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传奇
2018-02-23亦然
张子平与徒弟曾凡武
巧师傅
华永根
烹饪大师张子平是从著名的苏州饭店走出来的一位烹饪高手,在业界,人常称他“巧师傅张子平”。现今他已是资深中国烹饪大师、高级烹调技师、苏帮菜制作技艺第三代非遗传承人,可谓功成名就。但他不想“功成归退”,仍专心做菜,驰骋在江湖食道上,活跃在各种烹饪大赛美馔比拼上,旗下又招募了十多个不同凡响的弟子,那是“苏帮菜阵营”中一支强大无比的“张家军”。
如果要在现今苏城餐饮界找出一个“学霸”的话,首推的即是张子平大师了,青少年时代张子平从37中毕业,被当时苏州政府“外事组”选中,被派到苏州饭店学艺。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要进入外事接待部门,条件是非常苛刻的,政治上要“查三代”,学业必须拔尖,德品优秀。张子平同学以品学兼优成绩被选中,进入了苏州饭店。进店后他学的是西餐,拜苏州西餐第一人张美康大师为师,师傅身上那股旧时厨人的缉业矜重操守对西餐真脉的承担,这种人格魅力对他影响很大。他专心致志地学习正宗西餐,一学即十年。在这十年的西餐厨艺生涯中,一位老张,一位小张把苏州的西餐推向一个高潮,就当时流行说法,在苏州吃正宗西餐到苏州饭店。限于苏州饭店是涉外系统,一般人进不了,一些人只能望洋兴叹了。
张子平随师学到不少西餐、西点,如那时兴吃“罗宋汤”、“牛排”、“芝士蛋卷”、“沙拉”、各类西式糕点等。他在从事西餐烹调经历中经过多种磨难,那时饭店做西餐人手少、任务重、要求高,有时食材缺少等等,他拜师多年后师傅张美康即退休回家。有时接待任务繁重,要求又极高,碰到此类难题,他总是做好功课拟好菜单,夜间上师傅家门,请求师傅指点。张美康大师对这位热心好学、勤学苦练、不辞劳苦的小师傅大为赞赏,悉心指导帮助,把自己多年作西菜经验、体会、手法都教与张子平,又把自己积累的资料、菜单交给与自己心心相印的徒弟。张子平从师傅那儿得到“真经、秘籍”,随后他制成的西菜、西点日渐成品,备受宾客赞扬。就在他纵横在西餐烹调领域中一发不可收拾地步时,饭店领导要求他转入到中餐岗位上去。那时苏州饭店接待国宾外宾人数多、任务重,中餐师傅人手愈发不够,饭店领导一时找不到好手师傅,只能让张大师转型,好在烹调艺术门类是相通的,张师傅本身就是在中餐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轻车熟路”就进入到中式烹调队伍中来了。
张子平大师的中式烹调事业在苏州饭店一干就三十年,他技艺超群、成绩斐然。他曾多次主持操办过接待西哈努克亲王、泰国国王、公主等元首的国宴,受到宾客、领导表彰。一次在他的“收徒会议”上他拿出赞叹他菜点的多幅党政领导对他烹调菜肴美点的题字、嘉奖。他接待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费老为赞叹他的菜点,题字“精益求精”;原全国政协副主席胡厥文在苏州疗养三十多天,张师傅每天尽心做菜,而且每天菜点不同,着实感动了胡老,老先生赠送他一副对联;原江苏省委书记江渭清为他题字“风华正茂”,等等。可见当时张子平大师中餐做得风起云涌,受人敬重。
张子平的厨艺提升靠他对做菜的专心、痴迷,另有一种“举一反三”的心灵感悟。有一段时间他借调到南京金陵饭店工作,在那里他一面工作一面专注学习南京“京苏大菜”“民国小吃”的精髓,为己所用。又有一时段他被派到中国人民银行驻英国伦敦工作,他结合自己从事西餐、中餐的工作经验,在英国“大施拳脚”,深得领导信任,多种招待、宴请大受欢迎,一些伦敦唐人街中国饭店都寻找上门请求帮助。张师傅都毫无保留地传授中菜烹调中一些门道,使这些在英国开设中餐饭店的大厨、老板“受益匪浅”。
在苏州的烹调界,大家都知道张大师为人十分低调,如果不作介绍,看张大师本人,就像街坊里隔壁家老张。退休多年,他谢顶的头上毛发稀少,额头宽大连着头顶一片“开阔地带”,细长脖子总带一些歪斜,他的颈脖有病,装有一金属板支撑着,胸前常挂着一副老花眼镜,就像战地指挥员配备着望远镜一样。有次烹调大赛他为弟子表演“蜜汁火方”时,弯着腰,戴着老花眼镜,身着白色工作服,腰围深色围布,专心摆弄着菜肴,此时神态就像是国际友人白求恩大夫,为中国战士救死扶伤的神态。
