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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工作视角下的农村“大龄未婚男性”扶贫策略研究
——基于豫南W村的调查

2018-04-02栗志强

社会政策研究 2018年1期
关键词:光棍大龄社区

栗志强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近年来人口性别比的失衡,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群体呈现日益壮大的趋势,据有关学者预测,2020年我国可能会出现2000多万“光棍”群体,主要以农村地区为主。农村“大龄未婚男性”是农村社会的弱势群体,他们超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学术界一般认为28岁为大龄未婚男性的年龄下限),却无法找到结婚对象。在婚姻挤压的背景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实质上构成了农村扶贫的重要对象。2017年6月,民政部、财政部和国务院扶贫办联合出台《关于支持社会工作专业力量参与脱贫攻坚的指导意见》,支持社会工作专业力量参与脱贫攻坚工作,坚持群众主体、助人自助,发挥社会工作专业人才组织协调、资源链接、宣传倡导的优势,激发贫困群众的内生动力,帮助贫困群众建立健全社会支持系统,支持贫困群众提升自我脱贫、自我发展的能力。这意味着社会工作可以在国家的扶贫攻坚战略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本文研究“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扶贫策略,主要从社会工作“生态系统”、“增能”的视角指出“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脱贫困难的原因并提出相应的扶贫策略。本文中的“大龄未婚男性”是指年龄超过了28周岁,仍然无法找到结婚对象的农村非自愿单身男性。

本研究的研究地点W村地处南阳市的边缘地带,北部与河南省平顶山W县接壤,是一个地理位置偏僻、交通十分不便的村庄。村庄距离县城有40多公里,道路狭窄。该行政村下辖9个自然村,由于村里大部分青年人常年在外打工或买房定居,村内常住人口不足1000人,经济收入主要依靠种植玉米等农作物,人均年收入不足2000元,是一个经济欠发达的省级贫困村。由于经济贫困等原因,该村有不同年龄的“光棍”75名(28岁以上的未找到配偶的未婚男性),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

二、文献回顾及研究方法

性别比失衡背景下的农村“大龄未婚男性”问题是当前学术界较为关注的问题,对于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研究主要围绕该群体的成因、弱势社会地位、生活质量、对社会安全的影响等议题。围绕性别比失衡背景下的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成因,社会学界主要形成了以下两种解释的视角:一是从婚姻市场交换的视角出发,认为家庭的经济条件或以经济条件为基础的家庭“竞争力”是“光棍”形成的基本原因(陈文琼等,2016)。二是家庭结构层面的解释,认为多子家庭中的兄长如果无法婚配,对弟弟的婚姻将产生“连带效应”(刘燕舞,2011),或者当男青年的家庭结构不完整或经济实力不济,这将使得男性在婚姻市场上无法获得女方的青睐(余练,2017)。文献梳理发现,有关农村贫困群体的的研究成果主要关注的是老年人和妇女群体,对于“光棍”贫困问题的研究只有个别成果,主要研究“大龄未婚男性”的贫困类型及其形成原因,认为农村的“大龄未婚男性”贫困可以分为三类:经济性贫困、社会性贫困和文化性贫困(张翠娥、狄金华,2013)。从社会工作视角出发来研究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成果仍告阙如。本研究以河南省南阳市W村为例,从社会工作的“生态系统”和“增能”视角出发,探讨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脱贫”的制约机制并提出扶贫的对策建议。

三、“增能”“生态”视角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脱贫制约因素分析

已有研究表明,在性别比失衡的背景下,经济欠发达农村的经济贫困的男青年将成为婚姻挤压的受害者,“光棍”(大龄未婚男性)是贫困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袁明宝,2017)。在婚姻挤压下,高额的婚姻彩礼使得经济上贫困的农村男青年被排挤出婚姻市场,成为“光棍”群体。据村支书介绍,W村大龄未婚男性的成因是多种多样的,贫穷是主要原因,其次是自身问题。对W村的调研发现,该村的75名大龄未婚男性中有71名都是“低保户”,主要以在家务农为生,且主要种植玉米小麦等传统的农作物,除掉成本,人均年收入不足2000元。

