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下制造业升级文献综述

先曦

全球价值链深刻的改变了全球贸易、投资与利益分配格局，重望了国际分工体系与世界经济的运行方式。当前，它已经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一个显著特征，深刻影响着各国的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本文回顾了全球价值链理论多年的形成历程理清理论传承和主要研究思路，对全球价值链理论中的概念及特点，全球价值链背景下对产业特别是制造业升级的研究等诸多方面进行了概括性探究和由此引发的诸多发展启示。

全球价值链 制造业 产业升级

前言

全球资源的整合利用与配置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深刻的改变了全球贸易、投资与利益分配格局，传统的生产体系被分割为不同环节，重塑了国际分工体系与世界经济的运行方式，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应运而生。它利用错综复杂的国际生产网络把世界各国相互交织在一起，深刻影响着各国的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

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性产业，我国制造业持续快速发展，加速我国工业化和现代化进程至关重要，显著增强综合国力。制造业升级，既是全面提高我国产业的竞争力，实现我国经济持续稳定健康发展的必要举措，也是调整我国产业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中之重。

新一轮的国际金融危机全面重构了全球经济体系，制造业回归的发展战略重新成为各国经济发展的焦点，包括德国的“工业4.0”、美国的“创新战略”等。根据权威机构的报告显示，我国的制造业竞争力水平现已位居世界第一，但我国制造业整体规模上的辉煌却难以掩盖产品品质上的瑕疵。我国制造企业在创新能力、资源利用率和质量效益等方面都与发达国家存在着明显差距，长期位于价值链低端位置。

全球价值链理論

（1）全球价值链的兴起与发展

波特（Michael E.Porter）最早提出了“价值链”的概念，他把每一个企业比喻成一个集合体，它集合了种种或许同步或许继起的针对产品的活动，这些活动包括研发设计，投入生产，市场营销，物流配送及售后辅导等等。科古特（Kogut）首次提出了价值链增加值的概念，并认为一国的比较优势决定了整个价值链条中的各环节资源的配置。克鲁格曼（Paul R.Krugman）侧重研究价值链治理模式和产业空间转移的关系。格里芬（Gereffi）发现这些价值链其实都是由某个领导型公司在起着支配作用，并协调各个环节之间的相互活动。他提出的“全球商品链”理论，更加注重对商品地理空间维度的把控。Kaplmshy和Morris认为，只有价值链的战略性关键环节才能获取最大的利润，而这些环节由跨国公司主导和控制。全球价值链是一种在全球范围内的生产活动，它是价值及其增加值的实现过程，它覆盖商品生产和服务的全过程。也是跨国公司主导的，对国际资源进行整合过程，同一产业内部被划分为研发设计，加工制造，产品销售，品牌服务等相互联系的环节，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根据各自的优势参与分工，参与到其中不同的环节创造价值，并以此获取利益。

（2）全球价值链的特点

全球价值链的形成需要满足3个条件：一是，产品的生产过程被分为若干个环节；二是，至少存在两个以上的国家参与到不同环节，并且提供价值增值；二是，最少有一个国家需要进口中间品，同时其生产出的商品被用于出口。全球价值链具备以下3个特征：

1.全球价值链的治理者、主导者和控制者——跨国公司。

科学的发展，生产和资本国际化趋势不断加强，各国间的贸易壁垒逐渐降低等外部条件改善，使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有机会重新调整自身的全球化战略。在利润最大化原则下，跨国公司借把价值链分割成不同的环节，然后在世界范围内寻找具备最优越条件的国家和地区布点生产。形成了促成了以同一产业内部不同环节为界限的新国际专业化分工。

跨国公司根据各国要素禀赋和比较优势的差异性，主动把这些不同环节分散到不同国家和地区去完成。将非核心环节交给那些成本低但效率高的外国企业来完成，而凭借自身在技术创新、品牌影响力等多方面的优势控制着核心环节，这些环节有着更为丰厚的利益。他们把持着这些环节上，并对其持续保持垄断优势。

