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歌剧《呦呦鹿鸣》之“中国榜样"塑造
——北京师范大学师生座谈实录
2018-03-23教鹤然朱元军
教鹤然 杨 洋 朱元军
看剧之前,我充满怀疑,因为励志也好,正能量也好,并不好写,因为太多了,许多东西不好处理。但是看完演出,应当说还是觉得很不错的。这不是说全剧没有可以改进之处了,比如一些台词还显得生硬、稚嫩,整体的深度挖掘还不够等等。不过,作为一部很容易流于俗套的剧作,该剧却靠一个东西打动了我,这就是朴素。全剧并没有那些常见的标语口号,也没有长篇累牍的说大道理,而是尽可能地围绕一个简单而质朴的理想——救死扶伤——展开,这似乎是医生职业的底线。然而在今天,在太多的高调并不都令人信服的时候,可能恰恰是这种做人做事的朴素的原则打动着我们。据说,这本身也是主人公屠呦呦的性格与追求,剧作对此抓得很好,就在这方面,体现出一种难得的朴素的艺术本色,在今天,眼花缭乱好像变得比较容易,反倒是朴素更为艰难了。
随便一说,主演吕薇很不错,功力、表演都很到位,如果编剧在台词(唱词)方面再下一些功夫,可能更增色不少。
朱元军: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
青蒿于野,鹿鸣呦呦
话剧叙述了一位无私奉献的中华中医药科学家的平凡与不平凡。
话剧采用了四个场景片段来叙述,从出生与名字、理想与坚持、爱情与事业、严谨与无畏种种咏叹,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鲜活的屠呦呦,一个像很多科学前辈那样为祖国事业默默耕耘的女性。故事犹如民族颂歌长河中的一颗石子,是平凡的,也是坚毅的。
在那个年代,一个女性立志悬壶济世,杏林置身本已难能可贵。她为战胜疟疾,越挫越勇的坚韧,以身试药的民族大义,又注定是不平凡的。
一位外国友人在谈到中医时,说道“那都是心理暗示”。我当时很讶异。在我们看来,源远流长的中医,有着望、闻、问、切的诊疗程序,有着汤头歌、《本草纲目》等药理学著作,还有很多民间验方广为流传,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医疗体系,但在国际上却处于一种不大被认可的局面,实在让人感慨。屠呦呦的贡献,不仅仅在于青蒿素的发明,还在于对中医的推广,展示了中华中医药的古老传承与强大的生命力,也展示了中华文化自信。
理想是人生的期许,科研是济世的长路,试药是职责与担当,也是全剧的高潮,一个高大的形象在成功的呼告中耸立起来,是一座碑,铭刻着献祭者血与火的战斗史。
歌剧中交响乐时而婉转, 时而悲怆,时而平淡,
时而激昂,充分调动了观众的情感共鸣。舞台的实体与虚拟相得益彰,最大程度还原了场景真实。独白与合唱错落有致,心声与众愿推动了叙事的前行,贯穿始终的正能量,激荡人心。一部华彩毕现的民族话剧,来到了观众的眼前。
人物无疑是饱满的、接地气的,偶有一点形象塑造模式化的担忧,想来也是吹毛求疵。
这部歌剧在诸多方面都是出彩的,值得更多的人去观看与体会。
赵 静: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
