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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环境下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实施策略分析

2018-03-08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18年2期
关键词:图书馆员隐性馆员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2)

1 图书馆面临的新环境:从Lib2.0到Lib3.0

现代图书馆的发展,一直与信息技术紧密结合,Web2.0到Web3.0的升级也引导着图书馆从Lib2.0到Lib3.0的转变。Web2.0强调知识共享、用户参与,而在依托Web2.0常用技术的基础上产生的Lib2.0,在近年来领导着图书情报机构服务模式的巨大转变。Lib2.0以图书馆无处不在、图书馆没有障碍、图书馆鼓励参与、图书馆使用灵活的单项优势系统等特点[1],倡导在以需求为导向的前提下提供更多的读者交互、个性化服务等,引起了图书馆领域从思考方式到运营服务模式的全方位革新。

Lib2.0的实践在国内方兴未艾之时,2006年11月美国《纽约时报》上名为《企业家们看到了由常识指导的网络》的文章中提出了Web3.0的概念,以智能化为核心的Web3.0又引起了图书馆领域Lib3.0的变革。

Web3.0的概念以RDF、OWL、SPARQL标准技术为基础,强调资源整合、智能化服务。吴汉华、王子舟认为Web3.0是对当前开源软件、资源共享、广泛参与等因特网观念的升华,是本体技术以及知识组织观念在网络空间中的延伸和深入发展[2]。在此基础上,Lib3.0以“云”为核心观念、以“引导”为核心价值、以“智能化”+“个性化”为核心导向,这不仅推动着信息3.0、图书馆员3.0、用户3.0等概念的产生,也推动着图书情报领域的热门研究方向朝着知识图谱、社会网络、数据分析等方向转变。

2 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内涵

1958年,迈克尔·波兰尼(Michael Polanyi)在哲学领域首先提出了隐性知识的概念。发展至今,隐性知识被普遍认为是来源于个体或集体对外部客观世界的感知与判断,依赖于个人认知、经验积累,是一种高度个性化、难以格式化的非编码知识。隐性知识具有私有性、路径依赖性、内隐性、主观性、共存性等特点[3],较之于显性知识,隐性知识在个人知识经济中占比高、价值大却在传播转移中容易受到各方面限制。

美国创新管理学家Teece于1997年提出知识转移的概念,Davenport和Prusark认为知识转移是把知识从知识源转移到组织其他人或部门的过程[4]。日本学者野中郁次郎和竹内弘高提出的SECI模型,即知识的转化要通过“S(Socialization)社会化(从隐性知识到隐性知识)”“E(Externalization)外化(从隐性知识到显性知识)”“C(Combination)连接化(从显性知识到显性知识)”“I(Internalization)内化(从显性知识到隐性知识)”。

具体到图书馆而言,隐性知识转移是指图书馆利用知识管理理论和一定的技术手段,对馆员、馆内组织、部门以及馆外读者与组织所拥有的隐性知识进行挖掘、选择与整合,使隐性知识在图书馆内外的个体、组织之间流动转移的过程;是实现知识共享、缩小馆员之间的知识差距、促进知识增值的过程[5]。结合SECI模型,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包括以下几个方面:①图书馆员之间通过事业合作、生活接触等潜移默化的社会化过程,将个人的隐性知识在受众范围、知识深度等维度上进行转化,即图书馆员彼此之间隐性知识的转移;②图书馆员通过经验总结、研讨交流等外化过程,将个人的隐性知识在外化程度、影响范围等维度上进行转化,即从馆员隐性知识到群体显性知识或者组织显性知识的转移;③图书馆员或群体组织通过数据开放、著作撰写等外化过程,将图书馆内部的隐性知识转化为社会公共知识;④图书馆员或群体组织通过培训学习、技术实践等内化过程,将群体或公众显性知识转化为图书馆组织群体或图书馆员个人的隐性知识。

3 新环境下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制约因素

3.1 隐性知识自身的特性

由于隐性知识本身所具有的高度个性化、难以格式化、主观内隐性等特点,使得图书馆隐性知识从发现挖掘到转移共享都受到很大程度的制约。对于偏主观性的隐性知识,拥有隐性知识的主体(即图书馆员)可能难以明确定位自身知识及其重要程度;对于偏客观性的隐性知识,图书馆集中挖掘整理的工作不仅要面临隐性知识难以格式化编码的困难,还要面临其分布不规律且在个体间相对独立的困难。

