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洛克的《政府论》上篇的文本逻辑结构

张晓磊

【摘要】我们很少关注政府论的上篇，因为基于鲜为人知的圣经理论，我想要了解最核心的启蒙理性就从这本书开始。启蒙理性是现代性思想思辨的逻辑，我们认识自由的基本理念也是从这里开始。父权论是君主专制的基础，洛克的逻辑就从圣经出发，逐步还原出血统继承的逻辑构成，然后从权力的来源、权力的构成、权力的转移等每个关系之中逐步分解理论，最终给自己的自由权力形成基础。

【关键词】父权 自由 权力

洛克是近代最重要的政治思想家之一，我们针对洛克的研究有很多版本，但是我们很难拿清晰地认识全貌。这就是我们习惯性的思维集中在对洛克《政府论》下篇的解析之中，但是我对自由主义的批判更加感兴趣。自由主义的逻辑在最初的政治环境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种具有典型小资产阶级妥协倾向的批判手段能够在对封建王权的批判中发挥主力军的作用。

一、洛克《政府论》上篇批判逻辑的意义

我们认识洛克及《政府论》通常是以下篇作为逻辑起点作为分析，对英国启蒙运动提出了自然权利的构建。但是我们必须首先看到《政府论》上篇的逻辑构建才能从根本上认识洛克是认识世界的方式，我们不了解政治语境是很难真正看到洛克政治纲领的核心价值。西方政治哲学的思想必须从圣经的批判来构建现代启蒙思想，理性是指导资本主义战胜封建制度有效工具。洛克及其《政府论》并不是同时期最严谨的作品，但是客观的评价要放在现实语境中考虑，在革命中需要纲领性的文件来知道人民认识到革命的意义，更重要的是他改变了公民与政府的基本观念为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建立打下了基础。菲尔麦《论父权制或国王的治权力》的“一切政府都是绝对君主制；他所根据的理由是：没有人是生而自由的。”

洛克在人类思想梦寐的阶段就清醒的认识到这样混沌的思想，根本就不能成为我们被压迫的理据。人民的自然权利赋予我们以基本的自由观念，而这样的观念是不能为任何狭隘的认识所蒙蔽的。人民与君主的权力划分标准到底是什么？理性从何处来？我们要打开资本主义社会的大门要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洛克《政府论》上篇“君主们都享有神权所赋予绝对权力，这伙人便否认了人类的天赋自由权从而不独尽其所能地一切臣民遭受暴政和压迫的莫大灾难，同时也动摇了君主们的称号并撼动了君主们的宝座。”洛克看到了整个封建君主权力理论的根基的主要问题，并且毫无保留的指了出来，这就拉开了克伦威尔革命中最重要的思想解放文件的论战。洛克要用同意为基础的要约来规范整个社会标准，就必须首先将眼前的封建思想给打破。

二、洛克《政府论》对权力来源概念的批判以建立自身理论基点

政治最核心的概念是指向权力，这也是政治合法性的目的。洛克要建立自由主义的政治观就必然要针对父权论的批判。来源立约的自由并不是眼下最为重要的问题，人的自由还没有及时的建立起来。人类社会的地点在哪里？我们要用正确理性方式看待自由这一基本现象的认识。人类要寻求理性就必须在真实中看到权力。菲尔麦《论父权制或国王的政治权力》“人类不是天生自由。”“人们生来就是隶属于他们的父母的”，“他是无限的，也是不可能限制的。”这好似绝对君主制真实的基础，这样的以神秘主义的立论成为了资产阶级革命的认识，尤其是我们发现，以父权为基础的认识论是准备从根本上取消人类基本自由权力的争取，而我们看到洛克要在启蒙理性中艰难的改变我们认知“父的身份”的概念，关键是我们要注意到这个理论是要在圣经的基础上构建起来。上帝的父与子的理念下才能认识到我们的自然权利是困难的。菲尔麦《论父权制或国王的政治权力》的“君主们根据亲权继承对最高权限的行使”。“王权即是上帝的法律而来，就不受任何任何低级别法律，亚当是众人之主”，“一个家庭的父亲只凭自己的意志而毋需根据其他任何法律而来进行统治。”

