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融合的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养成路径
2017-02-13李睿丁雪松李柳醒
李睿++丁雪松++李柳醒
摘要:
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的培养,是高等教育的重要课题,更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在高等教育中,更应不断强化社会责任感养成教育,积极倡导“服务国家和人民的社会责任感”的培养,造就“与时代同步伐、与祖国共命运、与人民齐奋斗”的卓越人才。本文从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概念入手,着重从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分离、不同侧重甚至畸变异化三个方面剖析了大学生社会责任意识缺失的成因,并结合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相融合的理念进一步探索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养成的路径,以期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参考。
关键词:工具理性;价值理性;社会责任感
DOI:10.15938/j.cnki.iper.2016.05.019
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16)05-0089-04
一、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概念阐释
理性,是指人运用知识概念,判断、推理问题的能力,是人全面认识事物本质与内在联系的能力。理性的最大特征是分析批判而不轻信。[1]在全球化、多元化的社会中,分析批判能力显得尤为重要,高等教育领域更要注重培养学生的理性精神,教育其明辨是非。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概念最早来源于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Max Weber)所提出的“合理性”(rationality)概念。韦伯将合理性分为两种,即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2]工具理性即“技术理性”,强调活动的最终价值与利益,并为此制定有效的手段加以实现,更关注实现方法与手段的有效性及其效率,而不是最终目的或效益的合理性。价值理性也叫做实质理性,即“规范理性”、“伦理理性”,它并不注重实现目的的手段或方法,而是人类对基于某些大众价值观或特定的价值信条产生的价值目标的主动追求。简而言之,韦伯认为,工具理性是指纯粹以个人自身利益来行动的活动,强调效率、效益,重视目的而忽视正当性、合理性;价值理性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计算手段与目的之间的关系,而是基于某些价值信条之上,以某种特定的终极立场为依归。
目前对工具理性及价值理性的概念研究基本一致,认为工具理性强调功利性、有效性,关心的是实现目的的手段,本质上重视在事物发展过程中的工作效率,而忽略精神价值。不可否认,这一思想推动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但一味追求个人欲求和功利,漠视精神价值和感情,容易造成物化。因此,工具理性最显著特征是最佳问题解决途径,并追求最高效率,逐渐由解放的工具退化为统治自然和人的工具。
对价值理性的认识,是人们根据主体需要和意志进行价值活动的自我控制能力,包括主体对价值活动的调控、平衡和组织能力。价值理性的产生是人们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受其价值观的指导,不断积淀自我意识、完善自我认知、升华自我价值,增强对人自身本质属性的认识、把握而逐渐形成与发展的。价值理性强调事物发展的终极目的,这是对所有社会成员都具有意义,意味着对主体价值需求的现实批判和取舍,在观念形态上对现存客体的变革和对未来价值客体的追求及在实践活动中的自觉调控。总而言之,它不是满足单个个体的零散需要,而是要满足人类生存发展的整体需求。
社会责任感是随着社会化的进程产生的一种情感体验,是在不同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个人的内在精神价值和外部社会行为规范下产生的一种主动承担一定责任、履行相应义务的高尚价值观与人生情怀。对于大学生而言,社会责任感有两层含义。首先,社会责任感是大学生对除自身以外的他人及社会群体的责任感;另一方面,由于大学生作为社会群体的一部分,对自身负责的意识也就成为了社会责任感的一部分。
高等教育的过程中,若是过于注重工具理性的培养思维,则容易培养出一群社会责任感缺失的利己主义者。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对于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竞争也越来越激烈,2008年的金融危机后,择业危机、通货膨胀是每一位高校毕业生将要面临的生存问题,在这样的环境和背景下,高校学生不得不倾向于工具理性的选择。2005年,钱学森提出的“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一问,引发了我们对中国高校人才培养模式的反思,关乎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2007年,美国哈佛大学原哈佛学院院长哈瑞·刘易斯在《失去灵魂的卓越 哈佛是如何忘记教育宗旨的》中强调“责任感和公民意识的培养,是大学教育的核心问题”,而哈佛在社会发展的洪流中,却忽视这个核心问题,追求的是“失去灵魂的卓越”。[3]2012年,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在武汉大学召集的“《理想大学》专题研讨会”关于“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更是语惊四座,唤起人们对今天大学人才培养的深刻研讨。
