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和哈萨克语亲属称谓语的泛化对比

◎ MUKHAMEDSADYKOVAASSEL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 厦门 福建 361005)

所谓亲属称谓语泛化是使用亲属称谓语称呼与自己没有亲属关系的人的一种称呼方式，可以说是把没有亲属关系的成员加入亲属关系网。例如，汉语中亲属称谓语常用的泛化有“爷爷”“奶奶”“大爷”“大妈”“叔叔”“阿姨”等，哈萨克语中常用的有“Аға”“Тәте”“Ата”“Қарындас”“Апай”等。

表1 汉语拟亲属称谓语系统

一、汉语拟亲属称谓语系统

汉语中并不是所有的亲属称谓语都可以用于称呼非亲属成员，因为汉语亲属称谓语是一个非常繁杂的系统，但潘攀先生在《论称谓语的泛化》一书中提出，现代汉语口语中泛化较为定型的亲属称谓语主要有16个[1]。它们在社会语言交际中由于使用对象、交际场合、个人欲求等不同，表现出众多变体（见表1）[2]。

上表的16个拟亲属称谓语及其变体基本上反映的是对个人的称呼，即称呼单一的个体。此外，汉语拟亲属称谓语还有合称现象，即称呼对象范围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例如：姐妹们儿、娘儿俩等。

二、哈萨克语拟亲属称谓语系统

哈萨克语拟亲属称谓语系统缺少前人的研究，几乎是为零的状态[3]。因此在采访过程中遇到不同程度的困难，笔者通过各种形式进行调查，如网上采访、面对面交谈记录等方式，以各地不同年龄阶段（20~70岁）的哈萨克人为调查研究对象，得到结论如下（见表2）。

表格中的12个拟亲属称谓语及其变体，基本上反映的是单一个体的称呼，即个人的称呼。此外，哈萨克语拟亲属称谓语也有合称现象，即称呼对象的指称范围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但是哈萨克人常在 12 个拟亲属称谓语词尾加“-лар,-лер,-тар,-тер,-дар,-дер”来表示亲属称谓语的合称，例如“Қыз+дар（姑娘们）”“Бала+лар（孩子们）”“Әже+лер（奶奶们）”等。

表2 哈萨克语拟亲属称谓语系统

三、汉、哈语拟亲属称谓语系统的差异

汉、哈语亲属称谓语的泛化现象基本上小异大同，两者之间的具体差异也是有目共睹的。现通过比较分析两种语言的拟亲属称谓语现象的异同。

（一）共同点

1.两种拟亲属称谓语的选择性较为突出

汉语和哈萨克语的亲属称谓语系统虽然十分繁杂，但是真正使用的亲属称谓语的数量却不多。汉语口语中泛化较为常见的亲属称谓语主要有16个，哈萨克语口语中泛化较为定型的亲属称谓语主要有12个。然而在这仅有的几个定型亲属称谓语中，汉语中拟亲属称谓语“姨”一词是属于母系亲属称谓语的，其他全为父系亲属称谓语，夫系亲属称谓语和妻系亲属称谓语被排除在外。哈萨克语中拟亲属称谓语全部都是属于父系亲属称谓语。

2.汉、哈语拟亲属称谓语都有辈分、年龄以及场合的限制性

它们的使用范围非常十分广泛。汉语中的辈分制约常常表现为晚辈称呼非亲属关系的长辈，而长辈称呼晚辈的则较为少见。汉语中的16个拟亲属称谓语中同辈之间的称呼即“哥/兄”“嫂”“姐”“兄弟”“弟”“妹”和“姑娘”。除了以上6个之外，其余9个都是晚辈对长辈的称呼。哈萨克语中晚辈用亲属称谓语来称呼非亲属的长辈和长辈使用亲属称谓语来称呼非亲属晚辈的词语数量平衡。

3.哈萨克语与汉语的拟亲属称谓语及其变体基本上共同反映的是对个体单一的人的称呼。

4.两者的称呼方式都具有从儿、从孙的特点

汉、哈语中的拟亲属称谓语的变体都具有特有的格式，即“说话人之子女/孙子之名+他/她+拟亲属称谓语”，这种语言现象在别的语言里很少见。

（二）不同点

上述所提的哈萨克语亲属称谓语属分类制亲属称谓语[4]，拟亲属称谓语分类也不例外。汉语的亲属分类以辈分为依据，一个辈分相对应仅一个称谓；哈语的拟亲属称谓语则以年龄为依据分类，没有太严格的辈分限制。例如：关于比自己年龄大的男子的称呼，哈萨克语中的“Көке”对应到汉语称谓中则是“爷、伯父、叔、哥”；关于比自己年龄大的女子的称呼，哈萨克语中“Апа”就相对应于汉语称谓中的“奶奶、姨”。

汉语的拟亲属称谓语都由核心亲属称谓语充当[5]，修饰语或附加成分不能充当拟亲属称谓语，而这些核心亲属称谓语根据交际对象、交际场合以及个人欲求等不同，在社会交际中表现为众多变体。至于哈语的拟亲属称谓语，附加成分适时可以充当拟亲属称谓语。例如“Іні+шек”由核心语素加词缀组成[6]，适用于拟亲属称谓中比自己年龄小的男子。这些附加成分中也包括所有格，加核心语素充当拟亲属称谓语，如Бауырым（我的弟弟），使用所有格词缀来称呼比自己年龄小的男子，添加词缀会显得更加亲密。

汉语中表示女性的拟亲属称谓语都多于表示男性，汉语中有7个称谓表示男性，即：“爷、伯、叔、哥/兄、兄弟、弟”，9个表示女性，即：“奶奶、伯母、妈、婶、姨、嫂、姐、妹、姑娘”；而哈萨克语拟亲属称谓语的数量是相同的[7]。6个表示男性，即“Ата（爷爷）,аға（伯父、叔、哥）,Көке（爷爷、伯父、叔、哥）,інішек（弟）,бауырым（兄弟）,Бала（弟），表示女性的有也是6个，即:“Әже（奶奶）,апа（奶奶、伯母）,тәте（伯母、姨）,қарындас（妹）,сіңлі（妹），қыз（妹）”。

拟亲属称谓变体格式不一样[8]。例如：“姓氏+拟亲属称谓语”是汉语拟亲属称谓语的一些变体的格式，而“名字+拟亲属称谓语”等是哈萨克语拟亲属称谓语变体的格式为；汉语常用前缀，如“老、大、小”等，而哈萨克语中用后缀，例如：“Бауыр+ым,Іні+шек,әп+еке,әже+тай”等。

四、结语

汉语和哈萨克语亲属称谓语中，此类亲属称谓语的泛化现象是十分重要的部分，这种称呼形式在中哈人际交往中都十分常见。本文着重分析中哈两国的亲属称谓语的泛化现象。在亲属称谓泛化的问题上，中哈两国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时也存在很多语言文化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