位进行针刺,针灸针长度40 mm,直径0.35 mm,其中膻中和气海刺入20~30 mm,天枢刺入35~40 mm,内关刺入以感触电为宜,而公孙和太冲则刺入15 mm,每次留针30min,1次/d。2组均治疗6周后观察疗效。
1.3观察指标 ①依据《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7]对面色暗淡、头晕心悸、失眠、健忘、舌淡苔薄及脉沉细证候进行评分,总分6分,分值越高提示症状越严重。②依据《便秘症状及疗效评估》[8]对排便时间、排便间隔时间、大便性状、排便难度及排便不尽情况进行评分计算,总分3分,分值越高提示便秘程度越严重。③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氧化应激指标超氧化物歧化酶(SOD)、丙二醛(MDA)水平,采用放射免疫法检测胃肠激素胃动素(MTL)、P物质(SP)及血管活性肠肽(VIP)水平。④根据文献[8]标准评估临床疗效。显效:消化道及全身症状明显缓解,便秘评分减少>70%;有效:消化道及全身症状有所缓解,便秘评分减少30%~70%;无效:未达上述标准;显效+有效为总有效。⑤记录患者治疗过程中腹痛、腹泻及腹胀发生例数,计算不良反应发生率。
2 结 果
2.12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2组治疗后面色暗淡、头晕心悸、失眠、健忘、舌淡苔薄及脉沉细积分均显著降低(P均<0.05),且观察组治疗后上述指标积分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1。
2.22组治疗前后便秘评分比较 2组治疗后排便时间、排便间隔时间、大便性状、排便难度及排便不尽评分均显著降低(P均<0.05),且观察组治疗后上述指标评分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2。
表1 2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
组别n健忘治疗前治疗后舌淡苔薄治疗前治疗后脉沉细治疗前治疗后对照组403.86±0.841.31±0.34①3.97±0.821.40±0.36①3.82±0.811.32±0.40①观察组403.89±0.810.74±0.16①②3.93±0.780.82±0.20①②3.90±0.840.84±0.16①②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表2 2组治疗前后便秘评分比较分)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2.32组治疗前后氧化应激指标水平比较 2组治疗后SOD水平均显著提高(P均<0.05),MDA水均平显著降低(P均<0.05)。观察组治疗后SOD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MDA水平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2组治疗前后氧化应激指标水平比较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2.42组治疗前后胃肠激素水平比较 2组治疗后MTL和SP水平均显著提高(P均<0.05),VIP水平显著降低(P均<0.05),且观察组治疗后以上指标改善情况均显著优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4。
2.52组近期疗效比较 观察组近期治疗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5。
2.62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 2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3 讨 论
表4 2组治疗前后胃肠激素水平比较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表5 2组近期疗效比较
注:①与对照组比较,P<0.05。
表6 2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
目前医学界对于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大部分学者认为可能与以下因素有关:①脑部病灶导致交感与副交感神经中枢功能异常,排便协调蠕动调节作用丧失,骨盆及肛门括约肌群明显松弛;②病变可直接影响丘脑调控自主神经功能;③皮质中枢神经系统功能损伤诱发胃排空和相关激素分泌障碍[9-10]。已有研究证实,胃肠激素与氧化应激指标在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病情进展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11];胃肠激素水平异常可诱发肠神经系统功能紊乱,其中MLT和SP属于兴奋性调节蛋白,可加快胃肠蠕动速率;而VIP则是一类抑制性多肽,能够显著降低消化道排空功能和蠕动波频率[12];而以SOD和MDA为代表氧化应激指标则可直接或间接反映肠道黏膜细胞氧自由基水平和损伤程度,且与便秘病情严重程度具有相关性[13]。
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患者以60岁以上人群居多,故依据相关诊疗指南多采用渗透性泻药辅助治疗;乳果糖是其中最为常用的药物之一,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便秘症状,且服用方便、口感良好,较易被患者接受;但该药单用难以延缓病情进展,远期复发率较高,且存在一定不良反应[14]。
