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建设研究：比较的视角

施亚岚 侯志强 焦珊珊

摘 要：基于加速遗传算法的模糊层次综合评价模型（AGA-AHP-FCE），构建包含文化吸引力、文化竞争力、文化生产力三个维度共16个测量指标的文化软实力评价指标体系，对2015年8个海丝旅游城市的文化软实力进行综合评价和等级划分。结果表明：1.文化软实力等级排序为：I级（广州和南京）、II级（宁波、福州和泉州）和III级（漳州、扬州和北海）。2.广州入境旅游市场成熟，文化吸引力位居第一；南京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和网络完善，文化竞争力位居第一；南京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和附加值较高，文化生产力位居第一。3.促进文化产业转型升级、打造海丝文化精神载体、强化海丝文化品牌形象、打造海丝文化共同体，是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提高的关键举措。

关键词：文化吸引力；文化竞争力；文化生产力；模糊层次综合评价

作者简介：施亚岚，华侨大学旅游学院讲师，理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城市管理和区域旅游发展。侯志强，华侨大学旅游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区域旅游发展和旅游目的地管理（福建泉州 362021）。焦珊珊，河南财经政法大学讲师，管理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旅游经济与酒店管理（河南郑州450000）。

基金项目：泉州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一带一路视角下泉州市文化软实力提升路径研究”（2015E06）

中图分类号：F59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398（2018）02-0072-11

一 引言

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一带一路”是依靠中国与有关国家既有的双多边机制，借助行之有效的区域合作平台实现共荣发展。“一带一路”强调在平等的文化认同框架下谈合作，文化的影响力超越时空、跨越国界。因此，提高文化发展水平和影响力是“一带一路”的重要内容。2014年，来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代表城市泉州、福州、北海、广州、漳州、宁波、南京、扬州、蓬莱，为贯彻落实国家建设“一带一路”战略构想，推动海上丝绸之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简称“海丝申遗”）成为国家文化战略的实现，签署了《联合推动“海上丝绸之路”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泉州共识》，标志城市联合申遗机制向前迈进一大步。2016年，习近平主席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指出：“我们要坚持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最根本的还有一个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核心内容，文化软实力是文化自

信的前提陈曙光、杨洁：《论文化自信》，《文化軟实力研究》2016年第1（3）期，第19—26页。。

自1990年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发表《软实力》一文，并提出软实力概念以来Joseph S Nye Jr.Soft power.Foreign policy，1990，（80），pp.153-171.，“软实力”研究得到各界学者的广泛关注Bates Gill，Huang Yanzhong.Sources and limits of Chinese “soft power”.Survival，2006，48（2），pp.17-36.Bastian Giegerich，William Wallace.Not such a soft power：the external deployment of European forces.Survival，2004，46（2）， pp.163-182.，其研究趋向于三个方面，一是从国家层面、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的视角开展研究，研究对象多数限于一个国家并与综合国力相结合；二是侧重软实力理论问题的研究；三是将软实力与文化结合，并将软实力的建构限于文化层面朱孔来、马宗国：《国内外软实力研究现状综述及未来展望》，《济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0（6）期，第53—61，89页。。在当今区域竞争白热化的世界，文化软实力越来越成为衡量区域综合实力和竞争力的重要标尺。学者们开始关注国家、区域、城市、企业等不同尺度的文化软实力熊正德、郭荣凤：《国家文化软实力评价及提升路径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1年第9期，第16—26页。

