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研究*

王舜淋 张向前

（华侨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一带一路”是“丝绸之路经济带”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它可以表述为“一个核心理念”（和平、合作、发展、共赢）、“五个合作重点”（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和“三个共同体”（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责任共同体）。［1］因其具有根植于当前世界经济发展新形势，符合经济全球化投资及贸易自由化的基本机制等特点，一经提出便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如何把握“一带一路”所带来的发展机遇与广阔的市场空间以实现自身发展更是成为各方关注的重点。活跃在世界各地的华侨华人与越来越多“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也在其列。

目前关于“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相关研究不胜枚举，但还依旧存在研究深度不足、未能将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各自的优势及利益诉求结合考虑，以探寻其内在互动机制等问题。其一，许多学者仅将华侨华人的独特文化背景、资金资本、人脉资源等优势条件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研究的一项子议题或以对策建议的形式提出，［2］而未对二者互动的动因、方式等内容进行做进一步探讨。其二，现有研究主要围绕“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两大参与主体其中之一进行探讨，而未对二者的合作机制进行探讨。［3］

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均是“一带一路”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二者若能强强联手，形成更加系统、有效的合作，必将带来多方共赢的局面。因此，关于二者在“一带一路”背景下的合作机制探索兼具理论与实践意义。本文将延续现有研究的路径，采用文本质性研究的方法，深入探讨分析“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动力机制，并提出相关决策建议。

一、研究方法与研究问题

（一）理论框架

扎根理论最早于1967年由巴尼·G.格拉泽（Barney G.Glaser）与安塞尔姆·L.施特劳斯（Anselm L.Strauss）两位学者在其著作《扎根理论的发现》（The Discovery of Grounded Theory）一书中正式提出，［4］被认为是“今日社会科学中最有影响的研究范式”，走在质化研究的最前沿。［5］本文选择扎根理论作为分析框架，原因有二：一是扎根理论在本研究中的适用性。与其他质性研究分支相比（例如民族志等），扎根理论认为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发展理论非常重要，各种层次的理论对深入理解社会现象都是不可或缺的。［6］“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亦属社会现象之一，适宜运用“扎根理论”进行研究。二是量化实证在本研究中的局限性。“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是我国新时期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因素的复合体，其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关系错综复杂。一般量化研究方法只能将研究对象或问题抽象成有限构面及变量，探讨因果或相关关系，无法较为全面、深入理解该现象产生的复杂过程，因而量化实证研究不适合本研究。本文对扎根理论的应用，主要基于扎根理论特别强调从资料中提升理论，认为只有通过对资料的深入分析，才可能形成一定的理论框架。扎根理论不像一般的宏达理论，不是对研究者自己事先设定好的假设进行演绎推理，而是强调对资料进行归纳分析的研究逻辑。［7］

（二）研究方法

本文对研究样本的选择主要考虑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注重材料收集来源的广泛性，选取谷歌（全球最大搜索引擎）、百度（全球最大中文搜索引擎）等主流搜索引擎进行材料收集；二是注重材料收集来源的权威性，确定中国新闻网、凤凰网、新浪网、中国人大网、“一带一路”官方网站等官方或群众口碑较好的新闻媒体为材料来源；三是注重材料收集来源的时效性，并考虑到2015年我国发布《推动共建海上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标志着“一带一路”倡议进入新发展阶段，将获取新闻访谈样本材料的时间窗口确定在2015—2017年（首选新晋材料）；四是注重确保研究的针对性及理论结果的准确性，收集“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中的主要参与者（政府发言人、企业家、华侨华人、华商等主要参与对象以及相关研究领域专家学者）的新闻访谈材料作为研究样本。在样本数量方面，本文遵循扎根理论的一般要求，即一边收集材料，一边进行分析，当搜集新鲜数据不再能产生新的理论见解以及新的理论类属的属性时停止，［8］最终获得72份有效新闻访谈材料。