3.2 馆员素质

由于隐性知识具有主观内隐性,需要一定的专业素养才能发现隐性知识的存在并认识到其价值,而馆员如果专业素养不足,就会忽视自身所拥有的隐性知识,也会因为对隐性知识价值的认识不足而缺乏进行知识转移的主动性。与此同时,馆员若存在不融入团队、敬业精神不足等情况,如果缺乏针对性培训和激励机制,馆员的无意识和消极态度就会很大程度上制约图书馆内部隐性知识转移的频率和效率。

3.3 隐性知识转移的博弈

根据企业隐性知识共享的博弈模型[6],当前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在很多情况下也面临这样的难题。由于图书馆岗位的优化精简设置,定岗定编和优胜劣汰等因素使得图书馆员面临较大的竞争压力,在这种环境下就容易出现隐性知识的自我保留而导致的“知识孤岛”。图书馆隐形知识转移的博弈模型,如表1所示。

表1 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博弈模型

由表1所示4种价值状态可知,在相互不知道对方对其隐性知识态度的前提下,为避免在岗位竞争中处于以(N-M)应对(2N+P)的劣势,双方的博弈趋向于都进行知识保留而使得博弈结果为(N,N)。这一博弈模型揭示了由于隐性知识特性而导致图书馆员个人利益博弈结果与图书馆领域整体利益背道而驰。

3.4 图书馆组织管理模式

从团队组织模式和管理架构的角度来看,图书馆制度建设的合理程度以及对隐性知识转移的重视程度也制约着隐性知识价值的发挥。由于图书馆很多工作单一而有局限性,如果缺乏团队之间的沟通、跨部门和跨工作的交流,隐性知识很难被挖掘并转移。这种制约不仅横向发生在图书馆员之间,更容易发生在纵向不同级别的馆员之间。由于不同级别馆员工作性质的不同,各自具有的隐性知识差别更大,团队组织模式的不合理会严重影响图书馆内部纵向的知识转移和互补。当前图书馆大多采取金字塔式组织结构和垂直管理架构,决策集中在顶层,而细分后的不同工作之间也缺乏上层的统一管理和全面协调,因此图书馆隐性知识的转移不流畅。

这也可以用知识场的概念来理解,SECI模型中提到了知识转移过程中的创始场(Originating Ba)、对话场(Interacting Ba)、系统化场(Systemizing Ba)、练习场(Exercising Ba)。图书馆作为社会知识、信息、文化的记忆装置和扩散装置[7],是重要的知识场。图书馆的组织建设要充分考虑建设合适的隐性知识转移环境。

3.5 新平台和新技术的接受和适应

图书馆隐性知识的转移是需要平台的,这种平台是存在于知识场之中,连接隐性知识主体之间的桥梁。在传统模式下,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主要通过小组研讨会、经验分享会等以语言或文字为媒介的平台。随着Lib2.0的发展,隐性知识转移的目标逐渐由馆员之间的扩散向从图书馆内部到读者公众的扩散变化。这一目标在传统图书馆模式下较难达成,Lib3.0的兴起则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平台。各种新平台和新技术的发展对图书馆隐性知识的转移无疑是机遇,但同时馆员对相关理念的接受能力、图书馆对相关技术的支持程度以及图书馆系统组织架构和管理模式能否根据Lib3.0的要求进行适当的调整以激励隐性知识在图书馆内外部的转移,都是亟需关注和解决的问题。

4 新环境下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对策

4.1 提升馆员素质

4.1.1 加强馆员对隐性知识的认识

通过系统的培训,以馆内讲座、部门内学习、小组交流等形式开展针对图书馆隐性知识重要性和转移方式的学习,清除馆员对自身日常工作中所积累隐性知识的认知死角,拓展馆员对隐性知识了解的渠道。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图书馆和英国电视大学图书馆等开展的隐性知识管理实践[8]都是很好的学习案例,启发馆员通过建立知识库、社团实践、趣味分享等形式加强对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认可度和执行力。

