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诗如何“与”
2018-04-24唐颖
摘 要:清醒地意识到表象活动的语言观是多么根深蒂固地忽视了语言最古老的本质特性,海德格尔通过对诗歌“冬夜”纯粹所说的倾听,把我们带向“说话”本身。其间,诗之得以为诗的诗因素在暗处脱颖而出,本文意在结合海德格尔对时间的探讨,揭示出这一“脱颖而出”。
关键词:诗;说话;时间性;寂静
一、对本文“诗”的界定
通俗都会认为诗是通过语言表达而形成的一种文学形式,语言表达又是指利用语言发表看法、观点或论述某个问题,它包括书面形式和口语形式两种。这样看来,诗就是诗人为了表达自己的某些观点更多地我们认为是表达一种情感而写出来抑或吟诵出来作为一种抒发工具的文学体裁。这样的表达是一种有欲望的表达,欲望抒发出自己的情感,在抒发的过程中遣词造句加以雕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写诗创作。本文所说的“诗”不在这样的表达层面所说,这样的表达层面有太多的可制造可变换因素。本文要探讨的是先于这样的表达即是说诗的突然乍到是怎样的一回事。本文并非要把两种现成的东西放在一起,并为他们提供一个可进行比较的维度第三者。诗不是写出来的,诗不是诗者,就像海德格尔说“存在不是存在者一样,”此在通过话语道出自身,并非因为此在首先是对着一个外部包裹起来的“内部”,而是因为此在作为在世的存在已经有所领会地“在外”了。[1]“诗”是建立在这种领会基础上且构成了一种“到来”,到来意味着对我们所摆出去的能观看的对象化的生活进行了一次打断,从日常生活中被隔离出来,它来自一种“无目的”的“自然”冲动。
二、“无目的”的“自然”冲动——时间性
无目的、自然强调的是诗的来临的毫无预见性,不同于“我要开始写诗了”“我要为一会儿写诗酝酿酝酿”这样的有目的的活动。“无目的”在生存论时间性的完整绽出中又有目的,并不自然,有目的乃基于诗人操劳在自己的有限性中,突然乍到的诗的话语才是有所期待有所回忆地在当前到时。“到时不意味着诸绽出样式的‘前后相隨。将来并不晚于曾在状态,而存在状态并不早于当前,时间性作为曾在的当前化的将来到时。”[1]诗人的过去、当下、将来是统一的,诗就在这样的统一中与诗人的鲜活的存在“与”。存在在说话,存在逼迫着人说话,存在存在着,话就说着。显然,这里的说话就不是指凭借声带振动带来的发音,通过发音再带来了要说的内容。所以“人说话。我们在清醒时说话,在睡梦中说话。我们总是在说话。哪怕我们根本不吐一字,而只是倾听或者阅读,这时候,我们也总是在说话。甚至我们既没有专心倾听也没有阅读,而只是做着某项活计,或者只是悠然闲息,这当儿,我们也总是在说话。我们总是不断地以某种方式说话。”[2]
三、寂静——“在世界中存在”的存在的“之中”
存在逼迫着人说话何以可能?严格说,本文是探讨存在逼迫着人本真地说话何以可能,本真地说话即诗的说。当然,只要时刻保持警惕把这里的“说话”与表达区分开来也就不需要这一强调。而问题也恰恰在这里又发生了:说话是被遮蔽的事情,存在也是被遮蔽的事情,又如何来思考一个被遮蔽的事情逼迫着另一个被逼迫的事情呢?抑或这本就是同一个事情?
经验语言作为寂静。“语言作为寂静之音说话”[2],海德格尔对语言进行了这样一个基本界说。寂静不是作为喧闹的对立面,说话也不是发声。“寂静并非人的要素,人的要素在其本质上是语言性的。‘语言性的是说从语言之说而来居有。人是由于被‘转让给语言而成其本质的。人为语言所‘用,归属于语言。”[2]我把海德格尔在这篇演讲中说的“寂静”和《存在与时间》中所说的“在世界之中存在”的存在的“之中”等同起来。“之中”(in)源自innan,居住,habitare,逗留。我居住、我照料、依寓于,而它并不是要说把一些现成物体摆在一起的现成存在。海德格尔举例说了我们的语言习惯中的共处:“桌子”“依”着门,“凳子”“触”着“墙”。严格地说起来,这里没有“触着”这回事。这倒不是因为要精确考察起来在凳子与墙之间其实总可以确定一个间隙,而是因为即使间隙等于零,凳子原则上也不可能触着墙。这件事的前提是:墙能够“为”凳子来照面。[1]这个例子颇为生动,没有“在之中”,没有世界,对于墙来说,凳子也可以是墙,对于凳子来说,墙也可以是凳子,墙、凳子都无所谓自己。这个“之中”,构成了一个活的意蕴整体,意蕴并非是背后的一块幕布,拉开她才见着惊喜,有了她,才有了舞台,意蕴是舞台有时是跳舞有时是颁奖有时是一块被清洁人员扫帚所抚摸的地之可能的寂静。
四、命名、召唤、区-分、痛苦
寂静展开寂静使得召唤达成命名。命名,非空间的召唤者与被召唤者“之间”往返不息的保持也是非空间的,却制造出一种“空间”,这种“内向飞翔”[3]的“空间”即是说话。在召唤者与被召唤者之间往返不息的“唤来唤去”没有区分,是平均的意蕴,是海德格尔所说的区-分,是区分得以可能的令,也是根本的被令者。虽撕开、分离但同时又把一切引向自身,聚集入自身之中的裂隙是痛苦,使得令者与被令者、召唤者与被召唤者、区分者与被区分者答于同一的寂静。在海德格尔对特拉克尔《冬夜》这首诗歌的倾听中,我们能发现他说的这些用语都是可以等同的,海德格尔自己也直接地说出来过,“痛苦就是区-分本身”[2],但很明显也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我们这里不需要讨论细微的差别。我们只需倾听这些用语把我们带入寂静,海德格尔用这些用语来阐发寂静的发生过程,确切地说是倾听它如何地说话。时间性让寂静奔腾不息,也同样是时间性让时间之源是一个整体的寂静意蕴。
回过头来,我们在第一部分就对诗进行界定,这似乎很独断。然而必须得这样才能出发,一如海德格尔从“语言是语言”这样一个异乎寻常的命题作为指导线索。
参考文献:
[1]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9.
[2]海德格尔.在通向语言的途中[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3]里尔克.里尔克诗选[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10.
作者简介:唐颖(1993—),女,汉族,重庆开州人,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西方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