本文使用Nvivo11质性分析软件作为研究工具。该软件的理论基础就是扎根理论，将扎根理论对资料的三种编码过程（开放式编码、轴心式编码和选择式编码）归纳为两种：自由节点和树状节点。其中开放式编码的工作主要对应的是自由节点的生成工作，轴心式编码工作对应的是树状节点的生成工作，树状节点再进行归纳总结的工作对应的是选择式编码的工作。借助该软件强大的文本处理功能，最终完成了72份新闻访谈稿文本录入、自由节点抽取、树状节点抽取、理论归纳总结等工作，大大提高了研究效率。

（三）研究问题

本文主要在于探讨“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合作机制，即分析“一带一路”沿线政府、华侨华人、中国企业等主体之间的合作条件、动力、方式等重点内容。明晰研究重点的意义在于，能够使研究人员在研究过程中始终不偏离主题，保持理论敏感性，注意寻找那些可以比较集中、浓缩地表达资料内容的概念，特别是当资料内容比较分散时。基于此，本文预先提出几个研究的重点问题：一是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之间合作的基础条件是什么（合作的可能性）；二是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之间合作行为受哪些因素驱动（合作的驱动力）；三是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的各要素之间是如何进行可持续的互动的（合作的理论及模型构建）。以期通过对相关资料进行扎根研究过程中不断反思、比较、总结归纳以解决以上几个重点问题，从而达到构建“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合作机制理论及模型的研究目的。

二、合作机制研究

依据扎根理论一般程序，结合Nvivo11质性研究软件操作特点，对前期获取的72份新闻访谈材料进行逐句、逐段深入分析。首先，对原始材料进行自由节点的提取工作，共获取21个自由节点，详见下文表1至表4中“自由节点”一栏下方内容。其次，21个自由节点的基础上，进行树状节点的提取工作，共获取4个树状节点，详见下文表1至表4中“树状节点”一栏下方内容；最后对树状节点进行归纳，得出“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理论的2个核心范畴，即合作的动力因素与合作的条件。

另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包含该节点的样本数”一栏数据是由所有涉及相应“自由节点”的样本数累计所得（例如有3篇提到该自由节点，则计为3）；“具体内容出现次数”指的是在所有样本材料中（不区分具体属于哪份样本），涉及相应“自由节点”次数的累计（例如某自由节点总共被提及5次，则计为5），两项数据体现的是不同“自由节点”在样本总体中的被关注程度，亦反映其重要程度。

（一）合作动力因素分析

“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的动力范畴主要包括“合作的推动力”与“合作的吸引力”两个树状节点，主要揭示的是二者合作的驱动力问题。

表1 合作的推动力编码情况汇总表

如表1所示，合作的推动力树状节点由国内投资环境欠佳、企业家精神、寻求合作机会、爱国主义情怀四个自由节点归纳总结得出。近年来，中国实业投资率呈现持续下滑的趋势，而宽松政策和刺激措施似乎都没有明显改善投资状况，［13］国内投资环境欠佳是中国企业选择“走出去”以获取更好的投资环境，与华侨华人开展合作的重要推力之一。许多中国企业家与华侨华人都表示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倡议是为了谋求更多的合作机会，借此不断提高企业的发展水平，实现生产、服务、经营管理的创新发展，体现了强烈的企业家精神。［14］还有一部分中国企业家胸怀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还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改善中国国际形象、经济建设作出一定的贡献。

此外，在“合作推动因素”的四项自由节点中，“寻求合作”与“爱国主义”情怀的“包含该节点的样本数”与“具体内容出现次数”数值明显较高，这反映出它们是推动合作的核心力量。

