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之下的“微抵抗”
2018-03-27潘超艳
潘超艳
摘 要: 《纯真年代》(The Age of Innocence,1920)是伊迪丝·华顿(Edith Wharton,1862-1937)的代表作之一,作品塑造了梅和埃伦两个互相对照的女性形象,采用的是以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为中心,辅以故事外叙述者的声音的叙事格局。站在女性主义角度,评论者普遍认为华顿的女性权力意识主要通过梅与埃伦的形象对比,在埃伦的身上反映出来。本文通过挖掘叙事格局中的隐藏文本,以一种理解支配和反抗的新视角来分析被压迫之下纽约上流社会的女性群体以及以凯瑟琳·斯派塞与梅·韦兰为主的女性个体的意识形态和行为模式,可以看到规训之下女性的权力意识。
关键词: 规训 “微抵抗” 《纯真年代》 女性权力意识
伊迪丝·华顿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美国重要的小说家之一,她一生著作颇丰,其中获“普利策奖”的《纯真年代》使她达到了自己文学创作的巅峰。《纯真年代》的主要情节发生在19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纽约上流社会,故事主要讲述青年律师纽兰·阿切尔与一对表姐妹之间的爱情婚姻纠葛,以及新兴资产阶级暴发户博福特在上流社会中的沉浮。华顿以第三人称叙事为中心,辅以故事外叙述者的声音,展现了纽约上流社会的风尚变迁。
《纯真年代》是以男主人公纽兰的视角去观照“老纽约”的。纽兰作为老纽约的参与者、观察者和信息传递者,在作者、文本和读者之间建起了沟通的桥梁,透过纽兰的眼睛,读者看到了两个表面上截然不同的女性人物形象:纯洁无知的梅·韦兰和热情独立的埃伦·奧兰斯卡。然而,以男性视角为中心,对女性的心理缺乏细致的描写,势必造成女性形象的模糊与含混,以梅为例,她是否真如纽兰眼中那般单纯无知?小说结尾揭示,梅过世很久后,纽兰才从长子达拉斯的口中了解到梅其实早就猜出了他的心事。可见,纽兰视角中心的背后是对处于压迫之下的女性的真实心理状态认识的模糊。读者跟随纽兰的视角,容易受纽兰主体意识的影响,忽视男性视角背后女性的意识形态和行为模式。实际上,透过纽兰的视角仔细观察女性的所作所为,我们仍能从她们社会化的自我中找到她们真实自我的蛛丝马迹。处于规训之下有战略战术的反控制,我们称之为“微抵抗”,隐藏文本里揭示的女性的“微抵抗”,可从“老纽约”的监控与规训谈起。
一、监禁:“老纽约”的监控与规训
19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金字塔形的纽约上流社会分成因袭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暴发户两股势力,处于金字塔中上层的因袭贵族在意识形态方面牢牢支配着上流社会的价值取向和道德标准。体制、规范、习俗无处不在,老纽约的权力分散在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借助福柯的观点,在这种权力无处不在、无所不及的状况之下,每个人的微观生活都深深受到权力的监控与规训,处于老纽约中的人也不例外。“规训”用以指一种特殊的权力技术,既是权力干预、训练和监视肉体的技术,又是制造知识的手段,规范化是这种技术的核心特征。①在老纽约的规训之下,上层阶级的权力紧缩为一种可怖的社会的风俗力量,规训还孕育出一批理想化、社会化和空洞化的人物。每个人既是受害者又是同谋,一方面,纽约上流社会以习俗的强大势力无休止地要求人们保护其固有的社会体系,另一方面,被传统高度驯化的人们积极加入到巩固传统与习俗的行动当中。集体对个体的绝对压制和个体对集体的绝对服从使老纽约成为一个秩序井然、坚不可摧的道德牢笼。
