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体育竞赛组织及其演化与分类——游戏与组织的理论框架及历史与现实的案例分析

杨升平，丛湖平



试论体育竞赛组织及其演化与分类——游戏与组织的理论框架及历史与现实的案例分析

杨升平1，丛湖平2

工作单位：1.山西财经大学 体育学院, 太原 030006; 2.浙江大学教育学院, 杭州 310028

体育竞赛组织是体育领域的重要现象，在明确提出体育竞赛组织概念的基础上，以“Play-Game-Sport”连续统作为认识逻辑，以交易成本理论、资源依赖理论等为理论基础，并以19世纪英国足球运动的演化发展、北美与欧洲职业体育的对比，以及网球、拳击等运动项目的体育竞赛组织作为案例，从组织目标和组织结构两个方面对建立一般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分析框架进行了探索性研究。首先，体育竞赛组织的发生机制是由运动技能专用性、机会主义和资源依赖等效率性因素所决定；其次，体育竞赛组织的演化机制取决于组织目标与组织结构的变化及二者的交互作用，且组织目标由“游戏性”向“生产性”的演化与组织结构化呈现一定的正相关关系；再次，依据组织目标的“游戏性”、“生产性”、两者混合的3种分类，以及组织结构关系上“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联接与分离的两种分类，现实中具体的体育竞赛组织可分为6种不同类型：1）市场交易式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2）联盟契约式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3）联盟契约式混合I型体育竞赛组织；4）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5）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6）市场交易式体育竞赛组织。

体育竞赛组织；“play-game-sport”连续统；效率机制；游戏；生产性

竞赛是体育的核心，没有竞赛，体育的大厦将半壁倾倒。定期举办的奥运会是国际奥委会在全世界弘扬奥林匹克精神的重要舞台；NBA、英超等职业体育组织的商业目标要依靠大量精彩的竞赛才能实现；离开各种形式的竞赛，很多民间体育组织在分享运动快乐、提高运动技能上的组织目标也将很难得以实现。组织竞赛是上述体育组织实现其目标的前提或基础，没有了竞赛，上述体育组织章程中所规定的目标都将由于失去根基，而成为空中楼阁。然而，以往的研究常常依据某些特性把这些体育组织分置于不同学术领域，如职业体育组织由于其经济性显著被置于体育经济学领域，民间体育组织由于其社会性显著被置于体育社会学领域，单项和综合性运动协会则更多地被置于体育管理学的领域。由于针对性强，这些研究依托母学科加深了对上述体育组织特殊性的认识，并取得丰硕的成果，但同时，这种处理方式也忽略了上述体育组织的共同特征，即“组织竞赛”，从而无法形成对此类体育组织的一般性认识。为此，本文将“组织竞赛”作为认识的逻辑起点，依托游戏理论和组织理论，对上述体育组织的发生、演化、类型进行一般性阐释，我们将此类组织命名为“体育竞赛组织”。

体育竞赛组织作为组合概念，是修饰词“体育竞赛”对主名词“组织”进行限制的结果。组织是“意在寻求特定目标且具有高度正式化社会结构的集体”[6]。同“组织生产”作为生产组织的首要目标一样①，体育竞赛是从组织目标的角度对组织概念进行限定，即体育竞赛组织是以组织体育竞赛为首要目标且具有正式社会结构的集体。

1 体育竞赛组织的发生

“为什么会有体育竞赛组织”？组织理论从经济效率的角度给出了答案[15]：在目标一定的前提下，体育竞赛组织的出现能够节省“组织竞赛”的成本。

任何一次竞赛都需要两个单位以上的参赛者。比赛前，参赛者首先要就竞赛规则、地点、时间等问题进行商定，“组织竞赛”的成本表现为参赛者相互搜寻和协商竞赛规则、地点、时间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具体包括：1）由运动技能的资产专用性所决定的竞赛对手搜寻成本；2）由机会主义行为所决定的规则协商成本；3）由资源依赖所决定的竞赛资源获取成本。

1.1 运动技能专用性

由于运动技能的专用性以及层次性特征，体育参赛者的相互搜寻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即搜寻成本。首先，任何运动都包含规则限定的专用运动技能，是无法迁移到其他项目的那些运用肢体动作的知识和能力，专用运动知识和能力的获得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掌握相同专用运动技能的人彼此需要。其次，不同层次的运动技能也具有资产专用性特征，竞赛结果不确定性的要求使得不同层次竞赛者彼此需要，特别是高水平参赛者，对于同一层次对手更为依赖，原因在于那些具有先天禀赋，并经过后天努力的参赛者，其运动技能包含更多专用性资产。由于组织在信息快速传递、规则制定与执行上所具有的优势，体育竞赛组织的形成及其竞赛等级制度的设置能有效降低这一成本。

