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互联网入局联通分析我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未来

■//司淑娴

一、引言

纵观新中国经济的发展，可以看出经济发展的最大源泉就是开放，对于开放的产业中国企业做到了世界先进的水平。但对于国家保护的产业，要不彻底丧失竞争力，要不盈利能力欠佳，要不造成巨大的社会成本，混合所有制改革是目前国有企业改革的重要突破口。鉴于此，2015年，国务院在发布的《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中明确指出要在电气、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领域改革，推出开放竞争业务、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中国网络连接速度、流量以及通信费用一直被国人病垢，这严重影响了我们大众创业、万众创新。2017年8月，中国联通宣告了其混改方案，打响了央企母公司混改的第一枪，一时间引起了公众的广泛热议。

二、中国联通A股混改方案分析

从联通混合所有制改革方案来看，此次联通采用“定增+转让股份+员工持股”的方式进行涉及780亿元资金的混改。具体来说，向战略投资者以非公开发行的方式发行不超过90.37亿股，募集资金不超过617.25亿元；由联通集团向结构调整基金协议转让其持有联通A股的19亿股，交易对价约为129.75亿元；向核心员工授予不超过8.48亿股的限制性股票，募集资金约为32.13亿元。联通的此次混改之所以受到广泛的好评，原因在于公众看到了此次混改的决心和诚意。相比于中石油、中石化等央企以某一外围业务板块突破的混改，联通此次直接对核心业务进行混改。联通此次非公开发行筹集的资金将用于“4G能力的提升项目”、“5G组网技术验证、相关业务使能及网络试商用建设项目”、“创新业务建设项目”。这三方面关乎着联通现在和未来的发展走势，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在交易对价上，联通也给出了绝对的诚意，按照发行上限计算，联通收取交易对价为779.14亿元，混改后联通集团持有由62.7%下降到36.67%。换句话说，联通26.03%的股份只卖了779.14亿元，而中国联通2016年财报显示，公司总资产超过6159亿元，折价824.5亿。此外，联通混改的最大亮点在于“互联网+混改”，百度、阿里、腾讯、京东四大互联网巨头都将以战略投资者身份入股，中国大半个互联网企业都与联通此次混改相关联。下面具体从互联网入局联通来分析我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方向。

（一）战略投资者持股

此次联通混改战略投资者实力雄厚，与其具有协同效应，优势互补。具体来说，此次混改囊括了中国四大互联网公司巨头：腾讯、百度、阿里、京东；垂直行业公司：苏宁云商、光启、滴滴、网宿科技、用友、宜通世纪；金融企业产业集团：中国人寿、中国中车；产业基金：中国国有企业结构调整基金股份有限公司、前海母基金。这些新引入的战略投资者持股比例约为35.19%，各公司占比见图1。

可以看出，此次联通混改引入的战略投资者主要集中在互联网、高新科技产业。联通与战略投资者将在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支付金融等领域展开深度战略合作。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共享经济的雄起，经济发展要实现创新驱动，就需要不同所有制资本深度合作，实现优势互补。中国最具有颠覆精神的互联网企业入局联通混改无疑是双赢的选择。互联网企业将带给联通无限的惊喜，互联网企业不仅能改变中国的网络连接速度慢、流量以及通信费昂贵的诟病，还能带给联通最先进的经营理念。最重要的是互联网公司拥有大量资源，有利于拓宽用户渠道和创新业务的发展。同时，互联网企业入局联通相当于搭桥修路，联通这块“大蛋糕”促使着企业充满激情投入电信基础设施建设中。具体来说，联通加快布局5G业务，在上游补贴用户流量资费，牺牲联通上游的利润来吸引下游互联网产品的用户，继而产生经济放大的效果，这对互联网公司无疑是极大的吸引力。只要流量资费这条高速公路修通了，相信以中国互联网企业现有的创新精神，足以颠覆更多的行业和生活方式，“互联网+”会渗入到生活方方面面，万物互联时代真正的开启。从2016年开始，联通就与各大互联网公司达成战略伙伴，推出了合作套餐。此前，腾讯与联通推出“腾讯大王卡”业务，这种“大王卡”是针对腾讯应用程序的定向流量优惠套餐。据统计，大卡王推出不到半年时间，联通用户新增突破2000万，同时腾讯应用程序下载量大幅提升。通讯与互联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运营商带给互联网的基础设施，互联网带给运营商更多的客户和创新业务。因此，联通此次混改引入互联网战略投资者，具有聚合资源、整合优势、能力互补、互利共赢，推动重点业务和产业链融合发展的重大意义。

（二）多元化股权结构

根据联通发布的混改方案可以看出，联通集团持有的中国联通股份将由62.7%下降到36.67%，入局的战略投资者持股比例为35.19%，形成混合所有制多元股权结构，但整体国有控股地位没有改变。改革开放以来，国企存在的最大问题时股权结构失衡，这一直被公众病垢。国企最大的股东是政府，政府对企业的决策往往是站在国家角度以行政手段为主，忽略市场“无形之手”对市场的调控，因此决策具有很大的滞后性，给国企造成巨大的损失。