此外,老纽约还是个父权制社会,存在着“男性=主动”和“女性=被动”的两极化模式,这种模式在作品第1章就得到了揭示。上流社会“超凡脱俗”的听众们云集在音乐院听歌剧演出,俱乐部包厢里,男士们不专心欣赏歌剧,反而“带着批评的眼光把望远镜对准了作为这个制度产物的女士”,②在他们的注视中,女性成为图像、景观和被看物;两位男性劳伦斯·莱弗茨和老西勒顿·杰克逊分别持有纽约“举止”和“家族”问题上的最高权威;连自诩为纽约知识精英中的佼佼者的纽兰,注视着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妻的梅,心中也“涌出一阵拥有者的激动”。在社会的层层压制下,女性处于被动地位,相比男性丧失了更多主体的自由。
有控制就会有反控制,而且需要战略战术,使处在被统治地位的感性的微观力量对外在的处在统治地位的宏观的、总体的理性机制给予打击乃至颠覆。德·赛托在《日常生活实践》中提出这样的观点,他认为普通民众的生活,并不是简单按照权力所规划和倡导的模式进行,相反,在日常生活当中,普通人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消解权力的规训与控制。书中的关键词是strategies(战略)和tactics(战术),前者是有固定区域的体系,有着明确的游戏规则,里面强势者(规则制定者)和弱势者(规则服从者)的关系是明确的,后者则没有固定的场所和体系,只能在体制内寄生,是个体对于体制和规则的抵抗,借用规则做各种有利于自己的操作。③如果将《纯真年代》中的纽约上流社会理解为一个权力的控制与反控制的场域平台,那么,上层阶级的女性采取的保护自己的“战略”无疑就是“纯真”,她们表面上顺从地接受社会强加给她们的各种礼仪规范,实际上却暗自追寻着属于她们自己的权力,以凯瑟琳·斯派塞和梅·韦兰为主的女性个体则采用了不同的“战术”,借用规则维护了自己。
二、反抗:女性与“微抵抗”
(一)女性群体“不平等”中的“微抵抗”
纽约上流社会是一个符号社会,上流阶层的女性作为处于弱势地位的一个利益共同体,需要用纯真的面具来掩盖她们的真实举动,并借用男性的权力,使自己在符号世界里过得游刃有余。她们貌似被驯服,但是在隐藏的文本中,她们的言行举止暗暗地反抗着公共话语。如第31章中纽兰提及他暗中观察过托雷·拉什沃斯太太对她那位痴情的丈夫的表演——“那是一种含笑的、挑逗的、诙谐的、提防的、持续不断的欺诈——白天欺诈,晚上欺诈,爱也是欺诈,吵也是欺诈,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是欺诈”,④在这里,老纽约要求的忠诚的妻子不复存在,拉什沃斯太太用表演的行为掩饰自己,反抗专制的夫权。对此,纽兰赞同以下观念:“一位妻子对丈夫扮演这种角色还是比较轻松的,总体看来算不上卑劣。对于女人的忠诚,人们心照不宣地将标准放得较低,她们是附属品,谙熟被奴役者的阴谋。于是她们总是可以从心境、情绪中找到借口,有权不承担严格的责任。即使在最拘泥的上流社会里,嘲笑也总是针对着丈夫们的。”“而在阿切尔的圈子里,没有人嘲笑受骗的妻子,而且,对于婚后继续追逐女性的男人,都给予一定程度的蔑视。在男人一生中有一段得到默许的拈花惹草的时期,但那种事不得超过一次。”⑤上流阶层女性借用了老纽约伦理道德的保护伞,推卸一定的责任,维护自己的权益。
女性群体借用男性权力帮助埃伦进入纽约社交圈是她们“微抵抗”的典型。明戈特家族将名誉上有阴影的家族成员埃伦带到了公共场所歌剧院,这件事引起上流社会人们的注意。埃伦的着装和言行举止不符合老纽约的行为规范,她的离婚和私奔的丑闻更令人们对她像瘟疫一样躲避不及,然而在明戈特家族女族长凯瑟琳·斯派塞的支持下和韦兰太太与梅的陪伴下,埃伦还是出现在了公众面前。急于与梅订婚的纽兰为了使梅度过因为表姐的不合时宜而卷入的困难,赢取明戈特家族的好感,半是自愿半是无奈地充当了保护者的角色,以一个男性及其背后整個家族的身份公开表示对埃伦的支持。代表纽约“家族”问题最高权威的老杰克逊先生说“没想到明戈特家的人会摆出这种架势”⑥,这也出乎了纽兰的意料,但他还是按照明戈特家的意愿来执行。