表2 合作的吸引力编码情况汇总表

如表2所示，合作的吸引力树状节点由良好的国家形象、同根同源的文化背景、逐渐完善的发展支持体系、难得的发展机遇、广泛的合作共识、广阔的发展空间六个自由节点归纳总结得出。具体而言，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始终坚持和平发展、积极承担国际义务，展现出一个非常积极、负责任的大国形象，越来越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分布着的华侨华人身上都有着深刻的中国文化烙印，能够更加清晰地理解彼此以及“走出去”的中国企业的思维方式与行为习惯，“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就有了最可靠的“同盟军”，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二者合作中产生文化冲突。《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提出进行“五通”建设倡议，特别是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为代表的一系列基础支持体系的不断完善，为“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与华侨华人合作提供了可靠的发展支持体系；难得的发展机遇、广泛的合作共识、广阔的发展空间等自由节点实质上均属“一带一路”倡议所带来的发展机遇范畴，吸引着中国企业“走出去”并谋求与华侨华人进行合作，实现共同发展。

在此，“难得的发展机遇”“广泛的合作共识”“广阔的发展空间”的“包含该节点的样本数”与“具体内容出现次数”数值明显较高，这意味着“一带一路”倡议是符合沿线国家与人们的共同期待的，“一带一路”沿线蕴含着广阔的市场与无限的商机，“一带一路”倡议必然会在未来发展中显现出无穷的生命力，华侨华人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是该倡议最直接的参与者，探索二者之间的合作机制对“一带一路”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二）合作条件分析

“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的条件范畴主要包括“中国企业的资源与优势”及“华人华侨的条件与禀赋”两个树状节点，主要揭示的是二者合作的可能性问题。

表3 中国企业的资源与优势编码情况汇总表

如表3所示，中国企业的资源与优势树状节点由本土化服务理念优势、海外发展规模优势、资本优势、海外发展经验优势、技术优势五个自由节点归纳总结得出。具体而言，本土化服务理念指的是中国企业越来越具有国际化视野与经营能力，能够将自己成熟的发展模式很好地与东道国特殊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相结合，发展出适应东道国独特情况的新模式，实现本土化发展的理念与能力；海外发展规模优势指的是，中国目前“走出去”的企业已经具有相当的发展规模，规模优势主要体现在人才的占用量、市场的占有量等诸多方面；资本优势主要指许多中国企业通过长期发展，积累了大量资本，这些资本能够支持“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实现其战略构；海外发展经验优势指的是一大批“走出去”中国企业的先行者已经在基础设施建设、机械制造、服务等诸多行业积累了大量的管理经营经验，能够较为准确地预测市场风险，技术优势主要指，“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一般都拥有国内同行业较高的技术水平，能够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东道国或者合作者的技术需求。

在此，“技术优势”的“包含该节点的样本数”与“具体内容出现次数”数值明显较高，这主要反映出社会各界对于中国企业的技术“硬实力”普遍持肯定态度，这也是近年来“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取得良好成绩的根本原因，该条件亦是促进“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与华侨华人合作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表4 华侨华人的条件与禀赋编码情况汇总表

如表4所示，华侨华人的条件与禀赋树状节点由发展规模优势、技术人才优势、人脉优势、资本优势、华商群体集聚优势、文化背景优势六个自由节点组成。海内外华侨华人在长期发展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资本，形成了极大的经营规模，拥有几乎包含所有行业的技术人才资源。更为重要的是，一方面，华侨华人拥有广阔的人脉资源，对于获取市场信息，进而识别发展机遇、规避经营风险大有益补，还能在“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与所在国及各种组织机构之间充当起沟通的桥梁。另一方面，据统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居住有4000多万的华侨华人，如此庞大的华侨华人群体拥有各式各样的商会、协会组织，在海外能够利用自身的话语权发声，发挥群体力量抵制不法侵害。

在此，“华侨群体集聚优势”“文化背景优势”两项自由节点的“包含该节点样本数”与“具体内容出现数”数值明显较高，体现出华侨华人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独特优势，他们是“一带一路”沿线各项事业推进的天然“粘合剂”，同样这些优势条件也会极大增进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间的合作。