案例1:村民WJY有三个儿子,都没有结婚,其中大儿子39岁,二儿子36岁,小儿子30岁,三个儿子中只有小儿子是初中毕业,其余的两个儿子基本不识字,很少出去打工,主要在家干活,家里57亩,是承包别人家的,主要种植玉米。由于玉米经济效益很低,全家年收入除去各种费用也就大概1万多元。他们也出去打过工,主要是在建筑工地上干体力活,挣不了多少钱。之前相过亲,因为不识字、家里条件不好等原因都没有谈成。地里除了种粮食,没有种其他的经济作物,收入有限。(访谈资料:20170103WJY)

“大龄未婚男性”是农村社会一个特殊的群体,这个群体历来是农村社会的弱势群体,主要存在以下几个特征:(1)文化程度较低,往往只有小学文化程度或者连小学也没有读完,有的不识字或者识字很少,无法学习现代化农具的操作使用。(2)缺乏专业技术或者技能,大多数“大龄未婚男性”一辈子都依靠简单体力劳动养活自己。(3)自身存在某种缺陷,可能是身体上的残疾或者被人认为心理上有异于常人。(4)普遍处于“社会隔离”的状态,很少与人交往,很少参与社区公共事务。在W村的调研中发现,除了少部分“大龄未婚男性”有身体残疾之外,文化程度低和技术的缺乏是他们的共同特征。

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贫困的原因是什么?如何帮助大龄未婚男性走出贫困,摆脱“光棍”的身份?以往的研究较少涉及,少数研究成果主要将大龄未婚男性的贫困归结为“劳动力不足”、“主观上对劳动的消极态度”等因素(袁明宝,2017)。本文主要从社会工作的生态系统理论和“增能”的视角出发,以W村“光棍”为例,考察“大龄未婚男性”脱贫的制约因素。

(一)“社会隔离”对“大龄未婚男性”生态系统的破坏

生态系统理论强调个人与环境的统一性和整体性,认为三种系统可以帮助人们,即非正式系统(家庭、朋友)、正式系统(单位、社会组织)和社会系统(医院和学校)(袁明宝,2017)。 从社会生态系统理论的视角来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群体贫困的原因在于他们可能无法使用这些助人系统,其原因在于这些系统不存在或者是他们与这些系统之间的互动出现了问题。以往学者的研究表明,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群体社会地位低下,处于村落社区末端,他们在家庭内部、人情交往、公共生活和政治参与四个层面均被村落社区完全排斥在外,从而处于多重边缘地位(卓彩琴,2013)。在W村,超过约定俗成的年龄仍然未婚的男性,往往会成为别人私下里议论的对象,这一类人会被归结为村里的“无用的人”。大龄未婚的状况本身又缺乏婚姻带来的亲缘关系和友缘关系的扩大,久而久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逐渐成为村民们在非公开场合的谈资和笑柄,往往受到众人的歧视。“光身汉”一词作为当地人对大龄未婚男性的称呼,本身带有强烈的“污名”色彩。

案例2:在对村民WJK的访谈中,他指着一户低矮的平房说:“……你看,那就是光身汉家。(说话间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面带一丝嘲讽的笑意。)那个人这辈子都没讨到老婆,一个人过日子。平时他也不跟人说话,我们说话,他就远远地听着,听一会就又去别处转悠。我们平日里也不搭理他,(他)说不上话……”。(访谈资料:20170102WJK)

学者研究表明,农村大龄未婚男性会被另眼相看,一旦被贴上“光棍”这个带有歧视意义的标签,这些男青年将失去按照主流社会所认可的或占据主导地位的行为、生活发展模式和价值观生活的可能性(余练,2011)。戈夫曼认为,“污名化”就是目标对象由于其所拥有的“受损的身份”而在社会其他人眼中逐渐丧失其社会信誉和社会价值并因此而受到社会排斥的过程(孟阳、李树茁,2017)。

案例3:村支书老W:“……(光棍)不往人群里去,看见人群都绕开,(村里)啥事也不参与,也很少跟别人搭腔……”(访谈资料:20170102WJH)

