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义工旅行:从孩子开始接近一个国家
2018-05-14刺猬体验Live
刺猬体验Live
第一个故事 神的孩子都会跳舞
讲述者
范雅琪,尼泊尔国际志愿者
在來到尼泊尔之后,我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贫穷落后,又因消息闭塞而越发神秘的国度,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尼泊尔极为崇尚宗教信仰,不论是印度教,还是佛教。境内共有三亿三千多万位神祇和数不清的寺庙,而人口总数只有2780万,尚不到神的十分之一。
尽管尼泊尔因2015年的那场大地震失去了一大部分宝贵的宗教建筑,但当地人依旧虔诚地供奉着他们的神。在早已破败不如往昔的杜巴广场,人们依旧爱在阳光甚好的午后三三两两闲适地坐在庙宇下,看着残破的建筑,没有任何悲伤与惋惜。不管是苦行僧还是街边闲坐的人们,你从他们的眼睛里几乎感受不到无望或是苍凉。
大抵是因为众神永远活在民众心中,而那些震毁的建筑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神的注视之下。
曾来过尼泊尔多次的友人说,尼泊尔人因为太懒,连修缮地震后的建筑也一直慢吞吞的,到现在才修到一半。这大概就是尼泊尔人民独特的处世哲学吧。
和多数欠发达的东南亚国家一样,这里很多孩子也做起了生意。他们拿着瓶装水向你推销,甚至直接乞讨。没有钱也没关系,一块糖果就足以让他们对你连连道谢。
将心比心,收获同样的赤诚
在工作中,我和同去的孜沫分为两路,我主要在学校给孩子们上数学课,孜沫负责接孩子们上下学。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热情,初次见面就能拉着我在地毯上跳舞。然而他们甜美笑容的背后是父母双亡或父亲被母亲杀害等心酸往事,很多残酷暴力的事件超越了我的想象。
每次课后最有意思的时光就是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他们总有问不完的问题。男生虽然调皮,但也会用唱歌或者折纸的方式表达喜爱。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最后孤儿院的欢送时间。孜沫一大早把小可爱们送上学后,就为晚上的Surprise开启了东奔西走的模式。“Youre going this Friday, right?”,尽管他们看起来早已习惯了相见和分别,每一个志愿者也依然想做被记住的那个Sister。那天晚上,小孩子们围坐在一起,一遍遍为我们唱着尼泊尔名曲《Resham Firiri》。
从陌生到熟悉,从被信任到被依靠,当一颗颗单纯和炽热的心向你毫无保留地敞开,人总会本能地回报以同样赤诚的感情。
很多事情,要亲自体验才知道
有人曾诟病短期支教的形式主义、自我感动以及孩童老练的感恩朗诵。但这一次的尼泊尔志愿者之行,让我对短期支教的意义有了新的思考。毫不讳言,相比于短期支教来说,长期支教无疑是更有益的形式,知识传递更加连贯、系统。但在师资严重匮乏的时候,有总胜于无。
临走时教导主任还特意交代我,Disneyland Academy需要更多的志愿者,那里欢迎所有人来。
除了书本上的知识以外,志愿者也可以为孩子们描述他们没机会接触的世界,让他们透过这扇小小的窗户看到不一样的可能性,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国后,除了信件交流,孩子们也会努力用脸书、微信和我保持联系,甚至有时还会非常可爱地炫耀一下刚学的中文。真诚努力地去为他们考虑,给孩子们带去真心,我想这就是短期义工旅行的意义所在。
什么是国际义工旅行?