费孝通题字
张子平大师还是热爱读书的人,这在厨艺界真是难见。平时生活中,他不喜欢打牌、跳舞、唱歌,唯独爱读书,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在苏州饭店从艺时,有任务时吃住都在饭店,闲时张子平总是看书,他在床边、桌上总堆放许多书籍,以菜谱、食俗、地方风貌居多,在这样的博览群书里寻找到自己做菜的灵感,因而他做出的菜肴、美点总让人惊叹与赞许。多年前他在苏州饭店工作时,曾有一块“美味酱方”名噪一时,当时吃过此肉的原江苏省惠省长一直念念不忘。张子平大师结合苏式酱方的传统烧法,在烧煮六成熟时取出,加入上等火腿、老母鸡整合在一起,上笼蒸至酥烂,装盆时勾上原汁芡,致使此肉超凡脱俗,风味一流。惠省长多次在外地宾馆、饭店里就餐时要他们到苏州饭店学做那小鬼(首长对张子平大师的称呼)的那块肉,一时在外事系统传为佳话。
张子平大师在苏州饭店主持厨房工作后,愈加专心研究烹调技艺,他善用各式道具,加上他的西餐运刀功力,使他练就一手刀法绝技。他制作艺术冷盆,如蝴蝶冷盆、丰收冷盆等立体感强,注重色泽搭配合理,刀法清晰,立意深远、独具匠心,让人过目难忘。他创制的艺术冷盆“迎春”“荷香”等注入新元素,在美食大赛好评如潮。在热菜的处理上他善用的一些工艺性强的小摆设与主料相配,使之突出主料,相映相配,使菜肴到达“可看”“好吃”“有意”的境界。在一次烹调大赛上,张大师制作一款经典苏帮菜“胡葱野鸭”,色泽枣红,葱香扑鼻,在野鸭四周张师傅别出心裁做了多只用菜心做成的翠鸟,鸟头用虾胶,菜叶自然成鸟尾,鸟身插上鲜红辣椒做成的翅膀,相伴四周,使此菜色泽鲜亮,巧夺天工,引人入胜。
张子平大师退休后不久,即参加到烹饪协会“大师工作室”队伍中,在那里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逐渐成为“旗手”。如果真正要评价张子平大师的话,用已故江南厨王吴涌根大师在一次大师工作室会议上的话来说:“子平师傅的烹调技艺,比我还狠半只棋子,他曾学过10年的西餐。”当然这话吴老讲得谦虚,但还是道出老前辈对子平先生的肯定与赞许。张子平大师虽然将迈入老年,但仍不断被人聘为美食顾问,受聘于各大饭店,指点那里的“美食江山”。他常召集徒子徒孙研究苏帮菜的过去与将来,有时带队参加省内外各类烹调大赛,更多时候他担任美食大赛裁判外加美食评说。
张子平大师专心致志于苏帮菜烹调,热爱自己的厨师事业,他把自己从艺40年的经验方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的弟子。他做菜的“巧劲”一半来自于勤与读书思考,另一半来自他在学艺时打下的扎实基本功,俗语说熟能生巧。他常说:“活到老要学到老,艺海无涯。”现今他更加关注苏帮菜的传承与创新。努力培养一批苏帮菜的接班人,他是“苏帮菜百花园”里的园丁,不辞辛劳地耕耘着,等待万紫千红、春色满园的日子早些到来。
三十天四菜一汤不重样
常新
那天饭桌上,大师云集,好像又是烹饪界的收徒仪式。酒桌上有人挑起了烂糊白菜的话题,那是苏帮菜经久不衰的传说。只见一颀长的瘦子站了起来,胸口挂着一副老花镜,细长的脖子伸了伸,扫视一周:“你们先说,待会儿我来讲讲。”大概五分钟不到,他又站起来:“我怕酒多,还是快点先告诉大家怎么烧吧。”一路讲来,众人静听。关节点,他说了,烂糊白菜不能烧焦,“烂糊烧焦,狗都不要吃。”
这个故事是前几天我的朋友告诉我的。这个朋友回去亦步亦趋地照着大师烧烂糊白菜的路径走,果然不同凡响弹眼落睛,虽然有几根白菜丝粘锅,但朋友说:“大师的狗不吃,我们吃吃还是极好的。”
大师名叫张子平,我总觉得他教人家烧烂糊白菜,和爱因斯坦帮邻居小女孩做数学题是一样的,题目虽小,但不卖关子娓娓道来,蕴含的心法通过这些小题或小菜传达出来。
所以当张大师的徒弟是很幸运的,所以他的徒弟特别多,个个有本事,餐饮界隐然有支“张家军”。他说他吃过一度没有师父的苦,他说他要让徒弟都学到真功夫。他还说,他的徒弟都太有出息,他这个师父都要被人妒忌了。话语间,张大师透着得意。
