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合作模式的创新

周桂荣 龙华芳

摘 要：随着中国开放型经济体制的逐渐完善和中国主导的“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断推进，中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水平不断加深，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能力也在逐步加强，近年来对外投资活动成效显著，出现投资流量和投资存量实现双增长、境外投资企业数量持续上升和跨国并购规模逐渐扩大等特点。中国企业对外投资过程中，独资模式往往会带来较大的经营风险，因此选择恰当的投资合作模式对于规避投资风险、获得投资收益、提高投资效率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合作模式创新应当结合东道国实际情况来决策，借鉴企业对外投资的成功经验以及避免进入东道国禁止或者限制进入的行业。

关键词：对外投资；合作模式；对外承包；境外经贸合作区

中图分类号：F12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7866 （2017） 04-001-013

工业经济论坛 URL： http//www.iereview.com.cn DOI： 10.11970/j.issn.2095-7866.2017.04.001

Abstract： With the gradual improvement of Chinas open economic system and the continuous advancement of the “One Belt， One Road” initiative led by China， the level of Chinas participation in economic globalization is continuously deepening， and the ability of Chinese companies to go abroad is gradually being strengthened， and the effectiveness of outbound investment activities is also increasing. Significantly， there have been double-growths in investment flows and investment stocks， continued increase in the number of overseas investment companies， and a gradual increase in the scale of cross-border mergers and acquisitions. In the process of outbound investment by Chinese companies， the sole proprietorship model will bring greater operational risks， so choosing the right investment cooperation model has importan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avoiding investment risks， obtaining investment returns， and improving investment efficiency. The innovation of Chinese enterprises' foreign investment cooperation model should be based on the actual conditions of the host country to make decisions， learn from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the company's foreign investment， and avoid entry into the industry that is prohibited or restricted by the host country.

Key words： Foreign Investment； Cooperation Mode； Foreign Contracting； Overseas Economic Cooperation Zone

引言

改革開放四十年以来，中国经济已融入世界经济体系中。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连续8年位居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出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利用外资连续25年居发展中国家首位，对外投资居全球第二位，中国正由产品输出大国向资本输出大国转变，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显著提高，在世界舞台的话语权逐渐增强。随着新一轮对外开放水平的不断深化，尤其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持续推进，国内外经贸往来密切，资本要素流动频繁，中国企业“走出去”步伐逐渐加快，截至到2016年年末，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为13573.9亿美元。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规模日益扩大，仅2016年跨境并购金额高达1353.3亿美元，中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不断增强，对外投资领域更加多元化。在新的历史时期，传统增长引擎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减弱，新的经济增长动力正在形成，中国企业应当积极把握全球经济曲折复苏中的机遇，不断创新对外投资方式，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对外承包工程、对外劳务合作、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等多种合作方式，积极参与国际竞争和全球资源配置，由全球产业链参与者向全球产业链主导者转变，为中国经济增长提供新的增长动力，同时也与东道国谋求互利共赢，促进共同发展。

一、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特点

（一）对外直接投资快速增长，主要流向亚洲地区和发达国家

自2002年中国建立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制度以来，可以明显看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和投资存量呈现双增长的趋势，2002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27亿美元，2016年为1961.5亿美元，增长了72.6倍；2002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为299亿美元，2016年为13573.9亿美元，增长了45.4倍。增长幅度也整体呈上升趋势，2003年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的增长幅度为0.06，到了2016年变为0.35，增长了29个百分点；2003年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增长幅度为0.11，到2016年变为0.24，增长了13个百分点。全球位次也在不断提高，2002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和投资存量全球排名分别为第26名和第25名，到2016年全球排名均达到历史新高，分别为第2名和第6名。

从对外直接投资流量流向的地区和国家来看，以亚洲地区和发达国家为主。2016年，亚洲地区的投资流量为1302.7亿美元，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总额的66.4%；拉丁美洲272.3亿美元，占13.9%；北美洲203.5亿美元，占10.4%；欧洲106.9亿美元，占5.4%；大洋洲52.1，占2.7%；非洲为24亿美元，占1.2%（见图1）。流向的国家主要有：中国香港1142.2亿美元、美国169.8亿美元、开曼群岛135.2亿美元、澳大利亚41.9亿美元、新加坡31.7亿美元、加拿大28.7亿美元、德国23.8亿美元、以色列18.4亿美元、马来西亚18.3亿美元（见图2）。从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流向的地区和国家来看，截至2016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分布在全球近200个国家和地区，但是投资流向仍以亚洲地区和发达国家为主。其中，亚洲地区的投资存量为9094.5亿美元，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总额67%；拉丁美洲2071.5亿美元，占15.3%；欧洲872亿美元，占6.4%；北美洲754.7亿美元，占5.6%，非洲398.8亿美元，占2.9%；大洋洲382.4亿美元，占2.8%（见图1）。流向的国家主要有：中国香港7807.45亿美元、开曼群岛1042.09亿美元、英属维尔京群岛887.66亿美元、美国605.8亿美元、新加坡334.46亿美元、澳大利亚333.51亿美元、荷兰205.88亿美元、英国176.12亿美元、俄罗斯129.8亿美元（见图2）。