而价值理性的培养理念是高校教育可持续发展的需求,也是国家和社会真正需要的方向。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提出,教育改革发展的战略主题的核心包括“着力提高学生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2011年,胡锦涛在纪念清华大学建校一百周年讲话中强调“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坚持育人为本、德育为先、能力为重、全面发展,着力增强学生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2012年,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明确指出“着力提高教育质量,培养学生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实践能力”,引导大学生树立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是高等教育面临的重要课题。
二、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缺失成因的理性分析
对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现状的分析,学术界研究者达成基本一致,认为当前部分大学生社会责任意识模糊,表现出对社会责任感淡漠的趋势。主要表现为:对社会责任感内涵的理解层次不高,重个人本位轻社会本位,实用性和功利性倾向明显,奉献、诚信、感恩等有所缺失等等。高等教育尤其是理工科专业,往往注重工科知识与科技原理的自然属性,注重对工程技术内在科学依据的讲授,而少于对社会价值及其实现的社会条件和伦理道德等方面的论述与讨论,这使得大学生社会责任意识逐渐淡化。基于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对当前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缺失成因的分析可总结为:
1.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分离
在古代和中世纪,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是互相渗透、相互统一、未曾分化的。启蒙运动以来,随着科学技术与工业化的迅速发展,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逐渐分离开来。尤其是休谟从理论上将“是”与“应是”分离开以后,工具理性,作为一种陈述自然事实的理性,与用来寻找价值的依据或给价值提供基础的价值理性,进入了更加快速地分离阶段。以目的为指导的工具理性强调的是短期利益的最大化,价值理性则强调伦理道德等深层次的要求,对长期绩效保持有着深远的意义。
科学与人文的分离常伴随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分离。[4]工具理性注重效益为先,以利润最大化为价值追求,价值理性则强调道德义务。工具理性由于其实用性,备受推崇,由此所带来的道德义务和精神价值缺失,导致人际关系的异化,不断引发巨大的危机。[5]
2.重工具理性,轻价值理性
近代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分离的结果即人们偏重工具理性,轻视价值理性。这是由社会历史条件决定的。科学技术与工业化的迅猛发展,及西方社会物欲极度膨胀,都导致了工具理性地位不断提高。工具理性的日益膨胀,给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和工业文明,但不可避免的导致了人与自然、人与人甚至是人与自身关系的恶化,最终将直接关系到人自身的全面发展。
现代高等教育大多重“才”,重智力开发,重专业知识传授,轻素质培养。试图通过专业知识的传授把学生培养成各行业的专家,把人看作是可以带来价值的隐性资本,衡量高等教育成功与否的主要依据是专业知识掌握得牢固与否。这种教学理念只会造成学生个性发展的异化。
当今中国的高等教育中,也多以科学理性为导向的价值体系,定量化的、技术化的研究特性和技术手段,直接导致了工具理性占了主导,价值理性日益边缘化。工具理性把“效率”作为判定价值的唯一标准。当前越来越多的高等教育将目标窄化为大学生的学业成绩,学业成绩可以测量便于比较,符合盛行的潮流,但也容易导致利益至上现象。
高等教育是育人的摇篮,最高目标在与陶冶青年学子的情操和品行,完善人的个性。大学课堂应是青年学子“精神成人”和“灵魂发育”的摇篮,它的最高目的应该在于完善个性,施行成人之教,陶冶学生的品性。一旦高等教育服务于学生谋生或提升学历的需要,传授讲解侧重于职业所需要的知识、技能和方法,使得大学生的个性、兴趣、情操被压抑,极易造成当前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的缺失。
3.价值理性的畸变与异化[6]
价值理性作为一种寻找价值依据的理性,是思想教育、社会伦理的重要影响因素。然而在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不断分离的过程中,价值理性有不断沦落的可能,甚至还产生畸变、异化。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本末倒置以及工具理性的越位、价值理性的沦落,不仅影响社会发展进步,而且将深刻影响大众的价值观和社会风气、教育理念。
在家庭教育及社会影响中,一旦教育理念和社会风气有所偏颇,则会导致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相互对立,对个人利益的追逐占据上风,社会群体利益则被忽视。
在学校教育中,如果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仅偏重教化,将学生视为被动的客体;或者教育目标偏高,忽视了教育目标的层次性与循序渐进,都会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脱离实际。
从大学生成长过程中受到的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来看,存在着过分功利化的倾向,弥漫着急功近利的浮躁情绪,教育过程中重工具理性,轻价值理性。 [7]一方面,重“制器”、轻“育人”的教育理念和重效率轻伦理的社会家庭氛围都不利于培养出具有高素质、有责任感的大学生;另一方面,也使得大学生有着重工具理性、轻价值理性的思想观念,不利于大学生主动承担社会责任,制约了人才培养质量的提高和大学正确的办学方向。
三、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融合下的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养成路径探析