在W村村民的概念中,年龄超过30岁的单身男青年就已经是所谓的“光身汉”了,“光身汉”在W村的语境中是带有“贫困”、“不正常”或者“有残疾”等负向涵义的概念,这实质上就是一种“受损的身份”。这种“受损的身份”使得W村大龄未婚男性在社区中受到歧视和婚姻排斥。他们因为拥有“光身汉”这一身份,所以很难像正常男青年一样进入婚姻场域,也很难被主流社会所接纳。此外,由于相同的处境,“大龄未婚男性”之间可能更容易接近,他们生活在一起,彼此影响,渐渐形成专属“大龄未婚男性”的独特亚文化圈。学者认为,“光棍”亚文化的特点在于他们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缺乏住家男人的责任感,会被其他人视为异类(胡荣、林本,2010)。国内学者在对大龄未婚男性的社会融合的研究中发现,大龄未婚男性对于邻里互惠的送礼活动参与度较低,使得该群体逐步退出村庄的交际网络(瓦莱丽.M.赫德森、安德里亚.M.邓波儿,2016)。这样,一旦被贴上了“光身汉”的标签,W村“大龄未婚男性”将逐步进入“社会隔离”的状态,这种“社会隔离”破坏了“大龄未婚男性”的生态系统,使其与环境系统之间的联系发生问题。本文认为,农村“大龄未婚男性”与环境系统之间的问题主要表现为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由于歧视和“污名”造成的“社会隔离”,“大龄未婚男性”的“非正式”系统存在某种缺失,表现为其朋友圈子局限于其他的“大龄未婚男性”,这可能使得他很难得到“非正式”群体的帮助,很难通过“非正式”群体获取脱贫致富的资源和信息。

案例4:村支书老W:“……‘光身汉’找‘光身汉’,几个‘光身汉’平时好在一块儿玩,跟其他人也说不着(话),人家都有家有口的,都各有各的事……”(访谈资料:20170102WJH)

其次,由于“社会隔离”,“大龄未婚男性”与“正式系统”和“社会系统”的互动和联系被阻断。表现为他们很少主动参与社区的各种社会活动或者政治活动,也很少与学校、企业等“社会系统”联络,成为游离于社区公共事务之外的“沉默者”。

案例5:村支书老W:“……‘光身汉’对村里的啥事也不积极,也不发言.....主要是也有点自卑……”(访谈资料:20170102WJH)

由此可知,在“社会隔离”下,由于生态系统的缺失或者互动障碍,农村“大龄未婚男性”很难获得系统中的资源、无法得到系统的帮助,因此很难获得改善自己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机会,这构成了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脱贫致富的生态结构制约因素。

(二)“自我负向评价”和“与环境互动中的负向经验”积累造成的“权能感缺失”

社会工作的“增能”理论认为,“权能”不仅表现为一种客观存在,而且表现为一种主观感受,即“权能感”。从社会工作理论视角来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贫困不仅与“文化程度”、“技能”等客观因素有关,而且与“权能感”的缺失有着密切的关联。“增能”就是通过增强个体运用权力的能力和自信去帮助案主获得对自己生活的决定权与行动权。

通过调研,本文认为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贫困不仅与“生态系统”的破坏有关,而且与其自身的“权能感”缺失有着密切的关系,主要表现为对脱贫致富的信心缺乏。 在W村调查发现,W村大龄未婚男性大多数性格内向,有强烈的自卑感,不爱在公共场合说话,表现为羞涩的“沉默者”。调研中也发现,大街上的“大龄未婚男性”都是坐在一边,如果不主动问话,半天都不说话,性格非常内向、自卑。不仅如此,大多数“大龄未婚男性”都表现出对脱贫致富的不自信。长期的致富和择偶失败的经历已经使他们陷入了“习得性无助”。

案例6:对W村民WJY大儿子的访谈

访谈者:镇上或者村里有没有对你们进行过致富技术培训?

WJY大儿子:“……镇上安排的有技术补课,没啥人去听,啥也不想学……(神情显得很无奈)”

访谈者:“你以后有啥打算没有?就准备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WJY大儿子(考虑一会儿):“……也没啥打算。”

访谈者:“你不想挣钱、娶媳妇吗?”

WJY大儿子(羞怯):“……咋不想?也想……”

访谈者:“那你有啥打算?想不想学点技术?”

