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创新引领资产配置
2018-06-21
编者按: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立现代经济体的重要支撑。在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时代主旋律下,正在汇集成新的产业、新的业态、新的模式,以科技进步作为主要驱动力来代替以往的要素投入。科技创新的金融支持,将带来配套的资金服务、金融产品的快速发展。科技创新背景下的资产配置将迎来大发展。与此同时,随着资管新规的最终落地,监管协调加强,合规成本提高,财富管理和资产管理行业都将经受优胜劣汰的洗礼,进入规范发展的新时代。财富管理和资管行业机遇与挑战并存。作为金融行业中的一个重要领域,财富管理行业随着市场需求增长不断发展壮大。面对迅猛的投资需求,财富管理行业未来将向更专业、更深入的方向发展。
有鉴于此,2018年5月19日,由《银行家》杂志、大唐财富(华北区)共同主办的主题为科技创新引领资产配置的论坛在京召开,论坛邀请了业内的专家学者和从业者,共同探讨资管新规下,资产管理机构如何发挥科技手段在资产管理中的积极作用。现将精彩发言内容予以摘登,以飨读者。
主旨发言
欧明刚:科技企业需要有耐心的资本和更专业的管理
大家都知道,近来中兴通讯事件成为中美关系的一件大事。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与美国这样发达国家在高科技领域的真实差距,大大刺激了我们的民族自信心。从国家战略层面,我们的领导人早就意识到这一问题。近年来科技创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美国的竞争力主要有二:一是美国的科技创新能力,二是美国的金融体系,这套金融体系使资本有效地配置在科技创新领域,转变为新的生产力。中国政府一直试图建立促进科技创新的金融体系,建立了中小板、创业板和新三板,最近还开设了绿色通道,鼓励独角兽企业回归A股市场。
因此,科技独角兽企业目前受到很多投资者的热捧,这也是今天论坛的一个重要议题。然而,独角兽企业并不是天生的“独角兽”,独角兽企业不是一天就成长起来的。一个企业一旦成了“独角兽”, 往往会获得各路资金的蜂拥追捧,这时反而不是那么缺钱了,这时再想到如何投资独角兽企业似乎有点晚了。因此,我觉得与其说资产配置到独角兽企业,不如说资产应配置到未来可能会成为独角兽的企业里面去,这就需要有更多有耐心的资本和更加专业的资产配置能力。
投资于高科技企业的资本应当是更有耐心的资本、更有远见的资本和更具风险承担能力的资本。当前中国资产管理的规模非常巨大,但不可否认绝大部分都是赚快钱的,就是将资产配置在即将进入IPO 且成功希望很大的企业或投资于房地产项目。随着资管新规的出台和金融去杠杆的加快,资产管理要回归服务实体经济、要消除系统性风险的隐患,资产管理行业面临重新定位和调整。科技企业应当是资产配置的重要方向,但这个领域需要的是更有耐心的资本,可能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培育“桃树”,更不是直接去“摘桃子”。有耐心的资本,需要资本的最终所有者要是有远见、有眼光的和有风险承受能力的投资者。
相应地,资产管理者应该是更加专业、更加专注的管理者。不同资产管理机构需要做出自己的特色和优势,需要专注于某几个领域,能准确预测行业发展的未来,引领科技发展的方向。这就要求资产管理机构在战略定位、人才配置、激励机制、投资流程与机制等方面都做出相应的调整。未来的资产管理机构也需要借助科技手段在资产管理、获客方式以及投资研究中的积极作用,提升管理能力和效率。可以相信,资产管理对高科技企业的进一步关注将有效地促进中国的科技创新,也为投资者获得长远的可持续性的丰厚回报。
(欧明刚系《银行家》杂志社副主编、 外交学院国际金融系主任)
刘煜辉:以改革和创新应对贸易战的冲击
观察视角对于判断当下中国的经济形势至关重要。今天,要看清中国经济需要俯瞰,需要用“无人机”从高空“航拍”。如果只看统计局的数据,那么中国的经济就像一张老年人的心电图,非常传统的几个指标,固定资产投资、工业增加值等传统指标基本上运行像一条平行线, 这反映代表中国传统经济的指标和中国经济之间的关联度已越来越小。如果打开经济的“躯体”来诊断,我们将看到一颗正旺盛跳动着的心脏。中国的新经济,例如信息科技、计算机、互联网、生物技术、大健康等新兴产业的产值增幅可以达到15%,而采矿、冶金等传统产业增速极低,甚至是负增长,所以将两者合在一起,我们看到的就是一条平行线。
