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关于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思考

2018-06-11黄一映

教育与职业(下) 2018年12期
关键词:精准扶贫农民工职业教育

[摘要]职业教育是我国精准扶贫战略实施的重要路径,在缩小贫困、消解能力贫困等方面具有巨大的价值。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脱贫乏力,无法真正融入城市。由此,需要结合贫困对象的精确需求,提供多元化、多层次的职业教育资源;多方力量共同参与,增强扶贫合力;建立多元治理结构和监督评估机制,保障职业教育扶贫效能。

[关键词]城镇化进程 农民工 职业教育 精准扶贫

[作者简介]黄一映(1979- ),女,广东清远人,韶关学院,副教授,博士。(广东 韶关 512005)

[课题项目]本文系2018年度广东大学科技创新培育专项(攀登计划)项目“精准扶贫导向的欠发达地区生态旅游促发展调查研究”(项目编号:pdjhb0461)、2017年韶关学院教育教学改革新课程项目“习近平青年观导向的高校‘青马工程课程建设与实施路径研究”(项目编号:SYJY20171817)和2018年省市共建韶关学院重点项目“粤北绿色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研究中心”的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8)24-0076-04

消除贫困、改善民生、逐步实现共同富裕是我党的重要使命,也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根据统计,截止到2017年,我国人口城镇化率达到了58.52%,但受社会制度、经济收入、社会资本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我国农村贫困人口规模仍然较大,达到了3046万人。大多数农民工的生活仍“孤岛化”,缺少发展的机会和能力,导致其长期处于贫困中不能脱贫,这也成为城镇化进程中的顽疾。职业教育是推动城镇化进程的重要引擎,只有发展职业教育才能实现精准扶贫由贫困县到贫困户的全面覆盖。

一、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面临的现实境遇

1.难以在经济上实现城市融合。教育是增加人力资本的重要途径。研究表明,接受30天以上培训的新生代农民工能够提升11.2%的非农收入。农民工大多来自于农村剩余劳动力和城市扩建中的失地农民,是城镇化进程中的主体。调查显示,2017年我国农民工总量达到了2.87亿。这些农民工通常只能在城市次要劳动力市场中从事底层职业,文化程度和职业技能培训处于弱势地位,就业机会有限,人力资本存量低,难以在就业过程中保障其权利。

2.难以在身份上实现城市融合。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农民工社会资本存量主要集中于强社会关系之中,社会关系网络呈现出“差序格局”。大多数农民工的社会网络呈现出内倾性和单一性,是以血缘、亲缘、地缘为纽带。例如,在就业方面,大多数农民工是通过强关系来获取城市非农就业信息。对强关系的过度依赖容易引发两种结果:一方面,由于群体社会资源不足,使得农民工与城市居民形成了相隔离的亚群体,导致整体社会关系网络结构分化。农民工与市民联结的紧密度和质量下降,容易使农民工被边缘化,并逐渐将自己封闭起来,困顿于自身的城市身份认同,从而逐渐失去脱贫机会。另一方面,群体的高同质性会加剧农民工自身社会资本的赤贫,削弱成员间的互动内驱力,导致农民工陷入贫困代际传递和经济资本、文化资本持续匮乏的恶性循环中,群体贫困状态进一步恶化。

3.难以在心理上实现城市融合。在城镇化进程中,文化资本的积累能够使人们的报酬递增、获得社会地位,有效帮助社会底层向上流动。文化资本主要是依靠家庭影响和学校教育形成的,体现为在文化生产场域中积累的劳动成果,包括通过接受教育获取的知识、技能、教养等。文化资本是知识和技能获得特定社会制度认可后形成的资本,有利于农民工融入城市并完成市民化。但是由于代际传递弱势和受教育程度低等因素的影响,农民工困囿于文化资本缺失和文化资本薄弱,难以彻底抛弃、改变乡土文化,导致在文化竞争中缺乏话语权。也就是说,在流入城市后,农民工会与城市间形成文化区隔,往往以“示异”的形式来维持自身的亚文化,原有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与城镇居民引发了冲突,以往形成的习惯失去存在的根基和效用空间,导致农民工参与社会的积极性消退,加剧农民工在城镇化过程中的自卑心理,使得农民工从心理上难以融入社会。

二、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价值所在

1.能够降低物质贫困,增强农民工的经济资本。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脱贫的能力较差,受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的影响很大。其中,经济资本存量直接影响着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的积累水平,能够直接转化为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由此,如何增加经济资本成为农民工实现经济融入、缩小物质贫困的先决条件,同时也是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初级价值。