长期以来，政府为了保持国有控股的绝对地位，防范国有资产被非法转移，限制企业在股票市场发行股票。目前，国有股的60%—70%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这不仅影响着国企的股权结构，更是给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带来了极大的阻碍。联通此次混改有效解决了国有股份“一股独大”的弊端，多元化的股权结构，但同时保证国有控股的绝对地位。这一创新使得股东间相互制衡和监督，激发企业的创新发展活力，实现企业治理机制现代化和经营机制市场化，在国际市场上更具有竞争优势。

（三）优化公司治理机制

目前，中国联通A的董事由7名成员，联通集团占4席，其他3席为独立董事。混改后，董事会将重大重组，具体为：联通集团席位减至2人，民营企业增加3人，国有企业1人，国家派出3人，独立董事若干。可以看出混改后董事会整体人数增加，引入民营企业担任董事将优化多元董事会组成。董事会重组将建立健全协调联通运转、有效制衡的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公司治理机制。我国国有企业公司治理层的任命大多有政府主导安排，这一“内部人控制严重”现状给民营资本的股东带来很多弊端，他们没有机会参与国企的治理和决策中，这不但不利于民营资本的注入，而且阻碍了国企本身的管理能力和战略掌控能力的加强。在不影响国有控股的国企治理中国家要充分放权，引入民间资本，让民营企业在董事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全面实现企业治理机制现代化，增强国企在市场中竞争力。

（四）股权激励员工持股

此次联通混改另一大亮点是股权激励员工持股。根据混改方案，首期授予核心员工不超过8.48亿限制性股票，价格为3.79元/股，这一价格远低于联通A股股价。员工持股对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意义深远。员工持股不仅有利于制衡国有股权、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更是有利于缓解劳动者与股东之间的利益冲突，并且产生有效的产权激励作用。股东的目标是获取的投资回报率，而员工的目标是获取高额报酬。所有者获取的是剩余收益，劳动者工资作为成本费用将减低所有者的收益，在同一企业中，股东的收益与员工收益是对立的。员工持股可以将劳动者的身份转化为所有者，在员工和股东之间建立利益共同体，从而缓解这种矛盾。国外已有员工持股成功案例显示，员工持股具有极佳的产权激励作用。这是因为赋予员工公司产权，本质是把员工的劳动力转化为资本投入，使得劳动者享有参与公司利润分配的权利，因而把个人利益与企业长远发展挂钩，进一步提升员工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在员工持股的情况下，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和创新能力得到极大的发挥，增强员工为企业经营发展的责任意识。另一方面，企业依靠员工持股将留住核心骨干人员并获得长远有益的发展。联通此次混改的股权激励员工持股具有创新性，更有利于企业的长期发展，这一做法值得其他央企混改借鉴参考。

三、“互联网+混改”模式方兴未艾

2016年12月份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进一步强调混改在国企改革中的重要作用，要在关乎经济发展、关乎民生等重要领域开展实质性工作。今年两会又再重申这一目标。中国联通虽然不是最早进入混改的队伍，但却是首家在集团公司层面进行混改的央企，中国联通混改标杆模式已经基本确立。当前，混改方案通过了证监会审核，中国联通推出了对外合作的首块业务——云计算。联通混改方案的落地必将对央企混改起到示范和推动作用。垄断领域央企混改以重塑股权结构和激励机制为核心着手，以做大做强国资委目标。而“互联网+混改”模式将成为央企、国企深化推动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一项创新举措。

随着“互联网+”经济时代的到来，传统产业如雨后春笋般相继与互联网科技信息相融合，优化产业生产要素、重塑商业模式。互联网的优势促使着传统产业完成经济转型和升级，创造出新的增长点，推动着我国经济社会创新发展。乘着“互联网+”这股强劲之风在，“互联网+混改”将在当下央企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大行其道。联通此次混改引入腾讯、百度、阿里、京东四大互联网巨头作为战略投资者，将推动促进国有资本和非国资本在高新技术、互联网产业深度合作，充分发挥两者互补优势，实现创新驱动。目前，“互联网+混改”另一个值得推崇的案例是铁路混改。