罗能生、郭更臣、谢里：《我国区域文化软实力评价研究》，《经济地理》2010年第30（09）期，第1502—1506页。

谭志云：《城市文化软实力的理论构架及其战略选择——以南京为例》，《学海》2009年第02期，第175—180页。

秦德智、秦超、蒋成程：《企业文化软实力与核心竞争力研究》，《科技进步与对策》2013年第30（14）期，第95—98页。

。文化软实力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产生和形成的创新话语，深化了综合国力理论骆郁廷：《文化软实力：基于中国实践的话语创新》，《中国社会科学》2013年第01期，第20—24页。。学者早期的定性研究丰富了文化软实力的理论分析、文化现象的考察和提升文化软实力的政策建议；然而，为响应当前国家战略需求，对文化软实力进行定量的科学评价与测度，是进一步深化文化软实力研究的现实需要。孙亮认为，文化软实力由六大要素构成，即发展模型软实力、核心价值观软实力、国家形象文化软实力、文化生态软实力、外交软实力、传播软实力孙亮：《“文化软实力”指标体系的建构原则与构成要素》，《理论月刊》2009年第5期，第145—147页。；王淑娟等指出文化软实力包含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凝聚力、文化传统的吸引力与凝聚力、文化的传播渗透力与辐射力、文化的创新能力与发展活力王淑娟、李海清：《中国背景下文化软实力的内涵分析》，《华章》2009年第8期。；杨新洪构建了一套由价值指标、实物指标、相对指标构成的硬指标体系，对文化软实力进行综合评价杨新洪：《关于文化软实力量化指标评价问题研究》，《统计研究》2008年第25（9）期，第45—48页。；周国富等从文化传统、文化活动、文化素质、文化吸引、文化体制及政策五个维度评价了中国各省域的文化软实力周国富、吴丹丹：《各省区文化软实力的比较研究》，《统计研究》2010年第27（2）期，第7—14页。；熊正德和郭荣凤认为国家文化软实力是由文化价值吸引力、文化知识生产力、文化体制引导力以及文化产业竞争力构成熊正德、郭荣凤：《国家文化软实力评价及提升路径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1第9期，第16—26页。。已有研究充分反映了文化软实力的多样性、时代性和民族性。

“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中国文化产品和服务面临内涵式发展的难题范周、周洁：《“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的中国文化软实力建设研究》，《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6年第5期，第40—47页。，“一带一路”建设亟需发挥文化软实力的先行作用黄令坦：《“一带一路”建设亟需发挥文化软实力的先行作用》，《宁夏党校学报》2016年第18（06）期，第80—83页。；另一方面，海丝文化软实力建设已成为国际旅游发展的新动力张睿、金磊、丁培毅：《“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丝路文化软实力建设——国际旅游发展新动力》，《旅游学刊》2017年第32（06）期，第1—3页。。基于此，如何用好“文化”这把双刃剑，本研究首先通过改进的模糊层次综合评价方法，构建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评价模型；其次，分别从文化吸引力、文化竞争力和文化生产力三个维度，综合评价及比较分析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发展现状；最后，探讨“一带一路”战略下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对策及路径。

二 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评价模型构建

1. 研究对象界定

本研究界定的海丝旅游城市，包括中国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9个代表城市泉州、福州、北海、广州、漳州、宁波、南京、扬州、蓬莱。它们是以“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下的重要节点城市和功能承载区为内涵，具有丰富的海丝旅游资源和遗迹，并联手推动“海丝申遗”。其中，由于蓬莱是县级城市，与其他地级城市可比性不足，因此，本研究仅以泉州、福州、北海、广州、漳州、宁波、南京、扬州8个海丝旅游城市作为研究对象。

2.文化软实力构成

本研究对文化软实力构成的理解，首先追溯到马克思对文化概念的理解：文化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劳动实践中产生的，包括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等因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7页。。在马克思主义文化软实力理论的指导下，应该是从理论和实践上，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统一，需要实行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两分开，并提出不同的体制设计和政策要求洪晓楠、林丹：《马克思主义文化软实力理论概述》，《大连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第50—55页。。其次，基于文化的生命力属性，参考已有研究关于文化软实力的基本构成，本研究将海丝旅游城市的文化软实力的构成划分为文化吸引力、文化竞争力和文化生产力三个维度。其中，（1）文化吸引力，是构成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基础和关键体现，用于评价海丝旅游城市基于文化旅游资源形成的对境外旅游市场的吸引力、影响力、知名度；（2）文化竞争力，主要反映旅游城市文化事业发展水平，体现在文化基础设施的投入和完善程度。文化软实力的培养和提升需要在教育、艺术和科技等方面的基础性投入；（3）文化生产力，主要反映旅游城市文化产业发展水平，是生产文化产品、提供文化服务的一种能力。文化既具有意识形态属性，又具有生产属性，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突破把文化当作事业的传统模式。