目前,受农村人口结构变化等因素的影响,农民工从业行业大多集中在第二、第三产业,农民工劳动市场的经济资本不高,农民工就业状态极不平衡。职业教育是面向就业的教育。对于城镇化进程中的农民工来说,如何增加非农职业收入是物质脱贫的关键所在。只有依靠改善就业、创业,才能增加非农职业收入。首先,在城镇化进程中,职业教育能够针对进城农民工开展就业指导,引导其精准识别和筛选就业信息,增加非农就业成功率。其次,在城镇化进程中,职业教育结合劳动力市场需求,能够对农民工进行职业技能培训,使农民工获得更多的文化知识、先进生产技术和现代化管理知识,由潜在的普通劳动力转化为现实的优质劳动力;能够增强农民工的职业转化能力,提升农民工非农职业的适应能力,使农民工习得从事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技能,从而在劳动力市场中获得更高的收入和更多的劳动保障,有机会从次要劳动力市场进入主要劳动力市场。另外,在城镇化进程中,职业教育针对有能力和有意愿的农民工开展创业教育,能够提升其创业能力和就地城镇化能力。如果没有职业教育,多數农民工在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之后就进入了二级劳动力市场。

2.能够消解能力贫困,扩充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在城镇化进程中,职业教育和培训能够扩充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农民工要想获得在城市可持续发展能力,就必须接受职业教育和培训。

首先,职业教育具备群体性和社会交往的内涵,是面向人人、面向社会的教育。职业教育能够使农民工获得更多有价值的就业信息。在接受职业教育的过程中,农民工会结识到更多的异质个体,能够突破地缘、血缘构成的社会关系网络的局限,从而增强对自身非农身份的认同。这不仅增加了农民工的城镇就业机会和职业流动的可能性,还丰富了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存量。同时,职业教育还能增强农民工与市民的联结紧密度,不断扩大农民工在城市的交际圈,从而从身份层面上实现农民工的社会融入,缩短农民工群体与城市助力群体间的社会距离。

其次,对农民工进行职业技能培训有助于农民工流入受教育程度高的群体,提升农民工向上流动的可能性,使农民工具备很多的新知识和新技术,优化、提升农民工的社会资本结构和质量,促进农民工社会关系网络的高级化,进而增强农民工的脱贫能力,使农民工拥有更为丰富的社会资源和“便利”。

3.能够促进文化和心理融入,消除农民工的精神贫困。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要想真正实现市民化,就要从文化和心理层面逐渐融入城镇化进程中,从内心深处认同自己是迁入地的一员。而在一定程度上,职业教育具有促进农民工文化和心理融入的作用,因为个体受教育程度越高,心理适应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就越强。农民工具有地域上的流动性,在由农村“熟人社会”进入城市“陌生社会”的过程中,为了顺利完成“再社会化”,就必须获取丰富的城市社会生活知识,而职业教育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发挥巨大的价值。首先,在城镇化进程中,职业教育通过在课程中融入适当的心理健康教育,能够使农民工主动融入城市生活中,缓解农民工的心理压力和心理障碍。其次,在城镇化进程中,职业教育通过传播现代城市文明、社会规范和价值观念等,可以逐渐引导农民工改变长期在农村形成的习惯,让农民工了解到在城市生活的技能,以及城市市民的行为习惯和法律法规等,增强农民工对城市价值观和生活习惯的认同感。另外,在城镇化进程中,通过开展职业技能培训,能够增强农民工在城市中的安全感、归属感和认同感,缩短农民工与市民间的心理距离,从心理层面上实现农民工的社会融入。

三、城镇化进程中提升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路径

1.结合贫困对象的精确需求,提供多元化、多层次的职业教育资源。在城镇化进程中,要想提升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效能,就要对贫困对象和其需求进行精确的分析。职业教育扶贫只有聚集农民工脱贫内生动力和城镇化能力的提升,才能实现从“漫灌式”向“滴灌式”转变。

首先,职业教育要认真分析农民工面临的问题,结合贫困对象的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现状,从经济融入、身份融合、供给侧等方面对职业教育进行调整,消除刚进城农民工的物质贫困、能力贫困、精神贫困,提升农民工的职业素质和就业从业能力。

其次,职业教育和培训要精确识别贫困户,为贫困户建档立卡。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贫困户识别经历了从“县”向“村”甚至现在已经演变成了“户”,但还是忽略了物质贫困的动态性,主要依据某时点收入状况,对贫困本身的多维性也缺少思考。同时,在自上而下的科层化治理结构中,贫困户识别和认定存在偏差,导致扶贫委托方与代理方信息不对称和各异的行为逻辑,造成贫困主体漏出,进而影响扶贫成效。因此,在信息公开的前提下,扶贫代理方要根据贫困户收入状况、受教育程度等多维因素,理性判断个体的贫困状态和贫困水平,构建符合当地实际的评价指标,并为贫困户建档立卡,详细记录贫困原因、类别、脱贫能力等,以确保职业教育和培训能够精准面向贫困对象。

