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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视域下大卫·芬奇悬疑电影中的角色风格解析

2018-04-20

电影评介 2018年23期
关键词:芬奇解构大卫

大卫·芬奇的电影,以悬疑与惊悚为主要表现风格,而其电影作品中的角色塑造,则以迥异与神秘为其主要表象化特质,在大卫·芬奇借由人性表象化建构与人性抽象化解构,最终完成的人性意象化重构的时空光影映现的角色塑造与角色表达之上,观众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一个正在庖解着人性且游刃有余的大卫·芬奇。

电影《消失的爱人》海报

电影艺术作为对生活的虚拟与仿真,更能够反映出既丰富又复杂的社会化生活本质,电影艺术创制对于人性的关切、关注、关怀,能够直接在时空光影之中映现出来。从20世纪90年代初叶起,凭借在广告与MV等专业化领域针对角色塑造创意性表达所积累起来的功力,大卫·芬奇就已经开始了一个,属于其所擅长表达的悬疑、黑暗、暴力、犯罪的电影时代,同时,在其电影作品之中,观众亦能够看到,与角色塑造相映成趣的流畅快剪、情绪张力、节奏快感等后现代创制体验。

一、人性表象化建构式角色塑造

(一)反英雄式的个性风格

大卫·芬奇初试啼声的视听处女作广告,即以一种角色塑造表达,而进行着隐喻性的人性批判,此后其所有的电影创制中的角色塑造,都遵循着这一指斥人性的宗旨,随着大卫·芬奇电影语汇日渐成熟,其自成一派地将人类性情中的迥异与神秘等,偏执为其一贯的创制特色,大卫·芬奇的电影首先是人性的,即便是其电影创制中的反英雄式的角色塑造,亦以一种逆反性的表达,而揭示着人性之中的脆弱、无助、绝望表达,从表象上观察,大卫·芬奇不会给你一个救世主,其电影作品也罕有一个能够拯救一切的理想型的英雄人物,而这恰恰就是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残酷事件发生时的无可避免且不容回避的冷酷现实。大卫·芬奇的电影角色塑造的最大特质,即其所创制的电影角色风格鲜明迥异,每一部电影中的每一个角色,都会留下大卫·芬奇独特的个性化风格特质,仿佛每一个角色都是大卫·芬奇本人的化身,这也充分印证了大卫·芬奇对角色塑造的心血倾注,其角色塑造的具象化表达,为观众带来了一种在场、切近、亲历的深刻体验。例如,《七宗罪》一片即是一部令大卫·芬奇灸手可热的影史杰作,该片极为成功的角色塑造令观众真切地感触到了恐惧,甚至在观影的过程中,环顾影厅熟悉的周遭,都能令人感到一种不寒而栗。

(二)黑色与阴郁的影射现实体验

大卫·芬奇电影中的黑色与阴郁表达,既有赖于其出色的影像与镜头表现,更有赖于其角色塑造过程中的,由技法而艺术化的创制擘划,大卫·芬奇的角色塑造中,其电影主角出场所自带的英武之气,亦全部会在后期的进一步角色塑造过程中,为人性的不堪所渐渐地彻底消弭,这种戏剧化人性对于原初人性的消弭,反而更能够以其残酷表达,而令观众产生震撼性的视听体验。大卫·芬奇的角色塑造,有着锋芒毕露的干脆且直接的善恶表达,这恰恰传达了大卫·芬奇旨在透过其凸显于大银幕上的立体鲜活棱角分明的角色,尽情展现布尔乔亚所指中的都市意象化大爆炸的客观图景。例如,其《搏击俱乐部》一片,即以一种阴郁、黑色、冰冷的镜头感觉与影像风格,为角色塑造,展布下了时空光影的表象化基质,该片中显然更多地闪现着大卫·芬奇在广告与MV剧情化、角色化、能指化创制过程中,所不断积累起来的,角色瞬间叙事,所表现出来那种较难达致的,针对人性的饱和性、酣畅性、尽致性的表达,该片中的肉体的分身与理智的收回管束,恰恰向现实世界,投射出了一种超越了现实的,如同生活在迷梦之中的,现代文明的膏肓病态压抑下的人性的无奈表达。

(三)虚拟与仿真的人性纠缠

大卫·芬奇电影中的现实世界,与寄寓于其中的人性,皆有着一种空落的无以为家的表象化示现,这种无形之中的针对人性的,由文明社会助产下的焦虑与压抑的无奈表达,更为角色塑造,带来了一种极佳的烘托与映衬,由此而提醒世人,无论生命以何种形态出现,都应对其予以足够的尊重,同时,大卫·芬奇更以一种针对人性压抑的强烈反抗、反判、反思,而在角色塑造的过程中,深刻地植入了暴烈式的直观表达,大卫·芬奇针对人性挥起了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将其电影作品中的虚拟与仿真的人性与黑暗、人性与暴力、人性与悬疑等难分难解的纠缠,进行了基于隐性理性与隐性哲理的精微擘分,由此可见,从更为深度的意蕴层面而言,实际上,意有所指、反思社会、反观时代,才是大卫·芬奇电影角色塑造的佼佼过人之处,大卫·芬奇能够令所在现实实体世界之中,看似无法完成自洽表达的角色,在其虚拟与仿真的创制魔法之下,变得不仅融合自洽合情合理,而且引人入胜欲罢不能,而这亦恰如大卫·芬奇“透过塑造角色,可以更进一步地考量精益雕琢时空、雕琢动作行为、雕琢场景氛围照明灯光”的融合建构表达。