3. 基于模糊层次综合评价的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评价模型

本研究参照已有研究的我国文化软实力评估指标体系，构建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评价指标体系，并以2015年为研究基准年，收集各个指标数据，进行比较和综合评价，见表1。（1）文化吸引力维度选取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数量、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数量、入境旅游人数以及旅游外汇收入4个指标。（2）文化竞争力维度选取广播综合覆盖率、电视综合覆盖率、图书馆数量、文化馆数量、乡村文化站数量、博物馆（纪念馆）数量、专业艺术表演团队数量7个指标。（3）文化生产力维度选取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人均文化产业增加值、城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教育文化娱乐所占比重、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申请专利数量5个指标。

本研究借鉴学者们将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AHP）Thomas L Saaty.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New York： Mc Craw Hill，1980.和模糊综合评价方法（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FCE）Lotfi A Zadeh.Fuzzy set.Inform Control，1965，8（3），pp.338-353.结合运用的思想金菊良、魏一鸣、丁晶：《基于改进层次分析法的模糊综合评价模型》，《水利学报》2004年第03期，第65—70页。庄锁法：《基于层次分析法的综合评价模型》，《合肥工业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0年第23（4）期，第582—590页。，建立了基于改进层次分析法的模糊综合评价模型（AHP-FCE）。该模型根据因素关联建立层次递阶模型，通过隶属函数建立单因素模糊评价矩阵，构造用于确定各评价指标权重的判断矩阵，并用加速遗传算法（Real Accelerating Genetic Algorithm，AGA）金菊良、楊晓华、丁晶：《标准遗传算法的改进方案——加速遗传算法》，《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01年第21（4）期，第8—13页。检验、修正判断矩阵的一致性和计算AHP中各要素的权重。本研究运用基于加速遗传算法的模糊层次综合评价模型（AGA-AHP-FCE），对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进行比较评价，主要存在以下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城市文化系统是一个多因子耦合的复杂动态系统，对于城市文化软实力的评价具有一定的模糊性和连续性，评价指标体系综合考虑到不同维度的指标，既可用来表征城市文化的物质基础，又可用来表征城市文化的生产和消费能力。其二，由于学术界对文化软实力评估并没有一套统一和成熟的评判标准，而主观的划定和判断势必增加结果的不确定性。因此，本研究以不同海丝旅游城市为轴线，通过各个指标在区域间的具体变化情况，来评估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差异及变化趋势。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构建递阶层次结构模型。在上述指标选择的基础上，将文化软实力指标体系分为目标层、准则层、指标层的层次框架结构，其中，目标层为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综合评价结果，准则层（S）为构成文化软实力的三大维度，指标层（R）为文化软实力的具体指标，如表1所示。选择子系统S1-S3以及指标R1-R16为评价因子，构建评价因子集，即S=S1，S2，S3和R=R1，R2……R16，以因子集S和R分别为准则层和指标层，建立递阶层次结构模型。

表1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指标体系

准则层 S指标层 R单位指标类型指标来源

文化吸引力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数量 R1个越大越优型 熊正德、郭荣凤：《国家文化软实力评价及提升路径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1年第9期，第16—26页。