（三）合作机制模型构建

基于前文关于合作的动力因素与条件的分析，构建出“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模型图

如图1所示，“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机制模型整体上包括两个层次的内容，外部实线方框连接的是“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推动力以及合作吸引力两大因素，二者共同构成“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的动力系统。该动力系统中的推动力因素与吸引力因素分别是中国企业“走出去”以及华侨华人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基本动力，也是促使双方合作共赢的重要力量源泉。内部虚线方框表示的是“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与华侨华人的协作沟通网络，也是整个合作机制的中心内容。具体而言，该协作网络是以华侨华人的条件与禀赋、中国企业的资源与优势为协作基础，以信息共享、专业服务、资本投资、文化交流为主要协作方式构成的整体。信息共享是指，中国企业与华侨华人可充分发挥各自优势，提供中国与海外两个市场的政策、经济、法律等信息，搭建起及时有效的信息共享平台以减小经营风险；专业服务是指，华侨华人可利用自身的人才、人脉等优势组织牵头搭建起专门服务于“一带一路”建设的人才推介、法律援助、会计金融等专业性服务，反过来，这些专门服务组织也应当积极吸纳来自中国内地的相关行业的专业人才，在专业技术上互通有无，实现专业服务层面的有效合作；资本投资是指，“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与华侨华人可以凭借各自强大的经济实力实现在资本投资领域的强强联合；文化交流是指，华侨华人在“一带一路”沿线有着显著的文化背景优势，其兼收并蓄，既能够准确把握所在国或所在地区的文化特点，又能够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保持通畅的沟通。

三、对策建议

（一）增强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间的战略互信

战略互信是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的前提，没有战略互信这一重要条件，合作就无从谈起。华侨华人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中华文化认同，但不少华人数代定居海外，在政治意识、宗教信仰、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上的差异还是会在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的合作过程中体现出来。目前，“一带一路”沿线在国家层面上的战略互信还未完全建立，部分国家对于“一带一路”战略以及中国企业“走出去”还持怀疑甚至排斥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先在华侨华人群体中对“一带一路”战略进行释疑，加强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的交流工作，是增强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战略互信的重要途径，也是实现二者深入合作的重要方式。除此之外，还能够通过增强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间战略互信的方式，以点带线成面，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层面的战略互信。

（二）强化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的自身优势条件

华侨华人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各自所拥有的自身条件与优势是二者合作的基石，也是相互合作的连接点。合作关系的强弱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华侨华人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合作连接点的状况。充足的资本储备能够极大增强合作关系以抵御来自市场风险等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强大的人才团队与技术优势能够使二者的合作关系更好地适应新市场的新需求，这是合作关系的生命力所在；广阔的人脉关系与经营管理经验能够拓展合作关系的信息来源，使得二者的合作关系能够灵活地根据最新的市场供需、政策变化信息作出适时的调整与改变。要使二者的合作发挥出“1+1>2”的协作优势，华侨华人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就必须在合作中发现对方的特长与优势所在，并结合自己的技术特点，不断总结与思考自身不足，努力克服技术盲点保持并发展自身的优势条件，这样才能够使二者之间的合作连接点更加牢不可破，实现合作的良性循环与共赢。

（三）完善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间的合作模式

如前所述，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间的协作网络由华侨华人的条件禀赋、中国企业的资源与优势以及二者直接的合作模式构成。要加强二者直接的合作关系，维护合作机制的有效运行，除了加强二者自身优势条件之外，合理的合作模式的构建也至关重要。本文主要提出信息共享、专业服务、资本投资、文化交流四种合作模式，以上四种合作模式是基于二者的合作条件及其当前所面临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程度各异、“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存在较大文化差异等情况确定的。它们能够最大程度上结合二者之所长，弥补二者所短，更好地将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各自优势条件这一合作“连接点”对接起来，形成联系。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完善，及二者发展所面临的新情况的改变，华侨华人与“走出去”的中国企业之间的合作模式也必须及时进行调整与完善，从而助力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整体机制有效运行。