消费也是如此,中国的电商非常活跃,线上消费十分旺盛,经常达到50%~60%的增长,但线下消费基本维持在3%~4%的增长,这种分裂实质上反应了中国经济正在经历一个新旧动能的转化。根据我们对中国A股的分析,虽然由于近五年间中国的新经济、新业态,以及新业务迭代较多,创新型资产没有很好地沉淀下来,但即便依据这个有偏的样本,A股市场新兴经济与传统经济的分野仍十分明显。传统产业的负增长表明资本都在逃离,而代表新经济的新兴产业中有一半能达到14%的增长率。这意味着这些产业约每五年就能翻一番,其中甚至有六分之一行业的增长率超过35%。中国传统产业的企业在2015年之后就一直驻足不前,虽然过去两年间我国政府采取了很多的倾斜性政策进行扶持,将利润从下游“搬”到上游,但资本市场并不买账,不存在估值的溢价。
中国当前的经济结构可以说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边以商业银行和地方政府国企为代表的传统经济板块陷入在债务的泥塘中,另一边以新兴产业为代表的中国新经济则欣欣向荣。应该说,造成这个结果最重要的推动力是互联网对经济的改造,从某种程度上说,互联网是上天赋予中国的最大的“国运”。近五年来中国的政策做的最为正确的就是投入巨资在中国打造出了一张巨大的网络,把14亿人有效地联系在了一起,实现了人和人的连接、人和物的连接、物和物的连接。这形成了一个数据的海洋,不仅有移动互联网及由此形成的庞大的电子商务市场,还包括中国密如蛛网的高铁网络,及其构成的由点至面连通全国的大大小小的都市圈等。正是這样一张网使得中国经济的内部结构发生了化学裂变式的效果,中国的工业社会正逐步向数字和信息化社会进化。
从资本的角度来说,互联网和信息革命已经改变了经济的生产函数,在科创领域,科创资本的少量投资往往会产生巨大的财富效应,同样的投资行为在数字信息空间创造的财富往往是传统物理空间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技术的进步使得各种不同的个性化选择成为可能,这背后衍生出的就是巨大的财富效应。正是得益于巨资打造的庞大经济网络和数字建设,中国在此前的五年中表现出全球最具活力的数字投资和创新生态,中国科技的创新催生出了蛙跳式的增长,例如,中国的金融绕过信用卡时代直接进入到了移动支付时代。同时,这一生机勃勃的趋势还在加快,因为5G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5G时代如果由我国领航的话,我们这一片数字海洋当中又会掀起新的创新浪潮。因此,对于中国来讲,互联网是上天赋予中国的“国运”。
过去的五年中,中国拥有全球最活跃的创新系统,全球三分之一的独角兽企业是中国企业,而中国的数字和服务贸易市场更是演绎了一场“射雕”的故事。从“学武”到“华山论剑”只用了短短三年,美国的“GAFA”四大巨头(谷歌、亚马逊、脸书、苹果)惊奇地发现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已成长起一个可以与之对峙的商业生态系统。中国的数字经济所创造价值呈指数级上升,目前中国超过80万亿元的GDP中,数字和信息经济所创造的增加值就达到了近30万亿元,假以时日50%的份额指日可待。因此,分享数字服务市场近30万亿元的“蛋糕”,其实是此次中美贸易摩擦中美国的最后一张底牌,最后一定是要中国开放数字服务市场。在此也要提醒中国的“独角兽”们提高警惕,你们未来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更加开放的市场,更强的对手将蜂拥而至。
如果说互联网是中国最大的国运的话,全球化无疑是中国最大的红利,尽管我们只搭上了全球化的末班车。2001年之前,中国在全球贸易份额不到5%,今天已达到了15%,如果这个WTO全球化的机制没有改变的话,中国所占份额无疑将继续上升,再过若干年上升到25%并非遥不可及,而这是真正让包括美国等中国贸易伙伴都感到恐惧的地方。中国利用全球化机制迅速完成了本国的城镇化,成为了世界工厂,实现了经济的奇迹,但当下全球化趋势已经开始逆转。