我们基本认识到父权论中主要的观点，而这样的观点就是建立在亚当的血统继承的基础之上的，一切权力是在这种狭小的观点之上，将我们看待权力基础是轻易的被攻破。洛克将面对十七世纪最强有力的权力论，这样的权力的观点就在理论中心之中就会被攻破。我们看到以血统为基础的理论最核心两个要素，一个是权力的组成和另一个权力让渡，都将成为理性之中被洛克理论重要基点。

洛克在意图将父权从内部瓦解，“可是亚当是神创造不过是指从万能的主和上帝手中直接取得生命，我看不出他怎样会给予亚当一种高于一切的权力”

“亚当仍然不能因此‘以创生就成为君主；因为这种自然权利是以他是他们的父亲为依据的，既然只有父亲才有着权利是以他是他们的父亲为依据的，既然只有父亲才有这权利，亚当怎样可以在他还未作父亲之前就有充当‘统治者的‘自然的权利，我认为这难以想象的。”

洛克这样讲亚当的父权权力的来源的两个部分直接就否定了“神创”和“选任”都不具备这样可以说明权力由上帝给予亚当，尤其是亚当将代替上帝统治万物的权力就更将难以证实，亚当的权力来源要么来源于他的繁殖后代，这里就要返回到圣经中重要部分里对诺亚的认识，世界君主中最后只有挪亚的后裔能够生存下来。同时也要看到亚当是犯了原罪之后才具有权力建立的部分，这和上帝创造本意和选任的意图没有任何关系。逻辑不具有连续性就必然要具体考据亚当的權力的本质是什么样的问题。

洛克《政府论》上篇中指出“上帝就赐福给他们，又对他们说要生育众多，变慢地面，治理大地，也要管理海里的与，空中的鸟，和各种在地上走动的生物。”“我们的作者由此下结论道：‘亚当即取得一切生物的统治权，因此他就成为了全世界的君主。”

这样赐予论直接补偿了亚当权力内涵的价值，而我们很难认识到这样政治权利背后指一种神权论中最困难掩饰了权力的内涵是不充分的。我们的认识这样的政治权力还是没有交代亚当的对低级生物和人类的个人支配权力，尤其是对生物权力。洛克看到了他这样权力合法性根本无法从圣经中找到，而且我们的作者更加难以进行下一步的引申推及到个体的权力。

洛克《政府论》中这样认为“无论亚当由此取得怎么样的统治权，它都不是一种个人的统治权，而是一种和其余的人类共有的统治权。”“我们只能理解两个地方是一样的，在这儿所引的一段话中所见到的只是说明业已被创造出来时、并在被创造出来时已被区分为‘畜生、‘野兽及‘爬虫三个不同等级的陆上非理性动物在这里实际上上怎么照着预定的设计，置于人类统治之下。在这些话中，实在没有一点痕迹，可以拿来牵强附会地表示上帝给予一个人以统治别人之权，亚当统治他的后裔的权力。”

由此及彼的政治推论明显无法表现出各种有长期功效的政治权力推及到个人身上的论据。洛克还引用对夏娃的功效的体现，这样反证对亚当权力基础不合理，尤其是没有长期性的功能和稳定的支配权，主要集中在很多看不出的权力构建之中稳定主权。这里洛克将契约的思想不断地运用“许可”、“同意”等词汇来逐步建立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反对上帝与亚当之间的权力交割。这里最重要的是集中在首次提出认识了自由和财产之间的认识，个人自由权力将和财产联系到一起作为反对父权的面貌出现，但是在随后资本主义的洛克的思想中有出现了逐步剥离。我们看到洛克在反对亚当个人统治权中，逻辑上大量有重建概念的现象，无法摆脱思想局限性，这也与英国特殊的贵族资产阶级革命局限性相关。大量与土地革命相结合的资产阶级化的土地贵族与农村小资产阶级革命没有能力独立构建启蒙理性。我们将不断地认识到财产权分解父权的概念。