1.2 机会主义

体育竞赛得以开展的前提是竞赛者事先对竞赛规则进行协商并达成一致，但竞赛中可能出现很多无法预料的意外，容易导致机会主义行为的出现[9]。所以，竞赛者需在赛前仔细商讨规则，尽量穷尽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事前治理），并对可能出现的机会主义行为提出竞赛现场的解决办法（事后治理），如裁判制度的建立。如果每次竞赛都对规则进行协商，并寻找适宜的裁判，累积的协商成本将会很高，而在体育竞赛组织存在的前提下，竞赛规则将趋于稳定与一致，单场竞赛的协商成本趋于降低。同时，统一裁判制度的建立也能在保证裁判素质的前提下降低搜寻裁判的成本。

1.3 资源依赖性

体育竞赛的进行均依赖场地，设备等诸多资源，零散的竞赛者一般不能以较低价格获取竞赛所依赖的各种资源，只有通过“联盟”或“合并”的方式才能有效地管控所依赖的各种资源[3]。通过创建体育竞赛组织，参赛者可以降低购买或租赁场地、设备的成本，降低雇佣裁判等人员的成本。

2 体育竞赛组织的演化

组织具有两个显著特征：1）能够明确表达、清晰界定的组织目标；2）独立于组织具体参与者而存在，由正式规则加以明确的组织结构。体育竞赛组织的演化就是组织目标、组织结构的演化及其交互影响的过程。

2.1 体育竞赛组织的目标演化

组织竞赛作为体育竞赛组织的目标，必须服务于参赛者参与竞赛的目标要求，而后者的演化具体体现为“Play-Game-Sport”连续统中参与者目标的演化。在“Play-Game-Sport”连续统中，“Play”阶段，竞赛还未形成，此时的游戏者，遵循“脱离日常生活的”肢体动作规则，进行非生产性的身体活动，并籍此获取内心快乐；而在竞赛已经形成的“Game”和“Sport”阶段，参与者所获取的内心快乐主要来自竞赛不确定性所带来的紧张感。当竞赛成为产品被出售时，竞赛不确定性则成为观众付费购买的主要原因，此时参赛者的主要诉求不再是内心快乐，而是外在的经济利益。Luschen在“Play-Game-Sport”连续统基础上提出了“Play-Work”连续统，即任何体育竞赛都处在“游戏—工作”连续统的某一点，其位置取决于参赛者获得的内在奖励和外在奖励的比例和程度，获得的外部奖励越多，活动越倾向于是工作[21]。

那些服务于参赛者内心快乐的组织，可称为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那些通过体育竞赛产品的生产而使参赛者获取外部利益的组织，可称为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但两类组织经营的核心内容均为竞赛结果的不确定性。结果的不确定性也构成了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向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转化的内在驱动力，即体育竞赛选优汰劣的功能使得游戏性竞赛的参赛者会出于竞赛结果不确定性的目的寻找与之实力相近的参赛者，这样势必在体育竞赛组织内部演化出不同层次的竞赛群体（如分级制）。那些高水平的竞赛具有更强的观赏性，其所属的高层次竞赛群体也更具有生产性。但是，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是否演化为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还需要其他几个条件：1）项目的观赏性，只有那些具有观赏性的单项竞赛才具有成为产品的可能，当然，随着现代传播手段的增加，观赏性项目的数量越来越多；2）参赛者的意愿，如果参赛者追求单纯的内在快乐，不追求外在的经济利益，体育竞赛组织将会停留在其游戏阶段；3）外部条件，只有人们收入普遍提高，闲暇时间普遍增加，那些具有观赏性的单项竞赛才会转化为产品，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才会演化为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

在纯粹的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和纯粹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之间，还存在一系列的中间形态，既有一定的游戏性，又具有一定的生产性，这取决于体育竞赛本身具有的游戏性和生产性程度。以纯粹游戏性体育竞赛为起点，以不同的生产性程度来划分体育竞赛，将会得到体育竞赛的4个基本形态：1）游戏性体育竞赛，此时参赛者追求竞赛带来的内在快乐；2）具有观赏价值的体育竞赛，此时体育竞赛具有了成为体育竞赛产品的基础——对观众的效用，但其组织者并没有因此向观众收取费用，也没有向运动员支付薪酬；3）具有商品价值的体育竞赛，此时体育竞赛已经成为可以交易的商品，组织者开始向观众收取门票费用，但没有向运动员支付薪酬；4）生产性体育竞赛，也就是职业体育，此时竞赛组织者向观众收取门票费用，且向运动员支付薪酬。