4.1.2 提升馆员的敬业精神和合作意识

敬业精神和合作意识是图书馆员在对待隐性知识转移时具备积极主动性的保证,这种内在的动力也是运用各种激励措施和信息技术促进知识转移的基础。馆员如果拥有提升工作效果的热情,就会倾向于挖掘自身所具备的隐性知识并了解其他馆员所具备的隐性知识;馆员如果具有良好的合作意识和合作技巧,就能够更顺利地进行知识分享,大大提升馆员间隐性知识转移的效率。

4.2 利用调整的博弈模型解决“知识孤岛”困境

上文提到限制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博弈模型,其不理想结果是可以通过特定条件的改变来调整的。图书馆的组织管理者如果能够采取科学合理的激励机制[9]来调整博弈条件,就可以改变博弈模型的纳什均衡。

4.2.1 减少隐性知识转移付出的成本

当M远小于P的时候,双方在不完全理智情况下博弈的结果由(N,N)变为(2N+P-M,2N+P-M)的可能性就会提高。即通过提升知识转移共享后的增值收益,减少知识转移的成本,让馆员明显增加对知识转移活动中收益的感知,而同时降低对知识转移活动中成本的感知,能让馆员从倾向于知识保留的博弈结果走向倾向于知识转移的博弈结果。

4.2.2 在博弈模型中额外引入奖惩变量

如果为知识转移提供奖励变量,为知识保留提供惩罚变量,就会改变原有的博弈结果,推动馆员进行知识转移。这种奖惩变量是独立于知识转移的增值收益P和知识转移的付出成本M之外的,能够更方便、更明显地改变馆员对知识保留和知识转移博弈结果的感知。

4.2.3 将黑箱状况下的博弈改为无限次重复博弈

原博弈模型的纳什均衡是由于馆员避免在岗位竞争中处于以(N-M)应对(2N+P)的劣势,即建立在博弈双方不清楚对方态度的基础上。考虑到图书馆工作的实际情况,如果将博弈改为无限次重复博弈,使双方在工作过程中完成对博弈结果的完全认知,即让馆员充分了解知识转移带来的共享增值收益和双方都进行知识转移时的博弈价值状态,则双方会倾向于追求(2N+P-M,2N+P-M)结果的纳什均衡。

4.3 改善图书馆组织管理

4.3.1 改善图书馆的组织架构

要改变图书馆决策集中在顶层的现状,将金字塔式的组织架构向扁平式组织架构转移,让更多馆员参与到不同层级的工作内容中。这既可以让馆员产生不同层次的隐性知识,也可以激发工作的积极性。相关研究将图书馆管理模式与心理契约论联系起来,假如组织关系是大圆圈,馆员是大圆圈中的小圆圈,心理契约就是大圆心,它是联系馆员与组织之间的心理纽带。如果心理契约不能满足广大馆员的心理需要和利益需求,它将影响馆员的工作满意感、对组织的情感投入及工作绩效[10]。组织架构的调整就是让馆员更多地参与到各级决策中,使得馆员和组织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优化心理契约的呈现效果。

4.3.2 增强馆员工作岗位流动

不同岗位间隐性知识的不流通是制约隐性知识转移的重要因素,这需要破除岗位间的严格界限,让不同工作中的隐性知识进行流动。工作岗位流动制度一方面能够便于隐性知识随着馆员的流动而进行转移,将隐性知识转化为显性知识后在新的工作环境中创造价值;另一方面能够培养学习型图书馆氛围,增加无限次重复博弈的实现可能性,让馆员在岗位流动中感受到隐性知识的价值以及隐性知识转移的效益。

4.3.3 完善隐性知识转移的奖惩制度

调整的隐性知识转移博弈模型中额外的奖惩变量要通过图书馆对知识转移的激励措施和对知识保留的惩罚措施来实现。奖励措施主要体现为对主动共享隐性知识的馆员进行直接的经济补贴,或者是提供优先晋升渠道,并通过提供免费的场地和平台降低隐性知识转移的成本。惩罚措施主要体现为制定隐性知识共享指标,在新旧岗位交接和经验分享环境中对未达标的馆员进行批评或经济惩罚,为知识保留增加额外的经济成本。奖惩制度的激励要配合馆员意识和素养的提升以及组织管理模式的调整,让馆员主动进行隐性知识转移并加以制度保障。