为了保护可怜的埃伦,纽兰不情愿地在喧闹的舞会上公布了他与梅订婚的消息。接着,在纽约上流社会中的一个核心小团体集体拒绝明戈特家的邀请,不肯参加为了欢迎埃伦回家而举行的正式宴会时,也是纽兰急切要求母亲立刻采取行动,向位于金字塔塔顶的范德卢顿家族求助,才使埃伦渡过难关,真正被纽约社交圈接纳。请柬被拒的消息是通过洛弗尔·明戈特太太秘密告诉韦兰太太,韦兰太太又秘密告诉纽兰的,纽兰再次成为被女性利用的工具。在纽兰看来,是他通过行使自己的权力使埃伦获得了支持,实际上是女性群体通过隐秘的手段反控了纽兰的权力,她们不仅使自己在舆论中处于安全之地,而且达到了她们幕后的意图。这是纽兰没有意识到的。
小说里的女性群体清楚她们在老纽约社会里的地位,她们是弱势的、边缘的,但这并不代表她们完全丧失了力量。女性群体“微抵抗”的目的不是去推翻或消灭老纽约的伦理道德体制和社会习俗,或争夺男人的地位,而是试图找到某种方法,尽可能多地消解权力的规训与控制,从而实现自己的愿望。
(二)女性个体“不自由”中的“微抵抗”
华顿在《纯真年代》中塑造了两个相互对照的女性形象:梅·韦兰与埃伦·奥兰斯卡,小说的情节发展以纽兰与两位女性的情感发展为主线,然而对梅·韦兰的描写着墨不多,这是因为一方面,小说是以纽兰的视角为中心的,在纽兰眼中,梅作为一个被符号化的人物,已经不再具备丰富的探索价值,因此他对她的关注远远比不上对神秘的埃伦的关注,另一方面,人物形象的模糊反映出环境对个体的影响与制约,这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作者批判老纽约的写作目的。与梅不同,埃伦是作为老纽约的“局外人”存在的,她自始至终都没融入老纽约团体,出于爱好自由的天性和在国外受到的教养,她是大胆的、独立的、无拘无束的,从来学不会隐藏,因此,她与老纽约的关系是面对面的对抗关系。规训之外,埃伦身上集中体现了女性的权力意识和反抗意识,在隐藏文本中,体现的是规训之下的女性的权力意识。对于女性个体的“微抵抗”,可以以凯瑟琳·斯派塞和梅·韦兰为例进行分析。
1.顺从与挑战:凯瑟琳·斯派塞
明戈特家族的女族长凯瑟琳·斯派塞是纽约上流社会独特又独立的一个女性。读者首先是通过纽兰的眼光来了解她的。她与上流社会所有保守、刻板、因循守旧的人不一样,“男人敢做的任何事(第五大街范围之内),老曼森·明戈特太太这位女族长都敢做”,⑦并且比他们做得更果敢。在讲究身份地位的纽约上流社会,她有一个神秘的名誉扫地的父亲,在视美貌为成功的保证的纽约人眼中,她从未拥有过美貌,在以男性主导的家族和社会生活中,她在28岁就失去了丈夫,然而她凭借大无畏的精神走自己的路,在各个方面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并在老纽约上流社会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成为一个独特的存在。
凯瑟琳的独立精神和反抗精神体现在很多方面,当她被自身的肥胖限制了活动范围时,她选择居住在住宅的一楼,这等于公然违背纽约的所有行为规范;她不担心社会舆论,敢于把卧室布置得具有异国情调,让人联想起旧时不道德的上流社会里偷情的公寓;她“喜欢一切新奇的东西”,⑧所以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排斥“比平民还要差”的银行家博福特跻身上流社会,同时她也非常清楚老纽约社会发展的方向:“我们需要新鲜血液和新鲜钱。”⑨故事外叙述者的叙述声音站在老纽约的角度对明戈特太太进行批判:“明戈特老太太一贯显得对朱利叶斯·博福特非常赞赏,他们俩在专横无理及对待传统的删繁就简方面有某种相似之处。”⑩反而显示了老太太的独立与果敢,“对传统删繁就简”,以个人之力抵抗老纽约强大的风俗力量,挑战传统的权威,她的勇敢更值得人称赞。
