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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品为中心

2018-03-04左丁元

艺术评鉴 2018年24期

左丁元

摘要:本文研究在传统的手风琴伴奏形式因其较为单调而逐步被边缘化的現实形势下,著名手风琴演奏家龚易男老师创新并推广了手风琴伴奏。他坚持以作品为中心,形成了契合歌曲的神韵、升华歌曲的情感、配合演唱的形式、发挥手风琴的特点、重视伴奏表演性的独特而创新的手风琴伴奏风格。他的手风琴伴奏艺术成就将对中国手风琴伴奏艺术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关键词:手风琴伴奏   以作品为中心   龚易男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8)24-0018-03

新中国成立以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手风琴以“右手主旋律加上左手打节奏”为主的伴奏形式,演奏方便而声音动听,红遍了祖国大地。然而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之后,用钢琴、交响乐队乃至电声乐队来进行伴奏越来越主流化,伴奏的声部、织体也越来越丰富多彩,传统的手风琴伴奏形式因其较为单调而逐步被边缘化。在当前形势下,如何改革手风琴伴奏艺术,使其焕发出新的艺术生命,成了手风琴家们的重要课题。著名手风琴演奏家龚易男老师就在创新并推广手风琴伴奏方面做出了突出成绩。

龚易男1983年生于湖南长沙,他四岁半开始学习手风琴,先后师从于赵子平、郭伟湘、夏雄军等老师,数次获得国家级手风琴比赛第一名。随后他赴北京求学,师从于我国著名蒙古族手风琴演奏家巴雅尔老师,获得手风琴演奏与教学硕士学位,曾获2004北京国际手风琴比赛青年组第三名,2005“海兹曼杯”亚洲键盘乐器大赛中国作品演奏金奖。他的演奏家生涯始于2005年12月,作为乐队首席,与中国交响乐团合唱团合作,在北京音乐厅首演“燃烧的岁月”情景合唱音乐会。从那时起,他为中国交响乐团合唱团、国家大剧院合唱团、中国爱乐乐团合唱团、中国广播合唱团等四大合唱团在全国各地举办的高规格音乐会进行的伴奏就多达二百余场,为其他各类音乐会进行的伴奏多达一千余场。龚易男老师深入分析了一百余首中外歌曲,始终坚持以作品为中心,在大量高水平的艺术实践过程中,逐步形成了独特而创新的手风琴伴奏风格。

一、契合歌曲的神韵

龚易男老师认为手风琴伴奏的编配属于对歌曲进行二度创作,因此一定要契合歌曲的神韵。比如歌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的手风琴伴奏编配,尽管主歌的原版钢琴伴奏是低音加和弦的形式,他注意到歌词体现出安静、祥和的神韵,因此“用右手轮指来模仿‘土琵琶的声音,演奏一段对位复调来进行伴奏”。此时手风琴仿佛化身为土琵琶,完美的契合了歌曲的神韵。又如《共青团员之歌》的手风琴伴奏编配,为了表现出歌曲大无畏的神韵,他在前奏中用右手的八度加上左手重低音的单音跳音,演奏小军鼓节奏型。同时在和声方面用“属——重属”进行,以加强音乐的紧张感。此时手风琴仿佛化身为冲锋的战鼓,将歌曲的神韵体现得淋漓尽致。

二、升华歌曲的情感

对歌曲“神韵”的理解和表现,不仅需要对作品进行准确的和声曲式分析,正确理解作品的象征意义,还需要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对手风琴伴奏歌曲的内涵进行深入挖掘,从而在对歌曲进行二度创作的过程中升华歌曲的情感。

例如歌曲《我爱祖国的蓝天》中,他用巧妙的伴奏将歌词的“神韵”进行了升华和超越,使其精神世界的光华更为璀璨。主歌伴奏以连续十六分音符的紧拉慢唱的编配方法,映衬着歌词“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我爱祖国的蓝天,云海茫茫一望无边。春雷为我敲战鼓,红日照我把敌歼”[1],突出了伴奏的具体性,使之具象化。在具象化的伴奏衬托下,精神世界的超然成为合理。

副歌伴奏不仅在抒情性上出人意料,而且用《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军港之夜》两首歌曲改编的旋律来进行复调性伴奏,与歌词“水兵爱大海,骑兵爱草原”的意蕴交相辉应,将绮丽壮阔、海天一色的画面带到观众面前。这些现实中存在的场景,通过歌曲和伴奏的音乐表达,实现了意境的自由,展现了意象之美,使听众在自由的情境下升华了精神境界。

