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邮件邮寄进境动物检疫风险分析

黄茫茫，马国栋，陈　攀

（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浙江杭州　310016）

随着国际交往增多以及现代物流发展，国际进境邮件数量快速增长。与此同时，利用国际邮件邮寄包括活动物在内的违禁物品进境现象大幅增多。近年来，随着国内饲养另类宠物潮流的兴起，检验检疫部门截获邮寄入境蜘蛛、蛇类、甲虫等活动物数量明显增加。这些违禁物品绝大多数没有检疫审批手续，检疫风险极高，对国门生物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

1　邮寄进境动物种类及来源

根据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数据统计，2015—2017年从进境邮件中截获活动物的次数分别为2、9、20次，数量分别为3、279、183只；截获的动物主要有昆虫、蜘蛛、蜈蚣等节肢动物，蛇类、壁虎等爬行动物，蛙类等两栖动物（表1）。这些活动物大部分不是我国的原生物种，如铁锈红巴布蜘蛛（原产非洲）、圭亚那巨人蜈蚣（原产南美洲）、苏拉威西巨扁锹甲（原产印度尼西亚）。一些物种在国外也非常稀有，如伊斯帕尼奥拉红巨人蜈蚣（至今没有正式的拉丁学名）。此类动物主要作为另类宠物饲养繁殖和交易。另外，还截获了2批次果蝇，收件人均为国内科研单位。截获邮件主要来源于日本、德国、马来西亚等国。日本、德国的另类宠物玩家较多，马来西亚则是东南亚地区稀有甲虫的原产地。

表1　2015—2017年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从进境邮件中截获活动物情况

由于跨国邮寄需要密闭包装和长途运输，因此邮寄的一般是生命力顽强、耐饥耐渴动物。为提高动物存活率，寄件人一般在包装内铺垫浸水锯末、苔藓，开设透气孔等。为逃避检验检疫，部分包裹中还放有饼干、玩具等用于遮盖伪装。2017年3月，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连续截获同一寄件人邮寄的3批次活动物，包括昆虫、爬行动物、两栖动物等17个品种（53只），寄件人通过分批邮寄、伪装夹带的方式瞒报邮寄入境。

2　邮寄活动物检疫风险分析

2.1　造成外来生物入侵

我国幅员辽阔，横跨多个气候区域，极易遭受入侵物种侵害。非法邮寄入境的活动物大部分不是我国本土物种，甚至有些体型巨大、习性凶猛，如皇帝巴布蜘蛛、伊斯帕尼奥拉红巨人蜘蛛等，邮寄进境后若散播到自然界中，将会挤占本土物种的生态位，导致本土物种种群退化，从而破坏生态安全。一种原产于美国的变异三倍体大理石纹螯虾，近几十年内通过宠物交易已散播到欧亚非三大洲的野外，对当地原生螯虾造成巨大威胁。而我国各邮路口岸也已多次截获不同种类的宠物螯虾。

2.2　携带病原微生物入境

活动物非常容易携带线虫、细菌、真菌等有害生物[1]。这些病原微生物随寄主被带到新环境后，有可能传染本土物种。由于本土物种缺乏相应的免疫力，被传染后会遭受较大危害。如在进境邮件中多次截获的箭毒蛙、树蛙等蛙类动物就可能携带蛙壶菌。而蛙壶菌从非洲传播到美洲后，已导致南美洲多种蛙类灭绝。

2.3　具有攻击性或毒性

部分邮寄进境的活动物具有较强的攻击性，有些含有毒性，其中毒性较强的主要为蛇类、蜘蛛等，如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就曾截获六眼沙蜘蛛、韦氏竹叶青、哈氏蜈蚣等。六眼沙蜘蛛毒液的溶血作用强大，韦氏竹叶青毒液含有致人呼吸麻痹的肽类，哈氏蜈蚣是世界上最毒的蜈蚣之一。这些具有毒性的动物若在寄递过程中逃逸，将会对人类生命健康构成威胁。

3　邮寄入境动物数量增长原因

3.1　另类宠物饲养风潮的兴起

饲养另类宠物风潮最先出现于欧美、日本等地，之后进入我国港澳台地区。自2008年以来，国内饲养蜘蛛、蛇类、蜥蜴、甲虫等另类宠物的玩家逐渐增多。随着网络发展，另类宠物爱好者有机会了解到各类“新、奇、特”物种，其中越是罕见、珍稀、危险性高的，越受青睐。受国内市场和品种所限，部分玩家开始通过网站、社交软件等渠道，邮购国外稀有品种，甚至是濒危物种，从而导致近年来邮寄入境的另类宠物数量明显增加。