二、人性抽象化解构式角色塑造

(一)有差别与无差别解构

大卫·芬奇的电影,从来都不会按照套路出牌,因此,观看大卫·芬奇的电影,常常能够获得一种出人意料的意外惊喜与刺激,换言之,观看大卫·芬奇的电影,应事先作好充分的超心理预期的准备,尤其是在针对其他电影隐性表达的人性化角色塑造方面,大卫·芬奇更是有着别具匠心的大刀阔斧般的磅礴创制表达,同时,大卫·芬奇更要为人性中的赤裸裸的真实表达,再蒙上一层黑暗的强化,实际上,他并未刻意着力于反派角色的刻划,而只是寻获到了人性的抽象。大卫·芬奇电影中的角色塑造,有着手术刀般的凌厉表达,在这种锋锐的,针对人性所进行的抽象化象征性解构之下,人性已经彻底失去了传统的透过虚伪与善恶修饰的柔性化表达。例如,其《龙纹身的女孩》一片中的龙纹身女孩沙兰德这一角色,即进行了一系列的反现实化的怪诞建构,并且特别地剃去了所有的眉毛,强化了这一角色的怪异表达,该片中的两个女性角色在性格方面有着巨大差异,但却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同样的非人侵犯,并同样遭到了这两个女孩的骇人反击,该片中的常态下的有差别人性表达,与非常态下的无差别人性表达,分别针对人性进行了抽象化的象征性解构。

(二)人性畸化解构式角色塑造

大卫·芬奇的电影中针对人性的解构,将有差别的人性,置诸于非常态之下,从而抽象化象征性地,解构出了应激状态下人性的无差别化的人性表达。实际上,人性亦不乏阴险狡诈的蛇蝎式表达,不仅如此,在大卫·芬奇的角色塑造过程中,亦会在观众对于戏中人性已经忍无可忍的情况之下,仍然要残忍地令戏中人物继续不断地隐忍下去。显然,大卫·芬奇所要做的,就是要让人性的创疤反复愈合再反复揭开,要让观众看到触目惊心的淋漓鲜血。例如,在其《消失的爱人》一片中,大卫·芬达即针对人性的伦理层面,进行了一次基于悬疑与犯罪的抽象化象征性的角色塑造尝试,从表象化上,该片虽然是一部匪夷所思的谋杀案,但从角色情感视角而言,却从人性化的层面上,深刻地揭示了遭逢极端事件情况下,高居人性化巅峰的婚姻关系,可能达到一种什么程度的阴暗与扭曲,以此而强烈地鞭笞了违背人性关怀原则的人性畸化,与人性畸化的自我焦虑和自我放逐表达,该片中的艾米这一角色的塑造成功之处,恰恰在于其完全以符合心理科学的路径行事,按照曾经的自我成功经验样板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误因应未来。

(三)人性异化解构式角色塑造

客观而言,大卫·芬奇的电影创制,如果仅就其表象化浅尝辄止,恐怕只能看到其创制作品中,令人不寒而栗的人性不堪的一面,如果不针对其中的抽象化象征性等,加以深刻解读与反思,显然无法获得极积向上的人性表达的,真正规训价值与人性反观参照的形而上意义。正如萨特在其《辩证理性批判》一书中所言,人类的两种异化诱因,其一为物质资料的极度匮乏;其二则为陷入到荒谬与怪诞的可怕漩涡之中无法自拔。后者显然属于一种有着偶然性与或然性支配性的表达。例如,在其《十二宫》一片中,即针对疯狂的杀人狂魔进行了一种基于人性化失衡的强力异化解构,以类似于日本电影《大逃杀》式的人性极端实验式失衡程度反应的表达,而道出了该片中的偏执异化,深刻地向观众诠解了,到底是什么在改变着常态化的人性,使之向非常态化的异化,发生着如此令人惊骇的变化,恰恰是人们所不经意间的生活中看似微小的偏差,原来才是渐渐导致人性滑向异化深渊的罪魁祸首,而这种异变更渐渐地由人性个体传衍至社会,成为社会中的不和谐表达的音符,换言之,我们庸常所看似很平凡普通的力量,亦具有着无法想象的人性解构能量。