呦呦,呦呦,从屠父口中呢喃而出的名字以一种神秘的生命力量左右了屠呦呦的一生,也决定了整部剧的走向。呦呦这颗小草伴随着屠呦呦的生命旅程递进展开,少年、青年、老年屠呦呦蒙太奇般的来回穿梭对话,从“呦呦”草起又从“呦呦”草结,整部充满着古韵与迸进的生命的力。如同“呦呦”这一叠音词一样,屠呦呦的一生通过舞台戏剧的方式予以展现,以多彩的生命的“呦”和孤寂抗压的“呦”两重生活面相贯穿始终,多彩的生命力是屠呦呦始终坚守的“理想”,而经历无数次失败的医疗实验以及不得不进行的人体试验则是屠呦呦生活中那抹相对单调的黑白。歌剧本身借助舞美灯光以及各种群众助演将这种鲜明的颜色对比描绘得淋漓尽致。对屠呦呦而言,病痛的折磨、实验的失败无疑是暗色的,而多彩的民间生活、温暖的家庭关爱则是她无法忘却的生命华彩。在这幕歌剧中,民间街头、日常家庭生活与校园构成了屠呦呦的两重生命体验,屠呦呦也在这两重领域中或“迎合”,或“逃离”,多次进行着人生选择。青年屠呦呦在病痛中忍受着寥落的孤单寂寞,青春翅膀的折翼,色彩的淡化呈现出屠呦呦生命中无法逃脱的“晦暗”,可中医药书籍唤醒了少年屠呦呦在热闹喧哗的街市中所获取的浅显有趣的药理经验。因为病痛,屠呦呦远离了曾经仰赖的象牙塔,开始走向街头,烟火气的民间生活为屠呦呦这一新型知识精英带来了更为广阔的天地。重回校园的屠呦呦,在无数的青年梦想中渐渐地与这些街头的民间医药产生联系,生活经验让她毅然选择从医问药。可来到高尖端科研基地的屠呦呦为了提取青蒿素,焚膏继晷、废寝忘食,进行了无数次的科学实验。当她回到家庭,看着熟睡的丈夫、生病的女儿,此时的她却不得不远离烟火气的生活,而决绝地去接受失败的“灰暗”、实验的“未知”。事实上,校园空间代表着屠呦呦的“理想追求”,而家庭与街头则是屠呦呦所面对的“现实环境”。这部歌剧摆脱了传统小说、戏剧中个人与家庭的冲突、矛盾,而集中展现个人与家庭的血缘牵绊。剧中始终保持着屠呦呦与父亲、丈夫间有效的情感沟通,并直面屠呦呦个体的生命情感,花大笔墨描写屠呦呦的成长和恋爱经过,而这些个体“俗事”的展现恰恰构成了自洽的叙事逻辑,将屠呦呦所经历的校园与家庭两重环境巧妙地接连起来。并最终由这些无法割舍的情感让多彩的理想照进冰冷的现实,校园与家庭、街头融为一体。
杨 洋: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
伴随着合唱,背景中那片被湿雾笼罩着的青蒿仿佛掩藏着一个冥冥中注定的生命故事。教堂中鲜黄色的窗户下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让歌剧《呦呦鹿鸣》在一片神秘的色彩中拉开序幕。这样的开场似乎满足也肯定了我们内心那一丝隐秘的期待——从《诗经》中走来的屠呦呦就是为了青蒿素而生。
歌剧以老年屠呦呦的回忆为线索,通过“呦呦”之名的由来、病中与中医药结下的不解之缘、青春期的医学之梦、事业与家庭的两难选择、青蒿素研究的曲折历程串连起整部歌剧的情节,追忆屠呦呦一生与青蒿的不解之缘以及她对医学事业的信仰。
如何在歌剧中有效地展开对屠呦呦人生故事的叙述,同时又不折损歌剧的抒情特质,既是歌剧成功的关键,也是其最大的难点。剧中对中医药研究者的口号式的集体歌颂,将屠呦呦在实验中屡败屡战、永不放弃的表现诠释为她对科研工作的热爱和责任本无可厚非,但这明显与歌剧开场的基调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脱节,简化了主人公与青蒿的不解之缘以及她对中医文化和事业的信仰,无形中影响了歌剧的整体格局,不可避免地削弱了歌剧的感染力。歌剧不可能有充足的叙事空间对故事情节进行层层剥离,那么如何才能将剧中每一个点流畅地串连起来呢?这就要求每一个情节、每一个点都必须有一个内在统一的核心。剧中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他不仅揭开了这段命中注定的缘分,更是主人公将中医事业视为毕生信仰的领路人和见证者,所以梦中出现的“父亲”传达的也就不仅仅只是一般意义上的精神鼓励,而是更深层内在的信仰的力量。
教鹤然: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
