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改革开放40年中国精神的发展特征*

温 静 贾 蕾

[内容提要] 改革开放以来，国人精神面貌发生根本性改变，国家精神气质得到显著提升。中国精神在改革开放进程中不断形成了具有民族特色和时代内涵的内容体系，并在整体样态、产生根源、文化基础、目标指向、培育主体等方面呈现出鲜明的发展特征，主要表现为圈层式内涵拓展和多样化形式创新相协调的演进脉络，回应实践诉求和引领社会风尚的时代观照，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相融合的文化底蕴，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相统一的现实旨归，人民首创精神和全党集体智慧相结合的生成动力。

中国精神是中华民族在长期历史进程中逐步形成并丰富发展的思想结晶，是中国人民思想观念、道德风范和心理特征的集中体现。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精神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中不断创新发展，既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凝聚中国力量、彰显中国价值，也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精神指引。习近平指出，中国精神是“凝心聚力的兴国之魂、强国之魄”[1]235。研究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精神的发展特征，有助于深刻把握中国人民精神世界建构与塑造的历史规律，推动中国精神的民族性和时代性发展，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精神助力。

一、圈层式内涵拓展和多样化形式创新相协调的演进脉络

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中国精神的内涵和形式得到前所未有的快速发展，呈现出具有自身特色的生长模式。从内涵维度看，中国精神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由内向外呈圈层式的有规律的拓展。从形式维度看，中国精神随着实践平台的扩大、思想观念的开放和传播媒介的丰富而演化出多种多样的样态，是实践创新、文化创新和技术创新共同作用的产物，带有鲜明的时代印记。

千百年来，爱国主义始终是鼓舞中华民族艰苦奋斗、继往开来的重要精神支柱。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精神内涵的拓展从未离开过爱国主义这一核心。邓小平提出“五种革命精神”，即“革命和拼命精神，严守纪律和自我牺牲精神，大公无私和先人后己精神，压倒一切敌人、压倒一切困难的精神，坚持革命乐观主义、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2]368，以革命战争年代救亡图存的爱国实践为根源，以建设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为目标指向，将继承爱国传统和面向国家未来紧密结合，展现出中国精神服务于国家发展大局的价值旨归。20世纪90年代后，中国精神的内涵得到全方位和多层次的拓展。1993年3月，党中央提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积极探索、勇于创新，艰苦奋斗、知难而进，学习外国、自强不息，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同心同德、顾全大局，勤俭节约、清正廉洁，励精图治、无私奉献”的“64字”创业精神[3]，着眼于国家的安定团结和稳定发展;1998年9月，党中央总结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拔、敢于胜利”的抗洪精神[4]484，服务于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国家利益;1999年9月，党中央概括出“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力协同、勇于登攀”的“两弹一星”精神[5]，致力于国家的主权安全和国防建设。党的十六大报告明确提出：“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精神”。[6]中共中央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实践中提炼出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以此推动社会主义国家的繁荣富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多次阐述中国精神并高度评价爱国主义的时代价值，强调“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最深层、最根本、最永恒的是爱国主义”[7]。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持续推进，科学精神、担当精神、创造精神、梦想精神等具有国家情怀和时代意蕴的中国精神不断涌现。