三、人性意象化重构式角色塑造

(一)存在主义重构

大卫·芬奇的电影显然是太人性了,其在不断地探索人性极限表达的边缘上游刃有余,其电影创制的一个基本原则与根本性特点,就是针对人性进行着无情的指斥与揭露,其电影中角色塑造的真正用意,并不在于透过人性批判现实,亦不在于透过人性批判社会,而是旨在于透过人性强力规训社会,为社会带来一种反面教材式的警醒与唤醒,换言之,大卫·芬奇的电影创制的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在于透过塑造反面角色,来表现人性与社会哲理,从这种意义而言,大卫·芬奇与费里尼、格里叶、雷乃等的崇高等量齐观。例如,其《社交网络》一片,即以创建脸书的马克·扎克伯格为主要角色,在塑造这一年轻的超级富豪的过程中,大卫·芬奇采取了一种意外式的意象化重构技法,为人性的围绕着性、资本、天才、背叛等的异彩纷呈的表达,透过角色的塑造,而带来了一种令观众得以基于全方位视角,审视天才成功的观察,同时,更以人性与社会人情关系的龃龉,而道出了人性的肉身的被动扭曲的无奈哀叹,即便是马克·扎克伯格这样一个非暴力、非残酷、非血腥的角色,在大卫·芬奇的的角色塑造过程中,亦不得不显露出其人性的脆弱与肉身被动扭曲的一面。

(二)弗洛伊德主义重构

大卫·芬奇的电影中人性意象化重构的存在主义表达,为人性给予了更多的存在处境、存在状态、存在价值等的关切,在深刻的意蕴化与独特的风格化之上,更阐释出了一种形而上的哲理化的表达。其电影作品中的人性化更有机地植入了弗洛伊德主义的表达,人性中的极度自私导致极度的虚伪的行为,以及当极度虚伪的行为无法支撑的时候,必然动用更为极端的暴力手段等,均以一种弗洛伊德主义的潜意识爆发,而解构着无法收束的人性表达。实际上,这种人性的解构表达,恰恰是大卫·芬奇内心深处所潜藏着的那种,对于世界无瑕美好的完美向往,才恰恰是大卫·芬奇电影创制的核心表达与灵魂。从这种意义而言,大卫·芬奇亦实际上只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人性劫持者,其劫持着电影作品中的人性表达,令其在角色塑造的过程中激化迸现出了一种异化、异样、异端的表现而已。例如,从其《异形3》一片中,观众更易清晰地看到,大卫·芬奇悬疑式角色塑造的原型化表达,从而为大卫·芬奇奠定了一种个人风格化的,角色塑造技法的基质,该片中的异形作为一种人性扭曲的意象化所指,最终牺牲自我拯救人类的意象化升华,再次将人性欲望的潜意识表达,以毁灭的终局进行了“生本能”与“死本能”的二元对立的极致且深刻的升华。

(三)身体话语重构

大卫·芬奇电影中所刻意流露出来的印记明显的残酷、暴力、悲观表达,实际上恰恰是大卫·芬奇规训着世人,应在正常的人生过程中极力避免出现的,为强化这种规训表达,大卫·芬奇更以其所钟爱的身体话语表达,而将灵与肉二者进行了对立、分离、融合后的意象化重构,透过身体话语的在应激过程中的骇人反抗式极端表达、压抑式极致表现、潜意识极限反应等,而在大卫·芬奇的诸多电影作品之中,透过身体话语成为其角色塑造的关键表达,同时,更进一步地成为其针对角色的人性化形而上塑造的意象化表达的关键核心。例如,在其《本杰明·巴顿奇事》一片中,即以一种反序重构的方式,为身体话语表达赋予了一种逆生长的非常态的快感表达,实际上,大卫·芬奇恰恰以这种独特的身体话语,而为观众重构出了一种更具形而上意象化价值的精神视阈,大卫·芬奇的太人性的极端表达,显然在于陷入暴力漩涡异化后完全丧失了自我,从其太人性的极端表达而言,实际上,这种近乎疯狂的逆人性化表达,反而为人性开辟出一个人全新的场域:抛开人性见自由,这不失为对于人性表达的一种最佳解决之道,其中当然还包括对于某种伤害的宽容选择、忘记过去的被动谅解、主动更新的改善自我。

电影《龙纹身的女孩》剧照

结语

作为一位暗黑系大师与挟鬼才创制能力的国际级大导演,大卫·芬奇不是时代的观察者,而是时代的解构者与规训者,其悬疑惊悚的风格,开创了一个时代的电影人性表达新视角,其太过人性化的角色塑造,将角色逼至精神断崖边缘,同时,亦将观众一并押入到潜意识的监牢。诚然,人因个体与他者的欲望交织,才不得快乐、不得解脱、不得自由,大卫·芬奇以其酷烈的角色塑造,而深刻揭示了人性中的欲望无边、困惑无穷、束缚无尽的,个体与他者共同作缚的形而上的意象化表达,无论是存在主义式的肉还是弗洛伊德主义式的灵,最终都归结为一种身体话语的抛开人性见自由的终极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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