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第四套人民币价值

黄文晖 罗敏 黄竹

2018年3月22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了公告，称经国务院批准，2018年5月1日起停止第四套人民币部分券别在市场上流通。其实，虽说只是部分券别，但基本上第四套人民幣的主要券别都退出流通领域了，仅剩1角、5角纸币可以继续流通和正常使用。

这些年，关于第四套退市传闻不断。今天，这只靴子终于落地，让人既兴奋又惆怅。兴奋的是退出市场后，第四套品相好的可以明正言顺地进入收藏市场，广大钱币收藏爱好者可以自由交易了；惆怅的是这套独具风格的人民币退出流通，还真有些叫人不舍。第四套人民币经历和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助推了社会经济发展，适应了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方便流通使用和交易核算，可以说为人民大众创造幸福生活功不可没。第四套人民币在共和国的货币发行流通史上，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价值将越显弥足珍贵。

第四套人民币发行的背景

第四套人民币自1987年4月27日至1997年4月1日止，前后历时约10年时间，共发行了九种面额，即主币1元、2元、5元、10元、50元、100元，辅币1角、2角、5角；十四种版别。其中1角券、2角券、5角券各一种版别，1元券三种版别（1980年版、1990年版、1996年版），2元券两个版别（1980年版、1990年版），5元、10元券各一种版别，50元券、100元券各两种版别（1980年版、1990年版）。其中，1990年版的50元、100元券增加了防伪金属线。第四套人民币出齐共计十四种版别，上市流通30余年。

第四套人民币的设计开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1967年1月中国人民银行提出设计第四套人民币的设想，起因是湖北机械学院部分群众，对当时流通中的第三套人民币10元券（就是俗称“大团结”的10元券）背面主景中天安门上没有毛主席像、红旗和标语等提出尖锐批评，人民银行把这情况反映给国务院的同时提出了新版人民币的设计设想。1967年2月，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批示：“应准备一套新版人民币，设计图景要多反映生产关系方面的题材，克服第三套人民币生产力题材多的问题。”就此，断断续续经历三次报批均未成稿，终因受制于时代的主题思想变换多端浅搁；直至“文革”结束，摆脱浓重的政治色彩。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最终形成以“民族团结成票面主题”于1985年定稿后付印。从设计到付印，历时18年，个中艰辛，只有亲历者知晓。

第四套人民币的艺术价值

第四套人民币是共和国货币发行史上也是已流通过的五套人民币中颇具艺术价值的一套币。怎么看，都赏心悦目。整个四套票面的主题体现了“民族团结是我们国家永恒的主题”的设计思想。这一主题理念也是全中国人民最容易接受的。中华民族有56个之多，世代生活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民族团结和谐是最重要的。所以四套人民币正面图景表现了各族人民大团结，用100万人口以上的少数民族头像为主题，背面主景的主题却是自然风光，展现江山如此多骄。

1角券正面为高山族、满族人物头像；2角券正面为布依族、朝鲜族人物头像；5角券正面为苗族、壮族人物头像。角券背面采用大幅图案。1元券正面为侗族、瑶族人物头像，燕子、桃花图案，背面为长城；2元券正面为维吾尔族、彝族人物头像，绶带鸟、翠竹图案，背面为南海的南天一柱；5元券正面为藏族、回族人物头像，仙鹤、青松图案，背面为长江三峡；10元券正面为汉族、蒙古族人物头像，凤凰、牡丹图案，背面为珠穆朗玛峰；50元券正面为“工人、农民、科学家”三人头像，背面为黄河壶口瀑布；100元券正面为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四位领袖像，背面为井岗山全景。四套的艺术价值主要表现在人物头像上。艺术家通过对各民族、各类人物的风俗、习性、特征、气质的深入系统研究，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艺术地创作了第四套人民币上的汉族、蒙族、藏族、回族、维吾尔族、彝族、苗族、壮族等人物形象，他们笔下的人物形象准确、性格鲜明、气韵生动、惟妙惟肖。可以说，第四套人民币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设计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在生活中使用是比较舒服惬意的。在第四套中，有两点是艺术和政治寓意结合得较好的典范。一是50元券“工人、农民、科学家”，科学家即知识分子登上了票面，肯定了知识分子是工农的一部分，抒写了科学技术也是生产力的表述。为什么不用“工农兵”呢？当时的语境定义，“兵”是工农的子弟，不是一个阶级，所以50元券的正面主景就没有用“兵”。这个主景的写意是大众认同和接受的。二是百元大钞的主景画面堪称政治和艺术的完美结合。四套100元券的主景颇费心力。先前，毛泽东主席说过：活人不要上钞票，他本人就多次拒绝把自己的头像印在钞票上。当时已事过境迁，并且四位领导人都不在了，但四个领袖的政治影响力还在，人民缅怀他们。1984年国庆游行时，人们就扛着四位领袖的大幅像。受此启发，艺术设计大师周令钊建议把四位领袖像用上去。设计师们讨论，大家认为这种表现形式可以。从艺术的角度处理，确定用浮雕像。因为浮雕是纪念像不是人像，用上去表示纪念是最好的怀念。