张子平大师是见过大世面的,作为曾经的苏州饭店主厨,主持过包括西哈努克亲王在内的诸多国宾的接待,堪称苏帮菜“宫廷派”的代表。他觉得做国宴,不仅之前要做功课,了解贵宾的饮食喜好,还要善于大胆创新,在中西菜的烹制上进行融合,尤其是要在传统菜肴上进行探索。
比如红烧肉。很多人最喜欢吃肉,特别是红烧肉,张子平大师说,是不是很意外,但肉就是最受欢迎。但是,他的客人一般都上年纪,身边人出于健康考虑往往会“禁止”他们对大鱼大肉过分“专注”。这个时候就看张大师显本事亮功夫了。此处透露一款酱方的制作秘方:烧煮成六成熟时将肉取出,整合进上等火腿、老母鸡,再上笼蒸至酥烂,装盆时只取那肉,勾上原汁。看上去只是肉,实际上是多种美味的精髓集合,看看就像晶莹剔透的宝玉,就不说筷子下去以后的感受了。这块超凡脱俗的肉于是扬名沪宁线,因为很多首长在外地饭店招待所用餐,都会关照“去苏州饭店学学小张师傅的那块肉”。
如今小张变老张,越来越喜欢琢磨。张大师喜欢读书,什么书都看,他看书都是“为了吃”。人家看故事跌宕,感受主人公的一路成长,张大师看书是找菜谱,发现菜谱,在字里行间破译菜谱的密码。一句话,他是看书中人是怎么吃的,越是名著他研究得越起劲,而且还要折页留痕,过段时间再翻出来重温。他家里藏书很多,我总觉得他的书柜里会有一套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不为别的,只为那块玛德莱娜小蛋糕。张子平的童子功是做西点。
一切绚烂都将归于平淡,张大师看中的还是过日子的家常菜。在他眼里,山珍海味也好,萝卜青菜也好,并无绚烂平淡的区别,对得起食材,就要花功夫做好。所以他会如此津津乐道地传授烂糊白菜的真经。
很多年以前,一位老首长到苏州来休息一个月,特意关照:简简单单,只要四菜一汤。出于对老人的尊敬,也为了让老人感受江南味道,张大师居然三十天里四菜一汤不重样。这应该是张大师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张大师准备把这三十天的菜谱找出来,“我当时都认真记录的,全部是家常菜。动脑筋的还是肉菜,要变花样,不能让阿姨看出来天天在吃肉。”
胡厥文题字
三十天四菜一汤不重样,这是苏帮菜不经意间的大炫技,也是张子平大师的独门“菜根谭”。
灶上传奇
亦然
老苏州们闲坐说玄宗的时候,难免不说起基辛格,说起西哈努克亲王,说起诗琳通公主,都是这座古城的老朋友,说起来话里话外透着亲切。
苏州好哇,没来过的想来,来了就不想走,走了的还想来。最让他们惦记着的不是虎丘塔,不是拙政园,而是苏州的日子。苏州的日子绝不轰轰烈烈,苏州的日子闲适而隽永。哪怕就一块红烧肉,也让宾客放不下。红烧肉哪里没有?但见多识广的江渭清就是惦记张小平烹制的那一块,跑到无锡还对张小平的厨艺赞不绝口,赞赏之余,老人认认真真地给张小平写了一幅字。
苏州的魅力,贵宾们对苏州的牵记,离不开张小平这些烹饪大师的倾情奉献。
给张小平写字的还有胡厥文,他在苏州饭店住了三十一天,张小平为老人开了三十一天菜单,烧了三十一天菜。那真是两个人的盛会,在张小平是施展浑身才华,把苏帮菜长篇弹词一般娓娓道来,时而曲径通幽,时而异峰突起,妙手频出,精彩纷呈;在胡厥文则是如散步于山阴道上目不暇接,吴地风物,征霸味蕾,苏帮气象,蔚然成势。简直是烹饪界的一次高山流水,子期伯牙的异代重逢。诗人美食家陶文瑜提议将这三十一天的菜单精心整理出来,配上种种述评图文出版,确是绝妙金点子。
说来别人不信,苏帮菜大师张子平竟是自学成才。当然师傅也是有的,但那是西菜师傅,哪怕是十年练武,哪怕是身处苏州饭店这样接待国宾的重镇,张子平也是难有施展之地,往往只是做做早餐而已,动手半个小时就下来了。张大师不甘寂寞,暗地里悄悄改换门庭。也不声张,从杀鸡剖鱼打下手做起。也不拜师,店里的中菜同事都是自己的老师。闲时多方琢磨,忙时上灶顶阵。没多时张小平坐上了主厨助理的位置,而且,主厨把开菜单的事都交助理做了,要知道,开菜单历来是主厨的禁地呀。