2.全球价值链的利益分配特征一不均衡。

全球价值链分工打破了传统国际分工体系。不同的国家充分利用比较优势，参与分工，其参与要素、参与程度以及对价值链的控制程度等都影响着这些参与者能否获益及获益程度（张二震等，2003）。各个国家竞争力的不同，所以其所能获得的收益也是不均衡的。发达国家长期控制着“微笑曲线”的两端，获得较高的收益，而发展中国家则长期被锁定在曲线的底部，从事加工制造环节，处于被支配地位，收益甚微。

3.全球价值链参与主体所获利益的决定因素——要素禀赋

国家间要素禀赋和比较优势差异，成就了全球价值链分工的物质基础，现代物流和通讯技术又为要素的跨国流动创造了极为便利的条件。跨国公司把这些不同类型、不同结构的要素通过跨国流动重新组合到一起，共同为生产而服务，价值链上为不同国家区分出了不同的地位，决定了他们各自所能够获得的利益。国际分工利益决定于要素的收益，要素收益取决于要素价格，又源自于要素的丰裕程度，即要素禀赋。发达国家资本充裕，且流动性很强；反观发展中国家，劳动力大量聚集，且不易流动，资本稀缺，科技实力也相对落后，因此资本要素的收益必然更高。

关于产业升级的相关研究

（1）传统产业升级理论

国家之间的动态比较优势是传统产业升级理论的基石，其中雁阵模型完整地阐释了产业升级现象，一个经济体自身的产业升级能对周边其他经济体产生溢出效应，它能够带动了周边经济体的产业发展。

传统理论认为，国际分工是属于产业间分工，其参与者凭借着各自不同的要素禀赋结构和比较优势参与分工，他们专注于发展各自具备比较优势的产业。当他们的要素禀赋结构和比较优势随着经济发展动态变化时，分工的调整会引起产业升级。不过，这只是一种不同产业之间的跨产业升级。但是，随着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发展，各国间的分工合作深入到价值链的不同生产环节。经济发展往往带来资本要素的积累，要求该国在分工环节中需要沿价值链的向上攀升。

（2）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的产业升级理论

全球价值链分工是调配全球资源的最有效率的生产方式，它极大的改变了传统生产和贸易的形式。主动融入全球价值链，是制造业实现转型升级的有效路径，也是发展中国家获取知识与提高学习创新能力的重要途径。

从定义上来讲，一般认为产业升级的主要表现就在于生产水平不断进步，产品类别和品质得到显著提升，研发能力的不断提升，由生产劳动密集型的低附加值产品向资本或技术密集型的高附加值产品转变。产业升级主要就是依靠生产要素在世界范围内的流动，使相关产业由劳动密集型经济领域转向资本或技术密集型经济领域，在分工地位和获利能力明显由低端向高端跃升的过程。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和全球生产网络带来的成本降低，技术要素丰裕国家的要素回报将不断增加。这会促使技术先进国家在国际化生产分工中更加重视研发创新，产业的高端化将不断增强。产业升级是企业不断追求更多价值，以提高价值链内相对竞争地位的过程，其中涉及价值增值和高附加值产品的创造。

从类型上来讲，产业升级分为产业间升级和产业内升级。产业间升级是一种跨越式升级，往往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向着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业的转变，其产品的附加值含量得到提升；而产业内升级是一种链条式升级，主要是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业通过融入到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逐渐攀升至并掌控价值链的高端环节，带动整个产业自身的发展。

从模式上来讲，产业升级包括四种模式：一是，把投入更高效率地转化为产出的过程升级；二是，更快研发新产品增加市场份额的产品升级；三是，系統整合、提高效率，更多地把握战略性价值环节的功能升级；四是，移向新的具备更高价值的价值链的链条升级。产业升级就是制造技术从简单到复杂，不断循序发展、更具获利能力的过程。