（二）境外投资企业数量快速增长，以国有企业为主

随着中国对外开放水平进一步提高，企业拓展境外空间的能力逐渐增强，中国境外投资企业的数量呈現出快速增长的趋势，2003年中国境外投资企业仅为3439家，到2016年达到37300家，增长了10.8倍。尤其是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后，中国参与国际化水平进一步加深，境外投资企业数量出现跨越式增长（见图3）。但在境外投资的主体中，仍然以实力雄厚的国有企业为主。截至2016年末，中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中，国有企业占54.3%；有限责任公司占17.8%，私营企业占8.7%，股份有限公司占8.6%，外商投资企业占3.5%，港澳台商投资企业占3.5%，股份合作企业占0.7%，集体企业占0.3%，其他占2.6%（见图4）。

（三）跨境并购规模持续扩大，投资并购涉及领域广泛

跨境并购规模持续扩大也是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一大特点。2004年，中国跨境并购金额仅为30亿美元，到2016年达到1353.3亿美元，增长了45.11倍。尤其是2016年中国企业跨境并购成效十分显著，与2015年相比增长了148.59%（见图5）。其中，中国信达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88.8亿美元收购南洋商业银行100%股份，成为2016年中国企业“走出去”开展的最大海外并购项目。此外，中国企业跨境并购涉及的领域也在不断扩大，以2016年为例，中国企业跨境并购基本上已经涵盖国民经济的所有行业，从并购金额来看，位列前三的行业是：制造业301.1亿美元、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264亿美元、交通运输、仓促和邮政业137.9亿美元，而对部分行业的并购涉及较少，例如：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3.3亿美元、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2.1亿美元、建筑业0.8亿美元。

一、中国企业投资合作模式考虑的因素

（一）结合东道国实际情况来决策

东道国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和运营环境是企业对外投资模式选择的重要因素之一。经济发达、资本市场成熟的国家，市场进入方便灵活，商业政策开放，企业融资更为便捷，中国企业倾向于选择跨国并购的模式。但跨国并购也存在一些例如国际会计标准差异导致评估企业价值难度大、容易受到东道国政策和地方保护主义的限制等缺点。经济水平发展较差的国家，更适合绿地投资。绿地投资又称创建投资，是指跨国公司等投资主体在东道国境内依照东道国的法律设置的部分或全部资产所有权归外国投资者所有的企业。这是因为东道国经济欠发达，工业化程度较低。创建新企业意味着生产力的增加和就业人员的增多，而且能为东道国带来先进的技术和管理，并为经济发展带来新的增长点；而并购东道国现有企业只是实现资产产权的转移，并不增加东道国的资产总量。因而，发展中国家一般都会采取各种有利的政策措施，吸引跨国公司在本国创建新企业，这些优惠政策有助于跨国公司降低成本，提高盈利水平。但绿地投资也存在着企业筹建工作时间长、承担风险大和缺乏灵活性等特点。因此，中国企业在选择对外投资合作模式时，应当结合东道国的经济水平、产业差异、开放程度、政策环境、文化差异等因素综合衡量[1]。