自大航海时代开启全球贸易以来,实际上全球贸易直到20世纪70年代中叶应该说都没有太大的进展。但这种情况在近半个世纪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球格局在政治上、技术上、金融上的变革形成的推动力,从三个方向共同塑造了全球化进程,但现在这个进程遇到了挑战。以美国的产业结构为例,今天美国的产业集中于两头,一头是技术知识密集型高端产业,另一头是高效农业,中间的工业空心化。工业的空心化,或者说制造业的边缘化促成了全球的代工产业链,带来的是美国经济的断裂,社会阶层的固化和贫富悬殊。因此,美国现在需要对过去的发展道路进行修正,这实质上构成了一股反全球化趋势的力量。
对于中国来说,全球代工产业链的重构意味着,中美将在未来的3~5年展开激烈的全球资本争夺。现在美国的“牌”已经打出来了,对外提高关税,增加全球自由贸易的摩擦成本;对内大幅度降低企业所得税,吸引制造业回流。接下来跨国资本怎么办?是不是会考虑遍布在中国、韩国、台湾等地的代工厂、产业链条、供应链等要不要调整?资本要不要重新配置?中国经过近20年的金融“镀金时代”的繁荣,经过了资产泡沫、土地泡沫、房地产泡沫之后,我们的传统要素成本都已经“高处不胜寒”。未来我们应如何面对中美两国对全球资本的激烈争夺?我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虑。
第一,谁承担贸易摩擦的成本。答案很简单,全球化进程中的受益方将不得不承担这个成本,例如,跨国公司和分布在全球的代工厂产业链必将承受贸易摩擦溢出的负成本。
第二,降成本势在必行。作为全球化最大的红利获得者,中国要减少红利损失,只有一个唯一的指向——降成本。中国需要抑制旧经济体制不断产生的制造经济的租金,例如,政府的租金、垄断的租金、土地的租金等。必须通过深化改革将利润留给真正创造价值的企业,而不是分配给资金的攫取者,中国需要真正地从金融的“镀金时代”中脱身。
第三,数字和服务贸易市场的壁垒将呈下降趋势。此次美国向中国开出条件,要求两年内中美之间的贸易逆差缩减2000亿美元。依照中美现有的贸易结构,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美国集中于两端的产业结构使其无法提供足够的工业品与中国进行交换。因此,如果不得不缩减2000亿美元的差额,来源只能是服务贸易,这意味着中国将不得不开放数字和服务贸易市场,这也是美国的如意算盘。中国的互联网市场将不得不面对诸如“GAFA”等强劲对手,这也是中国的“独角兽”们应当警醒的。
第四,加快核心技术突破,向价值链高端爬升。中国需要加快核心技术突破,发展资本密集型的高端技术。前一段时间美商务部制裁中兴通讯事件清晰地暴露了我国科创方面的软肋,美国的一纸禁令就卡住了一个中国巨头的咽喉。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中国一定需要在核心技术方面有所突破。我认为,中国未来的5~10年的产业发展方向非常明确,就是包括医疗、生物科技、教育、高端电子,以及以AI为代表的前沿信息技术等产业,这些产业中很可能将诞生一批极具竞争力的中国企业。
最后,应当强调的是,一国的核心竞争力更多地是根源于该国的体制、机制层面,是和这个国家是不是拥有普市价值密不可分的。比如说,具有一个自由的教育体系,才能够不断地产生独立的思想和原创的精神;具有高度的法制和契约的精神才能够保护创新;存在发达的资本市场或金融体系才能够不断地进行风险转化,驱动新旧动能转变、促进产业升级和产业创新,如此等等。在这些方面,我们需要不断地改革,需要体制和机制的不断的革新。这可能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持续不断地努力,但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刘煜辉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天风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孫庆凯:发展图像识别,实现弯道超车