2.2 体育竞赛组织的结构演化

体育竞赛组织结构的演化与体育竞赛形态的演化是“一体两面”的关系[4]。体育竞赛形态的演化遵循的是“Play-Game-Sport”连续统命题，其中，Play是“前体育竞赛”阶段，体育竞赛尚未形成；Game是有组织的游戏，是“体育竞赛形成”阶段，“Play”阶段形成的身体活动规则逐渐分化，形成了界限相对模糊的不同体育项目，遵守相近规则的游戏者开始竞赛，但竞赛是个别的、分散的，规则在不同地区、不同参与者之间存在差异；Sport是竞技运动，是“体育竞赛规范化”阶段，“Game”阶段体育项目间相对模糊的界线逐渐清晰，竞赛规则趋于统一与稳定，并成为项目参与者共识，体育竞赛逐步规范。

与体育竞赛形态演化并进的是体育竞赛组织结构化，遵循的依然是降低“组织竞赛”成本的效率逻辑。在“Game”阶段，竞赛规则不统一，竞赛时间地点有待协商，参赛者为了“组织竞赛”首先要形成暂时性的“人格化”社会集体，对竞赛规则、时间、场地等方面进行商定，此过程将产生“组织竞赛”的成本。当竞赛场次增加，大量分散的暂时性社会群体将被一般的、统一的，“去人格化”的长期性组织所取代，原本随比赛场次同比例增加的“组织竞赛”的“可变成本”，也将被竞赛规则、组织流程以及赛程表的一次性商定所耗费的“固定成本”所代替，而后者在比赛场次继续增加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变化。此时，体育竞赛形态也进入到“Sport”阶段，“组织竞赛”的工作将由处于一定组织结构的专业人员，依照一定的规范和流程予以完成。体育竞赛的组织形式由“市场体系”演化为“科层体系”，通过“去人格化”的制度、专业化分工以及科层体系实现琐碎的、可重复的个体间活动的常规化和例行化。

一般认为，体育竞赛形态演化具体体现为：形式化、理性化、规范化、专业化、科层化[22]。其中，理性化、规范化反映的是竞赛活动规则的建立和完善，是体育竞赛组织结构化的结果；形式化体现的是组织竞赛的流程和制度的创建和完善；专业化与科层化反映的是组织内部人员关系的结构化，即体育竞赛组织的结构化。

2.3 体育竞赛组织目标与结构演化的交互影响

体育竞赛组织演化过程中，其目标与结构的演化存在交互作用。从目标上看，任何体育竞赛组织都在寻求竞赛结果的不确定性，从而决定了参赛者之间平等性的关系结构。而从结构上看，在“组织竞赛”成本存在的前提下，体育组织的结构化就是通过科层制来实现“组织竞赛”的效率性。所以，体育竞赛组织一般由存在关系的两个子系统——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构成（图1）。其中，竞赛系统是体育竞赛组织的目标系统，由参赛人员组成，其结构特征是平等性；竞赛服务系统由专业化的竞赛服务人员组成，服务于竞赛系统，其结构特征是科层制。两个系统间的动态关系既反映了体育竞赛组织的目标与结构在其演化过程中的交互作用，而这一关系本身又是体育竞赛组织结构的重要部分。

图1 体育竞赛组织子系统及其结构特征

Figure1. Subsystem of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and its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

在体育竞赛形成后的Game到Sport阶段，竞赛服务系统除了在赛程、场地及裁判等方面为竞赛系统提供服务外，最大的功能在于协调不同参赛者的规则以保证竞赛系统的平等性。而在规则基本确定的Sport阶段，随着竞赛系统有新的参赛者进入，竞赛服务系统除了协调竞赛规则，还要引入“分级制”来避免由参赛者运动技能层次性对竞赛系统平等性所造成的影响。此时，体育竞赛组织就不是图1所示的简单二元结构，而是一个内部分层的竞赛系统与统一的竞赛服务系统构成的复杂二元结构。随着组织的进一步扩大和演化，统一的竞赛服务系统会分化出不同层次的竞赛服务系统以适应竞赛系统内部的多层次性，体育竞赛组织成为一个既具有同层次横向关联，又具有多层次纵向关联的复杂结构。同一层次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会形成体育竞赛组织内部的体育竞赛组织，这些内部不同层次的体育竞赛组织则进一步分化，那些层次高的，且具有观赏性的会向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演化，层次较低的则会向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演化，中间的则是游戏性和生产性混合的体育竞赛组织。

