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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中国的“四强”地位再解读
——从比较视野所作的分析

2018-04-16

关键词:大国

耿 密

(西南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1120)

关于抗战时期的中国是否与美、英、苏三大国一样拥有大国地位,在学界长期存在争论。曾有一些学者认为,中国在抗战时期与盟国的交往中遭受的各种不公平待遇表明,中国并非世界大国,实际上仍是弱国。[1](P61)关于此点,笔者认为,当时的中国没有如美、英、苏相似的国家实力,也在一些国际会议和战时机构中的地位与三大国存在区别,确为事实。但是,这并不能就据此否认中国拥有四强地位的客观存在。笔者认为,认知战时四强地位须有比较的视野,方能做出更好的判断。

关于四强地位,国人当时均有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一度认为中国缺乏具备四强的实力,难以胜任。连蒋介石初闻此称号时都显得诚惶诚恐,担心因虚名所误。他在日记中写道:“二十六国共同宣言发表后,名义上且以美英俄华为中心,于是我国列为四强之一。再自我允任中国战区统帅之后,且越南,暹罗亦列入本战区内,于是国家与个人之声誉与地位,实为有史以来开空前惟一优胜之局也,甚恐有名无实,盗虚名而受实祸,能不戒惧乎哉”。[2](P125)

应该说,蒋介石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下有此复杂的心境是可以理解的。蒋介石一方面为中国国际地位有显著提升而欣喜,另一方面又为国际地位突然提高,缺乏应有的心理准备,所以难免有一种不踏实之感。回首近代以来,中国大多数时候都在遭遇国家权益不断丧失,国际地位不断下滑的境遇,骤然间国际地位的重大提升确实让人有些意想不到。不过,笔者认为,以今天的后见之明来观察,中国作为战时“四强”的地位确为实至名归。

如果从“四强”的语义内涵演变来解读,会发现一个特别的现象。

自清末以来,国人对西方大国在世界的影响,有一个从模糊认知到逐渐清晰观察的演变过程。由清末国人对西方大国的称谓可窥测一二,从“泰西诸强”到民国清晰“某几强”观感的确立,即是明证。而且,国人在将其他大国列为“某几强(国)”的同时,其实蕴含着把自己国家定位于弱国地位的心理暗示。当然,这种心理暗示也符合当时的客观实际。毕竟在近代,中国不断遭受列强侵略,国家主权不断遭到破坏,国人为国家振兴改变中国的贫弱面貌和尴尬的国际地位一直在不断努力。由此可知,就概念史的学理的角度而言,国人在相当长时期认知别国为“某几强”之一的同时,是将中国定位为“诸强”概念之外的他者。但是,这种情况到在抗战时期有了根本改变,中国自身也融入大国行列中。换言之,中国从“诸强”概念的域外,而逐渐进入到“四强”这一概念的域中。所谓“四强”(Four Power)即四大国之意。中国从抗战前仰视其他大国的他者身份,到抗战时被称为四大国之一。

这种语义内涵的变迁值得注意,因为词汇概念在一定的时空语境下具有“共时性”和“历时性”的特征。如果从“历时性”角度对特定“概念”展开分析,将清晰地勾勒出这一“概念”在内涵意义上的变迁轨迹,同时也能反映那个时代的历史烙印。[3](P3)

中国自晚清以来,从宗藩体系的天下观,逐渐适应了以近代国际法体系下的民族国家观。国人也从此前的天朝上国认知意识中,向着一个近代民族国家的自我定位转变。曾经在宗藩体系下,国人认为中国是“中央之国”,是世界中心。到近代之后,国人逐渐认识到中国仅是世界众多民族国家中的一员。而且,由于近代以来中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方面全面落后于西方国家。因此,至少在清末民初的国人看来,中国已是落后其他国家的弱国。在甲午战争之后,连“蕞尔小国”日本都将中国打败,中国的弱国身份更是不言而喻。而这又对国人对自身国家地位的认知带来了更大的心理冲击。因而,国人在清末时谈及“泰西各国”以及日本时,均将它们视为“列强”。