WJY大儿子(摆弄着衣角,低头羞怯地微笑):“……没啥打算,学不会……”(访谈资料:20170103WJY)

从上述案例中可以看出,“大龄未婚男性”虽然有致富和娶媳妇的愿望,“权能感”的缺失使得他们很难将愿望付诸行动。他们没有文化,又缺乏学习的动机,认为自己是“不可能”学会什么技术的,也很难改变目前贫困的现状,只能是得过且过。对于将来,“大龄未婚男性”普遍采取了一种“逃避”主义的态度——既不去想未来的事,也不做任何关于未来的打算。

所罗门认为,造成“权能缺失”和“无能感”的原因主要有三个:一是因本人生长的环境或者自身不正确的认识造成的自我负向评价;二是与环境互动过程中不断产生的负向经验;三是社会环境的不良影响,如分配不均和歧视等(李艳、帅良玉等,2012)。农村“大龄未婚男性”在农村社区中长期遭受“歧视”,承受着“光棍”的污名,再加上教育程度偏低等原因,在社会生活中往往经受较多的挫折,很容易形成“负向经验”和自我负向评价。长期的“负向经验”的积累和自我“负向评价”加上社区的“歧视”造成了“大龄未婚男性”的“无能感”。W村的调查表明,W村的大龄未婚男性在年轻时都有过外出打工的经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的增加,自己脱贫致富的信心也逐渐减退,形成不良的“负向经验”以及自我负向评价。

案例7:村支书老W:俺村的WJA,小学三年级文化,早年跟着村里的年轻人去郑州、南阳打过工,没有文化,脑子也笨,只能当小工,挣不了几个钱。后来学过泥瓦匠,师傅嫌他笨,他赌气不学了,没有学成,后来又学过啥我忘了,反正是学啥啥不成……(访谈资料:20170102WJA)

案例8:W村村民WJX是一位33岁的男青年,至今未婚。访谈中他说道:“……以前出去打过工,就在郑州那建筑队上,我是小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啥钱,就不想干了……以前想着出去挣点钱,娶了媳妇,现在岁数也不中了(33岁了,过了找对象的年龄),家里(经济条件)也不中,我现在更不想出去了,就这样吧……”(言谈中露出无奈的表情)。(访谈资料:20170102WJX)

此外,上述案例2的访谈表明,“大龄未婚男性”在W村社区中普遍受到歧视,“光身汉”的称呼带有强烈的歧视色彩。在负向自我评价、负向经验和社区歧视下,W村“大龄未婚男性”失去了对脱贫致富和择偶的信心。因此,从社会工作的视角来看,“权能缺失”是“大龄未婚男性”脱贫致富的主体性制约因素。

四、“增能”与“生态系统”视角下的农村“大龄未婚男性”扶贫策略

综上所述,从社会工作的视角来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脱贫的主要障碍因素在于“社会隔离”所造成的生态系统的破坏和长期的“自我负向评价”和“与环境互动中的负向经验”积累造成的“权能缺失”。农村“大龄未婚男性”扶贫的关键在于其环境层面的“生态系统”重构与个体层面的“增能”。本文认为要重构“大龄未婚男性”的“生态系统”,首先要消除社区对“大龄未婚男性”的“歧视”和“污名”,重构“大龄未婚男性”的自我认知。因此,“大龄未婚男性”的“增能”是“生态系统”重构的基础。

(一)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增能”

社会工作相信每个“大龄未婚男性”都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和潜能,他们有机会有能力对自己的生活做出独立的决定。所罗门认为,“增能”的目标就是削减、消灭和抗击社会中对这些群体的负面评价,消除弱势群体身上的、起源于负面评价的各种消极反应,让他们看到自己能够在解决自身问题的过程中发挥一定的作用(谢启文,2013)。 因此,从社会工作视角来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增能”在于提升农村“大龄未婚男性”脱贫致富的信心,消除阻碍其摆脱现状的“无力感”,通过能力的培养使其从社区中的“弱者”变为主动的“强者”。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增能”需要从三个方面着手。