如果说体育竞赛组织的发生是参赛者基于效率机制集合而成的结果，那么对于结构复杂且庞大的体育竞赛组织而言，其内部出现分离和解构也是效率机制在起作用。从纵向上看，已经分化的不同层次体育竞赛组织有可能从内部脱离出来，特别是层级最高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与层级最低的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对于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而言，抛开原组织庞大的管理成本，并最大化其利润是其独立出来的目的；而对于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参赛者，结构复杂的庞大组织已经无法“有效率”地帮助他们找到适宜的对手，同时由于层级较低，其权益也无法得到保障，脱离原组织并组成新的体育竞赛组织更具效率。独立出来的生产性和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依然使用原组织所创建的竞赛规则，经过结构调整的原体育竞赛组织一方面依然能为其竞赛系统的参赛者提供有效率的服务，另一方面则成为该运动项目权威性和合法性的代表，成为运动项目规则的主要制定者和修订者。

除了纵向的分离，体育竞赛组织的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还存在横向分离的可能。这种分离只发生在纯粹的生产性和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身上，本质上也是效率机制发挥作用，是基于市场的价格机制对基于组织的威权机制的一种替代。对于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而言，原来竞赛服务系统与竞赛系统在组织内的服务—被服务关系转变为组织外基于价格机制的交易关系，竞赛服务系统成为专门提供参与性竞赛服务的企业，并以其服务产品的质量和数量获取经济收益；对于纯粹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原来竞赛服务系统与竞赛系统类似于企业内职能部门与生产部门的关系将被企业外部类似于雇佣企业与受雇企业之间的交易关系所取代，竞赛服务系统成为专门组织竞赛产品生产的企业，通过向两个及以上的参赛者（个人或团体）支付费用，组织竞赛产品的生产，并在最终产品市场上出售给观众，在中间产品市场上出售给赞助商，来获取经济收益。

2.4 案例分析：19世纪英国足球运动发展及其组织演化

19世纪是英国现代足球形成与发展的重要时期。19世纪初，英国足球还没有统一规则，主要在民间，特别是乡村进行的节日娱乐活动（忏悔节足球赛），与中世纪的民间足球几乎不存在差别。而到了19世纪末，英国足球已经发展成为规则统一、组织完备、包含多级联赛体系的现代体育运动项目。在不到100年的时间，英国足球竞赛的形态实现了从“Game”向“Sport”的跨越，相应的体育竞赛组织也实现了从无到有，并出现了职业足球联盟这样典型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

一般地，19世纪英国足球的发展可分为以下几个阶段：1）民间足球；2）公学足球；3）大学足球；4）社会足球；5）协会足球；6）联盟足球。其中，公学足球与大学足球共同构成学校足球，与社会足球并行发展。

从足球竞赛形态的演化看，19世纪英国足球实现了由“Game”阶段向“Sport”阶段的发展，如果将中世纪有关英国民间足球起源的传说包括进来，那么，英国足球的演化发展符合“Play-Game-Sport”连续统命题。由前所述，竞赛由“Game”阶段向“Sport”阶段的发展主要体现在规则的出现和完善，以及与其他项目的区隔。公学足球阶段，尽管已经有了规则，但不同公学所采取的规则有很大不同，采用不同规则的公学间比赛，往往需要就规则进行再次商定，有时也会采取分别使用两个不同规则竞赛两场的情况[17]。大学足球阶段，由于大学生来自不同的公学，统一竞赛规则成为内在需求，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剑桥大学学生对足球规则所做的几次修订，这些规则修订也伴随着一系列“群体”的出现，如1848年规则制定会议的参与人员除了来自各公学外，还有2位是代表大学（Varsity）的非公学代表；1856年制定剑桥规则的10人委员会分别是来自伊顿、拉格比、哈罗、舒兹伯利以及大学的各两位代表[20]，这些“群体”就是未来足球竞赛组织的雏形。1863年英格兰足球总会（Football Association）成立，通过进一步明确足球竞赛规则，实现了与英式橄榄球项目的区隔，表明现代足球进入“Sport”阶段，同时英足总也成为世界上第1个现代足球竞赛组织。此时，除了竞赛系统的参赛者外，竞赛服务系统的一些岗位也实现了专人化，如协会已经设置专职秘书一职[25]，科层制体系逐渐建立起来。在联盟足球阶段，由于竞赛规则已经确立，组织活动则以制定竞赛组织的规则为主，其标志是1889年1月足球联盟制定的第1个联盟规则[14]。

