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警联手查获亿元虚开专票团伙案

顾培龙 宋昊泽

近期，江苏省响水县国税局税警联手，成功侦破一起亿元虚开发票团伙案，涉及虚开废旧物资团伙设立企业43户，其中未实施犯罪企业35户，已实施虚开企业8户。该团伙自2016年以来，对外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1224份，涉及金额11376万元、税额1933万元、价税合计13309万元。抓获团伙实际控制人“岩头”、“黄峰”等4人，总共抓捕嫌疑人13人，目前此案正由公安机关进行追诉。

该局所辖B公司、C公司等8家虚开企业均为增值税一般纳税人，有着共同的特点：一是注册时间相近，多集中在2016年上半年；二是经营场所同地，公司设立注册时的场所都集中在老舍中心社区；三是财务人员相同，涉税企业财务办税人员均由温某、陈某等人兼职；四是经营范围相似，企业涵盖化工、纺织、能源、机械、建材、金属行业；五是经营时间一致，企业集中开票的时间多在1到6个月，且进项税额抵扣少，委实有虚开专票的嫌疑。

管理数据分析 团伙初现端倪

2017年初，响水县国税局稽查局根据国家税务总局的要求，对本地废旧物资企业B公司和C公司的纳税情况进行检查。检查人员运用情报平台、金税三期及税务稽查双随机平台，对立案的企业登记信息、申报信息、发票领购和开具信息，以及上下游交易信息进行要素分析，发现这两户企业均为外籍法定代表人，且已失联。

检查人员随即约谈企业代账会计，得知代账会计同时为8户类似企业做账。于是继续采集分析其他代账企业的涉税基础信息，8户经营企业特征相似，注册时间相近，法人均为外地人，进项税额认证少，实现税款寥寥无几，直觉告知查案人员这很可能是一起重大团伙虚开专用发票案。

涉税要素检查 挖出虚假公司

检查人员带着疑点，一边收集原有的分析证据，一边寻找新的查案盲点。首先从税收基础数据入手，面对8户非正常户涉嫌企业，所查公司均已人去楼空。于是，查案人员把涉案公司的经营要素如：设立日期、法人户籍，投资人员、财务人员、办税人员的手机号码，申报方式、开票对象、开票区域、开票货物等信息，录入电子表格，分户比对，寻求相同点，查找差异点，挖掘盲点。

1.发票检查发现申报盲点。经查发现8户公司均为商贸企业。其共性是：进项税额抵扣多，企业缴纳税款屈指可数。但是，企业对外开具的增值税发票，其受票单位几乎遍及全国，涉及22个省辖市，开票内容混杂，只要客户有求，开票企业就必应。更令人惊讶的是，企业认证抵扣数据库中，在公司设立之初仅有少量的认证数据，但公司的认证数据中并无进项税额的认证记录。那么公司未认证哪来的进项抵扣呢？经追查公司申报的增值税报表，公司只有微不足道的进项认证，仅仅是公司初始登记一般纳税人时购买的税控器具软件以及少部分的货物进项税额，其它月份公司抵减大量虚开的销项税额，其抵减的进项税额均通过“增值税纳税申报表附表二（本期进项税额明细）”中的“前期认证相符且本期申报抵扣”栏，进行人为自我调节，填写了子虚乌有的进项税额认证数据，真是胆大妄为，嚣张至极。

2.资金检查发现流水异常。检查搜索税务登记信息中的公司对公银行账户信息，调取企业银行资金信息，发现涉税公司银行资金流水除几笔少量的税款缴纳，以及偶尔的银行万元左右资金结算流水外，并无检查想象中的密密麻麻的资金流水。经审核银行资金明细，发现公司对外上亿元销售款项，并没有通过银行进行对公结算，公司存在大宗商品的出售开票，没有进行银行资金结算，更不可能进行巨额现金收取，唯一可能的是公司进行了商业承兑结算。但结合公司向税务机关报送的资产负债表分析，公司在财务报表中并未填报反映有商业承兑收取开票货款的结算痕迹，应收应付票据与应收应付账款科目明细的发生额近乎为零。上述情况表明，公司存在出售大宗商品没有收款的现象。

