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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治理由自治到共治的理性审思与现实构建
——知识生产模式转型视角

2018-03-21黄文武胡成功毛毅莲

学术探索 2018年2期
关键词:学术主体大学

黄文武,胡成功,毛毅莲

(长江大学 教育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知识经济时代,知识生产模式经历着从模式1到模式2再到模式3的转型过程,大学不再是知识生产的单一主体,政府、市场/企业、公众及公民社会都成为知识生产相关主体,形成“大学—政府—市场/企业—公众及公民社会”的“四重螺旋”知识生产创新系统。在这一创新系统中,大学与各主体之间围绕知识生产活动展开持续的互动与博弈。面对知识生产环境的变革,大学需要积极面对并有效回应各种需求,更应有所坚守以保证自身独立发展。将各知识生产主体纳入大学治理过程之中,保证大学自治的同时使之更具开放性,在多元主体共治实践中实现大学治理的现代化。

一、知识生产模式转型:由模式1到模式3

(一)从模式1到模式2

自洪堡以“学术自由、教学与研究统一”思想创办柏林大学以来,科学研究被纳入大学体系,大学具有教育与科研相结合的功能。以大学为中心的知识生产表现为一种自容性活动,知识是一种自治的知识,知识及知识生产的合法性体现在教学和科研的统一上,大学教学和科研共同为追求永恒真理而服务。学界一般将这种“第一次学术革命”下的知识生产模式称之为“洪堡模式”或“模式1”,“模式1是一种理念、方法、价值以及规范的综合体,它掌控牛顿学说所确立的典范在越来越多领域的传播,并确保其遵循所谓的‘良好的科学实践’”。[1](P3)模式1下的知识生产方式强调“为知识而知识”的理念并坚持大学学术自治,知识生产遵循严格的组织规则和学科范式。大学是知识生产的唯一主体,并与市场、企业等社会部门划分出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漠视知识生产的实用取向,更避谈知识商品化。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变革,知识生产已经从大学蔓延出来并越过组织边界,打破了“以大学为中心”的藩篱,表现为从认知的能力需求到社会合理性及知识效用性的转变。传统的以理论为尊、学科内部驱动、以大学为核心的知识生产模式即模式1正在被新的知识生产模式2所取代。[2](P18)一方面,大学已不再是单纯的追求真理的学术机构,人数规模的不断扩大,学科门类的纷繁林立,职能部门的多重设置等因素使得大学正日益变得复杂,成为一个资源依赖性的巨型组织。组织最关心的是生存,大学为了保证自身活动的延续性需要不断地获取资源,但组织自身通常不能生产这些资源,必须与它所依赖的环境中的因素互动。[3](P53)大学需要通过知识生产活动与其他部门如政府、企业开展广泛的交流合作,换取自身发展的资源,知识的现实效用价值凸显,大学的知识生产开始与经济发展和市场需求相联系,换言之,知识开始资本化。另一方面,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的价值与作用愈发凸显,知识生产成为由大学、政府、企业等多种因素、多种主体共同作用的结果。政府、市场、企业对大学科研成果转移和商业化抱有强烈的需求,致使其通过各种方式加强对大学知识生产的引导和干预。同时,政府、企业为了充分掌握知识的实用价值纷纷设立研究所、实验室进行知识生产,这就进一步打破大学知识生产的垄断性,迫使大学走出象牙塔并围绕知识生产与政府、企业开展广泛的交流与合作。

知识生产从模式1到模式2转变意味着,在学术情境中进行的以认知为目标、由兴趣驱动的知识生产转向在应用情境中进行的以外部需求为导向、由任务驱动的知识生产;从知识生产参与者单纯性转向生产主体异质性与组织多样性;知识价值评价由同行评价转向质量控制标准多样化,知识质量的监控由系列的标准决定,这个系列标准反映了知识生产过程扩大了的社会构成。知识生产模式的转变表明大学或许不可能再无私的寻求“真理的圣杯”而遗世独立,同其他人类生产出的产品一样,渗透着政府、市场、产业的利益,现代知识生产和分配正日益遵循商品生产的规律。模式1下的知识生产呈现出 “大学基础研究—相关组织应用研究—政府、企业接纳与运用”单向线性创新模式,大学处于知识生产的上游;在模式2中,知识的生产与传播是一个被选择的结果,知识生产活动充分考虑到应用语境的知识需求,大学、政府、企业之间由“三元分立”转变为非线性的链环结构,知识生产横向联合趋势更加明显。