2.多方力量共同参与,增强扶贫合力。目前,“半城镇化”和高返乡返贫率已经成为一个重大社会问题。在城镇化进程中,很多农民工缺乏资本存量和长效脱贫的机会、能力。因此,为了提升职业教育扶贫成效,增强农民工脱贫内生动力,必须多方力量共同努力。由政府牵头,引导多方力量(如行业企业、职业院校、社区和培训机构等)共同参与、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协同帮扶,增强扶贫合力,帮助农民工成功转型。

首先,做好职业教育和培训的顶层设计。增强政府在职业教育扶贫中的能力,建立完善的农民工输入地和输出地的劳务培训对接机制。同时,增强非正规(式)学习成果认证,逐步推行劳动力市场准入制度,使农民工获得城市劳动力市场的认可。将职业培训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结合在一起,从经济层面实现农民工的融入,缓解农民工的物质贫困,提升非农就业率。

其次,行业要为农民工职业教育培训和就业提供信息指导,主动预测城市劳动力市场的用工需求。企业要根据岗位群需求,与职业院校和培训机构合作,提升农民工职业培训效果。另外,社区要系统宣传现代城市文明、社会规范和价值观念等。通过开展融合教育、社区活动消除城市居民对农民工的社会偏见和歧视,增加农民工与市民交流的机会,从心理文化层面实现农民工的融入。同时,职业院校和职业培训机构要结合农民工的就业倾向、受教育程度等分层次、分内容地进行培训,从而提升农民工的脱贫能力,使农民工获得可持续发展能力。

3.建立多元治理结构和监督评估机制,保障职业教育扶贫效能。目前,在教育扶贫开发中,我国虽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形成了自上而下以政府为主导的推动扶贫模式,但是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政府在瞄准扶贫方向上存在困难,贫困呈现出类型多样化、人群和时序动态化、成因复杂化等趋势,导致贫困地区“越扶越贫”现象的出现,地方、上级政府和贫困对象等陷入多重动态博弈之中,造成扶贫资源低效配置和浪费。因此,必须建立多元治理结构和监督评估机制,以保障职业教育扶贫效果,补齐政府教育扶贫短板。

首先,职业教育扶贫是公共权力作用下的公共行为,所以要持续加强对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监督和评估,从而确保精准扶贫的质量。目前,在城镇化进程中,由于外部监督的缺失,基层政府会出现扶贫行为的偏差。政府既是扶贫项目的执行监督、质量评估主体,又是职业教育扶贫的决策者、投资者和实施者。因此,为了明确职业教育精准扶贫各方主体的权责边界,要克服政府权力资源配置和公共权力运行的单极化和单向度,建立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畅通监督评价机制,动态跟进。同时,针对扶贫项目实施成效,引入政府、行业企业和第三方评估。其中,政府要有针对性地对职业教育培训进行评估和宏观调控;行业企业要对农民工职业教育培训绩效进行实时评估,为调整培训目标提供信息指导;第三方要始终坚持“顾客满意”的原则,从培训机构、农民工自身等多角度进行评价,确保职业教育培训满足农民工城市生存和发展需求,及时向扶贫主体反馈培训效果。

其次,从国家层面,要健全和完善我国教育精准扶贫法律制度。加强职业教育精准扶贫制度的顶层设计,构建多元主体参与职业教育精准扶贫的法律体系。例如,增进农民工职业教育与各级各类扶贫制度间的协调衔接,提升精准扶贫的力度,确保职业教育精准扶贫运行的法治化;加快形成多元扶贫治理格局,规范各扶贫主体间的权、责、利和行为边界,保障职业教育的扶贫效能最优化。

[参考文献]

[1]高玉峰.中国职业教育扶贫:从全覆盖迈向全面精准[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7(2).

[2]徐曄.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我国农村职业教育培养目标的定位[J].职业与教育,2016(23).

[3]黄一映.不同国家观的科层样态治理比较[J].学习论坛,2015(5).

[4]陈雪梅.精准扶贫背景下农村贫困人口职业教育脱贫探索[J].中国成人教育,2018(3).

猜你喜欢

精准扶贫农民工职业教育
我国2.8亿农民工月均收入3 275元
“动能教育”模式下的工匠人才培养路径研究
论七年一贯制体系下本科学科建设中职业教育的重要性
刍议职业教育校企合作的有效性
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在《PLC应用技术》课程教学中的应用
“精准扶贫”视角下的高校资助育人工作
公租房计划中不能少了农民工等5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