第四套人民币收藏的关注点

当然，整套收藏是值得的。我们说的整套，应当说的是大全套和小全套两种。根据版别，第四套的“大四套”应该包括1角、2角、5角、5元和10元的各1张，还有3张1元的、2张2元、2张50元和2张100元的，总面额为322.8元。

根据钱币编码尾号相同又分为“3同号大全套”和“4同号大全套”，小四套比大四套少了1张50元和1张100元，总面额为172.8元。也有的小四套仅选每个券别1张来组合，它的面额是168.8元（少2张1元券、1张2元券）。目前，市场对第四套人民币的退市反响还是热烈的。大全套、小全套都升值约30%～50%。退市公告发布前，小全套400元左右一套，退市消息公告后，涨至700元左右一套。“3同号的大四套”公告前价格约4000元左右，消息刚出时涨至6000元左右，后回落至5000元以下。第四套亮点纷呈，除了整套收藏外，可重点关注以下靓点：

首先当属“币王”1980年版50元人民币。“币王”为啥是工农知识分子头像的伍拾圆，而不是领袖群像的壹佰圆呢？我们想，主要原因还是稀缺。第四套人民币在设计定稿的过程中，对是否发行大面額的50元和100元，一直很审慎。当时，罗工柳等专家就提议并设计了50元、100元的大钞，但高层并未表态。直到1984年，中央才明确提出要增加50元券、100元券纸币。可见，发行这两个大面额券别的钞票是十分慎重的。既考虑了当时社会经济形势的发展，人民群众日常生活消费的需求，也反映了怕大额超发引起通胀的隐忧。所以，当时80版50元券可能发行量少。因为保密制度，当时人行没公告人民币发行量。我们只能通过冠号和造币厂厂志进行整理推测。80版50元，印制量为22亿，存世率千分之一，存世量220万。存世量是市场预估，可能有误差。这可是流通币，可以说是非常少的量了。更何况经过长时间的流通、磨损、回收，纸币大部分沉淀了下来。还由于80版50元防伪出现问题，上世纪90年代中期银行就逐步回收，这可能也是钞票稀缺的原因。因为稀少才成币王。这币早年捆货已经被先知先觉的藏家压箱，现在市场真正的绝品散票也不多见，后市应该会有不错表现。今天1980年版50元人民币单张全新品相价格在2500元左右，是面值的50倍。如果整刀（100张连号）可以买一部30多万的奥迪。不需配套，单品收藏的价值都十分惊人。

其次是1980年版2元人民币“小币王”。第四套关门币2元可称“小币王”。至今，我们都觉得它是第四套中最漂亮的纸币。票面精美，两位少数民族姑娘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其实，这张钞多年前就火过，是钱币收藏爱好者关注和追逐的对象。主要原因有几点：一是漂亮。一般绿颜色的钞票养眼，让人赏心悦目，绿色是国币的幸运色。上溯可追至秦始皇原“一度景街”中的第一枚“半两”是青铜制作的“绿色”钱币，近一点的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常用的让50、60、70后记忆犹新那张“车工”2元，也是绿色（现市场价已逾2000多元），再就是2008年国家发行的奥运纪念钞。从发行到今天已涨几百倍。绿色绿意都叫人有春天的温暖，绿色也带给人无限畅想。二是这张2元券是最后一张2元券，第五套人民币没有2元券，今朝退市便成绝版。三是有炒作题材。当然，有部分爱好者认为这张钞为错版。我们不敢苟同。因为从科学规范的角度说，人民币发行没有错版。错版了根本不可能定稿付印发行。应该讲是印刷中的瑕疵和设计思想的表达不同。我们知道，人民币上的图案是按风景的实际尺寸缩小的，不会有太大的差距。第四套中的这张2元，背面景观南天一柱的图案在海水里，而实际上南天一柱却在陆地上。这便成了炒作的题材，说它是错版币。我们想，设计者是否用夸张的手法把涨潮时南天一柱被海水吞噬的景象作为创作素材呢？或许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论对错，不影响它潜在的收藏价值。第四套人民币中的2元，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值得拥有的。跨越两个世纪最漂亮的一张纸币，摆放案头，绝对养眼。