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养成教育,一方面高校需要注重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融合,注重人文教育与科学教育的融合,在提升科学技能和科学素养的同时,着力提高大学生的人文素养;另一方面,需要纠正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失衡,引导大学生以工具理性为基础,以价值理性为指导,知识、能力、人格并重,培养崇高的思想道德品质。
1.目标设置层面,注重层次性和互补性
工程技术的进步所带来的生产生活方式的变化,往往也会对整个社会的传统文化、民族心理、社会心理等产生深远的影响。正是基于对社会发展现状的把握,现有的高等教育深化改革进程,通识教育愈来愈受到重视,部分省市的高中生培养和高考招生政策日益淡化文理分科等观念,大学生人文素养的培养也日益受到重视。
工程教育中对学生人文素养的教育,不应只局限于传统的人文教育,更应当使学生在正确了解现代科技知识的基础上,正确理解工程技术与社会的关系,树立正确的科学技术的价值取向。[8]
社会责任感的培养,作为工程伦理教育的一项重要内容,随着20世纪60、70年代美国工程伦理教育在工程院校的兴起而发展。麻省理工大学、斯坦福大学等高校开设工程伦理教育课程,制定完备的伦理课程体系,在教学方法、教学模式上探索出了相关经验,同时在教育认证、工程认证等方面提供制度上的支持和保障。[9] 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工程和技术认证委员会(ABET)一直要求,凡欲通过认证的工程教育计划都必须包括伦理教育内容。[10]
以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的专业教学为例,注重科学精神和人文情怀并重,注重理论、设计、技术并重,在建筑学、历史建筑保护工程、城乡规划学、风景园林等专业的培养中,结合整个教育阶段的层次性,相继融入了建筑师职业道德、城市政策分析等理论课程,引导学生既注重设计技术层面,也注重公共利益等层面的考量,旨在培养具有“扎实基础、实践能力、创新思维、国际视野、社会责任”五方面综合特质,引领可持续发展的专业精英与社会栋梁。
2.思政政治教育层面,注重针对性和实效性
立德树人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核心所在,是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本质要求。因而,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而言,价值理性是必须坚持的指导思想和方向目标,工具理性是必须具备的技术手段和现实条件;价值理性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质内容,工具理性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实现形式。[11]
高等教育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有助于大学生理解人自身存在的意义,理解社会存在发展的过程,培养担当精神和责任意识[12];有助于大学生树立远大理想,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中,明辨是非,志向高远。
随着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不断深化,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施路径应更加注重针对性和实效性,尊重学生的主体性、多元化、个性化,积极推动启发、讨论、参与的教学方式以及自主、合作、探究的学习方式,重视学生的情感体验和判断、选择能力的培养;积极推动以学生全面发展为根本、科学多元的综合评价制度,注重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融合;积极推动党团建设、主题思政、网络思政等线上线下互动结合的长效机制的建设。同时,也注重推动文化育人方面的创新实践,如上海交大汪雨申主创的话剧《钱学森》,武汉大学徐冶琼编撰的《珞珈风云》等。
3.教育实践层面,注重多元性和长期性
在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的教育实践层面,要注重志愿服务、社会调查、科技创新、公益活动、就业指导等平台建设的多元化和长期性。[13]
以辅导员引领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培养为例,有带领大学生参与义务支教、重大赛事和灾后重建等志愿服务。如华侨大学蔡立强每年坚持组织带领港澳台侨及留学生深层次地了解祖国发展。还有围绕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事件或者社会热点问题展开的科技创新,以及在传统爱心捐赠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爱心传递网络平台建设等公益活动。
在职业生涯规划教育以及就业指导环节,通过系统教育和具体指导进一步培养社会责任感,鼓励学生选择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奉献智慧与青春。
4.榜样示范层面,注重典型性和引领性
以西方高校对人才培养目标的凝练为例,哈佛大学的“入则增长智慧和才干,出则服务国家和人类”,耶鲁大学学生内森·黑尔的“我唯一的遗憾,是我只有一次生命献给我的祖国”,西点军校的“忠诚、光荣、责任”,也是对社会责任感和爱国情怀的一种阐释与引领。
在我国,以清华大学为例,在国家表彰的23位‘两弹一星勋章获得者中有14位是清华校友。又如同济大学,在汶川地震后快速反应,派出土木防灾减灾、结构、交通、道路等12个专业领域的专家教授组成“抗震救灾专业技术志愿服务队”支援灾区,完成上百项安置点、重建规划与文物保护等工作。同济大学辅导员也亲身垂范,面向甘肃定西20余年的定向帮扶,20多批百余名辅导员接力定西支教,引领和带动大学生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实现青春梦想。这些案例兼具典型性和引领性,可以作为各高校结合自身特色和校史校情,开展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养成教育的校本教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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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