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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华林寺藏舍利的真实来历

2018-05-11

岭南文史 2018年1期
关键词:华林舍利

杨 权

广州华林寺藏有佛门圣物舍利,在清初陈子升(南海陈子壮弟)的《盂兰盆日西来庵舍利》一诗就有反映。其诗云:“金作浮图藏舍利,师僧请出众人观。生天直用时时切,消业回思世世难。惊眼威神灯外转,彻心悲涕水中寒。病身礼罢空行院,为指芭蕉在药栏。”[1]不过,此诗过去并未引起人们的充分注意。华林寺所藏舍利,是在现代才偶然被发现的。

华林寺自清顺治中由高僧宗符智华在萧梁时代所建西来庵的基础上拓址开辟后,名声日隆,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广州“五大丛林”(光孝寺、六榕寺、华林寺、海幢寺与大佛寺)之一。但是在民国12年(1923)时,广州市市长孙科为了给大元帅府筹措军饷,宣布变卖全市“公产”,广州城内的所有寺院除六榕寺外均被政府没收。当时的华林寺僧罄其所有,才以3000大洋赎回了“龙天常住”(用作僧舍与库房)及五百罗汉堂,寺中的其他建筑,如大雄宝殿、天王殿、祖师殿等,均被拆毁。经此次毁寺,原来筑立在华林寺内的一座六面七层白石塔成为了西来正街的街心建筑。[2]由于影响交通,1965年广州市政部门决定将它迁移到解放北路的兰圃。工作人员在拆卸石塔时,意外发现塔中有一个长方形石函,内有一个松香封裹着的扁方木盒,盖面上有“佛舍利”三个红字。木盒内又藏着一个方铜盒,盖上镌刻有如下文字:

大清康熙辛巳孟秋华林寺主持沙门元海敬合锱素捐资建白石浮屠,奉安释迦如来真身舍利二十二颗。其中央莲花所藏一颗,即系金轮峰分出;余十莲花环贮,其来处栖贤居多。然莹洁相类,知俱如来舍利无疑。后世倘启函,当尊重,幸毋亵慢。慎之![3]

盖里面亦有刻铭:

释迦如来舍利赞:“法身常住,究竟坚固,莲花藏海,主中之主。”华林比丘元海熏沐稽首题。[4]

铜盒底部散置着38颗珍珠、3颗琥珀珠、1块沉香木。沉香木上压着一个全身刻满莲花和点纹的圆银盒,盒盖上刻有七个梵文,意为“佛如来真身舍利”。银盒中盘绕着一枝银质的复瓣莲花,共11朵,每朵莲花中间都有一个有盖的莲房,里头共装着22颗细小如豆、白红黑颜色各异的舍利。舍利先是交给当时的宗教管理部门保管,后又被移交广州市园林局,其下落长期不为人所知。后经宗教界、文化界人士以政协提案的方式呼吁,1994年12月10日,白石塔才被迁回华林寺内。1996年11月20日,珍珠、舍利亦被送归华林寺,不过都比铜盒所记载的少了一颗。现在白石塔筑立在华林寺的西北端,与山门正对,塔身玲珑典雅,保存完好。