中国精神的多样化形式得益于国家经济和社会的迅猛发展，是在改革开放的生动实践中孕育而成的精神结晶。随着社会分工的扩大和行业标准的升级，新兴行业需要从业者具备新的精神品质，传统行业也对从业者提出更高的精神要求，社会新风尚、民众新面貌、精神新形态的出现成为必然。信息科技的进步和网络通信的便捷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状态，促进了社会风尚的快速传播、民众面貌的有效改善、精神形态的多样呈现。40年来，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蓬勃发展为中国精神的形式创新搭建起广阔舞台，不同领域、不同群体在不同历史条件下闪耀出形态各异的精神光芒，推动人民群众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的进步，实现了全民族精神面貌的整体提升。在体育领域，中国女排创下世界排球史上第一个“五连冠”的纪录，形成了激发中国人民斗志、自豪感的女排精神;在经济发展领域，以深圳经济特区为代表的特区人在较短时间内将边陲小镇建设为现代化城市，为全国改革开放提供典型示范和经验借鉴，培育出创造世界工业化、现代化、城市化发展奇迹的特区精神;在科学技术领域，航天科技工作者以“一切为了祖国、一切为了成功”为信条攻坚克难，铸就了见证航天事业一次次重大突破的载人航天精神;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青藏铁路建设者以国家需要为最高需要，在异常艰苦的雪域高原创造出人类铁路建设史上的非凡业绩，凝聚出征服世界屋脊、贯通高原天路的青藏铁路精神。2008年是中国砥砺前行的不平凡的一年，社会各界在雨雪冰冻灾害中自觉承担救助任务，升华出抗击雨雪冰冻灾害精神;全国人民在抗击汶川特大地震中共同肩负国家责任，锤炼出抗震救灾精神;北京奥运会建设者、工作者和志愿者牢记百年圆梦的民族使命，孕育出北京奥运精神。党的十八大以来，时代楷模、最美人物、身边好人、向上向善好青年等先进典型以及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马克思诞辰200周年等纪念活动蕴含的精神财富，共同组成一幅展现民族传统和时代气质的精神图谱。总之，中国精神表现形式的演进史既是中国人民精神状态的发展史，也是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变迁史。

二、回应实践诉求和引领社会风尚相伴生的时代观照

中国精神的演进建立在特殊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根基之上，与改革开放40年的社会发展紧密联系，表现出强烈的时代感。一方面，中国精神来源于实践，中国精神的生成变化反映了国家精神领域和民众精神世界的现实要求，是契合社会生活实际、满足社会实践需要、解决社会发展问题的产物。另一方面，中国精神引导实践，中国精神的具体形式反映了个体或群体的高尚情操和社会的精神典范，是社会主义中国的精神风向标。

改革开放之初，党和国家对国民经济实施“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八字方针，纠正经济建设中的“左”倾错误。为了保证全党思想行动上的一致，破除不切实际的设想和主观主义的高指标，解放久受禁锢的思维方式和观念体系，邓小平要求全体党员坚持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和道德纪律，要求全体人民尤其是青少年发扬“五种革命精神”，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神文明的主要支柱，为世界上一切要求革命、要求进步的人们所向往，也为世界上许多精神空虚、思想苦闷的人们所羡慕”[2]368。在党的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后，中国逐步实现了经济体制的根本性转变，加快了将公有制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的历史实践。在中国经济转型发展的巨大压力和经济全球化迅猛扩张的环境下，江泽民强调，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还处在艰巨的创业时期，“伟大的创业实践，需要有伟大的创业精神来支持和鼓舞”[8]301，要倡导和发扬“64字”创业精神，推进新时期的现代化建设。21世纪初的20年是中国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党中央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胡锦涛指出：“伟大的事业孕育伟大的精神，伟大的精神推进伟大的事业。”[9]党的十六大后，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成为文化建设中极为重要的任务，被纳入国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全过程，其目标在于帮助全体人民在世情党情国情的深刻变化中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要求，习近平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正式提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战略思想。习近平强调：“实现中国梦必须弘扬中国精神。这就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1]235改革开放40年的历史充分证明，中国精神是解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前进道路上各种困难和问题的精神力量，也是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前发展的强大动力。

作为思想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精神承担着反映主流价值、引领社会风尚的功能。“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成为新时期最具生命力和感召力的精神品质，帮助中国共产党人转变作风、锤炼党性，推动人民群众转变观念、统一认识，引导全国上下以极大的热情投入经济建设。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持续推进和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培育创新精神既是把握历史机遇、迎接时代挑战的客观要求，也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必要思想准备。江泽民强调：“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10]132在党和国家的积极倡导下，全民创新意识逐渐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不断提升，追求创新精神在全社会蔚然成风。21世纪初，中国遭遇了严重的公共卫生危机，如何正确认识非典、妥善应对疫情成为国家面临的紧迫任务。党中央及时提出要遵循科学规律、运用科学理论、依靠科学技术夺取防治非典工作的胜利，将科学精神融入人民群众的思维方式与行为习惯，引导人们尊重科学、尊重知识、不迷信、不盲从，在全社会营造崇尚科学理性、弘扬科学精神的良好氛围，推动中国科技发展。自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战略思想提出以来，党中央多次强调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激励广大人民尤其是青年要敢于有梦、勇于追梦、勤于圆梦，使梦想精神深入人心并成为新时代中国人不懈奋斗的精神标识。习近平自信地指出，“中国人民是具有伟大梦想精神的人民”[11]。只要中国人民始终发扬梦想精神，我们就一定能够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相融合的文化底蕴