（四）充分把握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的动力因素

如前所述，本文根据文本研究结果将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的动力因素划分为吸引力与推动力两大动力因素。合作的动力因素在推动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之间的合作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二者的合作是在主客观两种动力的驱动下进行的，因此天然具有较为坚实的合作基础。越能够清楚地认识到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的动力因素的具体内涵，清楚把握动力因素的先后与主次关系，就越能够激发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之间合作的主观能动性，增强二者主观合作的意愿与信心。在“一带一路”战略尚未完全铺开，沿线国家之间的战略互信还需加强，发展支持体系正在完善的复杂情况下，充分认识与把握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的动力因素不仅对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有着鼓舞信心的作用，对于政策制定者来说也是把握“一带一路”战略参与者所思所想的重要途径，是提出“适销对路”战略安排的重要依据之一。

（五）积极预防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存在的风险

如何有效地预防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存在的风险成为当务之急。中国与相关国家继续坚持“一个核心理念”、“五个合作重点”、“三个共同体”的“一带一路”战略方向，不断加深合作是预防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风险的根本性举措。“一个核心理念”与“三个共同体”是“一带一路”战略发展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各方秉持此两项要义，能够不断增强相互之间的战略互信，推动各项战略事业稳步发展。“五个合作重点”是“一带一路”战略合作方向与举措的具体体现，中国与各方坚定不移地贯彻该理念，不仅能在宏观层面上加强政治互信、减轻或消除贸易保护主义等不利于战略互信的行为，而且从微观层面上考虑，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举措亦可降低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合作中的生产流通成本、金融风险、人身安全威胁等诸多风险因素。另外，通过官方或非官方渠道为二者合作提供必要的发展风险管控咨询、指导服务，提高其风险防范意识，及时响应、并对相关企业提供援助也十分必要。

本文基于扎根理论，借助Nvivo质性研究软件，深入探讨了“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合作机制，并尝试构建了由合作动力与合作条件两大主范畴，合作推动力因素、合作吸引力因素、中国企业的资源与优势、华侨华人的条件与禀赋4个树状节点，及21自由节点组成的分析模型。该分析模型揭示了“一带一路”背景下华侨华人与“走出去”中国企业之间的合作动力与条件，归纳总结出二者间信息共享、专业服务、资本投资机文化交流等较为具体可行的合作方式。一方面，本文完善了现有关于“一带一路”背景下“走出去”中国企业与华侨华人合作机制研究不足的问题，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另一方面，该分析模型亦可作为新时期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走出去”合作提供一定的实践指导，特别是要关注前文编码过程中，凸显的华侨华人与中国企业各自主要的优势条件，宏观环境中真正吸引互相合作的关键要素等，抓住问题的主要矛盾以促进更好实现二者之间的合作。

［注释］

［1］刘卫东：《“一带一路”战略的科学内涵与科学问题》，《地理科学进展》2015年第5期。

［2］ 盛毅、任振宇：《发挥东盟国家华侨华人在“一带一路”中的桥梁作用》，《东南亚纵横》2015年第10期；陈经纬：《充分发挥港澳台和海外华侨华人在实施“一带一路”战略中的独特作用》，《四川统一战线》2014年第11期；窦勇：《发挥华人华侨在“一带一路”中的作用》，《国际经济分析与展望》，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皮书出版分社，2016年。

［3］ 王子昌：《“一带一路”战略与华侨华人的逻辑连接》，《东南亚研究》2015年第3期；张伟玉，黄德海：《“一带一路”视域下侨务工作的转型路径、合作机制与模式创新》，《东南亚研究》2017年第4期；谭畅：《“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风险及对策》，《中国流通经济》2015年第7期。

［4］［6］B. G. Glaser，A. L. Strauss，The Discovery of Grounded Theory: Strategies for Qualitative Research，Chicago: Aldine de Gruyter，1967，pp. 2.