想去四川照顾大熊猫?想去巴厘岛保护海洋?想给肯尼亚贫民窟的孤儿带去一点温暖?这一切都不再是漂浮在空气中的幻想,不管是想要“为世界做点什么”的大学生,还是想重拾生活意义的上班族,通过五花八门的义工组织都可以让梦想照进现实。
每年全球都有数以万计的青年奔赴各地,以国际义工的形式发现自己,了解世界。相较于传统的国际志愿者项目需要一颗坚定的心灵和“苦行僧”般的付出,国际义工更像是在轻体力劳动和旅行之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志愿者们既可以接触到世界苦难急需援助的那部分,并为此身心付出,又有充分的时间感受陌生国度的多元文化。在一些专业的义工组织中会明确标识公益与旅行的占比。
另一外面,由于义工组织并非纯粹的非营利组织,把有需求的双方整合在一起的过程更像是一种商业行为。志愿者的衣食住行也都需要自己承担,因此通常参加国际义工旅行所需费用并不会比一次真正的旅游花费低太多。
有人会质疑国际义工旅行悖离了公益初心,变成消费者的自我感动。由于志愿者项目在国内还未生根发芽,的确存在发展前期的鱼龙混杂,这需要进行多方对比之后再选择适合自己的项目。
持续几周的志愿者项目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贫困国家的生存现状,但这些活动的最大受益者或许并不是那些孩子或者动物,而是用心去感受整个过程的志愿者们。
第二个故事收到了三块钱
讲述者
蔡洵,柬埔寨国际志愿者
在2017年11月23日之前,我和千万普通大学生一样正在准备着期末考试,原本觉得国际志愿者离我很遥远,但周围人的经历诱惑了我,我决定鼓起勇气一试。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来到这座充满神秘感的城市——柬埔寨暹粒,开始了特别的支教生涯。
支教初体验
我们的营地是一幢伫立在乡间的农舍,它与各种充满热带风情的绿植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小棚子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吊床,让人光是看着就联想到在夕阳余晖下躺在上面看书的惬意场景。
宿舍离学校并不近,骑自行车需要二三十分钟,也可以搭乘校车或者拖拉机。但破旧的自行车依然是最抢手的交通工具。清晨雾气弥漫,微凉的风掠过,骑在乡间的小路上,简直心旷神怡。
放学后的黄昏时分往往是最美的,和煦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片大地,一切都变得柔和又缓慢。
孩子们在空旷的沙地上光着脚丫子玩耍,老大爷慢悠悠地赶着吃了一天的白牛群回家,阿嬷们在路边烧着秸秆,野猫野狗互相追赶狂吠,声音在空旷的乡下显得格外嘹亮。
在基地,还有几名和我一样来自中国的伙伴,我们一起备课,一起逛集市,一起躺在吊床上讲述每天都能遇见的可爱小孩们。有时兴起,同行的小伙伴会突然大喊一声“天啊,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大伙儿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小村庄伴随着清脆的笑声,也渐渐苏醒温暖起来。
这里还有非常多的外国志愿者,他们一般都会坚持3-4周以上,有一位澳大利亚友人甚至已经扎根支教3年多。虽然我们抱着同样的赤诚之心,但相比之下,只待一周的我还是有些惭愧。
孩子的喜欢不说谎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所完全依靠公益建起的学校,只有源源不断的志愿者来此填补教學岗位的空缺,学校才能一直运作下去。这里的每一位学生都是在当地政府领取贫困证的孩子,家庭困难且教育资源稀缺,使他们的上学之路困难重重。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漫漫人生中的一周,但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却是极其难得可以接受免费教育的时光。
每天一进校园,无论是踢毽子、踢足球,还是跳皮筋的小朋友,都会转过身来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下了课,小姑娘们纷纷跑过来为我们扎头发,据不完全统计,她们一共设计了七八种发型。多才多艺的孩子还会送给志愿者很多绘画作品,虽然笔触稚嫩,但丝毫掩盖不住孩子们浓浓的心意。
观察每一个小孩是十分有趣的事情。在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我根据每个孩子不同的性格和外貌特点设计了卡通人物肖像。那些活泼的孩子,我会给他们画出开怀大笑的嘴巴;那些羞于上课举手的孩子,我则画出明亮的眼睛,透出他们对外界的好奇。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正在批改家庭作业,有一个围观的小姑娘突然挤到我旁边,递给我2000瑞尔(约3元人民币)。当时我完全蒙了,他们的处境本身就在贫困线以下,基本生活已然十分艰难,从这张钞票上感受到她对我沉甸甸的感情,一时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多年以后,也许他们都已经记不清我,但我希望我所做的能给他们的人生带来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