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过去、现在与未来
2018-06-05蒙石荣
蒙石荣
学校的正名:由“庠”“学堂”到“学校”
在国内,“学校”作为主要履行教育功能的机构的统一称谓肇始于1912年1月19日民国教育部颁发的《普通教育暂行条例》。在此之前的清朝末年,“学堂”一开始专指学习外国语、西方军事技术的教育机构,然后演变为指称专门讲授西学的教育机构,最后成为近代新式教育机构的统称。而在先秦时代,“学校”并没有统一的指称,教育机构的名称有成均、名堂、瞽宗、辟雍、泮宫、庠、序、校、塾等十多种;及至汉朝,逐步建立了从中央到地方的教育机构系统,“学”成为教育机构的通用名称。
由名称的不一到统一,意味着学校从其他机构中独立出来,成为实施教育的专门机构。后来得益于现代社会对制度化教育的需求,规模化的教育体系得以形成,学校成为学习的主要场所,学校教育几乎成了学习的代名词。
学校即社会:学校的边界与责任
近代学校,曾深受赫尔巴特教育思想的影响,以教师、课堂、书本为中心,学校教育与社会生活相脱节。自杜威提出“学校即社会”,诸如“学校不能脱离于社会”“教育不能隔绝于生活”的观念成为很多教育人的共识,“为生活重塑教育”甚至成为一句迷人的口号。在现代,人们更是主张实施开放办学,积极联通社会、家庭,形成三位一体的大教育;借助于信息技术,学校不再仅仅是一个物理实体,更可以是一个可以跨越时空的虚拟空间或赛博空间。
边界的跨越同时也意味着学校责任的扩大或与其他社会活动的权责纠缠不休。“家长是否应该帮孩子检查作业”等问题的热议背后,是对学校权责的反思与追问。更有甚者,每每发生社会问题,人们似乎习惯于责难学校教育的不足。于是,有人戏谑学校“万能”或是“无限责任公司”。
保守的场域:主流意识合法化再生产的城堡
“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是十九世纪英国著名教育学家斯宾塞提出的经典命题。在学校场域,一般认为学校教育教学主要回答的是“什么知识最有价值”,但在知识社会学的视野中,解蔽“谁的知识最有价值”更有意义。学校中的主流意识即回答了“谁的知识最有价值”,对社会与身份的意义建构具有专断性。教育者热衷于回答斯宾塞的命题,对于后一个命题或视而不见或作为自然正确而接受。
“(学校)这种教育机构由一系列的规范构成一整套制度,保证它对教育者、教育对象和所传播的文化,加以选择和控制,使教育过程有计划、有组织地展开。不过,这种由整套制度维系的教育机构,仿佛是一座座孤立的‘城堡,形成特殊的‘学校文化。”这一座座“城堡”正是借助于这些规范、制度,甚至奖惩机制,以制度化的力量实现主流意识合法化再生产。
学校想象力:学校发展的新可能
“教育创新”是一种并不时髦却有着鼓动人心力量的话语,然而让教育者尴尬的是,即使口号喊得再响亮,延续百年的学校形态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革,学校以保守的姿态缓缓而行;学校仍深陷应试教育的泥淖,一些以应试训练著称的学校甚至被称为“高考工厂”。学校发展是否还有新的可能?
对一线办学者而言,他们试图通过学校文化的打造、特色课程的建设,在现有学校框架下呈现更多办学的个性;随着办学主体的多元化,一些在主流学校之外“小微”學校、民办学校、国际学校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一些研究者提出打造“有人性、有温度、有故事、有美感”的新样态学校;激动于现代信息技术的突飞猛进,尤其是人工智能技术的成熟,一些教育者提出并着手建设智慧校园或未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