祖国传统医学认为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属心身疾病,气滞上逆、气机失调为其主要表证;疾病早期可表现为多脏腑气机失调,并贯穿疾病整个过程;而肝主疏泄,可调全身气机,故疏肝调气为治疗此病之根本[15]。卒中后患者可见肢体、语言及认知功能障碍,导致精神负担明显加重;而在不良情志诱发下肝气难以疏泄,久之气机失调可严重影响消化道功能;肝疏泄功能紊乱诱肺肃降功能异常,久之则致津液失布,肠腑气阻而发为便秘;故该病病位在肠,实病于肝[16]。本研究所用疏肝调气配穴针刺选取穴位中,灵枢属肝足厥阴之主穴,可由肝贯膈得以注肺;太冲属疏肝解郁之主穴,肝经之原气由其输于体表腧穴,刺激可治脏腑之疾;膻中属胸部要穴和宗气所藏之穴,刺激可奏宽胸理气、调畅气机之功效;膻中、气海及太冲上下配合还可共同增强疏肝调气之效[17];对双侧内关针刺可激发两经之原气,进一步达到疏泻之功[18];天枢平脐并居阴阳升降之中,属大肠之募穴,可调脾胃,行气机;而公孙作为脾经之络穴,与天枢共同刺激可发挥调理胃肠气机顺畅,促进中焦枢纽恢复等作用[19];以上诸穴合用则能够共奏疏肝郁、调气机及解便秘之功效。
本研究结果显示,2组治疗后各中医证候积分、便秘评分和MDA、VIP水平均明显降低, SOD、MTL及SP水平均显著提高,且观察组治疗后以上指标改善情况均显著优于对照组;观察组近期治疗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2组均无明显不良反应发生。提示疏肝调气配穴针刺治疗卒中后慢传输型便秘可有效缓解症状体征,调节氧化应激指标和胃肠激素水平,且安全。
[参考文献]
[1] 王拥军. 卒中单元[M]. 北京:科学技术与文献出版社,2004:392-525
[2] Lim YH,Kim DH,Lee MY,et al. Bowel dysfunction and colon transit time in brain-injured patients[J]. Ann Rehabil Med,2012,36(3):371-378
[3] 袁景,林桦,沈宏华,等. 脑卒中后便秘治疗进展[J]. 中国实用神经疾病杂志,2016,19(11):96-98
[4] 田晓芳,王琪. 头针体针结合治疗缺血性中风后便秘30例[J]. 广西中医药,2012,35(3):22-23
[5] 中华神经科学会,中华神经外科学会. 各类脑血管疾病诊断要点[J]. 中华神经科杂志,1996,29(6):379-381
[6] 中华医学会消化病学分会胃肠动力组,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结直肠肛门外科学组. 中国慢性便秘诊治指南(2013年,武汉)[J]. 中华消化杂志,2013,33(5):291-297
[7]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 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S].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144
[8] 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肛肠外科学组. 便秘症状及疗效评估[J]. 中华肠胃外科杂志,2005,8(4):355-356
[9] Su Y,Zhang X,Zeng J,et al. New-onset constipation at acute stage after first stroke:incidence,risk factors,and impact on the stroke outcome[J]. Stroke,2009,40(4):1304-1309
[10] 李通. 脑卒中患者便秘原因分析及防治[J]. 当代医学,2009,15(24):66
[11] Akyol S,Mas MR,Comert B,et al. The effect of antibiotic and probiotic combination therapy on secondary pancreatic infections and oxidative stress parameters in experimental acute necrotizing pancreatitis[J]. Pancreas,2003,26(4):363-367
[12] 张兰花,焦俊,郭晓山,等. 慢传输型便秘患者结肠动力学与胃肠激素的关系[J]. 临床消化病杂志,2005,17(1):17-19
[13] 徐爱忠,彭洪云. 慢传输型便秘病因研究进展[J]. 结直肠肛门外科,2006,12(2):125-128
[14] 张颖,保志军,张赣生,等. 乳果糖口服液治疗功能性便秘疗效的系统评价[J]. 中国老年学杂志,2015,35(22):6470-6473
[15] 吴巧珑,苏淋. 脑卒中后便秘的中医证型及多因素分析[J]. 中医临床研究,2015,7(27):14-16
[16] 张相安. 张东岳教授治疗便秘经验[J]. 中医学报,2013,28(5):675-676
[17] 张群策,刘敏. 膻中中脘气海三穴调气作用机理初探[J]. 中国针灸,1995,15(5):43-44
[18] 孟宪军,杨兰,周然宓. 刘孔藤教授内关透外关针刺法的临证运用[J]. 中国针灸,2013,33(7):640-643
[19] 李玉琴,余芝,徐斌. 针刺调节慢传输型便秘的肠神经系统机制进展[J]. 中国针灸,2015,35(3):309-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