中国精神是中国文化本质的集中体现，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和灵魂，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丰厚土壤。正如习近平所说：“在5000多年文明发展中孕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党和人民伟大斗争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12]改革开放40年来，世界上各种思潮相互激荡，中国的文化和意识形态环境也发生剧烈变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三者交互作用，推动中国精神在历史与现实、继承与创新、理论与实践的辩证统一中演进。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孕育中国精神的历史源泉。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更是中国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如果没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奠定的精神基底，中国精神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对于改革开放后必须直面全球化浪潮的中国精神来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精神保持民族本色并巍然屹立于世界文明之林的内在定力，也是坚守国家立场并增强国际影响力的重要力量。邓小平认为，对待传统文化要实事求是地进行分析，划清文化遗产中精华与糟粕的界限，继承和发扬优秀传统文化，“要懂得些中国历史，这是中国发展的一个精神动力”[13]358。江泽民深刻揭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的重大意义，多次强调“中华各族儿女共同创造的五千年灿烂文化，始终是维系全体中国人的精神纽带”[14]。胡锦涛高度评价中华文化在中华民族生存发展中凝聚民族力量、振奋民族精神的作用，指出“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15]。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更加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国精神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重要源泉的特殊作用。习近平强调：“优秀传统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传承和发展的根本，如果丢掉了，就割断了精神命脉。”[16]313

革命文化熔铸中国精神的浩然正气。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20世纪开展救亡图存的革命实践中形成的文化类型，承载着革命烈士以鲜血浇筑的历史记忆，饱含着志士仁人以生命传承的红色基因，铸就出彰显民族大节和国家大义的革命精神。革命精神是中国精神宝库中承上启下、接前续后的重要一环，与中华优秀精神传统一脉相承并增添其革命底色，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取向和文化气质的精神源头。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要求在社会主义建设和实现四个现代化道路上大大发扬革命精神，“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神文明的主要支柱”[2]368。面对改革发展中的困难和挑战，江泽民多次强调，光荣的革命传统一天也不能丢，要积极继承和发扬“党和人民从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17]156，结合新的实践要求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要丰富和发展中国精神。在改革开放深入推进的进程中，各种深层次矛盾不断凸显。为巩固政治基础、深化思想认识，党中央提出“弘扬崇高革命精神和优良革命传统”[18]的要求，并将发展红色旅游作为重要的政治工程和文化工程。胡锦涛指出，“中国革命史是中国共产党人光荣革命传统和中华民族伟大民族精神的集中反映”[19]，要把学习中国革命史与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紧密结合起来，学习革命先辈的崇高理想和坚定信念，坚持革命意志不涣散、奋斗精神不懈怠。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告诫全党，共产党员是革命者，不能丧失革命精神，党员干部要补精神之“钙”。习近平先后到上海、井冈山、延安、西柏坡等革命圣地考察，反复强调让革命战争年代的红色精神展现出新的时代光芒，“革命传统资源是我们党的宝贵精神财富”[20]，“要把红色资源利用好、把红色传统发扬好、把红色基因传承好”[21]。

