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具理性到价值理性

杨星晖 苏思羽

[摘要]近年来，创新型经济开始受到社会的关注，同时高校毕业生队伍不断壮大，大学生创业成为一个普遍的话题，然而在工具理性占据主导的影响下，高校教育和大学生创业理性趋近于功利化，以追逐结果为目的，忽视价值理性对于创业精神的指导性，忽视个人长期发展和精神建设的培育。在这种情况下，对价值理性的复归作出了强烈的呼吁。

[关键词]工具理性；价值理性；大学生创业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918（2018）03-0008-03

一、异化：现代创业条件下的自我保存理性

对于“理性”一词，黑格尔有过这样的定义我们一般多次听人说起理性，并诉诸理性，但是却很少有人去说明理性是什么，理性的规定性是什么。”马克斯·韦伯继承和发展了黑格尔关于理性的一些概念，并且创造性地将黑格尔的“理性”概念改造成为社会学的“合理性”概念。这种合理性是指合乎理性主要被马克斯·韦伯在分为两种不同的概念，即价值（合）理性和工具（合）理性。价值理性指的是被大多数人认为是没有意义的举动，这是纯粹从内心要求出发，顺从自己的内心去追求和完成某件事情，来达到目的，注重的是过程和内心感受而不是结果。而工具理性恰恰相反，是从目的和结果出发，受的是利益机制的驱使，为的是达到自身利益最大化，忽视个人感受和价值因素。马克思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指出，新教伦理强调克勤至俭，通过在尘世中达到成功来弥补上一世犯下的罪责，以此达到心灵的救赎。这一点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积极性，促进了资本主义的发展，但同时也为工具理性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精神精神基础，后期，追求金钱的源头被慢慢地淡忘，而物质作为目的开始更加明确，这使得工具理性开始盛行。

（一）严峻就业背景下的创业目的异化

随着高等教育日渐普遍，高校毕业生就业变得越来越艰难。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统计，近三年我国普通高校大学生毕业人数为727万人，749万人，2016达到765万人，可以预见的是2017年高校毕业生人数仍然会持续增长。

在这种就业形势下，党代表大会多次提出“鼓励多形式多渠道就业，促进创业带动就业”，李克强总理提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双创口号，并对大学生创业这一项目进行大力扶持和发展。因此，大学生创业之风开始盛行，社会把创业定义为一种更倾向于是以利益为导向的企业的有目的的行为，大学生普遍为就业而创业，忽视了对创业的价值判断。

大学生创业是大学生为实现自我价值，充分展现自身能力发挥自我才能，并在社会这个环境中尽情展现，实现自己的一席之地的一个过程。这强调的是一个过程，一个实现自身才智的过程。大学生创业很大的一个因素是巩固和强化学校里学到的文化知识，融合和发展社会经验，从这点出发，大学生创业对价值理性提出了一个巨大的要求，随着社会的发展，各部门趋于数字化，这看上去似乎使创业目的更加明确，但细细想来，何不是又一次启蒙运动？

科学的进步，工具的发展，世界从人们眼中一个神秘的东西变为一个由数字构成的整体，世界是可以量化的，因此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成为人类去丈量和掌控世界。这就使工具理性的弊端被凸显，“技术的专门化导致了对每一个整体形象的破坏”。如果这样可以称之为社会的进步，那么这样的社会是经不起批判的，因为它把一个整体撕成了碎片，重新进行标准化、程式化、可重复性的技术逻辑来颠覆人类内在的理性思维，这使得工具理性在社会中盛行。那么，“启蒙所倡导的理性，其发展走向极致，才会演变为单向度的思维，即工艺合理性，从而走向自毁。自毁的结局，是新的神话，即世俗神话的暴露”。

（二）高压竞争下的创业主体异化

工具理性带来了人与自然关系相异化的同时，人与人的关系也异化了，换言之，主体间的权力关系与人与自然的关系同时存在，互为前提。在这种条件下的创业精神便表现为以实现目的为前提，从而产生了自我保存理性，它以掌控自然界为目的，在对自然进行全面掌控的過程中，人们同样会不可避免地发生自我异化。“在整个社会作为中介之下，人被转变成了与社会的发展规律正相反对的东西：一个类的纯粹物，大家共同处在一个被强制掌控着的集体中，彼此之间相互分离却完全相同。”

人与人长期处于这种在经济社会下，思维会慢慢被利益所占据，一切作为主体理性胜利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是以理性顺从直接表现出来东西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因此当人们用工具理性来评判一切时，人的思维也就受制于理性的逻辑，顺从直接表现出来的表象，即金钱和物质。那么，这种思维便成为工具，创业精神沦为缓解社会就业压力的平衡工具，沦为争名夺利、提高社会地位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理性就完全被现存表象所异化，即工具理性带来的创业主体异化。

在这种条件下，就会产生主体的自我保存理性，自我保存理性是指每一个经验主体以顺从绝对的主体性为目的，以此达到个体的绝对解放。但是绝对解放是一个错误的概念，正如没有普世价值一样，一切解放和自由都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完全成立，从这个概念出发，纯粹想要达到彻底解放的自我保存理性只能导致自私自利的市场经济。长此以往，这种自我保存理性会成为摧毁理性的最重要的力量。因此，仅仅依赖这种自我保存理性，是不切实际的。

