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次调研看刘少奇践行党的群众路线

刘新庆

[摘 要]调查研究是刘少奇贯彻党的群众路线的最重要形式和最直接体现。调研中，他将人民群众视为正确决策的重要依靠力量，他相信群众，以人民为师、尊重其首创精神。调研体现了他践行群众路线的领导艺术：他与群众的交流语言平实、生动，拉近了与人民群众的距离；站在平等互赢互利的角度考虑问题，推动问题的解决；不回避矛盾、困难，坚持实事求是原则，赢得人民群众信任。刘少奇的调查研究方法对我们今天践行党的群众路线，更好地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有深刻启示。

[关键词]刘少奇；群众路线；调查研究；实践

[中图分类号] D2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18）02-0017-03

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最根本的工作路线。作为我党公认的党建理论家，刘少奇对党的群众路线的理论建树贡献卓著。1945年党的七大上，刘少奇深入阐释了党的群众路线，将之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在实践中，刘少奇同样把群众路线作为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重要方法。开展调查研究是刘少奇在实践中贯彻党的群众路线的重要手段。刘少奇一生开展了较多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调查研究。新中国成立前夕的天津唐山调研、1961年南北大调查，均成其人生的闪光点。其中尤以1949年在天津与1961年回乡的两次调研最为体现其群众观。以此两次调研为中心，探讨刘少奇在实践中对党的群众路线的贯彻，对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贯彻实践有深刻启示。

中国共产党的本质和宗旨决定其必须始终与人民群众保持密切的血肉联系，这也是我们党最大的政治优势。1959年至1961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经济最为困难的时期。为扭转农村经济困难局面，1961年3月15日至23日，中共中央在广州召开工作会议，讨论农村人民公社问题，制定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农业六十条”。这次会议后，刘少奇针对农村经济运行状况做了一次为期44天的调研，即1961年回乡调查，地点包括湖南的宁乡县、长沙县等地。一项政策是否顺应了时代发展的需要、是否得到了正确的执行，都要经过实践的检验，要顺应人民群众的期待得到人民群众的认可和拥护。刘少奇回乡调查就有著到群众中考验“农业六十条”正确性的意图。

（一）开展调查研究是刘少奇践行党的群众路线的最重要形式和最直接体现。在1961年的回乡调研中，刘少奇践行党的群众路线，密切联系人民群众，发扬了依靠人民群众、从群众中来的精神，始终保持甘当人民群众的学生的心态，在言行中处处体现着尊重老百姓的细节。他与群众召开座谈会时就说：“你们不帮助县委、省委、中央，那中央的政策、省委的政策、县委的政策就不会正确，所以中央也好，省委也好，县委也好，要靠你们帮助，就是说要靠老百姓帮助”①，还提出“一点顾虑都不要，一点束缚都不要，愿意讲的话都讲，讲错了也不要紧，不戴帽子，不批评，不辩论”[1]的观点。他的诚恳最终换来了老百姓的实话，使党中央发现了农村存在的严重问题，并及时做出了解散公共食堂的决策。可见，刘少奇是将人民群众视为正确决策的重要依靠力量。

（二）刘少奇回乡调研充分体现了他相信群众、相信人民群众自己能够解放自己的观点。在了解到公共食堂的弊端后，他没有秉持“反对公共食堂就是反对社会主义”的观点，而是尊重群众意愿，充分发扬人民自主精神。办不办食堂，群众都有自由，既有加入食堂的自由，也有退出的自由。他认为“要办，就要办好；要退，也要退好”[2]，关键是不应影响农业生产。他在4月20日同天华大队干部研究食堂问题时就明确指出：“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要求散食堂，如果不散，就脱离了百分之九十的群众。”[3]最终在尊重人民意愿的基础上，提出人民可以自主解散食堂。