三、洛克《政府论》对权力构成概念的批判以构建自由主义权力模式

权力不是一个整体，封建王权思想家集中将权力视为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洛克就能够将这样神秘主义的产物逐步分离，一个个解析然后破解它。首先，这针对父权与夫权并没有直接联系，西方哲学中也未将妻从属于夫的状态作为基本常态进行认知。尤其在我们的政治视野中，夫权与父权在洛克的首先分离开，这样也就确立亚当不具有对家庭的绝对个人支配权力，这样的认识就开始瓦解父权论范围。我们也就可以开始讨论洛克分解父亲的主权，这也是整个认识中最重要的观点。

洛克《政府论》上篇中指出“我们的作者很喜欢这个‘父亲身份的权力，差不多每一页都提到了它，特别地说：‘不光是亚当，连以后的先祖们，基于父亲身份的权利具有对他们的儿女的主权。在同一页上又说‘这种儿女的服从是一切君权的重要渊源等等。”

这里看出了整个父权论的根基就是在这样语境中体现出了自身优越性，更多的理论者将生命赋予与上帝造人理论相结合在一起讨论，不由自主的给理论附上了神权色彩。我们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出发看待洛克的批判父权论当然感觉具有缺陷，但是在英国当时的革命环境中还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

洛克《政府论》的“因为上帝之所以为主，在于他的确实我们一切人的创造者，而所有的父母却不能以儿女的创造者自居。”“母亲长期间在自己的身体中以自己的骨肉来养育孩子，她纵然不取得更大的权利，至少不能否认他与父亲有同样的权利。”

“我同意我们作者的说法，享有这中‘孝敬的资格是有自然赋予父母的，是一种基于他们曾生育而归他们享有的权利，上帝在许多次明白的宣告中，确认了他们享有这种权利。”

“如果‘孝敬你的父母这一诫命是指政治上的支配，它便直接推翻了我们的作者的君权。为什么呢？因为这既然是每一个孩子对他的父亲应尽的义务，甚至在社会中也是如此，那么，每一个父亲就必然享有政治支配权，这样一来，有多少父亲，就会有多少统治者。”

这就发现了问题，洛克为我们展现出来的图景是真正意义上的权力模糊。父权论的基本认识无法真正考量出我们对社会的价值，逻辑的步骤中开始发现整体价值的优越性，父权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来表达自身苍白的内涵。我们发现父亲的统治权既不能是家庭中唯一的，也不能在社会中拥有合法性。我们对比发现是亚洲儒学非宗教性的封建宗法制的血统合法论更加难以突破，士大夫阶层的知识垄断使得破除封建的新文化运动更加是形式主义的效果。我们回到政府论中，父权论只剩下亚当的支配权和主权继承的形式。洛克也需要面对更困难理论困境来完善这样的任务。

洛克《政府论》上篇的认识到“亚当因为生育了他们，对他们和他们的后裔，具有绝对权力，但是他们根据同一资格，对他们自己的子孙也有绝对权力。”“我试问，在亚当之后，他的‘自然的和‘个人支配权变成了怎么样呢？但是这个办法做不到把他的‘自然的和‘个人支配权传给同一个人：因为如果我们承认父亲的一切所有权，一切财产都应该传给长子，于是，长子根据这一个资格，具有父亲的一切‘个人的支配权，但是，父亲的‘个人支配权，但是，父亲的‘自然自配权，父权，却不能由继承传给他；因为这是一种只凭‘生育儿女才获得的权利，对于不是自己生育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够享有这种自然支配权”“依照任何上帝或者自然法长子都没有独占这财产的权利或特殊的权利，他的和他的兄弟的权利同样基于他们必须靠父母养育，扶持和过舒适的生活的那种权利，舍此以外，别无其他根据。”

我们看到一组逻辑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图景，就是政治权利在亚当拥有对物质占有和人类领导权的双重权利的假设前提之下，我们发现这并不是不可以动摇的。当权力必然要发生转移的时候，问题的本质就发生了切割的，我们认识到了权力成份中跟血统相关联的合法性就出现了不足。我们看不出任何物种以生育权作为父权论的基础，又将这样推论到血统纯正的为长子，进一步引申到血统论，权利的实质就被虚化，貌似不是权利而是血统的合法性就在最初的逻辑起点发生质变。洛克开始转向对君主论的批判开始向自身理论出现拐点，我们已经看不出这样的统治权有价值，但是占有物质的财产权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支点，被洛克隐藏着没有直接表达出来，等到《下篇》才有展现。

