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之生成
2018-03-27伊广英
伊广英
(辽宁石油化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抚顺,113001)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这一理论体系的形成绝非偶然,既有社会条件和历史发展的推动,也有现实的需要和理论渊源,它正是契合了特定时代的需要应运而生。研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应考察历史背景、社会文化境遇、阶级基础、实践动力以及理论来源,才能全面系统反映其形成的规律。
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历史背景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产生和发展是长期历史文化积淀的结果,是在中华民族的孕育中形成的,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岁月,如若离开了历史环境,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就失去了根。近代中国经济政治与文化的新变化必然影响人们思想文化的变化。
(一)近代中国社会变革
传统中国封建社会从17世纪中叶到18世纪末的一百年间,曾经历过“康乾盛世”。中国人口近四亿,占世界人口的近三分之一,经济总量居世界第一,生产总值在世界生产总值中占到20%~30%,中国外贸出口也占世界第一。但是从19世纪开始,中国在世界工业化和资本主义迅猛发展中无动于衷,日渐衰微。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时代背景是1840年鸦片战争西方列强对中国的入侵,中国封建社会开始土崩瓦解,国家主权逐渐支离破碎,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动荡和危难困境。而且,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经济停滞破产并受到经济政治等多重封锁,从鸦片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攻陷北京等历次战争的高额赔款、大量西方商品的输入对中国市场的冲击、买办资产阶级的出现、通商口岸的畸形繁荣,中国人民生活在灾难和极度贫困之中。
(二)近代中国社会文化困境
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列强不仅对中华民族实施炮舰、商品的侵略行为,还进行文化侵略。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的兴衰往往关系着民族的存亡。近代中华民族危机与民族文化危机同时出现。曾经创造了灿烂的农耕文化、为世界文明进步作出过巨大贡献的中华民族文化遭遇崩溃的危机。近代西方文化的入侵对中国人赖以理解世界的传统文化观和宇宙观产生了巨大冲击,进行了彻底颠覆。帝国主义列强的文化侵略,主要是从宗教开始,逐步扩展到所谓的“慈善”事业和文化事业上。西方列强通过宣传宗教建教堂、办医院、办“育婴堂”、办学校、办报纸来进行文化侵略,以灌输宗教神学思想为宗旨,其目的是对中国人进行精神统治,培养他们的代理人。列强还在沦陷区胁迫傀儡政权推行奴化教育,传播殖民文化。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指出:“日本帝国主义在物质上,掠夺普通人民的衣食,使广大人民啼饥号寒;掠夺生产工具,使中国民族工业归于毁灭和奴役化。在精神上,摧毁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1]从1931年起至抗日战争胜利长达14年的侵华战争期间,中国的文物、图书、学校、建筑等文化遗产惨遭掠夺、焚毁。毛泽东正是从拯救中华民族危亡开始,开辟了中国革命的道路,坚持马克思主义,创建了新民主主义文化,建构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
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社会文化境遇
先进的中国仁人志士看到近代中国的遭遇,开始寻求救国救民的出路,也许他们考虑的是各种救国方案,但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面临的却是首先在精神文化层面上对重大问题的思索和阐释。
(一)近代中国向何处去的迷茫
在人类历史上每一次较大的社会变革和社会运动前夕,差不多都发生过社会大争论或讨论。近代中国面临民族灾难和前所未有的社会变革之际,“中国向何处去”就成为中心问题。仁人志士围绕“中国向何处去”这一关系民族救亡的历史性课题展开了文化论争。民主革命时期,思想理论界的多次论争使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在中国得到广泛传播,对推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生成具有重要意义。
(二)关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论争
“五四”时期是新文化、新思想和各种西方文化涌入的时期,旧的传统思想遭冷遇,当时无政府主义、国家主义等甚嚣尘上,各种社会观点更是形形色色。胡适认为,对主义和理论必须加以仔细研究,主张实验主义,对社会进行点点滴滴的改良。李大钊等人发文驳难,后又有严复、梁启超、陈独秀、鲁迅、毛泽东、张东荪、戴季陶等人参与讨论,各述己见,很快形成一场有意义的关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论争。李大钊则主张以马克思主义为指针,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对中国社会进行根本的改造。有的学者认为,“胡适与李大钊关于‘问题与主义'之争,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后,发生在新文化阵营内部的第一次公开性争论,实质就是要不要马克思主义之争。”[2]继“问题与主义”之争后,中国思想界展开了关于社会主义的论争。那些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贩卖资本主义货色,企图以基尔特社会主义的理论抵制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以社会主义的名目,推动发展资本主义的做法,只能进一步加大人们对社会主义理解的混乱,动摇人们对于社会主义本来还不十分坚定的信念。通过一年多的论战,张东荪等人拥护的资本主义言论被驳斥,极大地扩大了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
(三)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传播
随后展开的一系列问题论争,促进了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在中国的传播,深化了对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认识。论争中关于理论和实践的关系、改良和革命以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关系的讨论,从不同领域回答了中国文化走向问题、社会发展道路和发展目标问题,使社会主义理想在中国文化和人民大众的心中扎下了根,为探索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