表1 19世纪英格兰足球竞赛组织发生及演化情况

19世纪的英国足球实际上是沿着学校足球与社会足球两条线演化发展的（图2），并在19世纪中叶合并发展成为现代足球，其标志是1863年成立的英格兰足球总会。对于学校足球（公学足球与大学足球），其参赛者多以娱乐身心为目的，竞赛多属游戏性质。最初的社会足球也是纯粹的游戏性质，但在19世纪初期，一些社会足球竞赛已经开始出售门票[16]，具有一定的生产性。随着人们收入的提高、闲暇时间增多、竞赛规则的完善，使得足球的观赏性得以发挥，足球竞赛的生产性逐渐显露出来。19世纪中叶，谢菲尔德地区每年运动员大会的足球竞赛，通过出售门票，可以为参赛的俱乐部带来一定收入[17]。足球总会的产生是因为统一规则的需要，但统一规则既是参与者的需要，也是观众的需要，规则的不统一会增加观看比赛的困难。在协会足球阶段，足球竞赛的生产性特征已经非常明显，特别是后期，不但比赛出售门票，而且很多北方的球队开始雇佣大量职业足球运动员，最终导致足球联盟的出现。足球联盟是典型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

英国现代足球运动形成演化过程，组织的结构化与组织目标改变存在一定的正相关关系，即随着组织目标由游戏性向生产性的改变，组织结构化程度逐渐加深。如果以组织的结构化程度为纵坐标，以组织目标的游戏性与生产性作为横坐标的两端，那么，上述6个阶段英国足球竞赛组织的演化情况可以在图2中得以显示。

图2 组织视角下19世纪英格兰足球演化示意图

Figure 2 Evolution of England Football in the 19th Century From the Organizational Perspective

3 体育竞赛组织的分类

所谓连续统既体现为时间维度上的演化关系，又体现为空间上的并存关系。“Play-Game-Sport”连续统所反映的体育竞赛形态时间上的演化关系，在空间上表现为多种体育竞赛形态并存的局面。同样，体育竞赛组织在时间维度上的演化关系就体现为空间上结构化程度不同、组织目标不同的一系列体育竞赛“群体”或“组织”并存的局面。

3.1 分类的逻辑

由19世纪英国足球运动发展史来看，运动项目的发展、体育竞赛形态的演化与体育竞赛组织的演化是同步进行的，其他运动项目也大致如此。如果单以体育竞赛组织目标作为划分标准，我们可以“Play-Work”连续统作为依据，根据游戏性——生产性混合程度的不同，对体育竞赛组织进行分类，可得到4个类型：1）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其竞赛不具观赏性，单纯娱乐参与者自己的身心；2）游戏性与生产性混合I型体育竞赛组织（简称为混合I型体育竞赛组织），其竞赛能够稳定吸引一定观众，但并不籍此收费；3）游戏性与生产性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简称为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其竞赛组织者可以出售竞赛的门票或电视转播权获取一定收益，但并不为此向运动员支付报酬；4）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其竞赛组织者可以出售竞赛的门票或电视转播权获取收益，并向运动员支付稳定的报酬。

此外，我们可依据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关系的不同，对体育竞赛组织进一步分类，可得到两个类型：1）联盟契约式体育竞赛组织，此类竞赛组织中，竞赛系统的参赛者通过协议的形式成立竞赛联盟，并由参赛者或其代表及其雇佣的专业化工作人员共同组成竞赛服务系统，服务于竞赛系统的参赛者，其标志在于竞赛系统的参赛者或其代表在竞赛服务系统里任职；2）市场交易式体育竞赛组织，此类竞赛组织中，竞赛服务系统往往是独立的企业，以市场交易的形式与竞赛系统的参赛者发生经济联系，其标志在于竞赛系统的参赛者或其代表不在竞赛服务系统里任职。如前所述，只有纯粹的游戏性与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才会基于效率的原因出现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相分离的现象。混合型体育竞赛组织是典型的联盟契约式体育竞赛组织，竞赛系统中参赛者都有代表在竞赛服务系统为其主张权益，两系统无法分离。

因此，依据上述分类逻辑，我们可以得到6个不同类型的组织：市场交易式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混合I型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与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见图3。其中，市场交易式体育竞赛组织，不论是游戏性的，还是生产性的，其组织结构化程度都比较高，这与其组织的企业性质相关联；联盟契约式体育竞赛组织的组织结构化与组织目标生产性程度呈正相关关系，其机制在于结构化程度高的组织更易于实现其经济利益。