1956年夏,在美国达特茅斯大学召开的一场学术会议开启了全球人工智能研究,此次会议确立了人工智能的研究体系和总体框架。同年,卡乃尔大学的教授模拟人的大脑创建了一个最初级的模型,并且用监督学习的方法对其进行训练,这被认为是最早的人工智能。20世纪60年代以后,人工智能的研究经过了几个风口,但因为计算机性能的瓶颈、计算的复杂性和数据量缺失等问题,对人工智能研究曾经高涨一时的热情又归于沉寂。时至20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产业省斥资8亿5000万美元支持第五代计算机研究项目,导致美英等国也纷纷响应,向人工智能和信息技术领域投入巨资,人工智能发展经历了一波短暂的春天。20世纪90年代以后,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发展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特别是近几年,人工智能发展取得了一些里程碑式的成果。2012年,卷积神经网络通过模拟人脑经过深度学习获得了视觉识别大赛的冠军,将人工智能研究带回了一个正确的方向。2015年谷歌的Deep Mind的Alpha Go事件以后,我认为已经不能再称人工智能为风口了,发展人工智能已经是全球的一个大趋势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人工智能发展的三个条件,即数据、算力、算法,都已趋于成熟,人工智能即将迎来一个快速发展时期。
人工智能涵盖的领域非常广泛,包括自然语音处理、无人驾驶、机器学习、图像识别等。对比中美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现状,我认为,对于中国来讲最可能实现重大突破领域还是图像识别领域。原因可以归结于我们拥有的丰富的“数据”,例如,美国在安防领域不具有像中国这样众多的摄像头,没有这么多的图像数据,因此,图像识别一定是中国可以在人工智能领域赶超美国的重要方向。目前,图像识别的应用比较广泛,包括安防、视频、直播等,我们信息的来源80%是来自图像。整体来说,图像识别领域中确实出现了众多超越美国同行的中国企业,这也吸引了大量的资本进入该领域。
“中兴事件”之后,社会上对芯片的关注度很高。芯片是人工智能的最上游,云从科技作为一个图像识别领域的“国家队”,需要做的就是打通上下游的通道,实现技术落地,这也是发展图像识别的关键一环。云从科技致力于深入行業,依靠强大的智力资源、深厚的平台资源,以及丰富的大数据资源这“三大支柱”,通过“云+”端打造行业大脑,辅以强大的算力来推动行业的发展。
(孙庆凯系云从科技高级副总裁)
乐德芳:母基金的独角兽培育基因
“独角兽”源于西方神话,但其实在投资领域,“独角兽”也是一个舶来品。美国将通过外部投资且市值估值达到十亿美元的企业称为独角兽企业,达到百亿美元级别的则是超级独角兽,这是从企业估值上的量化概念。然而需要思考的是,是什么成就了独角兽企业?我认为有两个方面:一是科技创新,二是金融创新。因此,我们也可以相应地将独角兽企业划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模式创新型,另一种是科技创新型。
模式创新指的是通过创新的方式替代原有的商业模式,科技创新则是指企业的核心逻辑与底层应用来自于自身开发,技术创新可以应用在健康、教育、医疗等各个行业。模式创新的特色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一是“广”,指覆盖用户的广度;二是“快”,指发展的速度。在我看来,好的模式创新可以总结为“先发圈人”——快速地大范围圈取用户。技术创新的特色可以概括为“高”,指技术层次高,引申的意思是行业有技术纵深,且具备较高的技术壁垒。优秀的技术创新应当是“后发制人”,即通过激发科技的创新能力,能够将高科技最大程度地应用到最广泛的人群上。
不论是模式创新型或科技创新型独角兽企业,这类企业的高成长性是毋庸置疑的,高速的发展和广阔的前景当然也会吸引资本参与其中,分享其高速成长带来的红利。但从投资者角度来说,投资者应当如何去发现独角兽企业?当前,独角兽企业在智能制造、生命技术、新技术、新能源等领域表现抢眼,但事实上,这类高成长性企业广泛分布于消费、大健康、智能制造、新能源和泛文化等各个行业,囿于时间、精力及专业知识所限,投资者很难最大限度地广泛覆盖各个领域。此外,参与的时机也至关重要,如果不能伴随着独角兽企业的成长,当然无法获得其成长红利。因此,我认为,母基金(Fund of Funds,FOF)是众多投资人的较好选择。投资母基金相当于同时投资多只基金,同时具有较低的风险和机会成本。
大唐元一是依托大唐财富创立的全新品牌,最初的定位是只做股权的母基金。自2017年5月发行第一支基金以来,迄今规模已达15亿元。我们的原则是为我们的有限合伙人寻找回报最高的基金,我们的核心在于我们只筛选业绩在前四分之一分的机构作为投资标的,在这些标的中,我们格外关注独角兽企业倍出的几个行业,所以我们大唐元一母基金是自带培育独角兽的基因的。而通过分散性配置降低风险、捕获到尽可能多的独角兽企业,也是我们未来坚持要走的道路。
