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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生态社会主义构建

2018-03-27张子玉

重庆社会科学 2018年1期
关键词:政党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

张子玉

(浙江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杭州,310000)

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的问题引起了全球社会的广泛关注。学术界也对生态危机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并诞生了许多新的学派,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就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来研究生态危机的学派之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学者们对生态危机形成的社会制度原因以及如何从制度和社会形态上根本解决生态危机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并提出建立一个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想社会,也就是生态社会主义。[1]这里分析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对生态社会主义构建的指导作用,并基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的观点总结生态社会主义实现的现实途径。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对生态社会主义构建的指导作用

从经济、政治以及文化角度来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对构建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具有以下指导作用:

(一)构建适度合理的生态社会主义经济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环境不断恶化最主要的原因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因此若想使生态危机能够得到完全的改善就必须废除资本主义制度,建立适度合理的生态社会主义经济制度。[2]在这方面,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阿格尔提出了许多参考性的建议。他认为生态社会主义要求建立的经济模式必须摒弃传统旧工业的经济发展模式,并对其展开全方位的、更具生态性的变革。此外,生态社会主义经济在发展中需要把重点放在对生产资料的管理上,能够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融合运用,从而使生产资料得到科学合理的利用。

另外,阿格尔还指出生态社会主义经济要理性发展,就必须关注生态环境能够承受当前的增长速度,同时还要注重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保证社会中每个人得到公平的利益。因此,生态社会主义社会是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础上的、实行共同所有制的社会,其生态系统能够得到均衡发展。在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制度下,生产的商品都是为了能够给大家供应生存上所需的最基本的东西,同时在生产时一定要以保护生态环境为第一准则,这与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目是完全不同的。这也是生态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优势所在。[3]

(二)构建民主公平的生态社会主义政治

根据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生态社会主义要构建民主公平的新型政治,只有在这种政治制度下生态社会主义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4]基于此,生态学社会主义学者们提出了以下看法:

第一,实施基层民主政治制度。学者库帕认为社会权力应掌握在基层组织的手里,而不能过分地把权力集中在中央政府,他建议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应采取权力分散的管理模式。阿格尔则认为在生态社会主义中,必须改变工人阶层官僚主义的社会意识,重新树立全新的观念,只有社会意识得到改变,生态社会主义才能构建新型的基层民主政治制度。他认为生态社会主义不应使用强权来建立其政治体制,而是应该建立由工人或者普通消费者来实现管理的一种基层民主制度。从这些学者的观点可以看出,生态社会主义社会想要实施的是不具有官僚性质的政治制度,而且可以由工人或者消费者等基层群众来执掌和控制国家政权。[5]

第二,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制度。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佩珀提出,生态问题同社会的公平正义密不可分,若想有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必须要有社会正义作为保障,同时它也是生态环境能够实现的前提条件。单纯地谈论生态环境而避而不谈社会也只不过是夸夸其谈,没有任何意义。社会的贫穷会给生存环境带来很大的影响。同样,环境问题又可以加快社会问题的进一步恶化,所以说如果社会出现不公正现象,那么就会直接导致生态危机的出现。在佩珀看来,社会的公平迟迟不能实现就是由资本主义社会不公平的分配制度导致的,也正因如此,这种不公平的社会制度加剧了生态危机问题。因此,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必须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制度,这对于维持更好的生态环境和维护社会稳定具有积极的作用。[6]

(三)构建绿色文明的生态社会主义文化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认为落后的社会文化是导致现在生态危机的重要因素,因此在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必须构建绿色文明的社会文化,提倡建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新型文化。[7]佩珀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的管理者必须在社会中宣扬科学合理的生产理念和可持续的发展理念,宣扬保护环境的理念,通过教育、媒体等多个途径来帮助全社会树立一种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文化。他认为在生态社会主义社会中,必须引导广大社会公众认清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作用,这样便可以建立社会公众的整体意识和生态意识。在资本主义社会下,人们以更高的消费作为追逐的目标,他们觉得购买的产品越多就会越幸福,把幸福完全与消费联系在一起,由于高消费必然会对生态环境产生影响,这是生态危机问题进一步加剧的重要因素。所以,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认为若想改变生态问题,就需要从根本上转变人们的消费观念。阿格尔认为在绿色文明的社会文化引导上,社会公众的消费观将逐渐转变,按需生产和保护环境,可持续消费的理念将深入人心。[8]

二、基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生态社会主义的实现途径

笔者通过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的观点的分析,归纳和总结了基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来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路径:

(一)建立生态社会主义政党

要构建基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生态社会主义,首先必须有合适的政党来进行领导,也就是要建立生态社会主义政党。[9]关于建立社会主义政党,美国绿党声明者克沃尔曾展开了详细的论述。他的观点是将全球性的劳务分配作废,让劳动力的价值得到一定的体现。因此,这需要创建一个专门的机构,即生态社会主义政党。生态社会主义政党不同于资本主义体制下的政党,因为资本主义体制下的政党并不能提供真正意义上民主,民主只是一种虚假的现象,无法解决生态危机问题。生态社会主义政党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主,解决生态危机问题。同时,生态社会主义政党也不同于前苏联的布尔什维克政党,因为前苏联的布尔什维克政党是在国家整体资本主义水平不高的前提下创建的,政党的创建与社会自身结构的成长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同样也无法解决生态危机问题。克沃尔认为生态社会主义政党必须符合以下要求:

首先,生态社会主义政党应当创建在资本主义与生产形式全面发展的基础上,换句话说,就是比资本主义还要完整的一种形态。对于政党的发展而言,一定要将内部所存在的民主问题置于最关键的位置上,若不能实现内部执政的民主化,那么政党将无法实现长期发展。另外,在每个政党中选举一个代表,并且让这个代表去实施政党下达的命令,若这个代表无法全面地服务于民众,那么社区就有绝对的权利去废除这个代表。[10]

第二,生态社会主义政党的发展方向、战略及政策都必须坚持民主、公正、公开的基本准则,使更多的民众认识到政党所处的境况,用这样的方法来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这一政党同绿党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其不仅不参与政治方面的选举,同时还不追求议会民主当中的权力。欧洲国家所创建的绿党正是在获得了这些权力后而丢失了本身应该拥有的革命性质,从此变成了资本主义的拥护者。就整体角度而言,绿党缺乏全面的政治纲领作为引导,在面对生态责任这一问题上也存在着很多的弊端,绿党所持有的地区主义理念导致其社区机构仅仅限定在欧洲各国的内部,违反了初衷,换句话来说,就是创建了全球范围内的生态社会。此外,绿党也仅是从浅显的表层对实际的情况展开抨击,并未得到应有的效果。绿党在很大程度上欠缺废掉资本主义的实力与恒心,面对那些像移民这样的根本问题也没有自身的看法,因此根本就不能实现这一变革。[11]

此外,生态社会主义政党所构想的政策不仅要全面思考生态危机问题,而且要关心其他社会公平公正问题。这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不断扩张不仅对自然生态体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共存和谐状态,而且也导致不同民族、不同阶层之间充满了矛盾,破坏了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关系,带来了种族问题、社会歧视问题。因此,生态社会主义政党在出台政策时必须考虑社会公正与公平问题。[12]

(二)寻求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阶级力量

根据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要想全面实现生态社会主义,就一定要找出推动其实现的阶级力量。长期以来,工人阶级一直被当作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阶级力量,然而,近年来不少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例如:马尔库塞等认为,资本主义快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对工人阶级的革命性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并逐渐使其丧失了自身拥有的革命性质。这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高度丰富的物质基础,满足了工人阶级的生存需要。所以,工人阶级可能无法再去挑起社会革命的重担,生态社会主义的实现需要寻找全新的革命力量。[13]

马尔库塞等人认为应从工业社会外寻找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中坚力量,他把第三世界中受迫害的社会群体以及西方工业社会里面的新出现的左派代表人物作为希望。这个世界中受到侵害的民众不仅要承受当地统治阶层的迫害,同时还受到了其他宗主国的严重迫害。独立于资本主义体系以外的左派,因为未遭受资本主义体系的分解,所以变成了另外一个革命的中坚力量。马尔库塞曾强调:“最基本的公众要符合以下条件,即社会最低级的无所依靠的人以及与此无关的人,种族及肤色具有差异的受剥削及压迫的人们还有失业的以及无法就业的人员。这些人生活在民主进程以外;而且这些人的生活就是终结不可容忍的社会标准与体系的最基本、最完整的条件。所以,就算这些人自身的意识不存在革命性质,但这些人的抵制在很大程度上是具有革命性质的。这些人的抵制其实就是从外部对现有的体系进行抨击,但却未被这一体系引向错误的道路。”马尔库塞把失业及贫困人群,社会上没有依靠的人,知识分子都定义为新左派,可是在这些人当中,唯有知识分子才能够变成革命的引领者。他认为知识分子拥有先进的科学知识,并且容易认识到资本主义腐朽制度的本质,比普通群体更加关注生态危机和环境问题。此外,知识分子在当代社会的生产过程中占据了极高的地位,所以这些人可能是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实现的革命驱动力。[14]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其他学者们认可了马尔库塞的主要理论及论点,他们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当中的工人阶层已经不同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所提出的工人阶级,他们失去了本身原有的革命性质,无法带领革命得到最后的胜利,所以也无法变成实现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中坚力量。[15]从20世纪80年代一直到现在,因为工业化进程速率的提高,工人阶层在人数与规模等方面同以往相比都有了一定的缩减,如此一来致使工人阶层对资本主义体系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同时保守性日益增强,因此工人阶层已不能胜任革命这份工作。劳动和资本两者之间存在的问题依旧未得到很好的解决,同时还和现实中的很多问题融合在一起。