S1[2]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数量R2个越大越优型 ②

[2]入境旅游人数R3万人次越大越优型 ②

[2]旅游外汇收入R4亿美元越大越优型 ②

文化竞争力广播综合覆盖率R5%越大越优型 ②

S2[2]电视综合覆盖率R6%越大越优型 ②

[2]图书馆数量R7个越大越优型 杨新洪：《关于文化软实力量化指标评价问题研究》，《统计研究》2008年第25（9）期，第45—48页。

[2]文化馆数量R8个越大越优型 ③

[2]乡镇文化站数量R9个越大越优型 刘一奔：《关于文化软实力评价指标研究》，《新闻天地月刊》2010年第（12）期，第8—10页。

[2]博物馆（纪念馆）数量R10个越大越优型 ④

[2]专业艺术表演团体数量（事业单位）R11个越大越优型 龙霞：《我国文化软实力指标体系构建研究》，西安：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年。

文化生产力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R12%越大越优型 ②

S3[2]人均文化产业增加值R13元越大越优型 ②

[2]城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教育文化娱乐所占比重R14%越大越优型 ②

[2]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R15%越大越优型 周国富、吴丹丹：《各省区文化软实力的比较研究》，《统计研究》2010年第27（2）期，第7—14页。

[2]申请专利数量R16件越大越优型 ⑥

第二，建立模型关系矩阵。利用模糊综合评价法的关键在于建立准确的隶属函数，并由各评价指标的样本数据建立单评价指标的相对隶属度的模糊关系矩阵。本研究将不同海丝旅游城市的文化软实力等同于不同方案的差异性，评价的目的在于在研究区域范围内作出相对优劣的综合比较，从而得出其区域差异。这种比较与此区域范围以外的情况无关，根据比较的相对性可以确定各评价指标值的相对隶属度和空间序列特征。设有n个评价指标组成对m城市的评价指标样本集数据X=x（i，j）|i=1～n，j=1～m，各指标值x（i，j）均为非负值。为确定单个评价指标的相对隶属度的模糊评价矩阵，消除各评价指标的量纲效应，使建模具有通用性，需对样本数据集进行标准化处理。

对越大越优型指标的标准化处理公式为：

r（i，j）=x（i，j）/x（i）max+x（i）min

（1）

对越小越优型指标的标准化处理公式为：

r（i，j）=1-x（i，j）/x（i）max+x（i）min

（2）

对越中越优型指标的标准化处理公式为：

r（i，j）=x（i，j）/x（i）mid+x（i）min，x（i）min≤x（i，j）

1-x（i，j）/x（i）max+x（i）mid，x（i）mid≤x（i，j）

（3）

式（1）到（3）中，x（i）min，x（i）max和x（i）mid分别为样本集中第i个指标的最小值、最大值和最适值，标准化处理后的r（i，j）表示城市j第i个评价指标从属于优的相对隶属度值，所有元素r（i，j）组成单评价指标的模糊评价矩阵R=r（i，j）|i=1～n，j=1～m。

第三，构建判断矩阵。根据n×m模糊评价矩阵

R=r（i，j）

构造用于确定各评价指标权重的n×n判断矩阵B=b（i，j）。用评价指标的均值

ri=∑mj=1r（i，j）/m

和样本标准差

s（i）=

∑mj=1r（i，j）-ri2/m

来表征各评价指标的变化程度以及其对综合评价结果的影响程度。判断矩阵构建如下：

bij=s（i）-s（j）smax-smin（bm-1）+1，s（i）≥s（j）

1/s（j）-s（i）smax-smin（bm-1）+1，s（i）

（4）

式（4）中，smin和smax分別是样本标准差s（i）的最小值和最大值。相对重要程度参数值

bm=min9，intsmax/smin+0.5

汪应洛：《系统工程（第2版）》，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1年。翟立林、张庆洪：《应用决策分析》，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4年。。