(乐德芳系大唐元一母基金管理合伙人)
圆桌论坛
银行资管应抓住机遇与独角兽企业一起成长
独角兽企业往往是某个行业的龙头, 本身具有创新性,商业模式一定程度上难以复制,资本市场也愿意为独角兽企业支付高溢价。目前,支持独角兽企业上市已经成为证券监管部门的政策性安排,这也是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一个特殊措施。对于银行资产管理业务而言,通过理财业务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是重要的任务。从我国的具体实践来看,银行业属于传统的间接融资范畴,在服务传统行业、成熟行业和现金流稳定的企业方面具有显著的优势。而独角兽企业在成长初期和中期还难以形成稳定的现金流,金融对接的工具也往往是股权融资手段,需要银行创新业务来支持独角兽企业在各个发展阶段的资金需求。银行资管业务作为表外业务,通过债权及收益权类理财产品、股权及收益权理财产品、并购理财和基金类业务等,可以为独角兽企业提供全生命周期的融资支持。
央行资管新规发布后,银行理财投资非标类资产的常规运营模式面临一定挑战。银行理财除了非标债权投资要求严格的期限错配之外,投资非上市公司股权也须实行期限错配,该类业务只能发行封闭式私募理财产品进行融资,一些常规的交易结构设计受到极大的限制。这意味着此前银行理财通过开放式资产池配一些股权投资的操作空间被彻底封杀,包括很多理财资产池投名股实债和产业基金等。另外,股权投资退出日不得晚于产品到期日的规定,也使得部分真股权类投资的市场化选择或受阻。中国经济的发展已经从量的追求向提升发展质量转变,在这个过程中离不开代表创新的独角兽企业参与。经济增长的过程当中,股权投资几乎是最好的增值产品,能够给理财客户提供持续的高收益,并改善社会融资结构。银行资管业务应该重视独角兽企业带来的各项业务机会,除了传统的债权理财业务之外,更应重视权益类理财业务,通过创新理财产品,寻找安全合规的交易结构,探索出一条与独角兽企业齐头并进、互惠互利的道路,这将是银行资产管理行业的极大幸事。
(王光宇系中國建设银行资产管理部高级副经理)
崔明峰:价值发现是未来银行资管业务的核心
毋庸置疑,资管新规落地后,银行的投资管理需要转型。银行的资管业务一直以来都将着眼点主要放在现金流上,而未来的主要关注点将集中于为投资者带来价值。这是个根本性的转变,其中的关键之处是未来银行的资产管理业务将遵循资产管理的规律和逻辑展开。未来银行理财将遵循银行的信用管理逻辑,其核心就是价值发现,这与众多的公募和私募基金是一致的。对银行来说,如果想在资产管理行业继续保持领先性的话,从现金流挂帅向价值发现的转变是不可避免的,我也希望这样的变化在未来我们银行的资产管理过程当中能真正地发挥作用。
中国的银行业需要转变观念。以财富管理为例,银行在进行资产配置的时候,实际是包含了资产和财富两端,既要注重资产也要注重负债,资产端需要为负债端的投资找到价值。这点在家族信托业务上尤为明显,银行的家族信托业务在起始时就须为客户做出各类型的资产配置,这些资产中有的是银行偏好,有的则受客户的偏爱。因此,银行在进行资产配置时,不能单从银行的角度看资产,也要从客户的角度看资产。以客户为中心,满足客户需求,为客户创造价值,这正是未来我国银行开展资产管理业务过程中应始终坚守的重要原则。
(崔明峰系中国民生银行私人银行部副总经理)
吴伯磊:资管新规为银行的长远发展带来了机遇
金融应“回归本源”,应服务实体经济,这不仅是监管部门的本意,也是我国当下经济社会发展的内在要求。我们的银行要充分发挥资金融通的功能,服务好实体经济,不要再“纠结”了,我觉得这是首先应当明确的。
从本质上来说,商业银行的投资逻辑与VC、PE等有所不同,银行无疑偏好具有稳定现金流的企业。对于企业,银行首先看这个企业有多大的资产规模,营业额有多大。然后企业的经营是否稳健,如果有风险的话,有没有适当的抵押品。这是银行考虑问题的一般逻辑。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股权投资风生水起,很多券商、投行、PE等机构盈利迅速提高,银行虽然很想参与其中,无奈可用的手段不多,资管新规出台后就更是如此。此前银行股权类投资往往都采用理财的方式,只要理财资产池的整体回报能达到投资人的承诺,其中某一笔投资的亏损并无碍大局,可以内部消化。但资管新规出台后,单一的亏损不能用其他投资的盈利来弥补,这对银行的理财业务确实有很大影响。但我认为,我们也应该看到硬币的另一面,新规的出台也为银行未来的长远发展提供了难得的机遇。此前银行只是负责前端的销售环节,其局限性显而易见。未来银行需要自建整个队伍,需要自建中台和整个后端的投资,贯穿整个从销售到投资的链条,这是有利于我们银行的长期可持续发展的。