(二)从模式2到模式3

在模式2中,知识的外部性逐渐彰显,知识的功用性地位愈发显著,对“什么知识最有价值”的回答即充分满足政府、市场、企业需求,有效解决社会发展问题的知识最有价值。在模式2的逻辑关照下,知识生产活动一味地适应“经济利益”的局面,使得大学一切知识活动都有了它的价格,却忽视了它的价值,作为大学知识生产核心的高深知识被商品化,降低理解难度的同时也降低了知识的格调和大学的品位,致使大学工具理性的盛行并抑制了认知理性的发展。然而,大学的存在价值及外界对大学的敬畏并不在于其多大程度迎合或满足了政府、企业的需要,而是大学能够保留多少人性与真理的成分、知识信念。同时,模式2着重大学、市场与政府之间的互动关系,却忽视了公民社会实体(公众)在知识生产过程中的作用。杰勒德·德兰迪指出:“关键的问题是大学中知识生产模式2是否可以作为技术公民身份的基础,或者使用者信仰是否可以让技术革命建立在公民需求的基础之上。”[4](P47)公众和公民社会是知识生产的用户群体,与知识生产和运用具有高度的相关性,理应成为知识生产行为主体。

华盛顿大学教授伊莱亚斯·卡拉扬尼斯(Elias G. Carayannis)与坎贝尔(David F.J. Campbell)首次提出并系统论述了“知识生产模式3”及其应用性情境,模式3是对模式1和模式2的逻辑拓展,是“分形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核。“分形创新生态系统”主要是指具有多形态(Multi-modal)、多层次 (Multi-level)、多节点(multi-nodal)、多主体(multi-agent)等特质的创新生态网络。[5]模式3的核心要素是“创新网络”和“知识集群”,并包括人力资本、权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经济资本等要素,“强调大学、产业、政府、公众及公民社会之间分形协同创新,并以竞合(co-opeting)、共同专属化(co-specializing)和共同演进(co-evolving)的逻辑机理驱动知识生产资源生成、分配和应用过程,最终实现知识创新资源优化整合” 。[6](P29)(图1)

模式2以“大学—政府—市场/企业”的“三重螺旋”创新系统为适应性情景,而模式3则在“三重螺旋”创新系统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了知识生产的边界,将公众/公民社会纳入知识创新系统演变为“四重螺旋”创新系统,这里的“公众”或“公民社会”,既包括知识创新行为主体,也包括公民社会中知识创新文化、价值观以及公共媒体等要素。[7](图2)

模式1致力于“发现真理”,模式2旨在“满足需求”,模式3则指向具有社会责任感和公共性的广域生活世界,体现为从认知模式到致用模式再到生活模式。从模式1到模式3也揭示大学知识生产的动力多元化,大学、政府、企业及公民社会共同组成知识生产的动力场,从以大学为载体学科分布式知识生产到社会分布式知识生产,预示着大学知识生产从基于学术的自治文化转向基于责任的共治文化。

二、大学知识生产治理中各行为主体间的资本博弈

大学作为学术组织其核心活动就在于知识生产,教学、科研、服务社会三大职能都是围绕着知识的生产和再生产而实现的,大学对知识生产的治理成为大学治理的关键。高等教育场域是具有髙度自治权的知识生产场域,其活动围绕着负载了价值的特定资源的各种类型的资本进行,大学处在这一场域之中。[8]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的价值更加凸显并开始资本化,知识资本具有外溢效应和弥散性特征,在“大学—政府—市场/企业—公众及公民社会”的“四重螺旋”创新系统中持续流转,各知识生产主体期望在资本博弈中实现知识资本于自身的价值最大化。