第四，一致性检验和权值计算。设评价指标的权重为wi，必须满足wi>0且∑ni=1wi=1。那么，判断矩阵元素

bij=wi/wj，其中bii=wi/wi=1。由判断矩阵B来求各个评价指标的权重，在其满足完全一致性的情况下，则有∑ni=1∑nj=1bijwj-wi=0

。如果判断矩阵未能通过一致性检验，需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正。设B的n×n修正判断矩阵为

Y=y（i，j），其要素的权重仍记为wi，通过式（5）检验修正具有满意一致性的判断矩阵。

minCIC（n）=

∑ni=1∑nj=1yij-bij+

∑ni=1∑nj=1yijwj-wi/n2

（5）

s.t.yij=1/yji∈bij-dbij，bij+dbij∩[1/9，9]

（i=1，2，……，n； j=i+1，i+2，…，i+n）

yii=1

wi>0

∑ni=1wi=1

式（5）中，CIC（n）称为一致性指标系数（Consistency Index Coefficient），s.t.为式（5）的约束条件。d>0且d∈[0，0.5]。

第五，加速遗传算法求解。加速遗传算法是通过模拟生物界优胜劣汰的生存规则和染色体遗传机制的一种全局优化算法。其本质是在复杂变量中搜索最优解，可用于复杂非线性问题的求解，最终求解符合满意的一致性的判断矩阵翟立林、张庆洪：《应用决策分析》，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4年。金菊良、杨晓华、丁晶：《基于实数编码的加速遗传算法》，《四川大学学报（工程科学版）》2000年第32（4）期，第20—24页。。

第六，加总求综合评价值。将评价指标的权重wi与其相应的相对隶属度相乘并加总，即得模糊评价的综合指标值：

z（j）=∑ni=1wir（i，j）

（6）

三 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综合评价

1.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指标评价

（1）文化吸引力

南京作为中国四大古都之一，具有丰富的古遗址、古墓葬、古建筑等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全国文物保护单位数量最多，共有49处103点；而泉州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形态丰富，如泉州南音、拍胸舞、梨园戏、高甲戏、惠安石雕、德化瓷烧制技艺、永春纸织画等，进入国家名录的数量最多，与物质文化遗产平分秋色。相较而言，北海无论从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都稍显逊色。

近年来，我国出入境旅游市场持续升温，为海丝旅游城市在扩大国际影响力和吸引力方面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从入境旅游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来看，广州的优势相当明显，2015年分别达到803万人次和56.96亿美元；泉州位居第二位，分别是221.85万人次和13.3亿美元，见图1。

图1 文化吸引力指标比较

（2）文化竞争力

截止2015年末，多数海丝旅游城市构建起了包括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专业艺术表演团体及乡镇文化站在内的文化公共设施体系，较好地服务于城市文化旅游，文化公共设施类型不断丰富完善，然而，在数量分布上差别较大。其中，泉州、广州、宁波的乡镇文化站数量较多，意味着城乡统筹发展中培育出较高的公共文化服务能力和水平；南京的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数量较高，意味着城市建设过程中的不断累积的基础性投入和产出，见图2。

图2 文化竞争力指标比较

（3）文化生产力

2015年，广州文化产业增加值高达900亿元，其次是南京590亿元；福州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最高为8.9%，其次是北海为7.7%；南京人均文化产业增加值高达7160元，其次是福州和广州为6667元。此外，南京城市居民家庭人均消费支出中教育文化娱乐支出所占比重已接近20%，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为2.3%，其他城市与之相比相差甚远，见图3。

图3 文化生产力指标比较

2. 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综合评价

首先，本研究通过建立的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递阶层次结构模型，基于评价指标体系的样本集，根据不同指标类型的划分，计算相对隶属度，建立单因素指标的模糊评价矩阵R如下：