我很想集中读一读大师开出的菜单。开菜单是需要想像力的,想像力是大师必不可少的秉赋。那就与中医开药方一样,如同用兵沙场,导演春晚。胸中无丘山不行,手上无绝技也不行。好菜单开出来上合天时,下合来客,才能让同行宾服、食客赞叹,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听张大师笑谈烹饪生涯才知道,他的灶上功夫是和枕上功夫连在一起的。张大师枕边不离书,多是烹饪典籍,每晚必读,难怪张小平的作品总是氤氲着书卷之气。大师问世须经多方磨砺,绝顶功夫须从砧上来,灶上来,书上来。张小平的磨砺还与苏州饭店相关:严格的外事纪律规定,每道菜的所有工序都必须由同一人亲历亲为,功劳是你的,搞砸了也是你的。这种压力与动力自是成才之道。更有甚者,你这次重要接待完成得好,下次还请你披挂上阵,张子平百练成钢。
网上检索苏帮菜大师张子平,报道众多,其中很多都是赞赏他的创新菜品,这让我思索创新二字。张子平的创新,其十年西菜功底、辗转苏帮菜各家学艺经历、书卷典籍中的百思一得,都是源头活泉啊。我颇为认同记不得谁说过的一句话:只有行业精英才有资格谈论创新。
高手在腹
陶文瑜
七十年初,柬埔寨人民的友好使者西哈努克亲王要来苏州,热情好客而当时又略有点儿无所事事的苏州人民,在接驾桥和平门分别搭建了两座牌楼。
这一年我小学一年级。
负责接待西哈努克亲王的领导从厂矿机关,抽调出一批表现良好又五官端正的男男女女,让他们穿上节日的服装,在固定的地段来来往往。
我们学校也要选拔一些同学,待西哈努克经过的时候,牵着大人的手,在路上走来走去。我们班级里的副班长也选上了。班长说为什么不是选我?班主任说,因为你是班长,有更主要的工作啊。其实是班长长相一般,副班长更加水灵灵一点。
我是要说张子平的,西哈努克只是一个由头,一开口就刹不住,真是话痨。
西哈努克来苏州的时候,下榻在苏州饭店,张子平就是当时苏州饭店的主厨。
这是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几十年以来,坊间流传了好多关于西哈努克在苏州吃些什么的段子。我也听说过不少,比如“豆瓣肉”,糖鲤鱼的脸庞,大拇指甲一点大,俗称“豆瓣肉”。
张子平说,没有这回事情,全是常用的一些食材吧,其实当时山珍海味很少用到的。
常用的食材泛指鸡鸭鱼肉,张子平和好多我认识的苏帮菜大师一样,能够使家常便饭神采奕奕。长得像楚楚动人的明星,却是邻家女孩,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我们聚在一起,是说一说苏帮菜的家长里短,再听张子平介绍自己大半辈子的迎来送往吧。因此看到了好多名人给张先生的题字,胡厥文、费孝通等等,现在惜墨如金的人多,从前的交往更加地道。
我问张先生,这一些客人最欢喜你什么菜品?
肉,张先生说,酱方。
小锅操作一块两块酱方是烧不出滋味的,张子平烹饪酱方,先是将方肉和老母鸡火腿一起扣在砂锅里蒸,将熟未熟了,再把肉单独取出来加工。
老先生们尝了张子平的手艺说好,再去到其它地方,还有点责备那里的厨师,你们怎么烧不出来苏州那个味道的酱方呢?
我曾经在苏帮菜宴上吃到过一道酱方蜜汁火方双拼。看上去品相好,吃起来味道好,我吃过无数酱方,和这一次一比,那些酱方简直就是普通的红烧肉而已了。
这应该是有一点张子平的意思,但当时我们还不熟。
一开始张子平学的是西餐,差不多十来年吧,应该已经可以七七八八独当一面了,却对苏帮菜有了兴致,这时候和他一起入行的已经是厨房间里崭露头角的小师傅了,张子平从头做起,从捡菜洗菜到切菜配菜,再上煤炉,又花了好几年。而这样踏实的实践,也成全了他。
我在宜兴听说了顾景舟的故事,说是其他师傅收徒弟,已经在教授和泥打坯了,他在教打磨竹刀工具,人家已经着手做壶了,他却反复让自己的徒弟和泥打坯。有道理的。
现在张子平的徒弟好多也是宾馆饭店的中坚人物了,有时候吃饭,遇上似曾相识的烹饪,问起来历,大厨说道,我师傅是张子平。我已经不在江湖,但江湖上还流传着我的传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高手在腹是一句棋谚,说是边角有许多定式好用,高手只有在经营中腹时才更加能体现出自己的构思和才华。而我这里的腹,就是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