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替代食物体系浅析

2018-02-20施学奎

现代营销·学苑版 2018年11期
关键词:食品安全

摘要:食品安全问题是我国替代食物体系产生和发展的直接导因。中国的政府机构在生态农业认证体系发展初期发挥了主导作用。中国的替代食物体系主要有社区支持农业、巢状市场、食物短链三种实践形式。

关键词:替代食物体系;食品安全;社区支持农业

一、概念

全球化、工业化、城镇化使得裹挟其中的世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生态和社会问题,生态环境退化、自然资源耗竭、小规模农业生产者边缘化、食品安全问题频发……人们为了应对环境破坏和食品安全的危机,自救性地发展起替代食物体系。

替代食物体系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定义,其希望替代的是工业化食物生产体系,在空间上、社会关系上、经济关系上都有具体的表现。替代食物体系普遍追求缩短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的距离,促进双方进行信息交流、增强相互信任,强调公平交易和社区发展,涵盖了与这类新兴市场相关的丰富多样的社会实践。

二、我国替代食物体系产生和发展的原因

食品安全问题是替代食物体系产生和发展的直接导因。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迅猛发展,人们生活水平快速提高,食品短缺迅速演变为数量相对过剩,但是食品安全事件频繁发生,三聚氰胺、苏丹红、毒菜心、毒韭菜、塑化剂、地沟油……层出不穷,公众对食品安全问题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甚至形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为了维护自己的食品安全,部分消费者开始寻找替代方案,其中一种形式就是发起社区支持农业,通过与生态农户建立直接联系,获得高品质的安全农产品。

现有主流食品体系内的力量失衡是替代食物体系发展的内在原因。在现有的食物体系当中,大型中间商、农资供应商掌握了生产资料的定价权,大型中间商、食品加工商控制了食品价格,农民、小生产者和消费者只能是价格的被动接受者。这样就产生了一连串的问题,首要的就是食品安全,低价格牺牲的只能是质量。处于食物链上游的农民面对种养殖环节利润不断被蚕食的现实,只好使用大量化肥、农药、添加剂来提高产量,美化外观,以期“价廉物美”。进入加工阶段,食品加工商则选择使用劣质原材料来降低成本,使用大量添加剂来改善口味和外观,也是为了“价廉物美”。消费者无法直观判断食品质量,只好被动地接受“价廉物美”。这样一系列理性选择决定的“价廉物美”,客观上却存在着严重的食品安全隐患,无辜而积极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开始寻找替代方案。与此同时,农村社区以至整个社会的发展变得不可持续。一方面农业成为最大的污染源; 另一方面,农业行业收入低下导致了青壮年人口流向城市,农村劳动力供给不可持续,一旦农业不可持续,整个社会必然不可持续。在“新乡村建设运动”中,替代食物体系建设被视为摆脱资本控制,重建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合作与信任,实现城市和乡村良性互动的重要路径。

城市中等收入群体是替代食物体系的主要发起者和参与者。城市中等收入群体收入居于中游,生活方式和价值取向比较接近,在一定的经济实力的基础上开始对现有食品体系进行反思,对食品消费提出更高的利益诉求,首先是食品安全,再上升到公平贸易和环境保护。

三、替代食物体系的发展

世界眼光来看,替代食物体系最早产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德国、瑞士的消费者对资本导向的食品体系进行反思,为了解决原有食品体系造成的社会问题,一些矫正性的食品认证体系得以建立,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有机认证。原属主流食品体系的企业抓住了这一机会,掌握了有机食品认证体系的主导权,并且向全世界拓展有机食品认证。正是因为这一原因,中国早期的有机农产品以出口为主,参与运作的国外主体一般就是跨国食品公司,生产者获得的资格认证一般由发达国家的机构颁发。

与西方国家不同,中国的政府机构在生态农业认证体系发展初期发挥了主导作用。1992 年,农业部建立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负责绿色食品标志许可、有机农产品认证、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1994年环保部在南京成立了有机食品发展中心。2001年,农业部开始实施“无公害食品行动计划”。但是,政府主导的食品认证体系没有获得消费者的充分信任。