根据铜盒铭文,可知华林寺的白石塔是为奉安这些舍利而于清康熙四十年(1701)建造的,主其事者是当时担任华林寺方丈的元海禅师。对元海的生平事迹,文献资料记载很少,知者甚罕。笔者通过考索文献,发现成鹫《鼎湖山志》卷五《耆硕人物第九》的《承嗣禅宗耆宿》有如下记载:“铁航和尚,讳元海;原名心如,字不似。云顶戒,宗符和尚法嗣。”[5]同卷《诸方阐化耆宿》又有如下记载:“铁航和尚,阐化于广州。继席华林,第三代。有《语录》。”[6]同卷《愚关和尚传》说智华有“嗣法弟子四人:元觉、元海、元印、元旻”。[7]而成鹫《咸陟堂文集》卷十四《与华林方丈书》则说:“次年辛亥,师翁主席云门,老叔台方承法乳,后返华林,识翁、天翁相继受嘱。”[8]《鼎湖山志》卷六《登临题咏第十一》所收元海《哭栖老和尚》等六首诗,注谓“华林元海,字萨云,嗣云门。”[9]综合这些资料,可知:元海,字萨云,号铁航;原名心如,字不似。受具于肇庆鼎湖山庆云寺栖壑和尚,清康熙十年(1671)与法弟识此元印、天藏元旻一起,同为愚关和尚宗符智华的法嗣。在《鼎湖山志》卷五《耆硕人物第九》的《承嗣禅宗耆宿》,可以查到元海共有四位法嗣,分别是而卓一荦、绍昙光瞿、远辉光达与□(定?)澜光柱。康熙二十年元觉圆寂后,元海以第二法嗣身份继主华林法席,成为第三代方丈。对元海继主华林法席的细节,成鹫在其自传《纪梦编年》中有具体记载:康熙二十年十月石洞示寂,“大众公推,承主法席,追忆前嘱,坚辞而退。众知不可强,敦请报资旷老人为处分。合山眷属公议通省,当路绅衿参稽典故,皆主兄终弟及之例,先师后,序及云门铁公。先是,铁航法叔已受先祖翁分嘱住持云门,先师长子,承居旧席。……众议既定,遂请云门继席。三年退院,序及识此印公,次天藏旻公”。[10]据此又可知,元海在担任华林寺三代方丈前,曾遵其师智华之嘱住乳源云门寺。畲锡纯《语山堂诗钞》中的《闰三月同颜悔斋明府黄汉人李捷先过华林访铁航和尚适定澜大师还自香山得六鱼》,同氏《白侍亭诗钞》中的《夏日同诸子过华林访铁和尚》、《送铁和上归华林》、《初冬同铁航和上梁巨川暨定崖大师鹤峋智峰上人集西山草堂》等诗作,都印证了元海曾任华林方丈的事实。何栻《南塘渔父诗草》卷上《华林大悲阁落成登眺呈铁航和尚》诗有“登临目远堪留客,结构心劳不碍禅”之句,更证明华林寺大悲阁是在元海的主持下建成的。按照当时的公议,萨云元海继主华林法席期满三年后须退院,由法弟识此元印继席,又三年再由另一法弟天藏元旻继席。不过这一决议似乎未获切实贯彻,因为在建造佛舍利塔的康熙四十年,元海仍在主法华林。[11]

华林寺白石塔所藏舍利,曾被中国佛教协会已故会长赵朴初居士鉴定为如来法身舍利,未见人有异议。然而对它们的来历,却众说纷纭。《人民日报》2003年10月16日刊载的署名文章《广州华林寺珍藏21粒罕见释迦牟尼舍利》称:“华林寺的舍利,有的资料便认为是达摩初到中国时携来的”,“华林寺在历史上的地位极高,康熙曾专门拨款给华林寺,舍利子有可能是在那时一起送来的。”华林寺现任住持释光明法师在《广州市华林禅寺正史概况》一文则称:“入清,由于顺治帝崇信佛教,十分敬仰达摩祖师来华驻锡的第一道场,……为了稳定南疆政局,祈祷大清国泰民安,再恩赐22颗舍利子于寺供奉;康熙帝亲政后,又下御旨给华林禅寺特建舍利殿供奉佛舍利”。[12]这些说法都不足采信,因为没有历史文献资料证明。其实若真有其事,人们也不至于迟至1965年迁塔才意外发现舍利的存在了。另方面,也正因为在历史文献中找不到相关记载,历史学界与考古学界的多数学者便认定上述问题是一个“历史谜团”,没有破解的可能。

银圆盒内摆放的舍利

要破解这一历史谜团确有相当难度,但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有线索可循。线索在哪里?就在安放在塔中石函里的铜盒中!由华林寺三代方丈萨云元海题写而被镌刻在铜盒上的铭文曾交待:“其中央莲花所藏一颗,即系金轮峰分出;余十莲花环贮,其来处栖贤居多。”