(吴伯磊系中原银行投资银行部副总经理)
范华:用科技的手段助力金融服务
当前,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金融也不例外。我主要阐述两个观点。第一,科技让财富管理更专业。科技的发展在财富管理方面的应用是以客户为中心,多方面、综合性的应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产品买卖。我们的财富管理机构需要围绕客户的财富安全,以客户财富的保值、增值为目的,为客户提供长期的、综合化的解决方案。例如,直观上对客户的了解是表面上的,但应用人工智能,能够让我们对已有的客户信息进行深入挖掘,进而对客户进行全方位的画像。通过人工智能,能让客户感觉到你比他更了解他自己,你可以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你有能力为他做财富管理,大大增强了客户的信任感。
第二,科技让科技企业真正成为“独角兽”。融资对于企业来说至关重要,贯穿于企业从初创,到成长,再到成熟的整个生命周期。但企业在各个生命周期中的融资需求并不相同,所对应的金融工具也有差异,例如,在企业快速成长的发展阶段,往往需要将多种不同的金融工具整合在一起来满足企业的融资需求。通过科技的手段,能够将债券、股权、证券化等多种工具有效地整合在一起,更好地满足企业对资金的需求,让企业真正成为极具竞争力的“独角兽”。我很喜欢的一句话——连接大于拥有,未来也希望我们的科技企业和金融机构能够共同联手助力科技企业。
(范华系中行信托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赵理:金融助力独角兽企业成长
我觉得我们可以首先思考一下,我们怎么从发现一个科技创新,经过大家的努力,直到使之成为一个科技强、商业上成功的项目。同时,项目在商业上取得的成功能够为投资人带来应有的收益。这个话题中包含了几个要素,首先,科技型项目,其次,商业上成功。就前者而言,科技型就意味着必须有创新,存在一定的技术壁垒,这样就有能够成为“独角兽”的潜质。但是,创新本身并不必然会带来一个项目在商业上的成功,一个商业上成功的项目需要具备许多条件,资本就是其中一项。好的科技型项目需要资本的推动,许多“独角兽”借助资本最终成长为某领域的巨头,这也证明了资本的力量,这是金融的功能之一,也是推动我们的社会向前发展的力量之一。
从资金方的角度来说,投资人都乐于见到一个技术上有优势的企业最终获得商业上的成功,也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挖掘优质的企业和项目,并陪伴企业成长。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当前的独角兽企业首先应具备较高的科技起点,不管这个企业是某个大行业里的“小鱼”,还是某个小行业里的“大鱼”,它应当拥有自身特殊的优势,是找不出第二个与之相近的,独一无二的企业。其次,企业的优势,即技术上的创新同时应该具备一定的商业价值,可以通过运营获得商业上的成功,这又要求技术创新必须与客户需求相匹配,是能给社会带来很大价值的创新,这是独角兽企业应具备的两个条件。
(赵理系软银中国执行副总裁)
周辰:新舊动能转换助力中国独角兽企业发展
“独角兽”这个概念大概是在2017年开始火起来的,但事实上,我们看到,现在互联网一些巨头,例如,五年前的小米和蚂蚁金服,十年前的BAT,在当时都可以称之为“独角兽”。只不过现在的独角兽企业越来越多,遍布于各行各业,这不仅是源于科技的进步,同时还与中国的经济形势和国家战略密不可分。习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促进中国经济发展的新旧动能转换,那么,我国的独角兽企业也正当其时。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家政策的扶持,在这些因素的合力下,中国的“独角兽”们将迎来最好的时代,发展前景十分广阔。