二、大学生创业过程中工具理性盛行原因

技术的发展，从某种程度上看并不一定一味着社会的进步，有时候从侧面看代表了人性的压抑和异化。现代大学生创业往往会融入技术，融入技术的还是以创业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为目的的。追求的往往是时效性至于创业中技术应用是否被滥用了，是否和现行道德相悖，都不是重要的。因此，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创业的初衷，完全依托于技术的有用性和有效性去衡量在创业过程中能发挥的最大效用为依据。这种创业环境中只有技术和目的，创业的意义和初衷都不值得去深刻探讨和深究，因为意义太渺茫，太难以捉摸和言说，且现代人都不探讨这一主题，被大多数人认为是无意义的，但是社会的发展并不是一个被量化的数值，并不是就业指标这些经济数据可以以偏概全的，而往往在工具理性的带动下，上层建筑正走向一个全然功利的死胡同。

（一）工具理性的使创业简化为“目的一手段”二點一式

工具理性使大学生简化创业过程，剔除精神境界，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的，追求有效性，使创业变为从目的出发，本末倒置的形式。“目的—手段”的思维方式针对自然科学理论这一科技理性是恰当的，但是把自然科学的研究方式带入到现代大学生创业过程中作为一种方式便显得又是稳妥，然因为创业是一个带有人文价值的过程。一味的添加直接带着目的的思维会让大学生带着功利性的眼光去看待一切事物，从而忽视了在创业过程中应该承担的责任。这种过分地追逐“目的 —手段”的思维方式会片面地强调技术的实效性，忽视了技术对创业的培育性与适应性，忽视了技术应用对创业的内在价值的呼应，从而就会使技术之于大学生创业的意义淡化，容易在创业中造成技术的滥用甚至导致一些舞弊现象的发生，使得大学生在技术化的创业中失去自我。

（二）工具理性使创业思维程式化

工具理性使得世界被量化，人们开始以程式化的思维去思考问题。霍克海默曾经提出“工具理性”对人造成的最大危害就是思维向程式化发展，即“思维本身被降低到工业过程的水准，思维乃是服从于一个精确的计划。在这种情况下，思维便成了生产的一个固定的组成部分。”在这种逻辑下，多样化的创业过程转化为一个仅仅需要被执行的程序。创业是“为人、成人、造人”的过程，这样的过程必然充满着不确定性和偶然性，可能会失败，可能会在失败中成长，这都是大学生人生经历中一个必不可少也弥足珍贵的宝贵财富，工具理性的程式化思维让大学生过度地计较得失，衡量结果，致力于从偶然性向必然性的直接过渡，这个过程忽视了大学生理性和精神的培养，最终将一个充满无限可能、充分展现大学生才智的过程简化为冷冰冰纯机械的技术应用，弱化了大学生主体的能动性，这是一种梦想被理性扼杀的悲哀。

三、价值理性的复归和工具理性的整合路径

正如个体与社会无法分离一样，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在创业条件下也并不是互斥的，过程和结果同样重要，二者也是互为前提，互相包含的关系。以工具理性作为唯一的思维模式，思维将成为理性的工具，大学生会过度依赖技术的实用性、实效性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而忽视了对“我为什么要创业”，“我创业的意义是什么”等问题的追问，而只把价值理性奉为圣旨也并不符合合理性概念，理想的手段也需要借助一定的手段来实现。因此，需要合理整合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之间的结合问题。

（一）营造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整合的创业教育环境

大学生进入社会创业，在社会地位上还处于一个新人，因此，引导大学生合理运用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应对社会事务是当前高校的重中之重。目前，高等教育的价值取向片面强调工具理性，高校教育环境缺乏大学生创业精神教育培养，造成大学生功利性倾向严重。因此，营造一个将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有机结合的教育环在大学生创业价值培养中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营造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是大学生创业的环境基础，教育的大众化使得就业形势越加激烈，大学生创业便成为一种就业的新形势，开始引领就业方向，但是高校的人才培养模式并没有随之跟上去，高校缺乏深层次改革的社会压力与自我动力。因而，高校的人才供给机制与社会对高等教育提出的需求之间出现严重的无可调和的矛盾。面对这种情况，高校应当主动承担起历史赋予的使命，顺应新时代新要求，重新思考教育与大学生创业之间的关系，真正从社会需求处发，转变教育发展模式，重新规划人才培养体系，建立基于价值判断为基础的教学方式。

（二）强化高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

新时代下，大学生受西方思想渗透，容易产生西化分化的威胁，以工具理性作为创业的标杆和指导方针。19大报告中强调了文化自信，对高校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出了新的要求，这也对高校教育不断增强意识形态领域主导权和话语权提出了新要求，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

高校作为大学生聚集地和创业的源头，各种形形色色的思想充斥其中，不乏西方工具理性的捷径思想，如何发挥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性，强化高校在大学生创业中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指导大学生创业更注重发挥自身特长，向价值理性过渡，便显得尤为重要。

总而言之，从价值理性上对大学生精神层次做出相应的需求，从工具理性上培养大学生创业技能，是对技术和精神的整合研究，对于规避西方对于大学生的意识形态渗透，避免大学生功利主义和工具主义倾向的产生具有重大意义，有利于培养真正符合新时代要求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