舍利也称舍利子,是梵语Sarire的音译,它是僧人的遗体在茶毗(火化)过程中形成的结晶物,佛舍利则是释迦牟尼涅盘后茶毗形成的结晶物。根据原始佛教经典《长阿含经》的记载,世尊在拘尸那迦城娑罗林双树间涅盘后被火化,产生了舍利八斛四斗,当时分八份由八王供养。而《阿育王传》记载,在佛灭度百年后,阿育王曾将当时存留于世的佛舍利收集在一起,共建造了八万四千个宝塔来供养。《魏书》卷一百一十四《佛老志》云:“佛既谢世,香木焚尸。灵骨分碎,大小如粒,击之不坏,焚亦不燋,或有光明神验,胡言谓之‘舍利’。弟子收奉,置之宝瓶,竭香花,致敬慕,建宫宇,谓为‘塔’。塔亦胡言,犹宗庙也,故世称塔庙。于后百年,有王阿育,以神力分佛舍利,役诸鬼神,役诸鬼神,造八万四千塔,布于世界,皆同日而就。……释迦虽般湼盘,而留影迹爪齿于天竺,于今犹在。中土来往,并称见之。”[13]中国最早的佛教编年史、宋代祖琇的《隆庆佛教编年通论》卷一载,永平七年(64),沙门迦叶摩滕曾对汉明帝说:“按天竺金藏诠所志,阿育王藏如来舍利于天下,凡八万四千所。今支那震旦境中,十有九处。”[14]由于佛舍利为世尊法身所化,因此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均把其视为佛门圣物,认为舍利所在即如来法身所在,获得舍利即能结下值佛闻法的因缘而成菩提。正如《金光明经》卷四《舍身品》所言:“舍利者,是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难可得,最上福田。”又如《大智度论》卷五十九所言:“供养佛舍利,乃至如芥子许,其福报无边。”而中国民间也有“目睹一眼,安康三年,虔诚躬拜,富甲三代”之说。大概在三国时代,佛舍利即由梵僧传入中国,后来又有华僧陆续远赴天竺请回佛舍利。《大唐西域记》卷十二载玄奘回国时曾请得佛肉舍利150颗,《宋高僧传》卷一则载义净归朝时曾携回如来法身舍利300颗。这些佛舍利曾被分藏于中国各地的名山大寺中,其中就包括铜盒铭文提到的金轮峰。

金轮峰位于江西庐山南麓,在今江西省庐山市(原星子县)境内,峰下为江右名刹——归宗寺的旧址。根据南宋沙门祖琇《隆兴佛教编年通论》卷三的记载,前秦苻坚永兴元年(357),曾有梵僧佛陀耶舍从天竺来中国的姑臧,受到秦王的欢迎。后来耶舍“游匡山,为远公所重。躬自负铁于紫霄峰顶,铸塔,以如来真身舍利藏其中,今存焉”。[15]而明代高僧憨山德清《憨山老人梦游集》卷二十五《庐山金轮峰释迦文佛舍利塔记》则载,耶舍尊者把这些如来真身舍利携至庐山后,名僧慧远用塔奉安于金轮峰。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归宗寺僧修慈冶铁铸浮屠十三级,在重开塔藏时,不小心弄破了其中的一瓶,见舍利数百粒,五色宝光,眩曜人目。而《鼎湖山志》卷七传謜湛慈(庆云寺第三代方丈)所作《鼎湖山庆云寺铁浮图碑记》说:

本山铁浮图所藏四颗(舍利),由昔耶舍尊者入自西域,见神州瑞气贯天,知有胜地。寻迹江右匡庐,得金轮峰,遂还请三瓶至此,塟而塔之。后塔圮,重修,掘破一瓶,人因夺焉。以有展转而珍藏者不一,于是憨山大师得数颗焉,予先师栖和尚[16]又得四颗于憨之门人。师欲功德公于群情也,顺治丁酉[17]奉舍利而瘗鼎湖,捐衣钵资建之殿上,崇塔以铁,塔铸禅山。塔归之日,师早闻天乐鸣空,移时方歇,灵感又如此。[18]

上文记述,鼎湖山庆云寺有四颗出自庐山金轮峰的佛舍利,它们是该寺的开山主法栖壑和尚从德清的传戒弟子处获得的。这些佛舍利至今仍供养在庆云寺中,笔者曾亲自寓目。华林寺白石塔中放置在铜盒中央莲花的那颗舍利,既称“即系金轮峰分出”,其来处必与肇庆鼎湖山庆云寺所藏的四颗相同,即憨山德清大师从金轮峰破瓶中所得而由其门人分赠的。至于它是出于什么因缘而由哪位禅师送给华林寺的,因文献失载,便不得而知了。