(一)大学与政府:在知识生产学术性与应用性之间的权力资本博弈

知识生产具有权力向度,大学在知识生产过程中秉持学术权力逻辑,政府则坚持政治权力逻辑。大学作为资源消耗型组织,政府是维持其发展最大的资源提供者,如果认为政府对大学的支持是毫无私利的帮助,大学只为追寻永恒真理无疑是自欺欺人,政府总是希望大学知识生产围绕经济建设需要和社会问题解决进行。政府政治权力主导下的大学知识生产呈现“规制型”管理范式,政府通过知识准入和知识筛选控制知识生产原材料,“从过去和现在的整个可能领域里进行选择,某些意义和实践被当作重点选出,而另外某些意义和实践则被忽略和排除”。[9](P5)并通过基金项目、成果鉴定等方式引导整个大学知识生产过程,表现出对大学知识生产学术权力的制约,这导致大学“致用”功能突显,而追求“真、善、美”的本体性价值和批判性价值被忽略。同时,政府关于大学知识生产的政治决策“经常无差别地用于各种个人和组织,不受时间和最初问题范围的限制。因此,政治性决策适应性不强,缺乏灵活性,并有较大可能在人群和组织中大范围扩散灾难性后果”。[10]在学术权力与政治权力的博弈中,大学学术权力往往处于劣势,知识生产过程中学术权力应有的话语空间被压缩。在政治权力的高度管控下,受理性和真理驱动以高深知识探究为目标的大学知识生产动机日渐消释,大学异化为知识生产的工具。

(二)大学与市场/企业:在知识生产价值性与实用性之间的经济资本博弈

在知识经济时代,大学不仅是政治范畴,更是经济范畴。大学知识生产领域渐变成为培育产生区域财富条件的生产要素市场,逐渐受经济、产业所驱动。市场/企业具有营利性趋向,遵循的是商业逻辑,评价知识生产活动的标准在于知识生产与使用的效率。在大学办学成本分离原则支配下,政府不再是大学资金的唯一提供者,大学需要通过自身知识生产活动加强与市场的联系以换取更多的有形经济资本,“知识一直被视为‘道’(being),但一夕之间,知识就变成了器(doing),知识变成一种资源,一种实用利器”。[11](P3)政府也借助市场调节来维持其确定的大学知识生产规范。市场/企业资本流入大学知识生产领域带来的是对大学技术性知识和应用性知识生产更多关注,并不热心于基础理论研究。大学与市场、企业(用人单位)之间的关系从培养与接收人才的关系转变为知识生产与人才培养的合作伙伴关系,企业/产业希望参与大学人才培养,他们所关心的是大学培养的人才能最大限度地为己所用,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在市场/企业经济进化论力量的影响下,大学对实用性知识的过分追求正侵蚀着自身学术探求的独立性和自由性,知识生产的物化逻辑日益渗入大学组织之中,知识活动及其成果成为可被量化以确定其效用的对象。在市场化潮流中,如何在坚持自身的学术逻辑实现对高深知识永恒价值的持续追求、与通过知识商品化活动加强和市场的联系之间保持平衡,是大学面临的严峻考验。

(三)大学与公众/公民社会:在知识生产超脱性与适应性之间的社会资本博弈

现代公民社会呼唤公众民主权力的回归,大学与公众/公民社会之间的关系主要是公民社会中的知识创新文化、价值观、公共媒体及私人团体与大学知识生产的关联。大学是社会进化的组成部分,不仅仅涉及纯粹的学术活动,对社会进步的贡献被看作是一项重要的学术使命纳入自身活动中。社会中的知识创新文化和价值观影响着大学知识生产和对知识产品的评价,知识价值取决于多大程度迎合了社会文化、公众生活方式及需要,社会及社会需求的动态发展要求大学知识生产更具开放性和动态性。然而,“大学不是风向标,不能什么流行就迎合什么。大学应不时满足社会的需要,而不是它的欲望”。[12](P8)大学与社会的根本一致性体现在两者坚持着公平、正义、自由的共同底线,大学应在主动适应中实现对社会的引领,以高深知识为核心的“学术为之召唤”使大学保持自主与超然的品行。在信息社会里,社交媒体是去中心化的,通过对信息资本收集和传播过程的控制产生各种形态的“可见性”,使得大学知识生产活动成为一个“共视领域”,并引导着公众及社会对大学知识生产活动的看法。由此公众话语以及媒体信息传播和阐释能够帮助大学规划知识生产和创新的优先战略,并通过对信息资本的准确掌握以维持与公众、社会团体及媒体的关系资本,在知识传承与创新中努力提升自身的象征性资本(学术声誉和公众形象)。现实中的大学因缺乏与公众社会的有效沟通,各种教育教学改革得不到外界有力的支持,其教育质量也广受质疑。面对社会各团体或阶层的期望与评价,大学疲于应对甚至迷失了方向,大学及大学中的人有成为“媚俗文化”载体的危险。