（三）刘少奇回乡调研体现了他以人民群众为师、尊重人民首创精神的风范。刘少奇在调研时，一位农民对刘少奇说出了“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实话。这话得到刘少奇的内心认同，并将其运用到对三年困难原因的结论中。1962年初召开“七千人大会”，他指出：“我到湖南的一个地方，农民说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你不承认，人家就不服。”[4]他运用人民群众的观点，打破了中央原来关于错误与成绩是“一个指头与九个指头”关系的定调。

1949年1月天津解放，但由于在天津的资本家对共产党的政策心存疑虑，工人又有清算资本家的念头，所以资本家缺乏持续经营的动力。据统计，到1949年2月，天津私营企业开工率不足三分之一，而当时私营工商业在整个天津的工商业中占比超过60%。[5]这在全国解放的城市中也是普遍现象。因此解决私营工商业存在的问题，关系到整个城市的运转和工人的就业等一系列问题。1949年4月，刘少奇受中共中央委托到天津调研，以推动解决全国城市工商业停滞不前的状况。他到天津后，主要通过听取汇报、实地考察、组织座谈等方式了解情况和宣传政策。他对群众路线的践行反映在与工商业者和工人的座谈与交流中，有着鲜明的实践性特色。

（一）联系群众时极富“平民化”特征，讲话生动、平实，而不是以党的理论家的角色出现，从而拉近了与群众的距离。刘少奇在调研中走平民化路线，在与天津市工商业家座谈时说：“我主张采取这样的方针，就是：从原料到市场，由国营私营共同商量，共同分配。这叫‘有饭大家吃，有钱大家赚，这是贯彻公私兼顾的政策。”[6]“公私兼顾”是中国共产党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为稳定和恢复城市生产采取的重要政策，这对资本家是有利的，也有着高度的概括性。刘少奇将其解释为“有饭大家吃，有钱大家赚”，不但平实、生动，而且拉近了他与资本家之间的心理距离，破除了资本家对共产党原有的心理隔阂。

（二）站在互利共赢的角度考虑问题，全面分析利弊，积极引导，从而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随着天津工人政治地位的提高，当时存在较为普遍的清算资本家的心理倾向。刘少奇为把工人的思想统一到“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认识上来，与工人交流时，在充分肯定工人地位的同时，也说明了工商业存在的有利面以及工人与资本家共存的必要性。他指出，共产党必须依靠工人阶级，另一方面，工人阶级只依靠自己而不找同盟军是不能战胜敌人走向胜利的；工人阶级不但要实现内部联合，还要联合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打倒资本家的做法违背了工人阶级的利益。[7]他向工人们进一步分析形势，认为工人一定要改正过去“左”的不合理的错误，否则会导致工厂关门、到闭、生产降低、工人失业等后果；而在资本家工厂里做工虽然经济相对困难，但起码可以“吃稀饭”，“吃稀饭固然没有吃干饭好，但吃稀饭比没饭吃好”。[8]经过一步步的分析，引导工人们权衡利弊，因而能够理解中央政策的正确性，达到了解决问题的目的。endprint

（三）不回避矛盾与困难，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赢得人民群众信任。刘少奇在要求工人支持资本家进行生产的同时，并没有回避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间存在矛盾的事实，并且指出这种矛盾不可避免。但他认为当前“重点是联合不是斗争”，要与民族资产阶级联合，“同时要有恰当的、恰如其分的斗争”。[9]在否定工人清算资本家的做法后，刘少奇指出工人与资本家之间存在矛盾，但当前条件下工人只能对资本家采取联合为主的形式。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能有效取得工人阶级的心理认同。对于工商业资本家，刘少奇体谅其难处：“处在今天困难的情形下，工厂能够不断生产，不赔本，就算是胜利了。”并告诉他们公营企业许多是用赚钱的补贴赔钱的，但赔钱的企业也不得不继续生产。刘少奇还指出：对于他们的困难，可以向政府声明，“政府能办到的，一定尽量帮助”。[10]他对困难、对矛盾、对事实不回避，而是以恰到好处的语言艺术和实事求是的态度认真分析，采取最有利于最大多数人的做法，取得了群众的信任，从而能够说服各方，达成共识。