另外21颗(现存20颗)铭文注明“其来处栖贤居多”的舍利,出处亦与庐山相关。栖贤即栖贤寺,地在庐山汉阳峰和五老峰下, 是庐山山南的“五大丛林”(海会寺、栖贤寺、万杉寺、秀峰寺、归宗寺)之一,在清初是岭南曹洞宗“华首台—海云派”(以天然函昰禅师为核心)的道场。栖贤寺的舍利,是天然函昰的第二法嗣石鉴今覞于清康熙六年(1667)四月在辟地扩寺时在寺院附近的三峡桥(也称观音桥)以西地方意外掘出的,其事在天然和尚《瞎堂诗集》卷三《栖贤舍利塔》诗序中有载:

康熙六年丁未夏六月,在家门人古薪唐郁文从燕邸南还,过匡山栖贤,持西堂石鉴覞子书,报本夏四月初旬于石桥之西麓下得舍利无数,极大如豆,极小如菽,皆五色荧彻。玻璃瓶载以瓦函,函上小石刻“皇宋咸平庚子岁建此舍利塔”十二字。因无佛世尊字,疑为诸祖、善知识阇维所获。向传佛舍利有五色光灿,铁椎,上下俱陷,馀即不及。乃大慧禅师亲见真净文公与佛无异,此为不可辨识。余谓辨在石刻单写舍利塔字,若诸祖及善知识,则应为某禅师舍利。此为佛无疑也。盖耶舍尊者自西晋[19]负铁金轮至,明天启间归宗半偈因修塔误出舍利,此在宋咸平之后。然耶舍来匡山,曾驻锡数载,安知无随身供养,别请坐塔者?又铁轮阿育王,建八万四千塔,役使鬼神,一日一夜,分置国土。按神州所造,入八万四千数,惟十九处。而道俗兴福分建,亦何能测量。且佛法东流,神僧携来,其不及书载,殆无纪极。神异出兴,应有时节。残碑断碣,经兵火荒芜,终难埋没。今栖贤适当其运,宜尽诚庄严新塔,仍奉藏其中。[20]

盛放舍利的瓦函瓶并没有说这批在北宋咸平三年(1000)入土的舍利是如来法身舍利,但是函昰和尚以其文字没有明确说它们是什么禅师的舍利便反推它们是佛舍利,这种说法似嫌武断。笔者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更倾向于相信它们是高僧舍利,因为它们的数量甚至比史籍记载的被从天竺带到中土的如来法身舍利还多,而且没有文献证明它们是佛舍利。石鉴今覞在这批舍利出土的当年,便把其中的1000颗献给了时在丹霞山别传寺主法的师父天然函昰,函昰当时决定在海螺岩卜地造塔以供奉之,事见清陈世英、陶煊等《丹霞山志》卷五《宗旨》。[21]函昰的第四法嗣、别传寺的开山祖师澹归今释在《徧行堂集》卷十一《舍利藏中石记》与卷十二《丹霞山舍利塔碑记》中曾记其事。《舍利藏中石记》云:

康熙丁未秋七月,舍利一千粒至自庐山栖贤,盖辟地得之,为宋咸平庚子塔中之藏。我天然昰和尚命下地于海螺峰顶,古冈善男子方云亭兄弟捐资建窣堵波,盛之玉合,载于玻璃盂,袭以赤石函。岁在壬子,日维壬申,月与时皆甲辰,天地协吉,缁白相庆,丹霞道场永明慧日,韶阳福地遍覆慈云,三灾绝沴,八法生光,先前内外护随喜见闻,皆与释迦如来同分多宝之座。[22]

银盒中的各色舍利

《丹霞山舍利塔碑记》则说“丁未夏,舍利出于庐山之栖贤,时长老石鉴覞公以千粒献,古冈善男子方停云请为建塔,遂卜吉于海螺岩上,江山环拥,秀绝一区。仿制育王,编以赤石”。[23]因为栖贤寺出土的舍利数量很大,所以当时今覞除了把其中的1000颗奉献给师父函昰之外,还把一部分分赠了其他寺院。在《丹霞山志》卷五《宗旨》所收的法语《栖贤请舍利还山上堂》中,函昰曾提到:“今夏栖贤古塔从地涌出(舍利),我老僧实念岭内,遥致瓣香,恭请三分之一,首镇丹霞,次及海幢,端为王臣、宰官、长者、居士大作福田。”[24]这说明栖贤所出舍利,除丹霞外,还曾赠给广州海幢寺。而成鹫在《咸陟堂文集》卷四《舍利塔记》则进一步记载:

先是,天翁开法丹霞之岁,匡庐栖贤三峡桥畔,舍利无数从地涌出,初不知其为瑞也。寻发土,得断碣一片,镌云“咸平庚子岁建此舍利塔”,众方信为希有,重修制底匣而藏之。后栖贤僧于其故处淘汰土石,得遗散舍利无数,分布诸刹。[25]

这段文字更进一步说明栖贤寺所出舍利,曾分赠了若干寺院。栖贤寺舍利“分布诸刹”之事,在上文提到的传謜《鼎湖山庆云寺铁浮图碑记》中亦获证实:“先是,丁酉塔下所瘗者无乃四颗,迄癸亥(康熙二十二年,1683),则附禅朗比丘得于栖贤者数百颗同瘗。”[26]考虑到华林寺作为“西来初地”与位列广州“五大丛林”的重要地位,栖贤寺僧在把舍利分赠岭南各寺院时,把它列为受赠对象是很可能的。也就是说,被奉安于华林寺白石塔中的另外21颗舍利的主体,应当是庐山栖贤寺之所出“分布诸刹”的结果。不仅如此,笔者还进一步断言它们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天然函昰授意石鉴今覞赠予的,因为函昰与华林寺之二代方丈离幻元觉[康熙十年(1671)至二十年(1681)在任]的关系相当好。元觉曾在《华林寺开山碑记》中提到,当年他“掩关石洞时,曾晤天然和尚,云:‘自少室潜踪,遗下一片闲田地,孕奇毓秀于千载之外,所额望师久矣。’”[27]可见两人虽一洞一济,但彼此惺惺相惜。

综上所述,华林寺白石塔方铜盒中央莲花所藏的那颗舍利,是梵僧佛陀耶舍从印度带来而瘗于庐山金轮峰的,毫无疑问是如来法身舍利;它是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因瓶破而散出的许多佛舍利中的一粒,可能得自于憨山德清大师的门人。另外21颗舍利的主体,则是庐山栖贤寺于清康熙六年(1667)四月在扩寺时意外掘得的高僧舍利,它们是当时栖贤寺的住持石鉴今覞根据其师天然函昰的授意分赠给华林寺的。

注释:

[1] 陈子升:《中洲草堂遗集》卷十四。香港:何氏至乐楼1977年影印《粤十三家集》本。

[3][4] 黄汉纲:《漫谈华林寺及其佛塔舍利》。《荔湾风采》(荔湾文史第四辑),广州市荔湾区政协学习文史委员会,1996。

[5][6][7][9][18][26] 释成鹫:《鼎湖山志》。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第76、80、85、114、136页,2015。

[8][10][25] 释成鹫《咸陟堂集》(二)。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第191、312-313、51、136页,2008。

[11] 华林寺现任方丈光明法师说:“当时的住持离幻大和尚采用肇庆七星岩白石砌成舍利塔”(释光明《广州市华林禅寺正史概况》,广州:华林寺《华林禅源》2105年第1期),说法与史不符。华林寺佛舍利铜盒之铭文证明,白石塔是在萨云元海的主持下建造的,其时离幻元觉已示寂二十年。

[12] 释光明《广州市华林禅寺正史概况》。广州:华林寺《华林禅源》2105年第1期。

[13] 魏收:《魏書》。北京:中华书局,第3028页,1974。

曾国藩20岁左右求学衡阳时,师从汪觉庵。同舍里有一个叫杨甫瑞的同窗,是当地有名的富家子弟。杨甫瑞依仗家里的权势,平时十分骄横,对于学业明显比他优秀的曾国藩,也是处处刁难。

[14] 释祖琇《隆兴佛教编年通论》卷一,《新编卍续藏经》第130册,台北:新文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94。

[15] 同上卷三。

[16] 即庆云寺第二代方丈栖壑和尚离际道丘。

[17] 即顺治十四年(1657)。

[19] 应为东晋。

[20] 天然和尚《瞎堂诗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第16-17页,2006。

[21] 承别传寺现任方丈东庐顿林法师相告,如今这些舍利尚封存在丹霞山海螺岩。

[22][23] 释今释《徧行堂集》(一)。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第293、325页,2008。

[24] 陈世英、陶煊等《丹霞山志》。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第45页,2015。

[27] 释元觉:《华林寺开山碑记》。清宣统《南海县志》卷十三《金石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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