铁路行业因其历史原因和特殊性，其混改一直以来是个难题。在国家不断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背景下，铁路总局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在铁路内部混改效果不显著且混改节点临近时，铁路总局选择拥抱接纳互联网企业。今年7月份，铁路总局在包括各省会在内27个主要高铁客运站，推出动车组列车互联网订餐服务，并且在支付方式上可以使用支付宝和微信等形式支付餐费，这种与时俱进的方式极大方便了乘客的出行。在订餐费用及配送费用这一块，完全市场化，铁路总局不收取任何额外的费用。开放动车组外卖服务看起来是件小事，背后却蕴含着铁路总局观念的大转变。该业务的推出体现了铁路总局本着开放合作、许可经营的思路，向社会餐饮企业开放铁路互联网订餐平台，彻底打破了传统铁路垄断列车供餐服务。铁路总局高层早前会见阿里负责人时就表示要以战略的眼光与阿里拓宽更为广阔的合作平台，将在高铁快运、国际物流、电子支付等领域与阿里深度合作。同时，对于另一互联网巨头腾讯，铁路总局也伸出了橄榄枝。铁路总局正在探索优质资产资本化、股权化，欢迎腾讯参与铁路行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借助腾讯创新优势扩大高铁的溢出效应。阿里和腾讯当局也纷纷给出了积极的响应，阿里非常愿意在既有合作的基础上，进一步加深与铁路总局的合作，共创高铁移动生活的便利，实现优势互补、高铁网和互联网“双网”共赢局面。腾讯方回应将以积极的心态，主动适应高铁的需求变化，调动专业团队，全面助力打造智慧铁路，推动高铁和互联网深度融合。铁路总局盛情邀请互联网巨头入局混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方面，双方在产业上具有互补作用，铁路总局需要大数据分析能力，这种能力将极大地降低成本，推动铁路产业链的发展。同时，铁路客货运的大数据需要进一步被挖掘，这给阿里带来不可估量的商机。另一方面，铁路总局的资金压力加速了其“互联网+混改”的进程。据财报数据显示，铁路总局2016年资产负债率为64.93%，而2006年仅为43%，另外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居高不下，迫使铁路总局加快混改的步伐，完善市场化运行机制。

“互联网+铁路”的混改模式引发了业界的猜想，此次中国联通混改方案的出台，更是激发了公众的广泛热议。在联通宣告混改方案后，国家相关部门随即做出正面批复，这无疑为联通混改提供强大的政策支持。互联网公司以战略投资者身份入局得到证券监管部门的支持，使得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披荆斩浪，一路跨越前行。而“互联网+混改”模式的方兴未艾不仅是国企深化推动新一轮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一项重要举措，更是未来一段时间内A股市场最大的看点。

四、我国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未来

2016年，国家发改委、国资委等部门推进部分重要领域混改试点工作，在电力、铁路、民航、电信等七大领域选择企业或项目进行第一批混改试点。中国联通虽然不是最早进入混改的队伍，但却是首家在集团公司层面进行混改的央企，具有标杆作用。联通混改方案的落地意味着混改工作进入实质性阶段，将对踌躇不前的七大领域混改起到示范作用，国企重组改革将触发大量投资机会。

未来将进一步深化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具体表现为：

1.大比例引入社会资本的“真混改”。战略投资者的引入，尤其是互联网企业的入局给国企注入了新鲜的血脉。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共享经济的雄起，经济发展要实现创新驱动，就需要不同所有制资本深度合作，实现优势互补。以上联通混改分析可以看出中国最具有颠覆精神的互联网企业入局联通混改无疑是双赢的选择。“互联网+混改”模式具有聚合资源、整合优势、能力互补、互利共赢，推动重点业务和产业链融合发展的重大意义。

2.员工持股与股权激励的试点。赋予员工公司股权，实质是把员工的技能转化为资本投入，使得员工享有参与利润分配的权利，从而缓和了员工与股东之间的矛盾。员工持股把个人利益与企业长远发展挂钩，进一步增强员工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同时，员工持股将为企业留住骨干员工，增强企业人才竞争力。

3.重要领域央企整合。十八大以来，加快了央企结构改革的步伐，中国北车和中国南车等30多家企业相继完成了重组。央企混改重组不是以减少户数为目的，更多是关注重组所带来的效益。30多家企业重组以来，资源配置效率显著提升，成本费用明显下降，相对效益大幅增加。下一步，国资委等部门将继续推动重要领域中央企业重组整合，形成资源合力，提高产业集中度，更好发挥协同效应。

4.非核心业务剥离。企业剥离非主营业务是推动产业结构优化、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重要举措。剥离那些相互之间协同效应不强的非核心业务，有助于进一步提升产业集中度，显著提升企业的运营能力。

5.从混改时点上看，央企及重点省份带有标杆作用的混改项目实施方案将在十九大前落地，从而提升市场对改革的整体偏好。十九大之后，全国更多国企混改方案伴随着政策落实、混改标杆模式落地后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五、结论

从互联网企业入局联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来看，“互联网+混改”模式有望大行其道。此次中国联通A股采用“定增+转让股份+员工持股”的方式进行涉及780亿元资金的混改。其中最大的亮点是互联网企业作为战略投资者入局联通，混改后，战略投资者将持有35.19%的股份，这将多元化联通的股权结构。同时，混改后民营企业将在联通董事会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将全面实现企业治理机制现代化，增强国企在市场中竞争力。联通混改的另一大亮点是股权激励员工持股，员工持股不仅有利于制衡国有股权、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更是有利于缓解劳动者与股东之间的利益冲突和产生有效的产权激励作用。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共享经济的雄起，经济发展要实现创新驱动，就需要不同所有制资本深度合作，实现优势互补。“互联网+铁路”、“互联网+电信”模式的推出是深化国企混改创新的一个重要举措。特别是，联通的“互联网+混改”方案的落地，对重要领域国企混改起着标杆模范作用。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互联网公司以战略投资者身份加入国企加之证券监管政策的支持，使得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披荆斩浪，一路跨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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