表3 体育竞赛组织类型的矩阵图

Table 3 The Matrix Diagram of the Type of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上述6类体育竞赛组织很容易在现实中找到其对应的体育组织。以组织参与性体育竞赛为主业的体育赛事公司是市场交易式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典型代表；而民间自发的、具有组织竞赛功能的体育社团则是联盟契约式游戏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典型代表；地方性项目协会，由于其参赛者多属于业余运动员，比赛已经有一定观赏性，属于联盟契约式混合I型体育竞赛组织，如XX省（市）足球协会；全国性、洲际性的单项或综合性体育协会，由于其举办比赛具有更高的观赏性，则是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的典型，如国际奥委会、国际足联、亚奥理事会等；职业体育组织，如NBA、CBA、中国足球超级联赛、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等均属于典型的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以组织观赏性体育竞赛为主业的体育赛事公司则是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典型代表。

3.2 案例分析：几种典型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

时间维度上体育竞赛组织演化的连续统在空间上的反映，就是体育竞赛组织类型分布的连续性。与现实体育竞赛组织相对照，我们会发现属于同一类型的不同体育竞赛组织，其组织结构也存在一定区别，特别表现在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类型上，如欧洲职业足球联盟与北美职业体育联盟在组织形态上的差别，团队项目与个人项目在竞赛组织形式上的差别。为此，我们以案例的方式对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与市场交易式）展开进一步分析。

3.2.1 北美封闭式职业体育组织与欧洲开放式职业体育组织的比较

正如其名称均含有“LEAGUE”一词，北美与欧洲的团队项目职业体育组织均属于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但在组织形态上，二者存在较大区别，北美职业体育联盟（MLB、NBA、NFL、NHL等）被称为封闭式联盟，其主要特征是联盟成员相对稳定，新参赛者的加入需要在位参赛者的同意，该制度被称为“准入制”；而欧洲职业体育联盟（主要是足球项目）采取的是“升降级制”，即所有足球俱乐部被分为水平不同的几个等级，每个赛季、各层级联盟的成员都会发生变化，成员并不稳定。造成二者组织形态差别的原因有两个：联盟创建初期的历史条件及后期组织间的模仿学习（组织理论称之为合法性机制）。

欧美最早的职业体育联盟都出现在19世纪下半叶，一个是英格兰职业足球联盟（1888年成立），一个是美国全美职业棒球联盟（1871年成立）。英格兰职业足球联盟是从英格兰足球总会分化出来的运动技能层级较高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但两者依然保持紧密的关系，且英格兰职业足球联盟承认英格兰足球总会在足球运动项目中的领导地位，联盟成员也都参加英格兰足球总会所举办的足总杯。但两者之间也存在激烈竞争，目前的英格兰超级联赛就是原来英格兰职业足球联盟甲级联赛的球队集体脱离职业联盟，转而与英足总合作的结果。就英格兰足球联盟足球早期发展的经验看，由于英格兰当地有上百家足球俱乐部，且都积极申请加入英格兰职业足球联盟，联盟采取包含升降级制度的分级联盟体制以容纳更多足球俱乐部。同时，19世纪末期英国铁路网已经非常发达，尽管速度不快，但在地域相对狭小的英格兰地区，能保证不同城市足球俱乐部的球迷在周末去其他城市观赏自己俱乐部的客场比赛。相对低的竞赛成本以及对应较高的门票收入，使得带“分级制”的英格兰职业足球联盟存在下来。其后，欧洲大陆国家纷纷学习并模仿英格兰职业足球体制，带“分级制”的开放式联盟成为欧洲国家生产性足球竞赛组织的普遍形态。

与英格兰足球联盟不同，美国全美职业棒球联盟不是从类似英格兰足球总会的体育竞赛组织中分化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是独立的生产性棒球竞赛组织。在1871年联盟成立前，美国东部地区已经有棒球竞赛组织，虽然规则基本确定，但组织非常松散，即使曾经出现过全美职业棒球运动员协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aseball Players）这样典型的参赛者组成的体育竞赛组织，但由于缺乏竞赛服务系统的有力支持，最后也以失败告终。全美职业棒球联盟的出现及此后的成功就源于竞赛服务系统对竞赛系统的支持与管理，如“准入制”的使用。之所以全美职业棒球联盟采取“封闭式”的职业体育组织形式，与棒球项目在美国开展的情况以及美国本身的自然环境有很大关系。首先，相对于英国足球，美国业余或专业从事棒球项目的运动员并不多，这也与棒球竞赛规则更为复杂有关；其次，尽管19世纪末美国已经有非常发达的铁路网，但由于速度较慢，且地广人稀，使得东、西海岸的城市无法实现一日到达，增加了职业球队的支出，同时也降低了本队球迷去外地看球的欲望。所以，全美职业棒球联盟只覆盖了美国东中部部分州，俱乐部的数量和成员在创建初期就被固定下来，新加入的俱乐部必须经过其他成员的同意，成为典型的封闭式职业体育联盟。此后，其他运动项目，如篮球、橄榄球、冰球等，也效仿全美职业棒球联盟，形成了现在以“准入制”为主要特征的北美4大职业体育联盟。