3.2　邮寄渠道的隐蔽性

目前，大部分国家没有对寄收邮件实行实名登记，《万国邮政公约》也没有对内容物申报做出强制性规定，另外寄件人还通过虚假申报、伪装夹带、变换收件人姓名、地址等方式对邮件进行伪装[2]。因此，与随身携带方式相比，邮寄方式隐蔽性高、邮寄风险小，即使部分邮件被截获，收/寄件人也拒不承认，以逃避执法机关调查。

3.3　部分国家对国际邮件监管不严

我国《进出境动植物检疫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禁止携带、邮寄进境的动植物及其产品名录》明确规定活动物是禁止邮寄进境物品。各国开展国际邮政业务所依据的法规《万国邮政公约》也明确规定活动物属于禁寄物品。但是《万国邮政公约》并没有对寄递和检视程序做出强制性规定。各国基本上按照“严进宽出”的原则来监管邮件，而且各国家经济发展条件和邮政管理水平不一。一些国家对出境邮件疏于监管，甚至不验视邮寄物品，导致大量活动物通过邮寄渠道进入我国。

3.4　非法邮寄违法成本较小

目前，检验检疫相关法律对邮寄禁止进境物的处罚措施基本上是退回或销毁。这对收/寄件人而言违法成本不高。《进出境动植物检疫法》明确规定，邮寄进境植物种子、种苗以及其他繁殖材料，“必须办理检疫审批手续”。而对邮寄活动物却没有明确规定需检疫审批，因此无法按照《进出境动植物检疫法实施条例》第五十九条“未依法办理检疫审批手续”进行处罚，导致检验检疫部门对邮寄件人多次重复故意邮寄，无法采取有效手段进行惩戒。目前邮寄物截获信息还没有实现全国联网，一些收/寄件人利用邮寄渠道隐蔽、溯源困难、不需要实名信息等特点，反复寄递、退而重寄或选择执法力量薄弱的口岸邮寄动物入境。

4　建议

4.1　加强口岸查验力度

加大邮政口岸检疫查验人员投入，加强口岸查验设施设备配置，形成对进境邮件的X光机检查、检疫犬搜查和人工抽查的综合查验机制。发挥各种查验方式优势，确保进境邮件查验的高精准、全覆盖、无死角，提高一线口岸查验效率。鉴于多次截获国内科研单位非法邮寄进境果蝇等活动物，应对其加大查验力度，同时将非法邮寄进境情况向其主管单位通报。另外，还需加强口岸疫情防控设施和查验人员防护装备的配备，防止有毒有害生物和疫情扩散，保障一线查验人员人身安全。

4.2　严格行政监管

通过立案追诉、列入社会诚信系统等方式，提高违法成本，特别是根据《关于公安机关管辖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规定（一）的补充规定》（公通字〔2017〕12号）的规定，对涉嫌1年内2次以上寄递活动物进境逃避检疫，并有引起重大动植物疫情危险的，予以立案追诉，以加大对非法邮寄进境行为的惩处力度。探索将非法邮寄禁止进境物行为纳入社会诚信体系，建立跨部门、地区、领域的联合惩戒机制，加大收/寄件人非法邮寄进境成本，促使收/寄件人形成自觉保护国门生物安全的意识。

4.3　加强信息互联和风险分析

加强全国各邮政口岸截获信息的共享，通过信息互联，全面掌握截获情况；加强口岸联防联控，严厉打击重复邮寄进境行为，共同筑牢邮政口岸检疫防线。加强对截获数据的综合分析和风险分析，建立重点查验机制，突出对重点国家、重点收/寄件人的查验[3]，并根据风险分析结果实施针对性布控查验，提高查验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4.4　加大宣传力度

加大检验检疫法律法规的普及宣传力度，提高社会公众对检验检疫法律法规的认知度。加大国门生物安全教育力度，充分利用电视、报刊、互联网等各类媒体，广泛宣传非法邮寄禁止进境物存在的检疫风险以及可能承担的法律后果，普及生态安全和动植物检疫知识[4]。同时，加大对违法违规案例惩处的总结宣传，发挥典型案例警示作用，提升社会公众自觉遵法守法意识，从源头上减少或杜绝非法邮寄动物入境的行为。

参考文献：

[1] 江育林.旅客携带和邮寄水产品传入疫病的风险分析[J].中国动物检疫，2016，33（7）：25-29.

[2] 王琪，付怡.关于邮路口岸进境动物及动物产品检疫工作的思考[J].中国动物检疫，2017，34（2）：55-57.

[3] 曹志玲，方剑锋，曾素红，等.风险分析在进境邮寄物检疫监管中的应用[J].检验检疫学刊，2016，26（1）：60-62.

[4] 万晓泳.江苏省国际邮寄物检疫工作风险分析[J].植物检疫，2015，29（5）：4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