民国以降,中国知识精英对国际社会的认知日臻清晰,中国开始对世界强国逐渐有了更为明确的认知。检视20世纪二十年代之后的一些报刊可以发现,国人对世界强国的指称对象是比较明确的。当时,中国舆论针对国际上一些大型国际会议或几大国签订的公约、条约,往往冠之为“几强会议”或“几强公约”。这些称谓实际上喻示着当时国人对“世界大国”这个概念的认知是清晰的。当然,在具体所谓某“几强”的具体代称上,因一些事件或具体情况的不同,也有一定变化。但是,至少在20世纪二十年代末至整个三十年代,国人眼中的世界大国数量和具体所指是十分明确的,而且在指称内涵上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以下各表是对当时一些报刊登载的国际事件的报道的整理结果,从中能发现一些端倪。

表1 1920-1930年代民国报刊关于“三强”的报道情况表①各表资料均来自大成老旧全文数据库、晚清民国报刊索引数据库、翰堂近代报刊数据库,综合整理所得。如为同一事件的相同报道,仅取一处作为代表。

表2 1920-1930年代民国报刊关于“四强”的报道情况表

表3 1920-1930年代民国报刊关于“五强”的报道情况表

表4 1920-1930年代民国报刊关于“六强”的报道情况表

表5 1920-1930年代民国报刊关于“七强”的报道情况表

从表1至表5可以发现一个规律:当提及“三强”、“四强”、“六强”时,因报道的事件不同,其大国指称对象并不固定;不过,当提及“五强”与“七强”时,其指称对象就相对固定。“五强”在大多数时候都指当时的五大资本主义强国,即英国、美国、法国、日本、意大利。在三十年代前期,苏联一度因意识形态原因不为西方大国主导的国际社会所接纳,自然也被排除在大国范围之外。但是,当苏联国家实力取得重大进展并加入国联之后,开始逐步被视为世界大国之一。同样,德国则因为一战战败,处于英、法等大国的占领和压制之下,一度不被视为世界大国。但在三十年代中期之后,德国国力逐步恢复,并且随着希特勒上台后的积极扩张政策所致,德国的国际地位开始显著提升,逐渐被视为了世界大国之一。实际上,三十年代中后期,在中国知识精英群体眼中已将苏联、德国与英、美、法、意、日五国并称为世界“七强”。

在这一国际格局的演变过程中,中国相对于这些大国而言始终是旁观者。相对“诸强”(世界大国)这个词的语义外延而言,中国都是与之不相关的“他者”。可以说,至少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中国都与“世界大国”的称谓无缘。

不过,随着二战的全面爆发,原有国际体系彻底崩溃。在这轮国际体系剧烈变化过程中,各系国际力量分化组合,为中国的国际地位提升带来了契机。在当时的“七强”中,德、意、日三国结盟,成为掀起侵略狂潮的轴心国集团,公然与世界为敌,走上必将败亡的不归路。剩下的四大国中,法国在德国的强势进攻下溃败投降,国内组建了维希傀儡政权,并与德国签订投降协定。此政权的合法性一直不为国际主流社会所承认。后来,被主流国际社会接受的法国民族解放委员会则一直在英国流亡。可以说,法国在德国的侵略下,事实上已接近亡国的边缘。因此,原有的“七强”仅剩美、英、苏三国。在此国际格局下,中国凭借多年抗战的重要贡献,被推举为反法西斯阵营四大国之一。中国从远观“诸强”的旁观者身份,开始走入世界大国圈。“四强”因中国的加入首次有了不同以往的内涵。可以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整个二战期间,“四强”的语义所指,都明确为美、英、苏、中四国。

如果说,1942年初,中国与美、英三国单独提前签署《联合国家宣言》,是从象征角度体现了中国的四强地位;那么,1943年《四国宣言》的签订则从制度上保障了中国的世界大国地位。