经过上百年的发展，欧美团队项目职业体育组织逐渐形成各具特色的管理体制。一般地，欧洲和北美的职业体育组织管理体制分别被称为“俱乐部制”与“联盟制”。前者的俱乐部拥有更多的自主权，而后者的联盟对俱乐部有更多的约束。例如，每个赛季结束后，欧洲的各个足球俱乐部可以自由选择参加一些非联盟的竞赛来获取一定的商业利益，而北美的职业体育俱乐部则受到联盟严格的限制，只能按联盟的要求与同联盟的俱乐部进行指定的季前赛。与管理体制相对应的是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的关系。对于“联盟制”来说，两个系统的关系更为紧密；而对于“俱乐部制”，两个系统的关系则相对松散，并且有分离的趋势。尽管两种联盟管理体制的目标都是收益最大化，但就手段而言，“联盟制”的竞赛服务系统更多应用“计划”手段配置联盟内的资源，以实现实力均衡及竞赛结果的不确定性，如“工资帽”、“奢侈税”、“逆向选秀”与“地域垄断”等联盟政策；“俱乐部制”的竞赛服务系统则更多采取“市场”手段配置联盟内资源，如升降级制，以及与之配套的分等级、分排名的奖金制度等[12]。在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类型中，封闭式的、“联盟制”的北美职业体育组织更接近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而开放式的、“俱乐部制”的欧洲职业体育组织则更接近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

3.2.2 团队项目职业体育组织与个人项目职业体育组织比较

欧美团队项目的职业体育组织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热点，但实际上很多个体项目，如乒乓球、羽毛球、田径、高尔夫、网球也都有自己的职业比赛及相应的职业体育组织，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职业网球竞赛组织ATP（职业网球联合会）与WTA（国际女子职业网联）。不同于团队项目的主客场双（单）循环的竞赛规程，个体项目的职业比赛常常以分站积分的巡回赛制为主要特征，ATP/WTA每年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同积分等级的巡回赛，既有极少数精英运动员才能参加的高积分的大师赛，也有面向一般运动员积分较低的挑战赛。这种分级积分赛制类似于欧洲团队项目职业体育的“分级制”，但两者存在很大的差异，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需要通过联盟这一组织来协商赛程、规则以及奖金分配等事宜，而ATP/WTA则几乎完全脱离参赛者，可以自行决定年度各项赛事的赛程及其奖金和积分分配等政策。从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的关系来看，ATP与WTA实际上已经属于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但由于其设置的积分系统，使得整个年度的所有比赛相互联系，与纯粹的以经营观赏性赛事的公司还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别。

羽毛球、乒乓球、田径等个体项目的职业体育竞赛也都有自己的积分和对应的奖励系统，其赛制与ATP/WTA的年度巡回赛基本一样。上述3个项目职业比赛的对应组织分别是国际羽毛球联合会、国际乒乓球联合会与国际田径联合会，均为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协会的成员，属于广义上的“奥运大家庭”。从形式上看，这3个组织应该属于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但由于体育职业化进程的加快，在原有单项世界性比赛、奥运会比赛等竞赛的基础上，通过生产竞赛产品营利也逐渐成为这些组织的重要目标，即从功能角度上讲，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内部出现了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功能，甚至是具体的部门。与上述项目不同，网球项目当前存在两个独立的全球性组织体系，一是国际网球联合会，另一是ATP/WTA这样的职业网球竞赛组织，前者为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协会的成员，是典型的联盟契约式混合II型体育竞赛组织，而后者是典型的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当初ATP/WTA成立的目的在于保护职业网球运动员的利益，尽管也将国际网球联合会组织的奥运会、戴维斯杯/联合会杯纳入其积分系统，但ATP/WTA本质上是独立于国际网球联合会的职业体育组织。类似的情况在高尔夫球、拳击等项目上也有存在，其中，拳击项目的体育竞赛组织最多，除了作为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协会成员的国际业余拳击联合会外，规模较大的职业拳击组织就有IBF（国际拳击联合会）、WBA（世界拳击协会）、WBC（世界拳击理事会）与WBO（职业拳击组织），同时还有大量的小规模拳击组织。