从影响上来讲，参与各国通过国际分工，以现有能力主动融入到价值链的相应的环节，通过获取前沿科技和知识，制定科学战略，建立完备市场等，不断提高自身核心竞争力，沿“微笑曲线”不断向两端攀升，显著促进产业发展和产业升级。在技术进步方面：“进口能够提升出口竞争力”，处于价值链底部的发展中国家，为了完成生产需要从发达国家进口中间产品。这就为本国企业可以获得的研发成果和技术溢出效应，从而使其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得到很大的提升。对于这些发展中国家，他们得以进行独立的技术创新，然后进入价值链的高附加值生产环节，最终促进整个产业实现技术进步。在技术溢出效应方面：发展中国家通过利用外资从事加工组装出口，能够获得技术外溢和技术转移，推动本国产业升级。跨国公司对发展中国家产生的示范、竞争、培训和前后向产业关联等效应，向发展中国家形成先进知识和技术的溢出。。

国内来看，全球价值链各环节产生的附加值差异很大，不同参与主体在价值链中分工地位和影响力各不相同，因而所获取的利益也会很大不同（施振荣，1992；李翀，2005；朱廷珺，2007；李晓钟，张小蒂，2007）。即使如此，中国制造企业也应该具备全球化视野和更加开放的态度，积极地以实际行动加入到全球化生产和贸易网络中。主动地融入全球价值链，企业能够获得技术进步，提升产业竞争力，实现产业升级。

通过研究我国外贸结构可以看到，虽然中国高技术产品出口虽然增长迅速，但中国制造业仍处于价值链的末端环节。通过研究我国制造业整体出口的国内增加值率和测算我国制造业比较优势指数，中低端制造业仍在我国制造业中占据主导地位，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依然具备比较优势。要推进中国更深一步实现经济全球化，就需要借助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及高技术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我国制造业的升级方向应该是，以自己的比较优势为基础，积极利用产业内国际分工以及由此形成的全球生产网络，在价值链上实现重组与整合优势资源，积极往价值链的高附加值环节攀升。要以改善产业结构实现产业间升级和以提高产业效率实现产业内升级。要积极推进自主创新，以创新驱动产业升级，逐步建立竞争优势，有效提升中国制造业的国际分工地位。

在利用外资方面，要充分地利用规模庞大的进口中间产品，促进我国制造业的技术进步，提升我国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利用跨国公司的进入，主动获取技术外溢和技术转移，改良产业结构和提高生产效率，并且在新的生产方式上建立竞争优势，从而促进产业融合，实现整体升级。

也有学者对上述研究提出质疑或持消极态度。发展中国家要完成产业的流程和产品升级相对容易，而寻求功能和链条升级时会受到强烈阻碍，产业升级很难完全实现。全球价值链分工对发展中国家工业起步时会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但一旦进入高端就会广泛地出现了“被俘获”，很难获得产业升级。。

有学者发现加工贸易的快速发展对我国制造业的促进作用并不显著。虽然跨国公司是在全球布局生产，但事实上向我国转移的只是最终组装工序，这与本地产业的前后向关联度低，降低了我国制造业的整体利益。在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方面，外资企业对核心技术的保留和我国企业羸弱的创新能力，负向抵消促进作用。外资企业的技术外溢不但对中国本土产业的升级不具有显著的必然性，而且有可能带来很多负面效应。

[1]涂颖清，全球价值链下我国制造业升级研究[D]，复旦博士论文，2010

[2]张平，全球价值链分工与中国制造业成长[D]，辽宁大学博士论文，2013

[3]尹伟华，中国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与方式一一基于世界投入产出表的分析[J]，经济与管理研究，2015（8）

[4]刘志彪，全球化背景下中国制造业升级的路径与品牌战略[J]，财经问题研究，2005（6）.

[5]高越，高峰，垂直专业化分工及我国的分工地位国际贸易问题[J]，国际贸易问题，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