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孕育中国精神的时代特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革命文化，立足中国社会现代转型实践，体现人类文明发展方向的文化结晶。作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精髓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包含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推动当代中国精神积极吸收世界文明成果，充分汲取新兴实践经验，与主流意识形态相契合，与党和国家发展事业相适应。为了加快思想文化领域的拨乱反正，改变文化发展受束缚、精神追求受禁锢的局面，邓小平提出，只有社会主义制度的文化和科技水平比资本主义发展得更快更先进，“才称得起社会主义，才称得起先进的社会制度”[22]。我们党创造性地作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战略决策，开展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改变人们的精神面貌，满足民众的精神需求。随着科学技术革命的加快和综合国力竞争的加剧，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成为事关党和国家事业成功与否的重要方面。党中央指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是凝聚和激励全国各族人民的重要力量”[4]30，“坚持什么样的文化方向，推动建设什么样的文化，是一个政党在思想上精神上的一面旗帜”[17]155。江泽民进一步强调：“只有建设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才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要。”[17]345进入21世纪后，各国文化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胡锦涛指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思想精神上的旗帜”[23]447，要推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深入人心，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为了实现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目标，党中央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重要论述，并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视为文化自信的三种来源之一。习近平强调，“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聚共识、汇聚力量”[16]207，“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不断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24]。

四、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相统一的现实旨归

当中国敞开国门面向世界并逐渐走入其中时，坚守意识形态阵地、应对思想文化冲击成为中国前进道路上的重要课题，弘扬中国精神以巩固民族认同、强化国家认同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就更加凸显。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精神以实现文化功能和政治功能的协调统一为目标指向，一方面继续推动人民群众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增强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另一方面着力促进人民群众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认同，激励人们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懈奋斗。

中国精神以中华民族为主体，承载着中华民族成员具有地域性、族群性和延续性的共同文化记忆，是巩固中华民族认同、推动中华民族发展的内生动力。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重新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后，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历史性变化。党中央及时关注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充分发挥中国精神在深化民族认知、增强民族情感、塑造民族性格、培育民族共同体意识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当贬低和否定民族文化的“全盘西化论”乘虚而入时，中国精神成为帮助人们保持清醒头脑、抵御精神侵蚀的有力武器，与诋毁民族文化、歪曲民族历史的错误思潮进行斗争。“深入批判民族虚无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不但关系到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而且关系到发扬爱国主义精神、维护我们民族尊严，关系到引导人们坚持什么方向乃至于中国走什么道路的大问题。”[25]275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的不断加深，对民族历史文化和民族身份的认同危机开始凸显，我们党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中国精神在民族认同中的特殊地位。江泽民指出，民族精神关乎民族兴衰成败和前途命运，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撑，“一个民族，没有振奋的民族精神，没有高尚的民族品格，没有坚定的民族志向，不可能自立于世界先进民族之林”[17]345。在经济全球化扩张持续加强的21世纪，消解民族文化和民族意识的言论仍然层出不穷，但中国精神在北京奥运会等重大历史事件和汶川地震等重大自然灾害面前爆发出的惊人力量是有目共睹的。胡锦涛指出：“要在全体人民中大力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增强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激励全党全国各族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23]448为了在新时代最大限度地凝聚各族人民的智慧和力量，习近平创造性地提出“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论断，多次强调弘扬中国精神、加强中华民族认同、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引导人民树立和坚持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不断增强中华民族的归属感、认同感、尊严感、荣誉感”[26]。

中国精神展现中国的思想内核和精神面貌，具有鲜明的国别属性和政治意蕴。它有助于深化中国人民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和发展历史的认知，增强对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制度和国家治理结构的认可，明晰公民身份归属并自觉将个人前途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是强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认同、坚定国家发展信心的重要力量。改革开放初期，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推崇西方政治、否定社会主义的错误观念甚嚣尘上。一些人盲目崇拜资本主义国家，甚至在与外国人的交往中不顾国格、人格。中国精神有助于唤起人民群众的历史使命感和国家责任感，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合“文化大革命”造成的社会撕裂和群体对立。我们党要求加强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激励全国人民弘扬中国精神、维护国家荣誉，“以热爱祖国、贡献全部力量建设社会主义祖国为最大光荣，以损害社会主义祖国利益、尊严和荣誉为最大耻辱”[27]。随着全球化对传统国家主权观和安全观的冲击，淡化国家主权、模糊国家边界乃至质疑社会主义道路和制度的杂音不绝于耳。党中央高度重视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文化阵地建设，在倡导艰苦创业精神的同时大力弘扬爱国主义精神，把人民群众的爱国热情引导和凝聚到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上来。江泽民指出：“在当代中国，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本质上是统一的。”[25]66进入21世纪后，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兴科技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意识形态领域的激烈斗争愈发复杂多变。我们党提出社会主义荣辱观，把爱国主义精神转化为公民道德建设中的行为准则，并要求在全社会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明确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系的精髓，社会主义荣辱观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基础。党的十八大以来，互联网已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中国精神成为鼓励人们勇于亮剑、敢于发声并形成思想共识的强大助力。习近平强调，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必须坚持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相统一，必须把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作为重要着力点和落脚点，“不断增强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26]。

