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贵州省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的嬗变
2018-05-09李琳明兰
李琳 明兰
【摘 要】2015年9月,贵州省启动我国首个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建设工作,贵州省大数据建设也逐渐拉开帷幕。贵州省外出务工的青壮年父母长期缺位造成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缺憾,“人-机-物”大数据网络将敏感而及时捕捉和分析海量数据,导致农村传统家庭的部分功能或者具体功能的某个方面的嬗变。家庭功能嬗变并不意味着“大数据”可以替代青壮年父母对于留守儿童的功能性效用。
【关键词】大数据;留守儿童;家庭功能
一、时代背景与技术分析:大数据时代与贵州省农村留守儿童家庭
《贵州社会发展报告(2014)》显示,贵州省共有630万左右外出务工人员,由此产生的农村留守儿童约为240万人,约占全省儿童数量的27.4%。作为我国的劳务输出大省和农村留守儿童的重灾区,贵州省解决农村留守儿童问题亟待突破传统模式。进入21世纪后,随着科学技术,特别是信息技术的进步,国家和社会以及每一个家庭都面临着海量数据的冲击,而云计算和物联网技术将蜂拥而来的垃圾数据变为甄别实用的逻輯数据,使得处理庞大数据成为可能。抓住“大数据”时代的机遇,收集并挖掘数据的深层含义,已经成为提升国家和地区竞争力的必要条件。2015年9月,贵州省启动我国首个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建设工作,贵州省农村留守儿童研究迎来新的机遇和挑战。贵州省农村大数据正呈现出的大量化(Volume)、多样化(Variety)和快速化(Velocity)的特点,将为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的创新和应用拓展新的空间和纬度。然而,伴随着大数据网络空间体量不断扩大,社交网络、移动计算和传感器等新技术不断涌现的非结构化数据特征往往使农村大数据呈现出突发涌现等非线性状态数据流现象。如何对农村数据平台所提供的海量信息及其变化进行有效评估和预测,掌控数据流的时效性与动态性是贵州省农村大数据应用所必需破解的难题。
二、路径选择与功能转化:大数据支持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的嬗变
在家庭与社会的相互联系和作用中,家庭所具有的满足人类生存的各种需要,以适应和改变社会环境的功用和效能,即称为家庭功能。家庭结构是家庭整体性的内在基础,而家庭功能则是家庭整体性的外在表现。农村留守儿童家庭中青壮年家长长期离开户籍所在地,父母的缺失导致留守家庭功能紊乱。实际上,父母缺位所带来的家庭整体功能上的弊端远远超过了作为家庭单个构成要素所具备的功能缺憾。从这一角度来看,无论人类社会文明如何进步、信息科技如何发达都无法替代青壮年父母对于留守儿童的功能性效用。
家庭功能不等于家庭诸要素的功能,也不是诸要素功能的总和,而是诸要素有机结合成一个整体之后所发挥的功能。家庭功能除了整体性之外,同时兼具了多样性和多变性的特质。“人-机-物”大数据的强大优势为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的嬗变提供了理论与实践上的可操作空间。青壮年父母的缺失,农村留守家庭被动地由核心家庭过渡为联合家庭,家庭功能呈现多样化与可转化的趋势。在家庭和社会之间的交互过程中,隔代监护孩童的祖辈与外出父母之间、外出青壮年父母与留守儿童之间除了传统交互之外更需要大数据这一重要平台以优化和强化在动态稳定中表现出来的家庭功能。大数据敏感而及时的通过感知外在社会条件的变化、社会与留守家庭之间的物质、能量、信息变换,引导留守家庭功能随之发生相应转化。
(一)家庭首要功能(即人的生产功能)的优化与强化。在家庭的诸多功能中,人的生产功能是首要功能。人的生产并不是简单的人口增殖,它包括原有人口生命的保全和延续,也包括新一代人口生命的生育、养育、教育和社会化过程。生育功能即人口的生殖繁衍功能。在网络大数据的驱动下,行业模式的革新将催生出更新鲜和更科学的生育数据信息,使农村普通家庭、留守儿童家庭能够在生育数量、时间和性别组合等方面达到更加优质和高效的匹配。
养育和教育功能,指家庭对未成年人,包括婴幼儿、儿童、少年、未自立的青年人的抚养教育作用。在留守儿童家庭里,原本不可分割的养育和教育功能被常年外出青壮年父母所撕裂,形成“生而不养”、“生而不教”功能性残缺家庭。网络大数据根据农村留守家庭实际需求从网络数据中挖掘出其所蕴含的信息、知识甚至是智慧,针对留守儿童思想意识、个性特点、行为表现等方面能够给外出父母、学校和社会等各方个性化的分析和预见性的指导,形成无缝连接的高密度、多方位的家庭教育网络,以最大化的减少父母缺位对留守儿童所带来负面影响。
抚养和赡养功能,指家庭为了对原有人口生命的保全和延续对成年人的抚养和对老年人的赡养。抚养主要是夫妻之间互尽供养的责任和义务,赡养是家庭成员对父辈或祖辈尽供养的责任和义务。虽然政府和社会从物质支持上减轻了农村留守家庭的抚养和赡养问题,但是青壮年对老年人、夫妻之间的精神支持是家庭文化比不或缺的组成部分。大数据中赡养与抚养信息模块将搭建精神支持的桥梁,同时,为留守儿童以后怎样经营家庭、承担抚养赡养义务等提供认知和学习空间。