（二）借鉴企业对外投资的成功经验

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进入方式主要包括跨国并购和绿地投资，绿地投资一直是中国企业进入海外市场的主要投资模式，目前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绿地投资来源国。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断深化，中国企业跨国并购也迎来了新机遇，近年来中国企业的并购活动也十分活跃。其中有不少成功的案例值得其他企业学习和借鉴。成功的绿地投资案例主要有海尔在美国的南卡罗来纳州建立全球生产基地。海尔通过绿地投资的方式在东道国建立生产基地，建立贸易公司和设计中心，向外界传递出长期为顾客提供服务和售后保障的信号，取得零售商和消费者的信任，创新商业经营模式，经过长期的投入将自身培育成国际知名品牌，在实施本地化经营的过程中，取得良好的效果。通过海尔“走出去”的成功经验可得出启示：中国企业在对外投资过程中必须树立长远目光，把开发国际市场作为市场营销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跟踪国际技术和产品信息变化，根据各国用户的不同需求不断开发新技术，提高产品质量，最终在东道国实现本土化经营战略[2]。成功的企业跨国并购案主要有联想并购IMB全球PC业务。联想集团以17.5亿美元收购IMB全球PC业务，其中包括客户资源、经销网络和渠道、服务中心、研发中心和制造工厂。并购完成后，联想跃升为全球第三电脑厂商，经营利润和品牌号召力不断提升。“联想并购案”给中国企业带来的启示主要有：实施并购的企业要具有一定的企业规模和市场优势；在跨国并购中要借助多方的力量，可以是政府，可以是行业协会，也可以一些具有丰富跨国并购经验的事务所；并购成功后对不同国家的企业文化的采取平稳推进式整合[3]。

（三）避免进入东道国禁止或者限制行业

虽然绝大部分国家对于引进外资持有积极态度，但是对外资进入的行业却有着不同的规定，有些国家在部分行业对外资设置了限制进入或者禁止进入的明文规定。例如：俄罗斯禁止外资投资经营赌博业、人寿保险业；禁止外资银行设立分行；禁止外国保险公司参与其强制保险方案。俄罗斯在外籍劳务准入方面也设立了限制，对外籍劳工实施配额管理，并根据前一年度的外籍劳工数量和企业申报的需求确定每年的外籍劳工配额数量。马来西亚在金融、保险、电信、直销及分销及基础设施建设等行业对外资股权限制了严格的标准。一般来说，外资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0%或30%。外国承包商在马来西亚注册成立建筑工程公司需要得到马来西亚建筑发展局（CIDB）批准，同时还要获得建筑承包等级证书。印度尼西亚限制外企在政府基础设施工程的投资，以保护国内企业市场份额。外资企业只被允许参加基础设施部门建筑价值在1000亿卢比以上和其他部门采购和服务价值在200亿卢比以上的投标等。巴西政府对外资投资采矿业采取外资持股比例不得超过上限或外资进入需要得到政府部门的事先授权的政策等等。因此，中国企业在开展对外投资活动时，应当遵守东道国法律法规，避免进入东道国禁止进入或者限制进入的行业，引发不必要的投资风险，造成投资收益的损失[4]。

二、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合作模式的创新

（一）建立多元化的投资合作模式

在以往的对外投资活动中，中国企业多以独资的模式开拓海外市场，以便更好地进行决策和控制，但是这种经营方式往往给企业带来较大的经营风险，因此近年来，中国企业逐渐趋向于采用投资合作的模式进行生产经营。中国企业对外投资模式經历了从绿地投资向跨国并购，从单一主体到多方合作，从单一模式到多种模式并存的发展阶段，在对外投资过程中，形成以下几种多元化的投资合作模式[5]。

（二）在不同产业之间探寻合作模式

1.农业方面的合作

与中国有着良好合作愿望且有丰富的农林牧渔资源优势的国家和地区，中国企业应当发挥技术优势，统筹运用好援助、投资、贸易、技术引进等模式，加速中国农业技术的“走出去”和东道国农业资源的“引进来”，鼓励以合资、参股、收购等多种方式开展合作，支持建设农业科技示范园，上下游联合出海，构建种植、收购、加工、仓储、物流、贸易一体化农业产业链。例如“一带一路”地区农业资源优势突出，而中国企业又有先进的农业技术，应当积极开展同沿线国家在农业方面的深入合作，用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工业来装备农业，用现代经济科学来管理农业，创造一个高产、优质、低耗的农业生产体系和一个合理利用资源、又保护环境的、有较高转化效率的农业生态系统[6]。但在农业跨国投资合作的过程中，要注意部分国家对外资进入农业做出了限制。如：缅甸、阿联酋严格限制外资参与农业，印度禁止外商参与林业及部分农业，巴基斯坦对于外资参与农业设立最低投资限额，巴林不允许外资获得农业耕地权。