3.实地核查发现虚假注册。经到当地工商登记部门外调，摸底公司设立时承租的经营场所时，发现公司注册登记法人与实际经营人不一致，经营范围与实际范围不一致，通过登记注册留下的通讯联系方式，其法人与投资人和办税人均已杳无音讯。同时，在注册地所属地方政府的帮助下，经注册场所实际使用人及周围群众的确认，拍照取证、现场查验、询问笔录、出具证明，证实所查公司无实际生产经营场所，所查公司为虚假注册公司。

开心一刻

◇老妈问闺女，你处对象这个男孩家庭怎么样？我答：他家的吃穿用都有专人负责，专车配送到家！老妈问：他父母干什么工作？这么阔气？我说：企业普通职工。老妈说：你开啥玩笑？企业工人能发几个钱，我还不知道？我回答：就是工资少得可怜，商场里的东西买不起，才只能从淘宝上淘啊！

◇织女私下嫁给了牛郎。王母知道很生气，要拆散他们。玉帝却说：我倒觉得牛郎这小伙子不错！王母说：一个穷鬼，哪里不错了？玉帝说：起码胆色不错啊，明知有个这么恐怖的丈母娘他还敢娶！

◇语文考试，有一题是考文言文翻译，大概是写李白的生平，有一句是“帝欲官白，妃辄沮止”。意思是说：唐玄宗想让李白做官，杨贵妃阻止了。班上一个同学把“官”硬生生看成了“宫”，于是他写的是：“皇上想阉了李白，妃子哭着阻止了皇上。”

税警联合办案 重拳打击犯罪

因所查企业已走逃，无法进行面对面的检查。查案小组向上级领导进行了汇报，同时将案件线索及时移交当地公安经侦大队，得到了税务公安两级领导的支持。决定由公安机关先期立案介入，税务部门全力助查，成立了公安、税务联合专案组，组建了以稽查局长为组长的税警团队检查模式，并结合检查预案，分解检查项目，落实检查人员，实施项目化检查。同时采取倒查法从下游反追上游的方法，通过突破下游企业进行倒查，一场由公安、税务联手打击虚开犯罪团伙案的战斗在响水大地悄然展开。

公安人员立即讯问本地涉案企业的代理记账人员。据代账会计交待，公司经营人员全部是单线联络，只知道大老板名叫“岩头”，与会计经常联系的是小老板“黄峰”。每次做完账后，账簿资料都被“黄峰”拿走。平时做账领票由“黄峰”负责联系，开票由税务事务所代理开具，会计只是取票记账，并将开好的发票邮寄给“黄峰”。

专案组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会计邮出发票，收货地址都是宿迁市某小区，所有代账的企业开好发票邮出的集中地也在宿迁。那么，宿迁是否就是该团伙的“司令部”呢？带着疑问，专案人员按照倒查方案，选择本地开票B公司的下游企业宿迁市A公司，以此作为突破口进行倒查。

警方讯问了A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李某，据李某交代，A公司与本案所查的B公司有业务往来，多次从B公司购入五金配件。但警方讯问时，李某把A公司未付款说成已付款，且运输过程的细节又自相矛盾，更引起了专案组的警觉，于是调取了A、B公司的法人李某和张某的个人银行卡资金流水。经精心比对发现一笔可疑的“支付宝”转账金额：收付数额相同，时间一致。这样，便对李某、张某的资金流向进行分别排序比较，又发现李某的付款记录中有两笔与张某的收款金额完全一致，发生的时间也同步，这样三次银行“支付宝”的资金流水记录合计为7700元。

带着疑问，警方再次对李某进行了讯问，当把“支付宝”上支付资金的明细轨迹，以及B公司开给A公司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摆到李某面前，规劝李某不要隐瞒实情从而失去从宽处理的机会。李某此时低下了头，沉默良久后交待了实情。“支付宝”所付费用系A、B公司为了相互抵扣税款，互开发票。A、B公司对开发票后，A公司按虚开发票差额2%的开票比例向B公司支付了手续费。