民族歌剧《呦呦鹿鸣》展现了一部生动可感、鲜活丰富的药学家屠呦呦的个人心灵成长史。剧作以《诗经·小雅·鹿鸣》篇中充满诗性与灵气的名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为开篇唱词,将女科学家屠呦呦的出生得名、从医选择、婚恋经历、抗疟研究等重要事件,以富有诗意的文学想象、磅礴恢宏的交响乐及优美动听的歌唱串联起来。从歌剧塑造的科学家形象上,我们能够看到心系苍生、舍身试药时的人文精神和人道关怀,也能看到实验遇阻、家庭龃龉时的人性复杂和人情真实。
因此,歌剧同时也是一出科学与文学水乳交融的盛大而瑰丽的奏鸣曲。剧作以古代诗歌为导引,以现代音乐为媒介,以演员的歌唱和表演为依托,将屠呦呦冒着生命危险参加青蒿素人体实验的内心矛盾作为舞台表现的高潮与重点,充分而且生动地向我们展现了科学与文学的共生、共存关系。尤其是成功提炼青蒿素的当晚,两位表演者以深情的对唱、重唱向我们呈现出屠呦呦与丈夫关于是否以身试药而引发的争论,在舞台表现中尤为精彩。父亲的“女儿”、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与抗疟项目“课题组长”、“救死扶伤”的医学工作者等多重身份在两人的唱词中反复博弈,充分将抽象的科学家还原为有血有肉的“人”,也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科学研究的甘苦和不易,感受到每一项为我们当下生活所受益的科学发现背后,有多少个体生命的无私奉献和倾囊付出。反观当下,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学科划分过于窄化和专业化,然而从屈原的《天问》到刘慈欣的《三体》,显而易见的是,文学艺术与科学一样关乎人类的世界观乃至宇宙观。当下文学作品的创作与艺术作品的生成,也不应将自身视野局限在社会科学范畴内而将自然科学拒之门外,应在对广阔的世界的探知和好奇中,不断拓宽自己的边界。《呦呦鹿鸣》就给予我们一个很好的样板。
屠呦呦的科学发现是此出歌剧创作的缘起,而剧作呈现出的科学研究者对于生命的尊重和对于世界的理解,以及对于科学研究的本质与精髓,即求真精神的艺术呈现,则显然又回到了文学艺术内部特质的本源。尽管歌剧在舞台表演、唱词设计等诸多细节方面稍显粗糙与朴素,但仅从这一意义来说,仍然不啻为在科学与文学之间进行的一次有益的艺术探索。
蔡益彦: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一切的故事由此而生,古老的运命观在现代中国奇迹般回响。一株小草,既与个人运命关联,也关联了无数的生命个体存在,关联了生与死。呦呦的故事虽是时代的、国家的,但它更指向人类古老的神话。
在一百九十次失败后,是继续?还是放弃?这一严重的时刻,呦呦的决断需要极大的勇气,真理的不可知就像西西弗斯撼动的巨石。无数的人,无端端在世界上死,眼望着“我”,呦呦放不下一个个的生命存在,体验着他们生命的痛感,终于向那黑暗中打上最重的一击。以身试药,更是一种命运的承担,这一主体决断,把她的生命价值推向一个高峰。这一刻,她超越了自我,成为世界的主人,而理想的实现,仅仅是一个附加品,又似乎早已必然。舞台在表现这一决断时在光线、声音、布景等方面做出了尝试,使得“试药室”成为一个独具象征意味的空间。生与死、光明与黑暗,个人与群体在这里不是简单的对立关系,一切都可以被转换。黑暗中人们的眼睛一致又关切地注视着那个被照亮而孤独的身影,此刻,呦呦的生命与无数的生命已经相互关联起来,不是个体汇入洪流那种肤浅的集体感,而是在决断的瞬间,自由意志的最大绽放。