2.能源资源领域的合作

对东道国能源矿产等自然资源的需求是中国企业对外投资一个重要的动因，因而能源矿产资源丰富的国家更容易获得中国企业的投资。例如，2011年中国水电集团在缅甸投资10.65亿美元修建的莱比塘铜矿；2016年中石油在莫桑比克投资40亿美元建设天然气管道运输工程等。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深入，沿线国家能源矿产资源丰富、开发水平落后，为中国企业开展国际合作创造了条件。中国企业可以发挥在技术、人才、管理等各方面的领先优势，强化与当地电力、水利、石油、矿产等部门合作，推进就近就地加工转化，以股权合作、合资合作、绿地投资模式为主，跨国并购为辅，采用技术、资金或设备等多种模式入股，开展与东道国在能源资源领域的长期合作[7]。

3.装备制造业合作

目前，许多国家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地区，铁路、管线、机场、港口等基础设施建设较差，对基础设施建设和推进工业化的需求很大，而中国很多装备和产能质优价廉，综合配套能力强，因此加强与东道国装备制造业投资合作，支持中国装备走出去，输出中国制造技术，实现研发、生产、渠道的全球布局和运作，不仅有助于中国顶住经济下行压力、拓展中国企业发展新空间，还有助于东道国加快发展、扩大就业，并为中国与东道国合作开拓第三方市场创造更多的机遇。国际产业链由低到高，依次是原料、轻工业加工品、重工业装备、技术和标准。中国产业的发展基本经历了这个完整过程，目前正在向最高端进军，而国际产能合作还能对中国在全球产业链上占据更高位置有重要的推动作用[8]。

4.高科技产业合作

目前一些国家将信息通信、研发、生命科学、电子芯片等高科技产业视为鼓励外资进入的领域，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了新的市场空间。对于经济发达的国家，中国企业可以利用东道国高素质人才资源，建立科研中心，充实科研力量，推动中国高科技技术产业的发展。对于经济欠发达的国家，中国企业可以借助东道国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多语种资源，建设高新区或科技园区，以技术示范或推广基地等方式，共同提升两国的科技创新能力。借着“一带一路”建设的重大机遇，中国企业可以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建联合实验研究中心、国际技术转移中心、海上合作中心等机构，汇聚创新要素，促进科技人员交流，合作开展重大科技攻关，推动两国高科技产业的快速发展[9]。

（三）开展新型对外工程承包

随着国家鼓励企业“走出去”“一带一路”“去库存、去产能”和“转型升级，创新发展”等重大战略决策的逐步展开和落实，加上中国制造业综合装备水平的提高，使得中国企业在工业项目领域具有强大的竞争实力，近年来对外工程承包业务持续增长。2006年中国企业对外工程承包新签合同额和完成营业额分别为660亿美元和300亿美元，到2016年分别增长为2440.1亿美元和1594.2亿美元（见图7）。中国企业对外投资过程中可以在传统对外工程承包的基础上，积极开展新型对外工程承包模式。新型对外工程承包主要包括：BOT（建设-经营-转让）、BT（建设-移交）、TOT（转让-经营-转让）、PPP（公司合营）、F+EPC（融资+工程总承包）等。新型对外承包模式集合投资、融资、建设和运营为一体，推动从规划设计、建设管理到运营的全产业链、全生命周期承包，为东道国提供了一揽子解决方案，在对外投资活动中深受东道国青睐[10]。

（四）建立境外经贸合作区

中国企业在对外投资过程中，可以采取建立“政府主导、企业主体、市场化经营”的境外经贸合作区模式。以合资合作的方式，针对性建立开发区、工业园区、物流园区、自由贸易区、自由港、工业新城、技术示范区、科技园等不同类型的经贸合作区，整合中国企业及东道国企业双方资源，共同建设、共同运营经贸合作区，经贸合作区在招商引资时，应广泛面向中国企业、东道国企业及其他国企业，贯彻产业链招商理念，在合作区打造产业生态。在日常运营中，除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外，应重视提升软实力，提供含企业注册、审批、人才招聘、市场拓展、金融支持、货运代理、清关代理、政策申请等在内的一站式服务。境外经贸合作区不仅使中国优势产业在海外形成集聚效应，也降低了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风险与成本。對于东道国而言，这些合作区吸引了更多的中国企业前来投资建厂，不仅在增加就业、提高税收、扩大出口创汇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还有力地推动了其工业化进程并促进了相关产业的升级。当前，中国企业已在不少国家建立了经贸合作区（见表3），主要分布在“一带一路”沿线地区，境外经贸合作区有望成为中国企业国际合作的重要载体[11]。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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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李嘉楠，龙小宁，张相伟.中国经贸合作新方式——境外经贸合作区[J].中国经济问题，2016（06）：64-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