从商汤的角度来说,我们内部还是非常冷静的,不论是我们的创始人还是我们的普通员工,我们始终将商汤看作一个成长型企业,我们把自身定位为五年前的小米,不断地寻找自身的发展方向和突破领域,不忘初心吧。商汤是典型的科技型创新企业,成立的时间不到四年,但在体量上已经符合了所谓的独角兽的定义。商汤本身是科技公司,但我们的商业行为就不局限于科学研究层面了,这就需要与广大的投资人合作。商汤作为一个在人工智能算法上领先地位的企业,最终可以通过投资方将优势落到行业或实际应用中,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周辰系商汤科技人工智能基金执行董事)
王晓波:企业应该做到“不忘初心”
我想强调的是,作为一个企业,“初心”十分重要。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独角兽”变成了一个如此热门的词汇,但我认为,对这个概念的热炒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有很多企业获得了投资,也达到了“独角兽”的估值,但其“含金量”还必须接受时间的考验,包括企业运行过程中各种各样的挑战。我们的“独角兽”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估值沾沾自喜或夜郎自大。从国家的层面来说,创新引领是我们的国家战略,是中国未来进步的动力源。目前,整个社会都在关注着独角兽企业的成长,从很多方面我们都希望独角兽企业们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形成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成为推动我国社会发展的新动力。
我们应当思考的问题是,那些真正的“独角兽”是怎么成长起来的;资本在其成长过程中到底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才能真正要培养出一个“独角兽”。这类企业的在诞生之际,由于大多是比较早期的项目,经常会非常缺资金,会面临着生死攸关的竞争,也会面对着政策的考验。因此,怎样帮它解决问题、渡过难关,这是投资方需要冷静思考的问题。我不赞成很轻率地就给一个企业打上一个所谓的“独角兽”的标签,然后进行热炒,这样对于这个企业其实有损无益。我曾经到过一个世界排名第一的装备公司去考察,他们的CEO对我说:“我们不是一家装备公司,我们是一家材料公司,我们在做的就是把石英砂变成硅片,然后再变成芯片。”这对我触动非常大,他们的底层逻辑就这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就是对这个简单理念的坚守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屹立不倒的企业。因此,我认为,我们的企业应该不忘初心,我们应该经常扪心自问,我做的是一件什么事,我解决了什么问题、创造了什么价值。因为在未来,这些问题会反过头来检验你的成色。
(王晓波系小米产投管理合伙人)
李心毅:投资人应当具备较强的竞合意识
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VC行业的人,我的理解是,VC投资就像本垒打一样,每一次有球过来都想打本垒打,但是球不一样,可能打不出本垒打,一旦你想打一垒二垒,你永远打不出本垒打。回过头来说,投资与理念关系的关系密切,企业的竞争也好,成长也好,我认为关键是理念是否一致。投资人在起步的时候会参与讨论,但是最终还是需要企业的团队来执行,还是要由企业来具体运营。在这个过程中,投资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做好自己每一个挥棒的动作,我们努力做出这个本垒打。
投资行业不是一个竞争行业,而是一个竞合行业。在大量的投资案例中其实都需要投资人的通力合作。不论是财务的投资人还是产业投资人,其实大家都各自具有自身的优势,往往能够形成一个互补的合作关系。今天我们看企业不能采用静态的观点,在移动互联网的今天,企业变得非常的动态,这就导致企业会不停地自我裂变,一个企业在其从事的行业之间的边界也会变得非常模糊。企业的裂变过程中往往会将本来毫无关系的各种资源跨界整合在一起,投资方也不例外。因此,特别在当下,投资人应当具备较强的竞合意识。
(李心毅系熊猫资本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