R=

0.550.500.550.380.130.360.430.88

1.000.600.770.630.000.530.470.47

0.270.990.190.010.010.050.120.07

0.230.990.140.010.010.060.260.10

0.500.500.500.500.500.500.500.50

0.500.500.500.500.500.500.500.50

0.550.750.600.350.150.500.650.85

0.670.780.670.390.110.610.670.89

0.850.840.770.290.150.590.680.59

0.210.560.120.280.020.210.600.98

0.800.400.470.330.200.670.600.40

0.350.390.320.390.590.310.690.47

0.360.740.470.500.200.240.740.80

0.370.470.590.480.260.290.370.74

0.290.310.360.410.260.600.510.74

0.470.990.920.220.010.070.470.87

由模糊評价矩阵得到评价指标R11-R16的均值ri依次为0.47，0.56，0.22，0.22，0.50，0.50，0.55，0.60，0.60，0.37，0.48，0.44，0.51，0.45，0.44，0.50，样本标准差s（i）分别为0.20，0.27，0.31，0.30，0.003，0.003，0.21，0.23，0.24，0.29，0.18，0.13，0.22，0.15，0.16，0.36和判断矩阵B如下。

B=

1.000.400.300.305.395.400.860.630.540.321.412.580.732.111.940.22

2.511.000.540.566.896.912.341.921.640.612.934.082.133.613.440.32

3.351.851.001.077.747.753.192.762.491.203.774.932.984.464.290.44

3.281.780.931.007.677.683.122.692.421.133.704.862.914.394.220.43

0.190.150.130.131.001.010.180.170.160.130.200.260.170.230.220.11

0.190.140.130.130.991.000.180.170.160.130.200.260.170.230.220.11

1.160.430.310.325.555.561.000.700.590.331.582.740.822.272.100.23

1.590.520.360.375.985.991.431.000.790.392.003.171.212.702.530.25

1.860.610.400.416.256.261.701.271.000.442.283.441.492.972.800.27

3.161.650.840.897.547.563.002.572.291.003.574.732.784.264.090.41

0.710.340.270.274.974.980.630.500.440.281.002.160.561.691.520.20

0.390.240.200.213.813.820.370.320.290.210.461.000.340.680.610.16

1.380.470.340.345.765.771.210.820.670.360.562.951.002.482.310.24

0.470.280.220.234.284.290.440.370.340.230.591.470.401.000.860.18

0.520.290.230.244.454.460.480.400.360.240.661.640.431.171.000.18

4.603.092.252.328.999.004.444.013.742.445.026.184.235.715.541.00

用AHP-FCE法計算上述判断矩阵B的权重W，参数d取0.1，用AGA算法加速20次，得到评价指标R1至指标R16的排序权值分别为0.017，0.073，0.138，0.118，0.006，0.020，0.032，0.067，0.067，0.103，0.016，0.025，0.048，0.050，0.053，0.164，相应的一致性指标CIC系数值为0.089，说明该判断矩阵具有满意的一致性。其中，指标R3，R4，R10和R16的权重最高，分别代表入境旅游人数、旅游外汇收入、博物馆（纪念馆）数量和专利申请数量。在海丝旅游城市的入境旅游中，对国际游客的吸引力是城市文化软实力的关键因素。将权重值wi与各方案的相对隶属度值r（i，j）代入式（6），求得2015年8个城市文化软实力的综合评价值情况，见图4。

图4 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综合评价

结果表明，广州的文化软实力总分最高（0.77），北海最低（0.10）。本研究将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划分为三个等级，其中，综合得分>0.5为I级城市，得分0.3-0.5为II级城市，得分<0.3为III级城市。划分如下：

I级城市：广州、南京。广州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上起始时间早、持续时间长、港口大、航线广的港口城市，至今还保存着许多与海洋贸易、海洋文明相关的文物史迹。广州作为我国五大中心城市之一，其城市综合竞争力较强。南京是中国著名的四大古都之一，是中国东部沿海，特别是长江中下游的区域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重要的港口城市。广州和南京分别是珠江三角洲和长江经济带的核心城市，历史积淀深厚、经济实力雄厚、战略区位得天独厚为其垫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让广州和南京成为“一带一路”的战略经济支撑点。结果表明，I级城市的经济基础和生产力是决定文化软实力的关键因素，应持续发挥其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主导核心优势。

