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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上时代印记的绰号

2018-03-24季栋梁

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上庄散文集绰号

小学同学在微信里建了个群,要求大家用真名实姓,结果竟然多数记不起谁是谁了——在我们那个小村庄,60后70后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远离村庄,在天南地北的漂泊中打工讨生活,许多人是多年不见,官名自然都忘记了。于是,大家都嚷嚷用绰号做微信名号。嘿,大家积极响应——都已是过了知天命之年,再不对绰号带来的羞愤恨之入骨,反而感到亲切了。当大家都以绰号再现,一下子全知道谁是谁了。

是啊,一个村庄里,一个孩子怎么会没有绰号呢?而且,绰号不止一个。绰号一旦被取上,便像你身上的瘊子、黡子、胎记,再也不会消失了,因为绰号,官名在少年时代是很少被人叫的,即使是大人也是如此,即使是进入中老年了,依然主要以绰号互相称谓,倒把官名给遗忘了。说到官名,要知道在我们老家一带,起官名是非常讲究的,比如鹏程、志远、文魁、元杰、彦章等等,都寄托着理想与期望。

我们的绰号是深深地打上了那个时代的烙印。虽然我们村庄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坐落在大山的皱褶中,闭塞而贫穷,但在那个时代,所有运动却是一次不落,开展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因此我们的童年时代正是我们村庄最热闹的时代,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认为那个时代是农村最热闹的時代。记忆中,那个时代运动很多,会就很多,上纲上线的,“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那个时候的流行歌里都是这样唱的。运动一来,村庄就热闹起来,我们倍感兴奋,因为我们是革命小将,开批斗会、喊口号、唱歌、上台去唾各类反革命分子……我们是革命活动的主体力量。尽管那些运动对人们的生活与命运产生了深远影响,但对于我们这些懵懂少年来说,并未有深刻的认识。对于我们来说,一茬一茬的运动,娱乐的意义大于一切,我们激情高涨,踊跃参加。于是,我们的绰号便也紧跟着时代的潮流被更改了。

时间过去了多年,随着进入知天命的年纪,逝去的岁月从一个个绰号中浮现出来,而这些绰号背后的故事,或许80后90后会感到莫名其妙,但我想50后60后70后是绝对不会陌生的。

季栋梁,男,发表作品500万余字。

出版有长篇小说《上庄记》《锦绣记》《深风景》《海原书》《奔命》《苍声》

《野麦垛的春好》《胭脂巷》,中短篇小说集《黑夜长于白天》《我与世界的距离》《吼夜》《先人种树》,

散文集《和木头说话》《人口手》《左手功名右手美人》《苍山远日暮》等。

作品多次被各大选刊转载,并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

中国当代文学最新作品排行榜、小说选刊排行榜及多种选本。

散文集《和木头说话》、短篇小说《吼夜》分别入围鲁迅文学奖;

《上庄记》荣获国家“五个一工程”奖。另获《小说选刊》

《北京文学》《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国作家》《朔方》等多个奖项。

作品被翻译成欧美和少数民族语言,并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宁夏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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