歌剧舞台的表现也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智慧,特别是在心理呈现方面,通过细节和语言的含蓄而精致的表现,将极端化的情绪体验虚拟化。比如呦呦在第一百九十次的失败后那种纠结、无望而又不忍放弃的心理状态,戏剧节奏突然变慢了,环境也突然安静下来,呦呦手捧古书反复念读,在最困顿的时候父亲的幽灵乘坐蒿草前来托梦。这一场景独具传统中国文化意味,通过鬼神怪现象的虚拟化呈现道出呦呦徘徊的心理与苦苦寻求的艰难,体现了中国艺术表达的含蓄、克制。
尽管剧情的打造有意凸显励志的成分,充满了乐观主义的理想情怀,诺贝尔奖的获得,让呦呦得以进入公众的视野,成为国家的荣誉,实现了“个人梦”与“中国梦”水乳交融,但实际上呦呦的探索是寂寞的。为了消解荣誉神话,剧末童年呦呦问老年呦呦获得诺贝尔奖高兴么?老年呦呦只是平淡地回答:“现在只想静一静,守住内心一份安详”。在攀上科学顶峰的那一刻,所有的艰辛、疲惫以及随之而来的荣誉,早已淡化。整个剧情的发展基本符合成长小说的结构,主人公在少年时期遭遇了肺病的折磨,经过巨大的精神危机后终于长大成人,确立了个人的志向,在尔后的医学事业中又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实现了人生价值。而舞台剧情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设计是,老年呦呦几乎穿插在每一幕戏当中,深情地回顾着历史的每一个在场。这一视角与观众视角同时参与了呦呦的成长史,但两者所蕴含的情感张力显然不同。老年呦呦的回望是一种记忆的重温,欲说还休,在无言中饱含着人生全部的辛酸体验。她既是戏外人又是戏内人,观众则是一种远距离的观看。
刘秀林: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
提取青蒿素的第191次实验结果已经出了,舞台上,一个助手先凑到显微镜上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立刻请屠呦呦来确认。屠呦呦正要把眼睛凑过去,就在这舞台上下都凝神等待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先扶了扶眼镜。
当然谁都知道青蒿素提取成功了,然而当屠呦呦宣布结果时,台下仍是抑制不住地爆发出一阵欢呼与掌声。显然观众们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他们如此渴望参与到这种戏剧再现中来。即使这喝彩无法传到1972年的屠呦呦那里,至少它穿过了“第四面墙",在青蒿素试验成功的另一个现场里回荡。
因此,屠呦呦那个扶眼镜的小动作,充满了玩笑的意味——知道观众在等,还要让他们多等会儿,哪怕一两秒。戏剧常常是做减法,减到形销骨立,只剩下最关键的部位,因而能保留下的小动作往往弥足珍贵。扶眼镜是多么具有日常生活的味道,舞台上那个漂亮的女主演,她在生活里多半不会依靠着眼镜生活,但她此时懂得戴眼镜的人在关键时刻会怎么做。这是戏剧无限接近真实生活的时刻。
屠呦呦的父亲是第一个出场的人物,还是因为戏剧的精简,他既当爹又当妈。因此我们看到一个父亲,苦口婆心地劝病中的少女屠呦呦吃药,坐在她粉红色的床单上。这个少女拥有一切青春期的情绪化特点,就连表现病中的绝望也只像在撒娇,要么摔药碗,要么一头扑到床上哭。可她父亲当了真,用歌剧里最澎湃激昂的语调演说起来,“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就差一点说她将来要得诺贝尔奖了。交响乐团的伴奏也非常卖力,乐声从舞台脚下涌上去,真是“渔阳鼙鼓动地来"。可惜说来说去,还是几本医书点醒了少女屠呦呦。她幡然醒悟,要向父亲表白心迹,这时她父亲连忙把头扭向一边,假装自己没看破女儿的小心思。这一扭头,也是个小动作,但它最像一个中国家长,看破而不说破。