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阶级基础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以无产阶级的力量作为其现实的阶级基础,无产阶级从诞生时起就作为资产阶级的对立面和受其压迫剥削的对象,无产阶级在革命运动中不断壮大成长,日益发展成为革命斗争的主要力量。
(一)阶级力量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现实基础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是工人阶级的科学文化观,它在中国的广泛传播,是以中国工人阶级的成长和壮大为前提的。19世纪40年代,工人阶级是在外国资本经营的近代企业中出现的,来源于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者。19世纪60年代,洋务运动兴起以后,经营了大量的军事工业和民用工业,也招收大批的雇佣工人进厂劳动。民族资产阶级成长起来以后,也开办了许多企业。正是在新兴企业和民族资本主义的产生过程中,无产阶级队伍不断地壮大。
(二)工人阶级是最先进、最革命和最有前途的阶级
在当前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其余的阶级都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而日趋没落和灭亡,无产阶级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无产阶级在革命运动中不断发展强大。中国无产阶级在地域、行业和企业方面相对集中,身受压迫,境遇十分悲惨。在1921年至1923年间,粤汉铁路工人罢工、开平煤矿罢工、香港中华海员罢工、京汉铁路工人罢工等20多次,有力地推动了无产阶级发展壮大。这个时期的无产阶级运动,不仅为了改善经济状况,而且还发动了政治斗争,著名的“五卅运动”和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都沉重地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反动统治。他们举行了数百次的罢工斗争,从要求改善劳动条件、增加工资,到以自觉的姿态联合进行反帝反封建性质的政治斗争。由此引发中国劳苦大众对文化的要求,广大劳动群众对于识字读报乃至政治认识的要求急迫,工人运动猛烈发展与马克思主义广泛传播,使工人阶级已经深切地感到文化理论是他们斗争必要的武器了。同时,工人阶级的成长壮大,为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传播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准备了社会阶级基础。
四、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实践动力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具有远见卓识,最先领会马克思主义理论,积极投入新思想新文化的宣传,开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的新局面,推动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逐渐形成。
(一)马克思主义文化观逐渐在中国扎根
在中国革命实践中,早期共产党人看到了连年战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苦难现实,更深刻认识到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击碎了继续向西方学习的迷梦,他们通过探索并多方比较,逐渐发现只有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为指导才能让他们承担起救亡的责任,正是此时马克思主义传入,并逐渐成了社会的主流和强音。
(二)早期共产党人极力传播马克思主义文化观
毛泽东明确指出:“十月革命帮助了全世界的同时也帮助了中国的先进分子,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作为观察国家命运的工具,重新考虑自己的问题。走俄国人的路——这就是结论。”[3]“五四运动”以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骤然增多,掀起了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热潮,李大钊等早期共产党人选择了马克思主义这一思想武器之后,为促进国民觉醒,开展了新文化的实践运动,形成了新的文化观,为中国的文化建设提出了方向和基本内容,并把它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结合起来,探求中国革命的发展道路。在他的引导下,创建了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刊物,如《晨报副刊》、《新青年》和《共产党》等,介绍和宣传了马克思主义的诸多资料和思想,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许多先进知识分子和早期共产党人从外国将马克思主义引入中国并做了大量的翻译和传播工作。此外,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对近代农民运动和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运动的失败反思及对中国文化问题的审视,开展了多次的工农革命运动,领导中国民众对于帝国主义的压迫和封建势力的腐朽在情感和行动上的反抗斗争并最终赢得了民主革命的胜利,推动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形成。
五、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理论来源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既是以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文化理论思想为其直接而深厚的理论来源,同时,也离不开中华民族文化的蕴育,汲取了中华传统文化观的精华。
(一)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观
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观包含了文化的各种范式,扬弃了文化观上的唯心主义,以唯物史观为基础,科学地揭示了文化的来源、本质、地位、作用及其发展规律,形成了整体的认识并进行了文化理论创新。马克思恩格斯将文化的本质看作人的本质的对象化,或称为“人化”,即实践,实践则是规定人的生命活动的性质的存在,人的实践活动是将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为客观存在的对象化活动,这是文化的创造活动,是创造性的劳动过程。文化主要是基于人的自我意识、人的劳动、人的实践、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等视域,来凸显文化的自由自觉和创造性的特征与革命的批判的精神。其次,以唯物史观视域理解文化的地位和作用。自马克思恩格斯创立唯物史观以后,开始从唯物史观理解文化问题。马克思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中把握文化的地位和作用。他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等著作中深入研究了意识形态、人类的精神生活等问题。马克思多次强调这个原理:“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4]“在历史上出现的一切社会关系和国家关系,一切宗教制度和法律制度,一切理论观点,只有理解了每一个与之相应的时代的物质生活条件,并且从这些物质条件中被引申出来的时候,才能理解。”[5]马克思认为,文化的地位应置于相应的时代的物质生活条件中认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6]马克思指出这些变革包括两个层面:一种是经济方面的变革,另一种是文化方面的变革。