(四)大学与教师:在知识生产规制性与自由性之间的人力资本博弈

大学即是人的共同体,特别是由作为社会公民的教师组成的学术共同体,模式3下的知识生产注重教师个体和学术共同体运用教学、科研等知识生产方式实现社会发展的意识及态度。教师是大学进行知识生产最重要的人力资本,人力资本与载体的不可分割性决定了人力资本的使用效率取决于个人意愿及努力程度,大学从根本上来说应该“基于价值的共同领导来帮助公民(大学教师)明确表达和满足他们的共同利益需求”,[13](P134)而不是试图控制或掌握教师自主发展方向。教师作为大学内部最重要的知识生产主体总是基于自身的考虑表达自己的诉求,渴望在知识生产过程中对知识生产内容和类型握有主动权,而这应有的话语空间正被行政权力渗透和介入,教师在知识生产决策中的声音被忽视,教师核心的教育和研究功能受到了威胁。[14]在知识经济时代,市场、产业因素渗入大学之中,获取生存资源以维持组织及个体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正取代人生哲学成为高等教育的主要目的。大学自觉不自觉地为迎合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进行知识生产,作为大学关键资本的教师头脑正成为获取资源的武器,教师学术人格也开始变得政治化、功利化、世俗化。大学为维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必须通过知识生产与外界进行资本交换并保证资源的充分利用,大学的管理变得日益精细复杂,教师便处于各种规章制度的管制之中,体现于教师身上的作为大学发展之根基的学术自由精神正日渐消释。

三、在坚持大学学术自治与多元知识生产主体共治的辩证统一中实现大学善治

模式3下的“知识概念所依赖的机构自治基础不再适用于大学,在一个超复杂性世界中,大学不可能有确定性的认识论基础”,[15]知识是由多种行动者在各种方向上推拉所产生的偶然性结果,知识的增长是众多行动者交互作用推动的合力结果。大学知识生产活动的竞争能力和自身发展程度取决于对各知识生产主体活动的整合程度,对知识生产主体“活动的整合是处理大量涉及持续性和不确定性问题的手段,同时也是可持续治理的要求所在”。[16]

(一)在构建基于契约联合的行动共同体中厘清知识生产主体的关系

基于知识生产的大学治理其成效最根本之处在于治理过程中各行为主体的关系状况,大学作为独立的学术组织,与政府、市场、企业及社会之间存在一种非正式的平等契约关系,通过建立基于契约联合的以知识生产为纽带的共同体,塑造各主体之间制度化的契约关系,使大学治理从身份活动走向契约行动。在大学与政府的关系上,“政治因素在大学治理结构改革中发挥核心作用,大学本身对改革所设定的目标在改革中发挥影响作用反而居其次”,[17]政治权力对大学知识生产的介入比我们想象的要深。政府应改变政治权力行使的管理逻辑思维,相关教育法规政策的制定应实现与大学规程的高效契合而不是抵制或排斥,避免造成极大的制度浪费。自觉约束其对大学知识生产的控制行为,尊重大学学术自治主体地位。在大学与市场及企业的关系上,市场及企业是大学获取知识生产资源的重要场域,大学的知识生产活动要积极回应并适当满足其需要,努力构建基于分享型资本契约的产学研战略同盟模式。作为学术组织的大学更应站在知识生产的制高点,保持自身高深知识生产的独特品格,大学的公共性决定了其知识生产的公益性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利益。在大学与社交媒体的关系上,由于各知识生产主体“位置信号”不同而造成彼此之间信息的不对等,媒体则成为大学与各主体沟通的桥梁。大学应主动将媒体引入到自身知识生产活动中来,通过媒体展现知识生产过程及成果并有效收集反馈信息,明确社会各界对大学知识生产的期待以增强大学对社会的回应性。在大学与公众社会的关系上,最重要的就是将由社会公众团体组成的第三方评价机构纳入大学治理结构之中,大学的学术价值是通过其社会价值实现的,大学知识生产的成果必须得到社会的检验。在大学与教师群体的关系上,由于大学行政权力主导着大学知识生产,教师们常常感到宰制与官僚文化减少了他们的学术特权和学术自由,“一个太过强大的行政领导所具有的危险并非杞人忧天”。[18](P75)教师作为大学最重要的知识生产行为主体,大学内部治理必须保证其治理主体地位,设立由教师主导的学术权力行使实体机构,使教师在知识生产过程中充分发挥学术权力和民主权力。