“阿切尔太太总是说,……有老凯瑟琳·斯宾塞把持第五大街的一端,朱利叶斯·博福特把持另一端,你无法指望那些老规矩能维持多久。”{11}然而“专横无理”凯瑟琳拥有和博福特一样的勇敢创新的精神,但她善于利用自己依附在家族上的权力,因此显得比博福特更胜一筹。当博福特凭借雄厚的资产在纽约社交界大出风头的时候,凯瑟琳也能像博福特夫妇那样,“轻而易举地把她家的客厅塞满,而且无须往晚餐菜单里加一道菜,{12}当博福特的投机生意失败,他在纽约上流社会的地位轰然倒塌、上流社会加诸于他的荣华转瞬即逝的时候,凯瑟琳在上流社会的地位还稳如磐石。凯瑟琳曾经为了家族的荣誉拒绝了她的侄女博福特太太的求情,同样也为了避免家族出现离婚的“丑闻”,以减少甚至断绝补贴的方式威胁埃伦重新回到她道德败坏的丈夫身边,后来她却公然违背上流社会的体面原则,不仅同意埃伦去看望那位“犯了众怒的夫人”博福特太太,还同意埃伦离婚以及帮助埃伦不依靠丈夫而独立。可以说,凯瑟琳是老纽约规则的使用者和挑战者,男人们把她视为社会的“宠物”,但她凭借自己的计谋与战术跻身至权力统治的最高阶层,在那个男性统治的世界里,她在家族权力的掩蔽下正大光明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2.纯洁与虚伪:梅·韦兰
梅是在老纽约的监控与规训之下产生的完美典范,为了获得一种社会认同,她积极迎合其社会角色,自觉履行习俗义务,将行为规则体系内化成自身的一部分,以致于她的思想被限制、意志被碾压、价值被物化而不自知。梅与这个社会是同构的,在纽兰眼中,少女时的梅坦诚自信,“直爽、忠诚、勇敢”,宛如光彩照人的狄安娜女神,然而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人造的假纯洁”{13};结婚之后,梅是“性情最甜蜜又最通情达理的妻子”{14},是温柔贤淑的“家中的天使”,但他无力改变梅对婚姻的理解,因为“企图解放一位丝毫没有不自由感的妻子是毫无意义的;他早已看出,梅认为自己拥有的那份自由唯一的用途就是摆在妇道的祭坛上”{15};经过更深层次的了解之后,他再一次表示:他“早已放弃了从传统与教养把她塑造的模式中剥离出她的真实自我的打算”{16}。在他的眼中,梅具有的所有优点都是他们所处的符号社会精心训练好的。规训之下,梅失去了“出自本能的狡猾”{17}。
然而,就像他以为自己能拯救埃伦,实际上他连自身都无法拯救一样,纽兰再次判断失误了。纽兰自以为他洞察梅的一切,实际上他是被梅的表演蒙蔽的一方,梅“深不可测的纯洁”{18}背后,隐藏的是她鲜明的女性权力意识。
梅有两个隐秘的意图,一是与纽兰结婚,二是遏制纽兰的精神出轨,前者主要在家族的帮助下得以实现,后者却要靠自己的“战术”向老纽约寻求帮助。老纽約严苛的道德律令不仅造成个体内在情感和精神生活的缺乏,还导致了道德的虚伪。比如那位仪态举止方面的权威劳伦斯·弗莱茨,他塑造了一个能给他最大方便的妻子,在他与别人的妻子频繁发生风流韵事并被所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她的妻子却照常笑逐颜开,浑然不知,四处游说:“劳伦斯极其循规蹈矩。”{19}害怕丑闻甚于害怕疾病的上流社会为了维护它的体面,会自觉过滤所有不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桃色事件。在这种环境下,只要维持表面的和谐,老纽约不会干涉别人的婚姻。然而梅没办法无视丈夫的精神出轨,她先是欺骗埃伦自己有了身孕,给埃伦的内心设计了一道跨不过的道德障碍,再利用埃伦名誉上的“阴影”,团结纽约上流社会所有的女性,逼迫埃伦离开纽约。在梅执行她的计划的时候,她的表演是天衣无缝的,结婚之前,她借纽兰与索利·拉什沃斯太太以前的桃色事件影射纽兰与埃伦的关系,对纽兰展示出她的宽宏大量与理解,反而获得了纽兰口头表示的忠心,促成婚礼的提前举行。结婚之后,当她察觉到纽兰对埃伦旧情复燃,有抛弃一切的打算,便三番五次打断纽兰的坦白,赶在纽兰坦露心迹的话说出口之前采取了行动,不动声色地杜绝了纽兰与埃伦私奔的可能性。若干年后,当纽兰知晓梅当初的隐情,“知道毕竟有人猜出了他的心事并给予同情,这仿佛从他的心上除去了一道铁箍……而这个人竟是他的妻子,更使他难以形容地感动。”{20}这一切显示了梅“出自本能的狡猾”,只是纽兰“从未揭开过那片帷幕”{21}。梅通过表面上的纯洁隐藏了自己,行使了女性微薄的权力,体现出她“微抵抗”的决心。