(二)列宁的文化观
列宁一直关注文化问题及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在苏维埃俄国初建的社会背景下,列宁将辩证唯物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应用到文化建设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列宁的文化思想也成为今天中国共产党和国家建设社会主义文化的理论基础。创建无产阶级新文化,首要的是对那些代表着以私有制为基础的一切剥削阶级的文化进行改造,并对旧的文化遗产加以辨别和扬弃。正如列宁所指出的:“只有确切地了解人类全部发展过程所创造的文化,只有对这种文化加以改造,才能建设无产阶级的文化。”[7]而且,列宁在1920年写的《关于无产阶级文化》一文中,提出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文化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这一革命无产阶级的思想体系赢得了世界历史性的意义,是因为它并没有抛弃资产阶级时代最宝贵的成就,相反,却吸收和改造了两千多年来人类思想和文化发展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按照这个方向……才能认为是发展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8]列宁还在文化建设理论层面上进行了深刻的研究,提出了许多具有原创性的文化建设思想。
人类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诸多思想家、政治家、史学家在文化和文化问题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对文化的构建和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形成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养料。历代进步思想家文化观的积极因素对解决中国文化问题思路给予借鉴,正如毛泽东所说,“今天的中国是历史的中国的一个发展;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继承这一份珍贵的遗产。”[9]中国共产党人接受进步思想家文化观的合理内核,为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在中国的传播、扎根提供了丰厚的思想基础。
六、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历程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既然是过程就有阶段性。这里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历程定位为三个阶段,即萌芽阶段、创建阶段、成熟发展阶段。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生成的历程就是中国共产党人用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改造中国落后面貌,以实现历史任务和奋斗目标的历程,是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在中国生根成长、实践和发展的历程。
(一)萌芽阶段(1921~1940 年)
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时,党的创建者对中国文化和文化问题较为重视,将新文化运动与革命道路联系起来,并以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为根本的指导,结合当时中国现实文化问题,开始探索适合中国文化特点的解决文化问题的新的革命的过程。党制定的第一个纲领性文件 《中国共产党宣言》,是早期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著作的纲领性文件,明确提出了共产主义者的理想在经济、政治和社会方面的内容,体现了党自成立时就主张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为了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理想的文化观。随着新文化运动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中国共产党人对文化问题认识也不断深化,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中国各族人民的革命斗争实践中,结合中国文化运动特点和文化问题的实际,不断继承、丰富和发展着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在文化和文化问题上,逐渐形成了中国共产党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中国共产党人继承了“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改造文化的思想,不断探索以文化运动推进政治运动的实践。在中央苏区时期,《古田会议决议》首次明确了文化宣传工作在整个政治工作中的重要性,“红军的宣传工作的任务,就是扩大政治影响,争取广大群众。由这个宣传任务之实现,才可以达到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建立政权、消灭反动势力,促进革命高潮等红军的总任务。所以红军的宣传工作,是红军第一个重大工作。”[10]抗日战争开始后,中国共产党又指出抗日文化运动不但是当前抗战的武器,而且是思想上干部上准备未来变化的武器。这种从政治的需求来发展文化,并以文化促进政治的发展的思想不仅是中国共产党一贯的认识,而且也是战争时期文化功能的必然选择。正是在这一认识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在根据地和国统区领导的文化建设和革命文化运动始终围绕着个革命的政治任务进行,直接为战争、为根据地建设、为政治斗争服务,引导千千万万的中国民众走上革命的解放道路。革命文化运动,不仅是文化问题,它还是一个关系到中华民族命运和中国历史发展方向的政治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从民族大义出发,阐述对新文化的看法,并确立新文化的发展战略,为中国新文化的发展导向引航,代表了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这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开创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二)创建阶段(1940~1978 年)