3.2.3 “中间形态”的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及其项目特征

从以上两个案例可以看出，就联盟契约式与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而言，尽管二者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的关系存在明显区别，但两类组织间还是存在连续演化的关系，现实中大量职业体育组织的形态介于二者之间。这一组织现象符合威廉姆森关于企业和市场间存在大量“中间性组织”的基本判断，即在纯粹的市场和纯粹的企业之间还存在着企业集团、企业集群与企业网络等组织形态。但是，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与市场交易式）之间“中间形态”的组织与联盟契约式混合型组织有着根本性区别，前者是组织结构（竞赛与竞赛服务系统的联接和分离）的混合，而后者是组织目标（游戏性与生产性）的混合；同时作用机制也不相同，前者依据的是降低交易成本的效率机制，后者遵循的是“Play-Work”连续演进机制。

就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联盟契约式与市场交易式）之间“中间形态”的组织而言，不同项目的组织形态稍有区别，集体项目更接近于联盟契约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而个人项目更接近于市场交易式生产性体育竞赛组织。这与项目的运动技能专有性有关，集体项目的专有性要强于个体项目，因为一次比赛需要更多掌握同一技术的运动员，而且，就个体项目而言，运动技能的专有性也不尽相同，国际拳击组织之所以存在4个，并且存在大量小型职业拳击组织，就是项目运动技能的专有性较低。除了项目之间的差异，另外一个原因是历史原因，美国职业体育组织与欧洲职业体育组织之所以存在巨大差异，就在于组织兴起初期的历史条件有很大不同。历史，在交易成本经济学中，是一个重要的变量，制度一旦形成，要发生改变需要耗费大量的交易成本，而同一地区体育竞赛组织结构之所以相似，是因为模仿本地区已经成功的职业体育组织是后发体育竞赛组织，在不确定环境下的稳健策略。

4 结语

本文将“Play-Game-Sport”连续统及其衍化的“Play-Work”连续统作为认识逻辑，从体育竞赛组织发生演化的效率机制入手，对体育竞赛组织发生、演化及其分类进行了分析，探索组织结构，即“竞赛系统”与“竞赛服务系统”的关系，以及组织目标，即“游戏性”与“生产性”的关系，构建理解一般性体育竞赛组织的基本框架。现实中，体育竞赛实践丰富多彩，与此对应的组织现象也纷繁复杂，希望本文的相关尝试能有助于未来对体育竞赛组织现象的深入研究。同时，体育竞赛组织的演化往往与运动项目的发展相伴而行，相对于具体的竞赛活动，体育竞赛组织的历史资料更易收集，更具可观察性，也希望本文能为认识具体运动项目的发展历程及其演化规律提供新的视角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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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企业作为生产组织的典型代表，获取最大化利润是其根本目标，组织生产是完成此目标的基础，是首要目标。

Study on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and Its Evolution and Classification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Game and Organization and Case Study of History and Reality

Yang Sheng-ping1，Cong Hu-ping2

1.Shan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aiyuan 030006, China; 2.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28, China.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is important organizational phenomenon in sports field, but previous studies have been divided into different academic fields according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pecific organizations, and no general understanding of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s has been formed. Therefore, taking "Play-Game-Sport" continuum as epistemic logic, based on the transaction cost theory, resource dependence theory, and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 British football evolution, comparison of North American and European sports occupation, as well as tennis, boxing and other individual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s as examples, this paper makes exploratory research to set up the general framework of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s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and organizational goals. Firstly,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is determined by efficiency factors such as sport skill specificity, opportunism and resource dependence. Secondly, the evolution mechanism of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s depends on the changes of organizational goals, the changes of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m, the conversion from "playfulness" to "productivity" in organizational goal is positively related to the structuring of organization. Lastly, according to the three categories of organizational goals which are respectively "playfulness"，"productivity" and their mixture, and the two categories of structural relation of organization which are connection and separation between "contest system" and "contest service system", specific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s in reality can be divided into 6 different types: (1) gamelike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featuring market trading; (2) gamelike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featuring league contract; (3) mixed type I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featuring league contract; (4) mixed type II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featuring league contract; (5) productively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featuring league contract; (6) productively physical contest organization featuring market trading. This paper has referential value for the study of sports competition and its organization, as well as the evolution of sports events.

1000-677X(2018)05-0088-09

G80-05

A

10.16469/j.css.201805010

2017-11-01；

2018-05-1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15YJA890004)。

杨升平,男,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体育经济学, E-mail: yangshengping2017@163.com; 丛湖平,男,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经济学、体育科学研究方法, E-mail: hpcong@ zj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