1943年11月,美、英、苏、中四国在莫斯科签订《四国普遍安全宣言》。宣言对如何打倒轴心国,战后如何组建和平组织,以及在国际和平组织成立之前,四国彼此间将如何展开协商,均做了较详细规定。当时,有时论认为,该宣言保证了四个主要联合国家在战争与和平上的密切合作,使得战后国际和平前途光明。事实上,该宣言为后来中国参与联合国创建乃至在联合国安理会中占据重要位置奠定了基础。

《四国宣言》于中国而言意义重大。代表中国参与签字的中国驻苏大使傅秉常在宣言签订后,难掩激动喜悦的心情,在日记中记道:“我国自加入此次宣言后,已与英、美、苏三强平等,而居领导世界政治之地位,对于击溃敌人及重建世界和平,均有莫大关系,不独为我国历史上最重要之文件,即世界和平史上亦极大转变之文献”。[4](P172)

由于 《四国宣言》保证了中国的四强地位,1945年联合国成立时通过的《联合国宪章》更以文件的形式将其固定下来。其第五章中规定,各会员国将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之主要责任,授予安全理事会。中国与美国、苏联、英国、法国共为安全理事会五大常任理事国(法国在二战结束前加入,四强变为了五强)。[5](P542-543)

关于中国作为“四强”的报道,西方报纸对此有所报道,1944年在筹集联合国的过程中,澳大利亚媒体就以《USReady for Four Power Talks》为题对美国、英国、苏联、中国四国并称为四大国做了公开报道。[6](P1)此外,1945 年,美国纽约也出版了一本《中国在四强中》的著作,分析中国的四强地位和国家实力基础。[7](P29)

就当时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贡献而言,中国是当之无愧的四强。当然,如果仅仅以国家综合实力为标准做比较,中国确与其他三大国存在较大差距,但中国依靠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和广博的地域空间,不仅大量消灭日军有生力量,还牢牢拖住了日本陆军大部分兵力,是抵抗轴心国集团的主要力量之一,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最终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抗击日本陆军的数量及其所占的比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这是奠定中国战时大国地位最重要的实力基础。下表对这一史实作一简要呈现。

表6 中国战场八年抗战抗击日本陆军师团数[8](P176)

由表6可知,中国战场在战时绝大部分时间都抗击了日军陆军一半以上的兵力。即使在抗战末期,在华日军的比例有所下降,但绝对数量却在增加。中国抗战的基础作用一目了然。抗战胜利时,中国战区接受日军投降的人数也说明了中国抗战的卓越贡献。即使在太平洋战争后期,中国战场抗击日本陆军的人数仍多于太平洋战场。[8](P76)

关于中国的四强地位,在当时确有不同声音。例如,英国首相丘吉尔就很不情愿认同中国作为四强之一,曾在公开讲话中反对或诋毁中国的四强地位。

丘吉尔曾在1943年3月21日的广播中公开表示,英、美、苏为解决战后世界各大问题之重要国家,刻意将中国从“四强”中剔除。宋子文认为,丘吉尔的言论并非偶然,代表了英国一贯对我中国的恶劣宣传论调。[9](P92-93)宋子文注意到,英国原本打算是战后由英美共同支配世界,后因苏联在战争中得到重要地位,又改为英、美、苏三强一起主宰世界。但美国认为,完全由白种人支配世界,容易酿成种族战争,给日本等国的战争宣传找到借口。[9](P152)美国的担心确有一定道理。二战中,日本就曾为驱赶西方在亚洲的势力,在战争中打着解放亚洲黄色人种的旗号,迷惑了一些弱小国家,引起了一定的认同。

其实,丘吉尔发表轻慢中国的言论,根本原因在于其骨子里殖民大国意识下的傲慢,以及出于维护本国殖民利益的考虑。因为在英国看来,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对英国维护在印度及东亚等地区的殖民统治是一种挑战。[10](P185)另外,中国当时对印度独立运动的同情与支持态度,可能也一定程度让英国感受到这种威胁的现实存在。