新民主主义革命和中国革命时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化思想与中国革命的实际相结合,对中国新文化建设和发展提出了许多重要思想理论观点,毛泽东提出的新民主主义文化理论以及他在文化方面的重要讲话,对文化的任务、内容、形式以及文化的立场、观点和态度等重要问题作了全面而深刻的阐述,创建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毛泽东为新民主主义文化规定了三大特征: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他还提出了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纲领,系统科学地分析了新民主主义文化建设的革命形势和社会性质,指明了新民主主义文化建设的方向。就在这一时期,毛泽东还相继发表了《改造我们的学习》《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文艺工作者要同工农兵相结合》《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论联合政府》等一系列文章,完整地表达了中国共产党人对文化问题的认识,系统地阐述了新民主主义文化观。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革命形势的胜利进展,党的工作重心由农村转到城市,经济建设便成为党的工作重心,文化建设的任务变成为无产阶级经济和政治服务,也就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根据变化了的环境和中国文化特点,党中央又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文化观。毛泽东明确了文化与社会主义建设二者的关系,阐明了文化在社会中的地位,并提出了一系列文化建设的方针政策等,确立了社会主义文化的基本体系。毛泽东的《论人民民主专政》《唯心历史观的破产》《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和周恩来的《关于文化建设的几个问题》等论述文化问题的代表性的著作,体现了这一时期党中央的文化观。在文化政策上,除继续实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正确的文化政策以外,又对文化科技教育等进行了社会改革和开展了卓有成效的文化建设工作,如提出了“双百方针”等一系列文化建设的方针政策。中国共产党人在文化和文化问题上的看法和观点,对社会主义建设初期文化工作的开展起到了指导性作用,有利于文化建设实践的顺利开展。反过来,文化建设工作的持续性开展,对文化实践工作经验的提炼总结又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形成构建了大致的理论框架。
(三)成熟发展阶段(1978年~)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加快,封闭的国门一下被打开。以邓小平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在拨乱反正、改革开放、反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和建设的实践中,始终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原则,对如何正确引导中国人的文化价值趋向,营造一个最大限度有利于市场经济发展的精神氛围的问题,进行深入实际的调查研究。在文化和文化问题上,总结了文化实践工作的经验教训,肃清了“文化大革命”中的错误认识,理论上进一步拓展了对文化问题上的认识,实践上使文化建设走上正轨,标志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成熟。
首先,重新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党的思想路线问题实质是党的文化观问题,也是党用什么样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问题。邓小平对思想路线的内涵及其重要作用进行了丰富和发展。他指出:“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就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11]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作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和《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报告,坚决摒弃“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左”的错误指导思想,反对“两个凡是”的错误观点,支持开展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为全党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上的拨乱反正和全面改革作了思想理论准备,实现了党和国家工作重心的转移。
其次,创造性地提出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思想。邓小平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出发,对精神文化作了科学界定,“所谓精神文明,不但是指教育、科学、文化,而且是指共产主义的思想、理想、信念、道德、革命的立场和原则,人与人的同志式关系,等等。”[12]邓小平认为,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只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搞好,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一系列思想阐述,符合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现代化建设的实际,此后,我国形成了经济繁荣,科学、文化、教育等蓬勃发展的局面,也标志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成熟。
[1][3][9]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455,1471,534.
[2]葛荃.认识与沉思的积淀: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历程[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327.
[4][5][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91,597,592.
[7][8]列宁.列宁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5,299.
[10]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96.
[11][12]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78,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