II级城市：宁波、福州、泉州。宁波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节点城市和重要功能承载区，具备在区位、港口、开放、政策等多方面优势，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贸易投资战略的重要节点。福建省被定位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其中，福州作为现代对外开放的海西省会中心城市，无论是历史渊源、文化积淀，还是区位条件、发展基础，都具备打造国家“一带一路”战略枢纽城市的诸多优势和条件。泉州攘括首批“历史文化名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球首个“世界多元文化展示中心”、首届“东亚文化之都”三大文化头衔，是中华文明走向世界的重要出发站，同时，被支持建设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先行区。值得注意的是，II级城市由于社会、经济、政策等因素的影响，以泉州为例，其文化软实力呈现如下特征：从文化吸引力上，泉州位居第二位，仅次于广州，得益于其丰富的文化资源和遗产，并且具有较高的影响力、吸引力和知名度。从文化竞争力上，泉州位居第四位，体现在其较完善的城市文化公共基础设施和演艺团体，公共文化服务网络基本形成，但仍有发展的空间。从文化生产力上，泉州市文化生产力较弱，文化产业链较短，附加值较低，是阻碍文化软实力提升的关键因素。

III级城市：漳州、扬州、北海。从地理上，扬州借其在大运河沿线城市中的独特位置和大运河在全国交通体系中的作用，成为“陆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的连接点。北海是西南出海大通道的重要出海口，是贯彻“一带一路”交汇对接重要门户。从功能上，漳州月港与泉州港分别承担“走出去”与“走进来”的贸易功能，相互不可替代。III级城市由于历史和区位上的因素，承担了“一带一路”的重要功能，但是无论从物质基础或者产业经济上，文化生产力较薄弱，文化没有转化为相应生产水平，文化资源的开发仍处于初级阶段，效益未得到充分凸显。文化产业的发展水平反映了文化的程度，没有高度发达的文化为基础，文化产业就不能快速发展，并创造大量的知识产权；同时，没有文化产业的发展，文化的发展将由于动力不足、缺乏资金而陷于停滞，文化竞争力减弱，文化软实力无法得到真正提升。

四 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建设策略

基于上述评价结果，海丝旅游城市文化软实力呈现出一定的差异化特征，为提升整体文化软实力需要从以下几方面努力。

1.I级城市：发挥文化生产属性，促进文化产业转型升级

对于广东、南京等经济实力和综合竞争力较强的城市而言，发挥文化的生产属性优势，依托文化产品和项目，形成以报刊服务、出版发行印刷、广播影视、演艺娱乐、文化旅游、文化创意、动漫游戏、文化会展、广告、工艺美术等文化产业为主导、相关产业联动发展的格局，一方面在书报刊印刷、影视节目制作、旅游文化、工艺美术、创意设计等方面，打造具有核心竞争力的知名文化品牌和文化产品；另一方面尝试在文化新业态上取得新的突破，延伸城市文化产业链，提升文化产业附加价值。值得借鉴的是，以“文化立区”为总体思路的曲江模式，依托人文、区位优势，建构一批内涵丰富、影响巨大、示范性强、市场前景廣阔的文化旅游项目，整合优质文化资源，积极拓展文化产业门类，形成相互依托的文化产业体系，创新产城融合模式，集群发展、多元互补，聚集效应明显。