三、配合演唱的形式

众所周知,歌曲分为独唱、重唱、合唱等多种演唱形式,因此哪怕是同一首歌曲,龚易男老师也特别注意用不同的伴奏来配合不同的演唱形式。

仍以《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为例,第二遍主歌的演唱形式由男高音独唱变为男声合唱,声乐的音响变得更为厚实。此时他将伴奏的右手部分从单音轮指改为有固定低音的分解和弦形式,相应的增加音响的厚度,以配合演唱形式的改变,达到了伴奏与演唱交相辉映的完美效果。

又如合唱《游击队歌》第一遍是男声合唱,龚易男采用了低音与和弦齐奏的程式节奏型伴奏,突出了进行曲特点。第二遍演唱时女声加入且音量增大,歌曲变为声部更为宽广、内涵更为丰富的混声合唱形式。他在第一遍节奏和弦伴奏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个分解和弦声部,以进一步烘托歌曲的音响。第三遍演唱时音量减小,改为半声演唱,以表现游击队“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密林中”的氛围。此时他用了“口琴变音器”使得手风琴伴奏的音色变得更为飘渺,同时把和弦伴奏变为以单音为主,减小音响的厚度。第三遍副歌出现女高音领唱,龚易男用延迟两拍的八度卡农复调来伴奏,增添了诙谐幽默的趣味,升华了歌曲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四、发挥手风琴的特点

目前手风琴伴奏有一种错误的趋势,就是照原版钢琴伴奏谱来演奏,殊不知钢琴与手风琴的音响效果大不相同:钢琴以点状声音为主,而手风琴以线状声音为主。同样一段音乐用手风琴来演奏,要比钢琴的音响饱满许多,因此照原版钢琴伴奏谱来伴奏,很可能因为音响的过于饱满而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龚易男在伴奏时就特别注意發挥手风琴的特点。例如前文提到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主歌第一遍用单音轮指伴奏,就发挥了手风琴轮指的技术特点,音响更为灵动、自然,效果远好于钢琴伴奏谱的和弦伴奏音响的沉重、呆板。又如《我的祖国》钢琴伴奏谱左手部分是分解和弦十六分音符快速跑动,而手风琴左手低音过于厚实,演奏快速跑动会“嗡嗡嗡”的响成一片。因此龚易男将左手改为低音加和弦的大切分音型伴奏,使得整个作品的音响更为清晰。再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一首节奏舒缓、优美动听的歌曲,如果用手风琴演奏钢琴伴奏谱左手低音加右手轻巧的柱式和弦,就显得比较呆板。因此龚易男将低音加和弦全部交给左手,而用右手演奏跨两个八度的分解和弦,不仅充实了音响,而且营造出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升华了歌曲的主题意境。

五、重视伴奏的表演性

手风琴伴奏作为声乐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作品表演整体效果的有效展现与进一步提升,需要重视伴奏的表演性。龚易男认为手风琴伴奏与声乐演唱之间具有辩证关系,二者之间具有有机而不可分割的联系,而不是简单的主次、从属关系。手风琴家应该把伴奏进行全面而恰到好处的表演,从而和歌唱家建立起在充分默契基础上的和谐共鸣与完美表演。

他手风琴伴奏不仅通过音色、力度与速度的表演和变化,起到烘托、铺垫作品内容与情感的目的,也通过对节奏、段落和情感基调的表演和控制,对歌唱家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更重要的是,他特别重视积极与歌唱家展开交流和沟通,具有特别强烈的合作意识。他通过积极、灵活运用手风琴的音乐表现力,帮助歌唱家对音乐作品和表现技巧进行深入的理解与分析,以达到更好的舞台表演效果,发挥出作品的整体美感。

为了与歌唱家的配合更为默契,他摈弃了坐姿伴奏的传统形式,而是和歌唱家站到了一起。在表演的过程中,用更为丰富的眼神和表情交流,来实现伴奏和歌唱的每一个气口、每一个节拍、每一个表情处理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还能配合歌唱家一起运用肢体语言,使得伴奏完全融入到舞台表演的整体当中。他的伴奏能有效帮助歌唱家更充分的发挥,能衬托歌唱家的潜力与长处,还能在歌唱家出现失误时通过适当配合来及时补救,真正发挥了手风琴伴奏与歌唱密不可分、缺一不可、相辅相成的特点。

六、结语

龚易男老师不拘泥于传统的手风琴伴奏“旋律加和弦”的较为单调的表现形式,对手风琴伴奏艺术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坚持以作品为中心,形成了契合歌曲的神韵、升华歌曲的情感、配合演唱的形式、发挥手风琴的特点、重视伴奏表演性的独特而创新的手风琴伴奏风格。在此基础上,手风琴伴奏艺术将得到更多观众的喜爱,获得更加长远的发展。

参考文献:

[1]高文洁,张小芳.《我爱祖国的蓝天》幕后珍闻[J].福建党史月刊,2016,(01):32-34.

[2]巴雅尔,龚易男.论中国手风琴民族音乐作品的创作[J].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学报,2008,(03):62-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