四、洛克的《政府论》对权力转移的批判以重构自由主义权力观

最终我们会发现洛克将最后的权力转移，这形成了我们对待整个权力的基本认识，我们没有办法怀疑这样经验主义的推论。在体验中我们看到了洛克的权利认识论，也解析出权力运动的具体流程，启示我们在认识这样的权力抽象概念时，提供了一种路径去批判。社会的基本构成就使我们要认识到权力支配是反对专制政权最有力的武器。我们把封建专制的权力看到更多的是一种神秘主义色彩下的产物，影响到我们对社会认识。启蒙理性就是将自由还给人类。

洛克《政府论》上篇中直接认识到“也许我们的作者会说，一个人可以割让他对儿子的支配权，凡是契约可以转移的东西，也可以有承袭而取得。我会回答，一个父亲不能割让他对他儿子的支配权。他也许可以某种程度上放弃此种权利，但不能加以转让。”“我們的作者想要在亚当身上建立一个‘君主的绝对权力的企图有多大的成就，读者从上面说过的话里亦可以判断。除非他同时证明两件事情，否则对于现有世界上的人类政府还是没有用处的：

第一，‘亚当这种权力不随他的死亡而终止，而是在他死后变全部转移给其他某一人，直到子孙万代都是如此。

第二，现在时尚的君主和统治者是通过一种正当的转移方式取得这种‘亚当的权力的”

“既然一切服从都归于父权，那么根据统一权利，臣民的服从也应归于僭位的君主们，其根据是之充足，与对合法的君主也是一样的”

洛克的基本观念就是还原出每一部分的父权论构成逻辑，然后进行逐步批判。权力转移的过程中尤其重要的逻辑就能更加精准看到父权根本没有基础。我们没有发现血统能够认识常识性权力合法性，更不可能再转移过程中完成权力让渡。我们很容易在资本主义革命中看到这样批判逻辑，但是当资本主义制度形成之后我们却难以发现，批判理性的价值具体定位。洛克的政府论上篇并不是完整的抽象逻辑还原，在这样的语境下我们看到自由主义的活力。

洛克《政府论》下篇就展开了这个论点的讨论，“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他举不出正当的理由来设想，世界上的一切政府都只是强力和暴力的产物，人们生活在一起乃是服从弱肉强食的野兽的法则，而不是其他法则，从而奠定了永久混乱、祸患、暴动、骚乱和叛乱（凡此都是赞同那一假设的人们所大声疾呼地反对的事情）的基础，他就必须在菲尔麦爵士的说法之外，寻求另一种关于政府的产生、关于权力的起源和关于用来安排和明确谁享有这种权力的方法的说法。”

但是我也要清醒地认识到资本主义的文化霸权也开始逐步建立，我们很容易发现神秘主义的权力论是易于攻破的，但是资本主义的法权论去难以清晰的认识到其弊端。这就是意识形态的争夺。我们从政府论上篇看到的并不是一部完整政治理论，而是看到这样的批判逻辑的概貌。任何想要将人民置于梦寐之下统治的妄想将一去不复返，理性在欧洲大陆开始逐步构建起体系。洛克看到了理性的权力观，“我认为政治权力就是为了规定财产而制定法律的权利，判处死刑和一切较轻的处分的权利，以及使用共同体的力量来执行这些法律和保卫国家不受外来侵害的权利；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公众福利。”

我在阅读政府论的过程中，也在看理想国与狱中札记，明显对比发现洛克代表的英语国家在最初认识理性的过程是粗糙的。欧洲大陆可能更加完整的继承了希腊抽象思维逻辑概念，然而我也看到的是这样的逻辑是学术思维的基础，只停留在认知性的了解理论内容，没有思辨性的认识，很难以了解西方现代性思想。因为我学术水平有限，所以我選择这本最容易了解的政府论上篇作为我的分析，希望得到更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