白先勇评价《牡丹亭》时常说:“中国人有自己独特的表情方式。"所以歌剧这一形式本身就有难度。然而,我们还是能从中发现动人之处,比如屠呦呦和李廷钊分别十三年后再相遇。两人相对坐在桌边,婉转唱道: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其实,“板凳一坐十年冷"才是屠呦呦这样的科研工作者的生活本貌,而这是最不富有戏剧性的,需要观众在舞台之外一点点去想象。而舞台上多半只剩下“别来无恙",一语道尽沧桑。
陈莹莹: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
《呦呦鹿鸣》以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发明青蒿素为原型,展示了屠呦呦与中药结缘、以此为人生梦想,最终克服难境而成功提取青蒿素等事件。歌剧以倒叙为叙事顺序,以老年屠呦呦的回忆为起点,慢慢贯穿、回忆其一生,借其内心独白与少年屠呦呦、青年屠呦呦展开自我解惑、自我对话,最终在时间的流逝下三者逐渐融合为一,比较圆满地再现了屠呦呦在成长中实现个人理想的过程。
歌剧以浓密茂盛的水边蒿草为舞台背景,以“呦呦鹿鸣,食野之蒿”的歌声起兴,使刚出生的屠呦呦在冥冥之中便与青蒿有了不解之缘。无论是其父亲的取名、屠呦呦少年生病时产生的对于中药的情感、担任“抗疟中草药研究课题组”负责人时遭遇困难而突然产生的灵感,“青蒿”不仅成为了这部歌剧的中心象征物,更是成为了屠呦呦个人心中的“信仰”和某种精神来源。声乐与舞美的配合在某种程度上更是为此歌剧增色不少,旋律的悦耳契合、舞台的装置在表现屠呦呦求真的科学梦、日常的个人情感或者浓烈的民族情怀等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例如少年屠呦呦在坚信中医所具备的价值之后,故事走向并没有枯燥或者单纯地呈现以其为主角,沉浸于其中的叙事套路,反而化被动为主动,主角退为其次,以药行为主要背景。热闹非凡、声势浩大的群演以表演形式陈述了中医药的好处,令人意外。再如疟疾卷席而来,医药团队深处舞台最后的位置,依靠两块巨型幕布而呈现的乌云暗涌的场景,颇具象征主义的意味,暗示着疾病的肆虐、生命的荒芜以及医药团队的无计可施。在展现屠呦呦与其丈夫相恋、相知的故事情节时,整个夜空微凉、蜡烛微亮的场景更是温情脉脉,在整个相对宏大的故事叙述中增添了作为“平凡人”的些许气息。
整体而言,歌剧所展现的效果相对平实,其中也存在着些许问题,例如唱词质量在歌剧整场表演中相对来说没有实现完全的统一,有些歌词直白且质量不高,仍待斟酌。而在表现屠呦呦整个提取青蒿素的过程中,过于被“青蒿素”所累,相对来说情节虽朴实但较为单一。在表现屠呦呦个人形象时也缺乏圆满和丰富感,人物呈现似乎有些平面感。然而作为以真人真事为原型而编排的艺术作品的确存在很大的困难性,情节乃至个人生命质感、体验的选择与舞台呈现必然会具有很大的冲撞性、相对性。因此虽然存在瑕疵,但是此次《呦呦鹿鸣》的歌剧呈现已实属不易,也许正如与“青蒿”自生长于水边的简单一样而朴素。
(该文是根据李怡教授主持的北京师范大学师生学术研讨会的内容整理而成。文字整理:陈莹莹,刘秀林,张墨颖。发表时文稿已由作者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