2.II级城市：整合海丝旅游资源，打造海丝文化精神载体

诸如泉州、福州等海丝旅游资源赋存较为丰富的城市，整合已有海丝遗迹，打造具有吸引力和知名度的海丝精神的重要载体，提升文化软实力和文化自信。当前，我国共有申遗点55处，见证了海丝文化悠久的历史，然而以遗址遗迹和宗教朝圣为主，景点分布较为分散。遗迹点除1/3分布在泉州外，在其余8城市中分布较为均衡。目前参与联合申遗的9个城市正在积极探索在海丝文化大格局中的发展定位和发展思路，积极规划和布局其资源和项目。以海丝文化为核心挖掘其内涵和外延，整合物质及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共同打造龙头和引擎项目，发展多元文化产品，形成点—线—面结合的文化项目网络，在文化推广方面也应结合这些文化特质进行内涵的阐释以及市场的拓展。

3.III级城市：挖掘城市核心价值，强化海丝文化形象

对于漳州、扬州、北海等在功能和区位上承担一定角色的城市，其海丝文化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后劲不足，应围绕海丝品牌形象，提炼城市核心价值。根据城市的发展脉络和历史底蕴，形成差异化发展路径，强化基于海丝的城市品牌形象熊花：《文化资源整合与城市文化品牌建设》，《重庆社会科学》2014年第2期，第69—75页。。例如景德镇以陶瓷文化打造“中国瓷都”品牌，做强中国景德镇国际陶瓷博览会、弘扬景德镇精神、推广景德镇学等子品牌；重庆依托活跃的社会经济、深厚的文化底蕴、繁荣的城乡文化，以持续打造“活力重庆”、“红色重庆”、“书香重庆”这三大城市文化品牌为龙头和重点，形成独具特色的“山水城市”和“红色城市”。通过文化创意使抽象的城市精神具象化，为塑造、传播、宣传城市精神提供可能。海丝旅游城市通过打造大型的文化演艺类精品，为活化静态文物遗迹，提高知名度和影响力，提供新的途径。

4.I、II、III级城市：促进区域联动合作，打造海丝文化共同体

海丝旅游城市在“一带一路”和“海丝申遗”中承担着不同的功能和角色，同时也面临不同的发展问题和瓶颈。借力海丝申遗城市联盟，共同推动丝绸之路文明的保护、传承和创新，开展城市间文化、教育、科技、旅游等领域的交流，加强城市间人文交流合作，加快城市区域合作机制和平台建设，努力以文化引领为主线，致力深化多层次、多领域的交流互动；促进“战略经济支撑点、重要节点城市、重要功能承载区”联动发展的区域竞合格局，打造海丝文化共同体，是海丝旅游城市实现共建、共享、共赢的发展目标，助推海丝国际旅游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张睿、金磊、丁培毅：《“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丝路文化软实力建设——国际旅游发展新动力》，《旅游学刊》2017年第32（06）期，第1—3页。。

Study on the Cultural Soft Power Construction of “Maritime Silk road”

Tourist City in China from Perspective of Comparison

SHI Ya-lan，HOU Zhi-qiang，JIAO Shan-shan

Abstract：

Based on the Accelerating Genetic Algorithm——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AGA-AHP-FCE） model，this paper wanted to construct a cultural soft power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with 16 observation indicators，including cultural attractiveness，cultural competitiveness and cultural productivity，and evaluate and graded the cultural soft power of 8 “Maritime Silk road” tourist Cities in 2015 with results that：（1）The ranking of cultural soft power is： the grade I （Guangzhou and Nanjing），the grade II （Ningbo，Fuzhou and Quanzhou），the grade III （Zhangzhou，Yangzhou and Beihai）；（2）the cultural attractiveness of Guangzhou ranked first due to the mature inbound tourism market；the cultural competitiveness of Nanjing ranked first due to the accelerated public cultural service facilities and network；the cultural productivity of Nanjing ranked first due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with the high added value.（3）to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cultural industries，to construct the carrier of cultural spirit，to strengthen the brand image of “Maritime silk road” culture and to construct the cultural community，are the key measures to improve the cultural soft power of “Maritime Silk road”tourist Cities in the future.

Key words：cultural attractiveness；cultural competitiveness；cultural productivity；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责任编辑 吴应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