(二)由泛在治理环境的营造促进知识生产行为主体的正和博弈

当今的大学处于知识生产相关者群体对其期望的巨变之中,对大学的要求超出他们做出反应的能力。基于知识生产的大学治理过程各资本博弈呈现复杂的关系,实现大学的善治则在于构建资本间的“均衡机制”,保障大学知识生产在动态平衡中稳步发展。“大学是世界上最容不得独裁者的地方,学问总是共容的,只有偶像而无主人”。[19]我们需要一个更加注重互动共生的大学概念,互动就是手段,它们能促成有效的决策,提高组织绩效。[20]大学与各知识生产相关主体的互动之所以必要就在于各主体间知识生产需求势差的存在,各相关主体由于立场不同,对知识价值的看法及知识生产活动的期待就不同,从而导致需求势差的形成。建构数字化、网络化的泛在治理环境,形成异质性行动者构成的“连线团体”,通过表达、协商、回应机制扩大大学治理结构的主体容量达成激励相容,实现各方需求的“转译”,即搭建由大学、政府、市场、企业及社会团体代表构成的基于大学知识生产的治理平台,将政府办学方针政策、基本标准,市场/企业的人才质量标准、行业发展规划,社会对人才的期许和能力要求以及大学自身办学理念融入大学知识生产过程,建设多元共生组织之间信息和资源的连接点,形成多主体的知识生产质量监控体系,并培育相关主体的公共理性精神和自觉的价值认同,使治理网络中各主体利益趋向一致。

(三)经自治为核心的大学治理文化塑造实现大学知识生产愿景式治理

大学要继续生存应同支撑他的社会保持联系,也应保持它得以产生的理念即独立、自由探索之精神。[21](P1)政府部门、企业、市场可以成为追求真理的场所,但大学才是“真理”的代名词,大学始终追求的是“真理”最高深的部分。大学对高深学问坚守的关键在于恪守自身学术源流的价值理念,形成以学术为本的大学自治文化。在大学治理中,治理制度是治理文化的文本化,特定的文化状况可能胜过制度安排,大学自治文化为有形的大学治理制度框架提供内源性支撑,实现制度与精神的共契。大学知识生产现实善治的关键在于大学学术自治文化信度和效度的提高,就自治文化信度而言,指的是大学自治文化运行的一致性、可靠性和稳定性的程度,反映自治文化的可信程度。大学提供一个环境,教师共同从事不受约束的知识追求,在不断的交流中磨砺自己的思想,大学自治文化就表现为对大学知识生产主体的教师的学术权力行使的充分尊重,由此形成教师群体与大学组织之间稳定的心理契约,提升教师组织归属感,努力形塑知识生产的共同愿景,促使大学与教师群体目标的完美结合,实现大学愿景式治理。大学自治文化效度即自治文化的有效性,指自治文化在大学治理过程中的正态效应的程度。教师是大学知识生产的主体,应积极建设由各知识背景不同的教师组成的学校治理智囊团,开展大学治理咨询、决策协商,充分发挥教师专业才能,从专业人员角度形成对大学长远发展的判断,实现大学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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