由于案情重大，战机稍纵即逝，税警专案组立即将案情通报给宿迁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请求宿迁警方配合。警方为了欲擒故纵，于讯问当日放走了李某，想引“蛇”出洞。同时对李某的手机进行了定位跟踪，果然，放走李某的当晚，在宿迁某家园小区“岩头”的住宅楼内，警方一举抓获李某及其同案老板“岩头”、小老板“黄峰”，以及助手费某，立即搜查了“岩头”的住所。查获团伙注册企业公章42枚，发票专用章38枚，财务专用章42枚，企业合同章39枚，企业法人印章31枚，手机15部，手机卡16张，企业网银6个，银行密码器12个，记载税控盘密码3个，购销空白合同2本，收据5本，工作手册2本，企业营业执照38本，并对当事人进行了刑事拘留。

据李某供述，从2016年初起，团伙成员在盐城、宿迁等地注册成立多家公司，网络招聘代账会计，由“岩头”通过电话遥控指挥，“黄峰”负责税务登记注册、领购发票，并由李某协助“黄峰”寻找代理公司代理开票。在业务上由“岩头”负责联系开票对象，李某负责按“岩头”的指示收集已开好的发票并邮寄给受票方，“岩头”则收取1.5%-8%的手续费，有时每份发票按1500元收取虚开费用。而团伙成员费某负责寻找法定代表人，到税务机关进行影像采集，并协助李某进行前期的公司注册。李某还负责银行个人账户的收支转账，协助“黄峰”引导代账会计直接在纳税申报中冲减当期销项税额，从而少缴税款，逃避税务部门的监管。更让人震惊的是，除“岩头”以外，团伙中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作为练手的虚开公司，进行操作练习如何盈利虚开发票。

全线追踪出击 擒获犯罪分子

初战告捷，让人兴奋，但案件侦破还在路上。

税警专案组乘胜追击，深挖证据。税务部门查对数据，筛选归类、分户计票、对号入座，做好铺垫。专案组成员夜以继日，足迹遍布江苏、山东、北京、上海、广东、陕西、河北等22个省辖市，收获了海量证据，用铁的事实印证了虚开团伙的犯罪行为。

为了快速侦破案件，根据涉案企业设立时间短，虚开金额大、涉及地区广，虚开团伙人员单线联系的特点，专案组成员兵分四路，北上河北、南下海南，东进山东、西进陕西，全线出击，对22个省辖市的涉案企业和人员进行全面追查。经过八个月的日夜奋战，深入210户涉票单位，询问260人次，涉及183人。在此期间，专案组面对嫌疑人的狡猾多变，有时蹲点实施多个抓捕方案；有时冒着酷暑连夜守候数日，终于抓获嫌疑人；有时面对嫌疑人的反侦查，四处周旋，将计就计，最终快速擒获对手。

经公安、税务机关的精诚协作，已查明涉案的8户企业，对外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1224份，涉案金额11376万元，税额1933万元，价税总计13309万元。当地国税局对此依法作出税务处理决定，对此案涉及全国22个省辖市的210户受票企业，发出了协查函，开具了虚开发票证明单，对虚开抵扣的税款予以追缴。

本案检查告破 令人掩卷沉思

本案虚开团伙头目“岩头”等人，财迷心窍、胆大妄为。利用外籍人员身份、网络招聘代账会计、电话遥控的方式，注册成立多家空壳公司，对外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同时为了达到利益最大化的目的，竟然利用申报附表直接虚报进项税额冲减虚开销项，达到少缴税款，蒙骗税务机关的目的；更有甚者，团伙成员还有自己练手的虚开公司，让人咋舌。

本案警示税务人员在日常数据审核中，要从申报表中找疑点，从报表附件中求突破，揭开虚开企业的真实面纱。同时，还要有分析比对、现场观察、联合办案、部门协作、抓住案机、吃苦耐劳、善于思考的本领。不但要从纳税申报入手，还要注意采集纳税人的基础数据，注意分析交易的区域性、真实性，购销对象的同一性，运费的异常性，银行“支付宝”资金流水的一致性，还要善于捕捉细节。查案时心要细，不被假象所迷惑；神要专，打破砂锅查到底，才能将虚开团伙的假面具彻底剥开。

本案中，该团伙假借他人身份虚假设立公司，唯利是图，肆意虚开，获取手续费。所以，经营者应该遵纪守法，做到诚信为本，依法纳税，最终才能更好地发展自己，壮大企业，造福后代，否则，等待违法者的是庄严的法律。这伙人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家庭，更危害了社会，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岩头”虚开团伙的结局真是可悲，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