4.4 应用信息技术并完善知识转移平台

4.4.1 加强Web3.0下新技术的引进

Lib3.0的概念以Web3.0下的新技术为基础,Lib3.0环境下图书馆的隐性知识转移也需要利用新技术发挥更大的价值。例如,①利用语义网技术,图书馆可以高效率地完成内部隐性知识本体的构建,从而支持隐性知识编码和转移;②利用云平台等技术,可以完成图书馆隐性知识在各个终端的便捷呈现和转移;③个性化推荐算法不断完善,为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更具针对性提供了更多可能,馆员和读者能够获得符合自己阅读特点和兴趣的内容推荐,无疑会优化隐性知识的转移路径,更大地发挥图书馆隐性知识的价值。在图书馆隐性知识领域,人工智能的应用前景广阔,如融入图书馆隐性知识产生和转移的各个过程,智能识别隐性知识并进行编码;帮助获取并分析用户个性化知识需求并进行智能推送,等等。

4.4.2 丰富隐性知识转移平台

无论是图书馆内部还是图书馆面向公众,隐性知识转移都需要有一定的平台支持,当下社交平台的巨大规模和图书馆内外部交流的丰富形式都给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从博客、WIKI到IM、SNS,从科研社交网络到虚拟学习空间,越来越多的平台促进馆员之间、馆员和公众之间的知识转移频繁发生。

4.4.3 提高隐性知识对外转移质量

利用个性化推荐算法以及各类型知识转移平台,都可以提升图书馆向公众进行隐性知识转移的质量。此外,在Lib3.0时代用户生成内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的迅速发展使得读者更多地参与到图书馆隐性知识的创造中,而且这种参与正在逐渐向管理者的角度转变,以读者为中心的个性化资源整合会便利图书馆隐性知识向公众的转移。图书馆需要更加重视由隐性知识到显性知识的转化,尤其是由图书馆内部隐性知识向公众显性知识的转化,这是Lib3.0时代鼓励全社会参与图书馆知识体系构建的重要体现。

5 结语

受到隐性知识自身特性、馆员素质、隐性知识转移的博弈、图书馆组织管理模式以及对于新平台和新技术的接受和适应等方面因素的制约,现阶段图书馆的隐性知识转移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随着从Lib2.0走向Lib3.0的图书馆新环境,围绕着资源共享和更多更智能化的信息技术平台,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也迎来了更好的发展契机。底层基础上,调整博弈模型、更多地运用信息技术和共享平台,能够为馆员进行隐性知识转移搭建良好的基础架构;馆员层面上,提升馆员对隐性知识的识别能力和重视程度、提升馆员敬业精神和合作意识,能够使隐性知识成为馆员之间交流合作的重要方面;图书馆层面上,优化图书馆组织管理、增强馆员工作流动、完善知识转移奖惩制度,能够让图书馆内部和图书馆与社会公众之间都形成知识转移和共享的良好氛围。

[1] CARD K,MILLER P.Do Libraries Matter? The Rise of Library 2.0[EB/OL].[2017-08-01].http://www.talis.com/down-loads/ white_pa2pers/DoLibrariesMatter.pdf.

[2] 吴汉华,王子舟.从“Web3.0”到“图书馆3.0”[J].图书馆建设,2008(4):66-70.

[3] 王兰敬.图书馆内部隐性知识转移机制研究[J].现代情报,2008(1):28-31.

[4] DAVENPORT T H,LAURENCE P.Working Knowledge:How Organizations Manage What They Know[M].Boston: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1998:106.

[5] 周琳洁.基于博客的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模式分析[J].图书馆学研究,2011(9):48-53.

[6] 唐涛.企业内部隐性知识共享的博弈分析[J].情报理论与实践,2008(2):202-204.

[7] 吴慰慈,董焱.图书馆学概论[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2:1.

[8] 董玉萍,武婷婷.图书馆隐性知识管理案例研究[J].科技情报开发与经济,2015(1):65-67.

[9] 卢新元,袁园,王伟军.基于博弈论的组织内部隐性知识转移与共享激励机制分析[J].情报杂志,2009(7):102-105.

[10] 刘美珍,邹义英,罗小芬.影响图书馆隐性知识转移的因素及分析[J].图书情报工作,2010(11):40-43,83.

[11] 侯胜超,邹立君.Web3.0下的未来图书馆资源建设[J].中华医学图书情报杂志,2014(2):4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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