社会化功能,指家庭为家庭成员学习基本生活技能和社会规范、学习扮演社会角色并接受社会文化而变成合格的“社会人”发挥的功用和效能。留守儿童家庭中,父母长期外出极易造成新生代孩童的社会化的断层和错位。基于解决这一共性问题的网络大数据,具备修补和维护留守儿童社会化过程中的断层和错位现象能力和潜质。它通过分析儿童期所经历的家庭环境、家庭关系、家庭角色、生活技能和个性化心理特征等类数据流,强化缺位青年家长的社会化意识,形成留守家庭健全而科学的社会化特征,为留守儿童将来更好的融入社会奠定基础。
(二)家庭基础功能(即经济功能)的回归与更新。家庭在进行人口繁衍和生存发展中,以衣、食、住、行、用的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消费为基础的功能,即物质生产和消费功能,亦称为家庭的经济功能。无论对人的生产,还是对人在家庭中各种生活活动,都起着基础作用,因而称为基础功能。
生产功能。在农村留守儿童家庭中,虽然外出青壮年家长面向社会的生产劳动和留守在家的祖辈面向家庭或社会的生产劳动在劳动形式、劳动报酬上出现差异,但是他们都是家庭生产功能的集中体现。大数據时代数据流在回归和更新这一生产功能时,呈现出双向调控的特征。一方面,为外出务工青壮年人群设计最佳务工方案,涉及个人发展最优、外出成本最低、家庭建设最佳、农村发展最有利等多种因素以引导和支持青壮年人口合理流动。另一方面,针对留守在家的人群,结合贵州省农村建设大局和当地农村发展特点,策划和发展特色农业。
消费功能。农村家庭消费功能主要包括生产消费和生活消费两部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青壮年农民外出务工,农村留守家庭的消费功能逐步时代化和现代化,农村家庭日趋变为一个强大的生活消费单位。消费数据在大数据空间中是相对最容易捕捉和分析利用的数据资源,也是大数据打开农村留守儿童家庭的切入点和突破口。例如,大数据监测到关于留守儿童营养食品消费状况的数据流,就可以最及时的反馈给外出父母,使得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得到最佳干预,家庭生活消费功能得以回归和更新。同时,大数据反馈给留守人员关于农业生产和技术革新的信息,对家庭生产消费功能的发挥也起到了促进的作用。
(三)家庭派生功能(即生活功能)的重塑与转化。家庭是人们社会生活的基本单位,具有满足人们的各种生活需要,并有组织管理人们日常生活的功用和效能。生活功能是从基础功能(即经济功能)派生出来的,家庭在物质生产和消费的基础上,形成了人们吃、穿、住、用的经济活动。以经济活动为基础,进而产生了家庭的经济管理功能、政治文化功能、情感功能、宗教功能等。
经济管理功能。家庭成员根据家庭经济收入的情况,对日常的经济活动进行组织和安排。现代农村社会中,家庭经济管理方式由“家长专断”逐渐转为“民主协商”。农村外出的青壮年家长虽然不能直接参加家庭事务管理,但是他们的观点和主张对家庭经济管理由重要的作用。反应外出青壮年家长的文化素养、兴趣爱好、消费观念等数据流呈现一定的结构化特征,大数据网络具备发现其线性分布规律的能力,引导农村家庭形成健康科学的生活模式,参与农村留守儿童家庭新型经济管理功能的重塑和转化。政治文化功能。家庭中的权威人物通过政治权力和政治影响使家庭成员的言论行动符合家庭的利益和社会需要。现代家庭的政治功能明显弱化,权威者依据个人的能力和素养自然形成,同其他家庭成员变成民主平等的关系。家庭文化功能包括文化娱乐功能和文化传承功能。农村留守儿童家庭的政治文化功能普遍由儿童的代理监护人代为实现。在大数据分析网络中,青壮年家长有望逐步重塑留守儿童代理监护人所主导的简单粗暴、迷信落后的政治文化环境,转化为由青年家长主导的民主、平等、和谐的家庭政治文化氛围。情感功能。家庭成员通过感情交流、心理沟通,满足彼此情感需求,获得精神支持和归属感,情感功能是家庭经济生活中的重要功能。常年外出的青壮年家长难以实现儿童最迫切的情感需求,遂导致亲子关系紧张。虽然农村家庭在现代化过程中某些功能部分外化,家庭的部分情感功能由学校、社会、专业爱心社团等模拟实现,这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也是家庭和社会进一步发展的表现。但是他们无法提供只有家庭里才具备的亲情和爱情。网络大数据通过社交平台、移动计算和传感器等媒介承担着传递家庭成员情感表达与宣泄、精神消耗与补偿、体验分担与共享等情感信息,使以前断裂、滞后的情感功能得以重塑和优化。
三、结语
(一)大数据的强大功效可以优化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但不能替代其在农村家庭的重要地位。农村留守儿童家庭是我国经济现代化过程的必然产物,家庭总体功能包含的某些具体功能在某一方面或某一部分出现的外化和转化。这些家庭功能的外化与转化是农村家庭时代性发展的表现和趋势,家庭功能在社会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自身不断的更新和发展。这些改变一部分源于家庭内部结构的调整和改变,一部分源于家庭外部力量的干预和影响。大数据对农村家庭功能的作用只是外部众多力量之一,还需考虑来自政府、社会、学校、社区等诸多影响因素。