不过,美国并不认同丘吉尔的言论。针对丘吉尔的演讲,美国向英国政府做出了回应。美国助理国务卿韦尔斯向宋子文表示,“美国政府告诉英国政府,必须将中国视作战时及战后世界的一支重要力量,她属四强集体的一员”。[11](P45)后来,罗斯福在3月29日与宋子文的面谈中,也再次直接回应了丘吉尔关于否认中国为“四强”的演讲,罗斯福说,“这个演讲的确是非比寻常的糟糕。我当下就对艾登说,中国是四大国之一,我们必须照此办事”。[11](P48)

在美访问的英国外交大臣艾登(Eden)针对美国向丘吉尔言论提出的反对声音,又不得不发表一些谈话修正丘吉尔的说法。[10](P181)在丘吉尔发表演说后不久,3月26日,艾登在美国发表演说表示,保证美、英两国对日作战到底,战后四强要分担和平责任。[9](P106)4 月初, 艾登在与宋子文会晤时表示,“战后国际组织当以四大国为主体,负责指导,不能如前次国联放任一些小国。故四大国应及早具有共同一致之政策”。[9](P148-149)

除了丘吉尔的言论之外,中国在战时也曾在一些重大战略指挥的权限和军物资分配等问题上遇到了一些不平等遭遇。宋子文曾抱怨道,中国的四强地位仅仅是名义上的。1943年9月22日,宋子文与美国国务卿特别政治顾问项白克(Hornbeck,又译作贺百克)谈及此事。宋子文说,“我很遗憾,四大国的概念已经产生——但它仅是名义上的。我们的人民盼望它能成真。……但要解释为什么中国不包含在联合参谋团里,这点很难,根本无法做到。我告诉总统先生,我们为成为四大国之一心存感激,但事实上我们被排除在外”。项白克告诉宋子文要辩证地看待此事。项白克说,“作为政治家,您有义务竭尽所能去作解释。1911年甚至是1931年中国怎会想到在1943年她会被认为大国之一呢?但残酷的现实是,美英两国或多或少水平相当,苏联远远落后,而中国还差得远呢。除了将要重新成为大国的法国之外,世界其他国家都居于中国之下。你们的问题是——中国是想同更小的(国家)还是和大国在一起”。[11](P141-142)

宋子文当时的言论包含两个层面内容,一是客观陈述了中国遭遇的一些不平待遇,诸如未能参加联合军事参谋团,军事物资分配的比例等;二是借此机会向美国申诉,以便让美国在这些方面做出调整,从而为中国争取更多利益。

不过,项白克所言,则是另一层面的意思表达。从宏观角度着眼,项氏用纵向与横向两种比较方式,阐明战时中国国际地位重大提升的基本事实:中国与三大国共存于四强之中。当然,客观而言,中国的国家实力与三大国差距明显。不过,从纵向上说,中国自民国到抗战之前,都不曾拥有战时“四强”这样高的国际地位。从横向上说,除了美、英、苏三国之外,其他国家在战时均处于中国的国际地位之下 (法国因特殊原因暂时排除在大国行列)。项白克强调,中国自身应该认清这一客观事实。

概言之,在此轮国际权力结构转换过程中,大国位次发生重大变动。中国凭借为世界反法西斯事业做出的卓越贡献和巨大牺牲,加上外部国际体系新陈代谢的有利时机,争取到了其他大国对中国国际地位提升一定程度的认可。