三、结语
老纽约中的女性群体是弱势的、边缘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完全丧失了自主性。通过隐藏的文本分析女性群体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洞察和去神秘化,笔者发现她们在不断地与无法抗拒的不平等进行抗争。严格地说,《纯真年代》中规训之下女性的“微抵抗”并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反抗,而是一种消极的逃避,以此来拒绝她们无法主导的权力的变革与重组。“微抵抗”能让她们消解权力的规训与控制,在一定程度上达到自己的愿望,却不能对既定的社会结构和社会秩序产生动摇。《老纽约》中的女性把她们的未来交给了时间,时间改变了空间,腐蚀了既有的社会体系,在小说结尾,老纽约的风俗、道德、礼仪和文化等随着时代的潮流滚滚而逝了,新一代青年全都已经向前看。透过小说的隐藏文本,作者或许想告诉我们,生活不是完全自由和完美的,我们应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学会在这不完美的世间生存下去。
注释:
①[法]福柯.刘北成,杨远缨译.规训与惩罚[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
②④⑤⑥⑦⑧⑨⑩{11}{12}{13}{14}{15}{16}{17}{18}{19}{20}{21}[美]伊迪丝·华顿.赵兴国,赵玲译.天真年代[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7,265-266,266,9,17,25,27,26,42,23,39,180,170,285,39,6,38,311,184.
③Michel de Certeau: 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 Translated by Steven Rendall,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London,1988.
参考文献:
[1][法]福柯.规训与惩罚[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
[2]Michel de Certeau,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M]. London: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8.
[3]潘建.美国作家伊迪丝·华顿研究述评[J].外国文学研究,2002(1).
[4]Kozloff,Sarah. Complicity in The Age of Innocence.Style. Summer 01,Vo135,Issue2.Academic Search Elite.p.3.
[5]陈丽纯.矛盾与抗争——解读《纯真年代》中的梅·韦兰[J].湖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4).
[6]仲敏义.现实囚笼中的自由精神——从《纯真年代》的人物塑造看伊迪丝·华顿的女性意识[J].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05(6).
[7]张文君.论《纯真年代》的艺术表现手法[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