五、人民首创精神和全党集体智慧相结合的生成动力

中国精神是中国人民精神气质的“最大公约数”，既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普遍价值选择，也体现具有先进性的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是人民自发培育和全党自觉建构交融而成的精神结晶。中国精神源于人民、融于人民、践于人民，是人民在改革开放的实践中孕育积累的宝贵精神财富，集中展示出人民是历史创造者和社会发展主体的应有地位。同时，中国精神的创新发展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集体智慧和模范行动。中国共产党是继承和弘扬中国精神的中坚力量，“中国共产党人，是最坚定、最彻底的爱国者。中国共产党的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中国人民爱国主义的最高风范”[8]581。

改革开放是亿万中国人共同参与的一场社会变革活动，他们不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创造物质财富，更在精神文化领域掀起一轮轮建设高潮，努力建设与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相匹配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逐步构筑承接传统道德规范、反映现代价值观念、反映未来思想趋向的中国精神。中国共产党具有坚持群众路线的优良传统，一以贯之地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1978年，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用“大包干”拉开农村改革的序幕，创造出富有时代特色的小岗精神。邓小平指出：“农村搞家庭联产承包，这个发明权是农民的。”[13]3821998年夏天，中国人民在抗洪抢险斗争中取得胜利并形成伟大抗洪精神。江泽民指出，“人民群众是夺取抗洪抢险胜利的主力军和真正英雄”[10]225，“我们的民族和人民展示出了一种十分崇高的精神”[10]229-230。在2003年抗击非典的斗争中，党中央再次强调人民群众处于力量之源、胜利之本的关键地位，必须发挥人民群众的历史主动精神。[28]390-391胡锦涛指出，民族精神是民族生命力、凝聚力和创造力的不竭源泉，要赋予民族精神以新的时代内涵，“使民族精神牢牢扎根于人民群众的心灵中，见诸于人民群众的行动上”[28]394。2018年3月，习近平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会上阐述民族精神新内涵时，“人民”成为其全篇讲话的高频词。习近平强调，中国人民在长期奋斗中培育、继承、发展起来的民族精神为中国发展和人类文明进步提供了强大动力，中国人民具有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有这样伟大的人民，有这样伟大的民族，有这样的伟大民族精神，是我们的骄傲”[11]。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精神的坚定继承者和积极践行者，在提振精神面貌、引领思想发展方面肩负重要责任。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十九大，中国共产党创立了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不断推动中国精神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发展。改革开放之初，党中央作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战略决策，要求党组织和党员在加强自身精神文明建设的同时以模范行动和艰苦工作推动全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邓小平教育全党发扬“五种革命精神”时指出，党员尤其是党的高级负责干部愈要身体力行地学习和培养这些革命精神，“如果一个共产党员没有这些精神，就决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2]368。随着党的历史方位和党员队伍的深刻变化，党的自身建设面临更高要求和更大挑战。我们党提出中国共产党要始终代表先进文化前进方向，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江泽民强调：“在新的历史时期，对共产党员的模范作用应该有新的要求。……在全党大力提倡解放思想、改革创新的精神，尊重科学、真抓实干的精神，顾全大局、团结协作的精神，谦虚谨慎、崇尚先进的精神，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把共产党人的先进性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中充分发挥出来。”[8]249-250为了加强21世纪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党中央决定在全党开展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巩固党组织的战斗堡垒和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胡锦涛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大会上指出，全党“必须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着眼于提高民族素质和塑造高尚人格”[23]447，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将理想信念视作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强调弘扬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坚守共产党人的精神追求。习近平多次概括提炼中国共产党在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道路上升华的各种精神品质，强调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唯有不忘初心，方可告慰历史、告慰先辈，方可赢得民心、赢得时代，方可善作善成、一往无前”[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