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艺片的春天到了，是观众审美提升了

刘丹如

上映两周，票房逼近5亿元，这是被“积压”了5年的电影《无问西东》的最新票房数字。5年时间，电影里的主演如章子怡、黄晓明、王力宏等人在现实生活中纷纷结婚生子，人生发生巨大的改变。但电影时隔这么久播出后，却打动了不少观众，并在社交平台引发了颇高的话题度。

“我认为这是观众审美能力的提升。”《无问西东》总制片人常斌总结这部电影时表示，《无问西东》拍摄时整个电影环境比较浮躁，但这部电影敢于去探讨真实，也是它能打动很多人的原因。

常斌是企鹅影视的副总裁。2014年10月，在看到过了《无问西东》前47分钟的样片后，他决定投资这部电影。彼时，这部片子作为纪念清华大学百年校庆的献礼片已经拍摄完成两年，尽管有很多大牌明星参演，但总体上还是一部由新导演完成的前途未卜的作品。

但常斌当时判断，《无问西东》的品质和导演的把控能力都很过关，在深入讨论后，企鹅影视最终成为了这部电影的第一出品方。这是企鹅影视作为第一出品方参与的首部电影。常斌告诉记者：“实际上，从2017年的上半年开始，我们就不再做参投的电影了，未来更多是做主控和联合开发的项目。”

从2014年进入电影领域开始，企鹅影视就宣布每年以投资的方式参与10～15部电影，目前投过的片单中有《夏洛特烦恼》 《绣春刀2》 《拆弹专家》等较为成功的作品。常斌表示：“参投就是试水领域，企鹅影视通过参投了解这个行业。但是经过两三年的沉淀，我们决定做自己想做的项目。”

电影最大的风险是没有好剧本

2017年1月，在一场文创论坛上，常斌就表達了自己认为对于当下电影市场急功近利的观点。从参投转向主控电影，企鹅影视做出这种转变的理由也与此相关。常斌说：“好的项目并不多，投一个烂片造成的负面影响要大于投两三部好片的影响，所以还不如用时间、人力、物力专注做一个好的项目。”

在过往两年的投资里，企鹅影视投出过赚钱的项目，也有过不少回报不理想的电影。一个电影行业的数据是，截止到2016年11月30日，中国上映的400多部电影，70%的票房不到1千万元，这给电影行业的投资者带来不小的风险。不少投资机构和基金对于单个电影项目的投资都望而却步。

企鹅影视仍旧看好电影市场，但更愿意自己来把控整部电影从选剧本、拍摄制作到最后宣发的所有环节。常斌说，尽管企鹅影视的资源比较丰富，但还是希望把最有效的资源砸到最有利的项目上。对于企鹅影视来主控电影，常斌认为最大的优势还是平台优势，比如在腾讯视频里流量很高的位置推荐和一些站内插件能宣发资源。

在选片上，相对于大IP和明星，他们认为，找到一个好的作品最为重要，而其中剧本是第一要素。“很多人说没有大IP和大明星就有风险，但实际上最大的风险是没有好的剧本。”

在选择合作团队上，常斌表示，他们希望能够找到编剧、制作一体的公司，尽量减少中间的沟通环节，以便于增加整个流程的可控性和降低消耗成本。“如果能够把环节尽可能地压缩，最后的品质会更有保证。”

2018年，除了《无问西东》，企鹅影视还有两部联合开发，一个是已经在釜山电影节获奖的《西小河的夏天》，还有一部《命运速递》。

大数据和IP不能决定电影口碑

从《芳华》的票房大卖，再到《无问西东》获得认可，不少影评人认为“中国的文艺片市场迎来了春天”。对于这样的观点，常斌并不认同，“不是文艺片的春天到来了，是观众对好的作品的期待吊起来了。毕竟前两年的作品质量不够令市场满意，现在观众更愿意看一些打动他的作品了。”

在他看来，《无问西东》留给电影市场三个价值。第一，是影片导演的技巧、手法，包括故事和表演给了观众特别好的观影体验，这在中国电影目前是相对稀缺的。第二，是《无问西东》的成功证明有自己创作的独立思想和态度的电影也能够被观众接受。最后，是这部片子让观众看完后有自己的态度和反思。常斌认为，一个电影能不能火，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映后感受，没有让观众产生诉说欲望的电影很难做成爆款。“我们把《无问西东》定义成2018年的开年大片，因为这个电影当得起‘开年大片这四个字。”

对于当下行业内主流的以互联网产品思维做电影，常斌持有怀疑的态度。他说：“其实我更愿意把电影说成作品。对于作品，我不认为靠数据分析或者说靠人气的叠加就能够把它做出来，就能让观众满意。”他认为，精品电影还是要把剧本做好，然后找最合适的制作团队和演员来完成。

尽管腾讯本身积累了大量的文学IP，但常斌对此的判断是，IP对整个电影在前期的引爆、热度话题有很大帮助，但IP并不是电影最后的口碑和票房的决定性因素。更重要的是，与网剧相比，电影对于IP的要求更高。常斌说：“我们不会因为IP大就去花重金采购。如果有适合的IP，且业务能力很强的我们也会做，但如果时机不成熟，我们宁可先不做。”

《无问西东》过后，常斌表示，非常认可其导演李芳芳的创造力，未来李芳芳的每一部作品他们都会进行合作。目前电影市场正有一批的青年导演、制作人在崛起，企鹅影视更愿意选择有潜力、有能力、有情怀的青年创作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