由于二战研究的“西方中心主义”思想影响,后世的西方学者曾一度不认可中国拥有战时四强的大国地位。甚至,曾有学者指出,中国的四强地位仅仅是美国全球战略的一部分,是美国赐予的。[12](P324)不过,随着研究的深化,后来的一些西方学者对此则有了越来越客观的认识。柯伟林(William C.Kirby)认为,抗战时期,中国成为了一个强国,是全球权力平衡和同盟国胜利的重要因素,与同盟的关系是合作者。[13](P443)近年来,牛津大学中国研究中心主任米德(Rana Mitter)在其新著《被遗忘的盟友》中谈到,西方世界如能正确看待那段历史,必然会承认中国是战时同盟的四大核心国之一,与美、苏、英三国地位同等。因为中国是第一个面临法西斯侵略的国家,中国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代价,也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西方人应该正视这段历史,对战时中国的卓越表现予以应有的历史定位和评价。[14](P18-19)

重温那段历史,不可否认,外在因素对中国在抗战时期获得四强地位发挥了积极影响。其中,美国的支持起到了有力的助推作用。不过,也应看到,美国自身其实也是在二战期间,在国际体系新旧转换的过程中,逐步从英国手中接过世界领袖的旗帜。换言之,美国的作用也是在二战中不断变化的国际局势中逐步显现的。美国对中国的支持也是逐步从同情到支援,再到结盟,进而为中国争取大国地位提供帮助。需注意的是,美国支持中国国际地位提升的所有策略归结到一点,都是服务于美国的国家利益。当扶助中国有利于美国利益时,罗斯福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中国。所以当美国需要中国的战略支撑作用,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助推中国的大国地位提升。或者说,中国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远东战场的支柱作用是美国不能忽视的根本原因。

当然,也不可否认,在战时,苏联、英国都曾对中国国际地位迅速提升表示过异议。但这同样是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苏联因意识形态的原因,担心中国因美国的帮助而逐渐走向完全亲美,进而影响其远东利益。①四国宣言讨论期间,苏联曾明确表态反对中国参与签署四国宣言。参见胡德坤著《中日战争史研究(1931-1945)》,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第365-366页。英国反对中国成为世界大国则出于维护其东亚殖民统治的考虑,英国担心中国成为世界大国损害英国在东亚的殖民利益。可以说,美、苏、英三国无论是支持中国的四强地位,还是不时表态抵制中国的四强地位,均是出于各自的国家利益考量。其实,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中国在这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重要性。因抗战使中国在国际社会中拥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这使得任何一个大国不能漠然视之。

中国抗战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基础作用是抗战时期中国获得四强地位的实力基础。抗战时期中国的国际地位是“打”出来的。当时,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主要分欧亚两大战场。在亚洲东方战场,美国在太平洋上通过海军力量与日军展开争夺,中国则在亚洲大陆长期担负着抗击大部分日本陆军的艰巨任务。换言之,无论英国或者苏联在战时愿意抑或是不愿意,它们都不得不为了自身国家利益着想,最终接受当时仍比较贫弱的中国成为了世界反法西斯阵营四大国之一。

概言之,以今天的后见之明来观察,至少有三点史实是不可否认的。一是中国在二战中成为大国。二是在当时,中国作为大国享有的国际地位还存在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三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的时候,中国是一个被压迫、被奴役的国家,“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中国人民坚持抗争,最终中国不但没有沉沦,而且获得抗战的胜利,获得了大国地位,成为了联合国创始会员国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而且,这些国际政治资源为今天中国的大国地位奠定了基础。

因此,运用比较的视野观察战时中国的四强地位并客观看待当中各种影响中国四强地位的历史现象,或许能对中国战时四强地位有一种更加客观、精准的认知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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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S Ready for Four Power Talks[N].Army News,194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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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建朗.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国民政府外交战略与对外政策[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

[11]吴景平,郭岱君.风云际会——宋子文与外国人士会谈记录(1940-1949)[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

[12][美]费正清.美国与中国 [M].张里京 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9.

[13] William C.Kirby.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hina:Foreign Relations at Home and Abroad in the Republican Era[J].The China Quarterly,1997,Vol.150,No.6.

[14][英]拉纳·米德.中国,被遗忘的盟国:西方人眼中的抗日战争全史[M].蒋永强,等 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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