(三)灵活运用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方式

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形成初期很多学者都把“非暴力”为原则当作与现实抗争的主要方法。这种原则来自于甘地领导的印度反殖民斗争。“非暴力”原则提倡在处理矛盾或争议时要使用和平的手段来实现目标,反对任何形式的暴力手段。在“非暴力”原则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反对采取暴力手段进行任何革命活动,不支持任何人或任何社会组织使用暴力手段或暴力形式来推翻资本主义的统治。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认为即使采取的暴力手段是为了捍卫正义,暴力也会产生消极的作用,让人们一直生活在由此造成的痛苦和阴影里。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一直提倡采取说服或示范的方式来改变大家的思维方式,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一切问题。[16]在这些学者中,阿格尔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一直坚信如果生态危机发生,那些落后的价值观就会不攻自破,这样就会使得大家对今后的生活开始绝望,这些人担心一旦物质减少那么他们的生活质量肯定会随之下滑。比如,大家觉得下厨会延长做家务的时间,挤占休闲的时间;为了使生态环境更加美好从而要在动物蛋白的吸收上受到控制等,这些对于人们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因此会重新考虑自身所选择的生存方式,然后寻找全新的价值观。因此,当生态危机使大家的生存受到影响时会自然引发社会的变革。

由上可以总结出,阿格尔一直坚信在生态危机的作用下不得不减少生产,这也会直接促成大家的消费观念产生改变,慢慢地就形成了与时代同步的全新的价值取向以及对物质的追求方式,这样就会使落后的消费观念灰飞烟灭。从本质上来讲,阿格尔采用的方法就是改变人们的主观意识,用非暴力手段最终使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得以实现。[17]

但是,马克思主义者渐渐发现即使使用非暴力的方法也很难实现生态社会主义,在他们看来非暴力原则只是在斗争中使用的一种战略,而不是完全不能改变的。如果不采取暴力反而会使人们在斗争过程中遭遇更严重的打击。这些学者在马克思的阶级斗争问题上有了全新的领悟,他们认为,在某些特殊环境下必须开展阶级斗争。[18]最具代表性的人就是克沃尔,他认为革命形势不能只坚持非暴力的原则,马克思主义所涉及的无产阶级斗争理论在生态社会主义斗争中也可以使用,但要根据它本身的特殊性作出相应的调整。

(四)构建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社会制度

关于产生生态危机在制度方面的原因以及怎样解决生态危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们延续传承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念并展开了全新的探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一方面对当今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指责,他们提出只有把资本主义制度彻底消除,生态危机才可以彻底缓解,人们的生存条件才可以得到改善;另一方面一直努力使生态原则能够与社会主义相融合,而且期望其成为比资本主义和当今的社会主义都优越的新模式,建立起人类与自然和睦融洽的新模式。[19]他们最核心的观点就是:社会主义社会应该成为绿色社会,而且这也是必然趋势,反过来讲,绿色社会实现的前提要在社会主义制度的辅助下才能完成,社会主义制度是保障。[20]他们期望的绿色社会应该具备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倡导要取消资本主义制度,应该形成生态社会主义社会,可以使人类和自然能够共同发展。他们确信生态社会主义必然会领先于落后的以工业为主的资本主义社会,在落后的工业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更注重物质需求、经济的发展以及技术的创新,而他们要把这些全部摒弃,追求经济发展更要坚持理性原则,而且这个原则凌驾于一切之上,从而使生态社会主义现代化得以实现,也就是所说的“生态重建”。[21]从本质上来看生态重建是对资本主义社会体系实行生态化的改革,尤其是在生产以及消费环节实施根本性的革新,全部的变革都要按照生态标准的要求开展。特别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的目的是取得利润的最大化更要受到生态标准的约束,这是生态社会主义同之前所有的社会体制存在最大差异之处。在生态社会主义下,他们最关注的问题就是能够把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与生态的发展做到和谐统一。[22]

第二,在生态社会主义下,大家在思想上偏向于生态的发展,这种意识逐渐得到完善,他们不支持没有限度的高消费行为,也不赞同把幸福质量与消费联系在一起的落后观念,他们提倡劳动闲暇统一论,也就是说,促进人与自然维持和谐的最佳途径就是劳动。这种完善的生态意识引导大家在不断的劳动中找寻快乐和满足感,同时强调生活水平的改善不单单依靠物质上的提高,还要有精神层面的提供。另外幸福是需要通过劳动获得,而不是通过异化劳动取得,这样才能确保在生态、经济以及社会层面的合理性更加统一。[23]在经济生产原则上,要采取生产更少的但效果最好的原则来取代利润最大化的原则。确保不仅可以使经济得到发展,还可以使生态更加平衡。在政治问题上,要使法制观念得到增强,今后的社会问题都要以契约为基础严格执行,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要建立这样的契约制度,人类与自然的特殊关系更要通过这种契约方式进行约束,这样人类才能更加合理地使用和开发自然资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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