第一,通过社区文化重构来打破“歧视”和“污名化”对“大龄未婚男性”的负面影响。在社区层面开展农村社区文化建设,重构“大龄未婚男性”的社会印象,引导居民重新认识并接纳“大龄未婚男性”群体,改变社区对于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不良印象。

第二,结合社区文化建设,通过心理辅导和“文化课堂”等多种方式来提升“大龄未婚男性”的文化知识水平,提升“大龄未婚男性”的致富技能,逐步改变“大龄未婚男性”对自身的不正确的认知和负向评价,增强他们脱贫致富的自信心。

第三,结合社区文化建设和文化技能学习,帮助“大龄未婚男性”链接资源、增加实践的机会,增加社会互动中的正向经验,增强他们对自身和环境的控制能力。以此逐步消除负向经验积累带来的消极影响。

(二)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生态系统的重构

上述分析表明,农村“大龄未婚男性”存在着生态系统的缺失或者与生态系统之间存在着互动障碍。Pincus和Minahan指出,人们为了满意的生活要依赖于其周边的社会环境,社会工作者试图找出案主及其与环境互动之中的什么因素导致了问题的出现,社会工作者的任务是:协助人们使用和提升他们自己的能力以解决问题;建立人们与资源系统之间的新联系;协助或者修正人与资源系统之间的互动;改善资源系统内人们之间的互动;协助建构和改变社会政策;提供实际协助;作为社会控制的主体(Malcolm Payne著,何雪松等译,2005)。因此,从生态系统理论视角来看,解决农村“大龄未婚男性”问题的重点之一在于帮助他们“建立与资源系统之间的新联系”、“协助人与资源系统之间的互动”。

第一,结合“增能”,重构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非正式系统”。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亲戚”、“朋友”等“非正式系统”的缺失或者不足,不利于他们从这些“非正式系统”中获得脱贫致富的资源,帮助该群体的“脱贫”的策略之一在于设法重构他们的“非正式系统”。重构“非正式系统”,需要结合“增能”,在“大龄未婚男性”自信心重构和社会印象重构的基础上通过社区活动增强“大龄未婚男性”与社区居民之间的互动交流,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第二,结合“增能”,修复农村“大龄未婚男性”与“正式系统”和“社会系统”的联系。农村“大龄未婚男性”与单位、村委会等“正式系统”、学校等“社会系统”的联系的不足致使其很难获取这些系统中的资源,是导致其脱贫困难的重要因素。通过“增能”提升“大龄未婚男性”的自信心和能力,促使他们逐步参与到村庄公共事务中去,通过培训与“社会系统”建立联系,逐步修复受损的系统。

总之,在社会工作的“增能”和“生态系统”的视角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脱贫不应该只是简单的经济扶助,而是从个体到环境的系统化的重构。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民政部财政部关于支持社会工作专业力量参与脱贫攻坚的指导意见》,中国人民共和国民政部门户网站,2016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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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刘燕舞,《农村光棍的类型研究》,《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3期,第168页。

[4]余练,《婚姻连带:理解农村光棍现象的一个新视角》,《人口与经济》,2017年,第1期,第20页。

[5]张翠娥、狄金华,《找回家庭:对农村单身现象的再解释——对赣南茶村的大龄未婚男性的分析》,《南方人口》,2013年,第2期,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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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余练,《多重边缘者:基于对D村光棍群体社会地位的考察》,《南方人口》,2011年,第6期,第8-15页。

[9]孟阳、李树茁,《性别失衡背景下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社会排斥——一个分析框架》,《探索与争鸣》,2017年,第4期,第83页。

[10]胡荣、林本,《影响公民对污名对象态度的诸因素分析》,《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10年,第5期,第75页。

[11][美]瓦莱丽.M.赫德森、[英]安德里亚.M.邓波儿著(邱彰译),《光棍危机——亚洲男性人口过剩的安全启示》,中央编译出版社,2016年,第180页。

[12]李艳、帅良玉、李树茁,《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社会融合入问题探析》,《中国农村观察》,2012年,第6期,第71-78页。

[13]谢启文,《增能:解决失独家庭问题的新视角》,《人口与发展》,2013年,第6期,第105页。

[14]Malcolm Payne著,何雪松等译,《现代社会工作理论》,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90、152-1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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