习近平曾指出：“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党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根本工作路线，都要求我们的领导工作和领导干部必须始终坚持和不断加强调查研究。”[11]践行党的群众路线是做好调查研究的客观要求；开展调查研究则是践行群众路线的重要方式。刘少奇在调查研究中贯彻党的群众路线，对于我们践行群众路线有着重要启示意义。

（一）开展调查研究是贯彻落实党的群众路线的重要途径，是密切党群关系并真正掌握民意舆情的重要渠道。密切联系群众是中国共产党最大的政治优势，它对于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等方面意义重大。真正要密切联系群众、“接地气”，广大党员干部应较好地借助调查研究这一重要形式。“调查研究不仅是一种工作方法，而且是关系党和人民事業得失成败的大问题。”[12]做好调查研究，对于把握自身立场，立足自身实际，从实际出发，尽可能防止和减少工作失误有着重要意义。因此，不但要在出现问题时开展调研，及时纠错纠偏；平时也应开展调查研究，把握社情民情，了解人民群众的所想、所欲，防止错误的产生，并从中发现隐患和问题，提前把工作做实，“防患于未然”。刘少奇把调查研究视为“改进工作的最根本的方法”，在于他深知调查研究能有效推动党员干部走入人民群众中间，从而对密切联系群众、践行党的群众路线、解决人民群众的困难产生积极作用。

（二）充分相信、依靠并积极引导人民群众，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实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是中国共产党提出的重大社会课题，其根本目的在于维护社会秩序、促进社会和谐，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其最终落脚点依然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这一课题的开展必然离不开人民群众的参与。因此，相信、依靠群众，并与人民群众建立起有效的沟通机制，把践行党的群众路线贯穿于社会管理创新的全过程，才能充分激活社会活力，才能真正形成“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的共同合力。刘少奇在依靠群众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如他采用过的农民通讯员办法。②人民群众是富于创造性的群众，在实践中，广大党员干部应尊重群众首创精神，最充分地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在实践中逐步形成依靠群众、为群众谋福利的路径。

（三）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与原则，积极应对矛盾和难题，加强党和政府的公信力建设。目前，在党员干部中，依然存在不实事求是的现象，回避矛盾、否认事实的现象时有发生，这不仅是不相信人民群众智慧的表现，而且这种行为大大降低了党员干部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和公信力。当前我们所面临的不但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机遇期”，也是复杂的“矛盾凸显期”，因此回避矛盾、掩盖矛盾并非明智之举。只有党员干部有着言出必行、“言必信，行必果”的态度和决心，勇于直面矛盾，不断解决问题、化解难题，才能真正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才能更加有效地树立党和政府的威信，提升公信力，战胜“党执政后的最大危险”——脱离群众。

综上所述，无论是天津调研还是回乡调研，都体现了刘少奇心系人民群众、急人民之所急、想人民之所想的公仆情怀，这两次调查研究成为实践党的群众路线的典范。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以人民为中心，“把党的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彰显了群众路线在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胜利征程中的重大意义，对刘少奇在调查研究中贯彻群众路线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回应。

注释

①李强：《随少奇同志在天华蹲点调查日记》（未刊稿），刘少奇同志纪念馆馆藏文物。

②1953年，刘少奇约请了四名炭子冲的农民作为通讯员，请求他们通过写信的方式汇报家乡的生产生活情况，与农民建立起了直接的联系。

参考文献

[1][2][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刘少奇年谱：下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511.511.514.

[4]刘少奇.刘少奇选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21.

[5]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上卷[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50-51.

[6][7][8][9][10]中共天津市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刘少奇在天津[C].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3：52.41-44.46-47.44.55.

[11][12]习近平.谈谈调查研究[N].学习时报，2011-11-21（01）.

作者系刘少奇同志纪念馆研究室副主任，文博馆员

责任编辑：周奕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