再一个值得关注的是80年2角。80年2角在纸币收藏界一般称为“8002”，与四套2元为姊妹花。80年2角收藏在最近几年里被炒得沸沸扬扬。目前散张大约2.5元，成刀的每张约3元。与票面相比翻了十几倍，逐渐走向了收藏人气行列。

1988年，央行开始发行80年2角，到2002年截止，总共发行了约242个冠号。央行于2004年宣布对80年2角只收不付。因此，从那时起价格就开始上扬。小面额人民币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这些年，因流通市场变化，小面额纸币因购买力下降，已逐渐退出市场。我们注意到，前几年2角人民币还在流通，但是目前市场上流通的2角币种却越来越少，大多地方甚至绝迹。第四套人民币2角券是最早停用的纸币，因价格低、属绝版币，所以投资者众。当第四套人民币1980年2角券正式退出流通之后，必定成为众多纸币收藏者争相选择的币种之一。

第四套人民币版块中的奇葩——连体钞

在中国，人民币连体钞始发于1999年，这套首发的连体钞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第四套人民币（1980年版）的7种券别组成。由四连体、八连体及整版全张组成。这套连体钞中，同一连张票后的4位号码相同。各种连体钞限量发行。

其中，四连体的发行量为10万册，八连体的发行量也为10万册，全张连体钞的发行量为1万册。它们的发行与人民币发行一样，需要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授权。在中国只有康银阁钱币有限公司和长城硬币投资有限公司是合法的发行连体钞单位。目前，市场上第四套人民币中可以收藏的连体钞主流品种有：以第四套人民币100元券、50元券、10元券为载体的四连体。连体钞作为一种装帧后的收藏品、艺术品，它的价值要高于流通使用的等额人民币。它的发行价格和市场价格也要大大高于流通使用的人民币。连体钞的持有者，若要实现所持连体钞的现实购买力，可以到商业银行按面额换同等值的流通使用现钞。当然，连体钞作为收藏品、艺术品，持有者若按面额兑换成流通使用的现钞，那是划不来的。要变现也应到钱币市场去变现，以实现它的艺术品、收藏品价值。连体钞作为艺术品投资和收藏中的一个较新的品种，最近几年之所以能够迅速的发展，与之鲜明的特点是分不开的。连体钞的表面特点，可以用新、奇、特来形容。新——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板块能够将多张人民币连在一起发行，开创了钱币藏品类标新立异的先河。奇——四连体、八连体甚至三十五连体，连在一起发行又将钱币美感发挥到了极致。习惯了单张纸币的人们在感到视觉疲劳与收藏“免疫”的时候，连体钞的出现恰好迎合了人们好奇的“胃口”。特——特别，连体钞的特点之处不仅囊括了前面的新与奇，更是融入限量的概念。

是记忆，也成永恒

第四套人民币在设计思想、风格和印制工艺上都有一定的创新和突破。主景图案集中体现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各族人民意气风发，团结一致，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主题思想。在设计风格上，这套人民币保持和发扬了中国民族艺术传统特点，主币背面图景取材于中国名胜古迹、名山大川，背面纹饰全部采用富有中国民族特点的图案。在印制工艺上，主景全部采用了大幅人物头像水印，雕刻工艺复杂；钞票纸分别采用了满版水印和固定人像水印，它不仅表现了线条图景，而且表现出明暗层次，工艺技术很高，进一步提高了中国印钞工艺技术水平和钞票防伪能力。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第四套人民币离我们渐行渐远，又怎么没有千回百转后的感念。毕竟，它陪伴了我们整整三十余年。对它，是记忆，也成永恒。就让我们铭记一段历史，典藏一份回忆。可以说，第四套人民币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事，交给钱币收藏市场。

随着第四套人民币的退出，多元化的市场趋势也要求藏家及爱好者以更广阔的视角来寻找第四套人民币的价值洼地。近些年，中国纸币作为一个独具魅力的文化载体，在钱币收藏领域中异军突起，吸引了广大收藏者的关注。中国纸币收藏是一种品位高雅和收藏投资的体现，相对其他收藏，纸币收藏的门槛高些。通过对钱币的收藏、鉴赏和研究，可以丰富人们的知识，提高审美水平，达到增添乐趣，陶冶情操的功效。同时，也是保值增值的明智选择。只要保持长线投资的良好心态，收益是肯定的。就此我们有理由相信，退市停用的第四套人民币在未来的钱币市场中应当有相当不俗的表现。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单位：中国工商银行贵州省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