家庭功能的某些具体功能在某一方面或某部分的外化和转化,并不意味着家庭完全丧失了这些功能。这些外化和转化的家庭功能一部分因为不能适应现代农村家庭发展的实际需求而逐渐退出功能舞台,而一部分则由其他的家庭功能“接管”,还有一部分则由家庭以外的力量来实现。家庭作为社会最基本的单位,其永远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家庭不仅满足人类个体最重要的情感需求、完成人类的繁衍和发展,而且是衡量社会建设质量与发展潜质的重要指标。即使在科学技术空前发展的大数据背景下,不会有也不可能有任何组织和机构能够取代家庭,完全代替家庭发挥其功能。家庭的不可替代性决定了家庭功能也永远不可替代的对家庭的生存和发展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么,大数据建设只能对这些可以外化的功能产生作用、优化家庭功能的科学合理转化,而不是简单取代和粗暴干涉家庭功能发展和完善。
(二)农村大数据平台的良性运行是优化贵州省留守儿童家庭功能的前提。虽然贵州省已经搭建了国内首家大数据实验平台,但是如何能够使这个“人、机、物”三元世界融合去感知、测量、利用这些网络大数据成为贵州省经济建设中许多行业面临的共同难题。突破农村大数据相关行业数字化、信息化的障碍和藩篱,关键在于对网络大数据中“农村、农业、农民”的基本共性问题的解决。解决农民增收、农业发展和农村稳定虽然侧重点不同,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农村劳动力的问题。农民增收是农村家庭发展的物质基础、农业发展是农村家庭幸福的根本动力、农村稳定是农村家庭安全的基本保障。农村家庭,尤其农村留守家庭是影响“三农”建设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家庭功能无法正常合理发挥作用,农村现有和潜在的劳动力必定不能承担和完成新农村建设的责任和使命。大数据平台不能仅仅关注和支持农村经济建设,最重要而且最根本的还是通过各种数字化和信息化的手段实现农村劳动力的全面发展,包括农村家庭的全面发展。
(三)大数据时代留守儿童家庭隐私安全与否直接影响和制约家庭功能的发挥。大数据信息大部分来源于传感器以及各个家庭具体而詳细的实际情况,这些数据源是大数据平台必然组成部分,为大数据正常运行提供不竭动力。虽然这些数据大多以“物”的数据流形式出现,呈现非线性的突发涌现表征,表面上并不具备个人数据的鲜明指向性,但经由大数据分析、处理后就可以准确追溯到某个农村家庭和个人。受到各种巨大利益的驱动,这些大数据常常被无限制的收集、处理、使用、发布和共享。这些涉及农村家庭隐私的数据信息一旦被频繁泄露,不仅给这些家庭和个人的生活安全带来伤害和损失,带来影响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因素,而且也无法实现大数据对留守儿童家庭功能优化和重组的积极作用,甚至会导致这些家庭原有功能的无法正常运行和发展。
实际上,虽然各界均已认同大数据时代信息安全存在的巨大隐患将会给社会和个人带来重创,但是任何国家和社会都不会因此而放弃大数据的研发和实践。在农村,涉及到农村家庭尤其是留守儿童家庭的信息和数据应当得到更加严格的安全保障,以防止这些家庭遭受二次伤害。
(四)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与普通农村家庭功能应注重均衡发展。农村大数据不仅仅是留守儿童家庭的大数据,更不仅仅是留守儿童的大数据。大数据建设更不能以牺牲一部分家庭来实现另一部分家庭的利益为代价。大数据所带来的益处应当由全民共享。
贵州省作为全国相对落后的地区,农村留守儿童家庭与其他普通农村家庭在诸多方面存在着弱差异性,“重生养轻教育”、“重物质轻情感”、“重权力轻民主”等家庭功能模式在贵州农村依然广泛存在。更新与完善贵州省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功能,既要防止留守儿童家庭及儿童被污化和边缘化,又要防止对留守儿童家庭的过度帮扶而导致其他普通家庭盲目跟风,致使相对优良的原生态家庭功能被潜意识误导,原本能够和父母共同生活的孩童沦为留守儿童。
(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贵州 毕节5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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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贵州省重点学科“特殊教育学”建设成果;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青年重点基金“大数据时代毕节市农村留守儿童研究”(编号:院科合字[2015]09)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
李琳,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马克思主义教学部,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农村家庭问题、思想政治教育;
明兰,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师范学院副院长,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教育心理学、特殊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