［5］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年。

［7］谭畅：《“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风险及对策》，《中国流通经济》2015年第7期。

［8］凯西·卡麦兹著，边国英译：《建构扎根理论: 质性研究实践指南》，重庆大学出版社，2016年，第144页。［9］ 中国人大网：《推动企业“走出去”实施“一带一路”战略的对策思考》，http://www.npc.gov.cn/npc/zgrdzz/2017-05/04/content_2021151.htm。

［10］ 观察者：《马云：听了习总讲话后还是蛮激动 可以做的事很多（访谈）》，http://www.guancha.cn/economy/2017_05_14_408300_s.shtml。

［11］ 网易财经：《“一带一路”有哪些机会?马云王健林等7位企业家这样看》，http://money.163.com/17/0515/08/CKFDNEKM002580T4.html。

［12］ 中国贸易报网：《将境外工业园建成“工业唐人街”》，http://www.chinatradenews.com.cn/epaper/content/2017-05/09/content_45184.htm。

［13］张成思、张步昙：《中国实业投资率下降之谜:经济金融化视角》，《经济研究》2016年第12期。

［14］吕爱权、林战平：《论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及其培育》，《商业研究》2006年第7期。

［15］ 搜狐财经：《华人华侨在“一带一路”难以替代的沟通优势/博鳌论坛华商领袖与华人智库圆桌会议》，http://www.sohu.com/a/130593207_186764。

［16］ 云南网：《抓住“一带一路”机遇 中资企业与海外华商一起奋进努力》，http://yn.yunnan.cn/html/2017-06/10/content_4850689.htm。

［17］ 中国新闻网：《华商与“一带一路”：共建者也是共享者》，http://www.chinanews.com/hr/2017/05-16/8225562.shtml。

［18］ 中国网：《全国政协常委李崴：华侨华人是“一带一路”建设重要力量》，http://www.china.com.cn/lianghui/news/2017-03/08/content_40426308.htm。

［19］ 搜狐财经：《朱碧新总裁接受<中国经济周刊>专访，谈“一带一路”上的中国诚通》，http://www.sohu.com/a/139289242_722918。

［20］ 网易：《“一带一路”为中企全球化提供路线图》，http://news.163.com/17/0425/05/CIRHLPSM00018AOP.html。

［21］ 中国网：《海外华侨华人如何参与“一带一路”建设？》，http://www.china.com.cn/cppcc/2017-05/04/content_40744942.htm。

［22］ 中国财经：《落子国家能源战略通道 宝塔领跑能源民企“走出去”》，http://finance.china.com.cn/news/20170518/4217698.shtml。

［23］ 中国侨网：《抱团出海控风险“一带一路”为中企全球化提供路线》，http://www.chinaqw.com/jjkj/2017/04-25/138637.shtml。

［24］ 搜狐：《“一带一路”的路，闽商和闽企要这样走！》，http://www.sohu.com/a/140712024_518824。

［25］ 中国新闻网：《侨界科学家段燕文：中医药可作为“一带一路”合作切入点》，http://www.chinanews.com/hr/2017/03-26/8183736.shtml。

［26］ 中国新闻网：《伍晋斌：印尼中国浙江总商会愿为中印尼经贸兴旺助力》，http://www.chinanews.com/gj/2016/11-29/8078496.shtml。

［27］ 搜狐：《裘援平：发挥华侨华人独特优势共建“一带一路”》，http://news.sina.com.cn/o/2017-03-09/docifychihc5924446.shtml。

［28］ 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建设“一带一路”华商敢为人先》，http://www.ccpit.org/Contents/Channel_4117/2017/0426/796658/content_796658.htm。

［29］ 中国社会科学网：《发挥海外侨胞优势 服务“一带一路”建设》，http://www.cssn.cn/zzx/xsdj_zzx/ywm/201703/t20170306_3441482.shtml。

［30］ 中国网：《国侨办主任裘援平:发挥华侨华人独特优势共建“一带一路”》，http://news.china.com.cn/2017-03/10/content_40438446.htm。

［31］ 网易：《抓住“一带一路”机遇 中资企业与海外华商一起奋进努力》，http://news.163.com/17/0610/18/CMJCDVQJ000187VG.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