进入21 世纪,中国城市的中等收入居民群体不断扩大,他们对食品消费有了更高的质量要求。柳州爱农会是出现较早的追求安全食品和关爱农民的消费者组织,由广西柳州关爱自己、关爱农村的一群年轻人发起,2004开始寻找本地生产的安全农产品,2005年设立“土生良品展室”,2007年在开设第一家“土生良品餐馆”,餐馆所有食材都来自合作农户,同时在社区农圩上销售合作农户的农产品。生产者也看到了消费者对健康农产品的需求,河南南马庄农民合作社在2005年开始无公害大米的生产,并发起“购米包地”活动。在NGO“社区伙伴”的支持下,广西横县南乡镇三叉、陈塘村在2005 年开始了有机水稻种植,将有机大米优质优价销售给香港、广州、南宁等地消费者。

2008年中国替代食物体系发展史上的一个特别重要的年份,这一年爆发了“三聚氰胺”事件,广大消费者对主流食品体系的信任遭受巨大打击,消费者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寻找安全食品的迫切性,对有婴幼儿的家庭情况更是如此。这一年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与北京市海淀区政府合作建立了小毛驴市民农园,发起全国社区支持农业大会。这一年开始,越来越多的科研机构、NGO投入替代食物体系的实践和研究。

北京有机农夫市集是国内建立时间较早,至今运作良好,处于不断发展当中。自2010年9月建立以来,北京有机农夫市集已经在海淀、东城、西城和朝阳各区的几十处场地举办了500多届,参加的农户和商户超过50家,赶集人数最初只有100多人,现在已经超过到4000人。微博的粉丝数量则超过11万。

四、侧重点不同的实践形式

(一)社区支持农业

“社区支持农业”从字面意义来理解,是指社区的每個人对农场运作做出承诺,让农场可以在法律上和精神上,成为该社区的农场,让农民与消费者互相支持以及承担农业生产的风险和分享农场带来的利益。这也成为社区支持农业最初的组织原则。

1965年,日本的一群家庭主妇出于对农药污染食物的担心,与有机食品的生产者达成了一个供需协议。相关理念在世界上得到传播。

在中国,2009年,人大农发学院与北京海淀区政府共同发起的“小毛驴市民农园”,是按照社区支持农业的理念运行的产学研基地。从2010 年1月,全国社区支持农业( CSA)第一届大会召开,迄今已经举办九届。

社区支持农业已在全国铺开,比较有名气的社区支持农场有北京的分享收获、广州的神农田园、珠海的绿手指。分享收获农场有3个核心目标,分别是加强市民与农民的关系,保障参与生态农业的生产者的收入,改善社区的食物安全状况;为了实现自己的核心目标,作为农场消费者的市民需要承诺提前预付费用,与农民分担自然风险,并且承诺适时参与农场活动;农民需要承诺生产富有多样性的优质食物并且保持生产过程的公开透明,以此推动社区的食物安全工作。绿手指和消费者签订份额合同,和消费者“共担风险,共享收获”,当遭遇自然灾害时,会员将与农场共同承担风险——蔬菜品种减少或数量减少,丰收时共同分享农场的收获——蔬菜品种的增加、数量增加或配送次数的增加。

(二)巢状市场

巢状市场是农村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以公共池塘资源为基础,通过特定生产者生产出的高质量农产品与特定的消费者进行直接联结的市场。

巢状市场嵌入广阔的农村市场体系之中,以特定的方式将生产者和消费者共同嵌入对产品质量的相互理解和协议当中。一般意义上巢状市场对农民生产者意味着高价格,对城市消费者意味着低价格。

巢状市场通常根植于特殊的产品和(或)服务,或起码与特定的产品和(或)服务相关联。这些产品和(或)服务通常都是“高质量”的载体,也构成新城乡关系的载体。这些产品和(或)服务的提供者有能力用农村的一些公共池塘资源在巢状市场的运行框架下建立声誉,以此吸引消费者,推进产品的顺利交易。巢状市场的消费者也具有某些特殊品质,他们能够判断进入巢状市场的产品和(或)服务的优质秉性,对产品的品质深具信心。巢状市场里的交易双方通常分享着一种特定的参照框架,这一框架大幅度降低交易成本。交易双方通常进行密切的交往,在交往的基础上形成稳定的信任机制,这一机制保证了生产者的产品销售,以及消费者的食品安全。巢状市场的载体通常包括农民市场、农场商店、采购计划、每周交货计划、短期循环等形式。巢状市场往往对第三方产生一定的优势,从而调动整个生产地区的积极性,拉动与巢状市场相关的行业发展,促进整个地区的繁荣。

巢状市场依赖公共池塘资源。这里的公共池塘资源是指巢状市场赖以形成的农村地区的社会—物质基础。公共池塘资源是可再生的,但相当稀缺的,这些资源的使用具有竞争性,但是不排他。鱼塘、灌溉用水、公地等都可以成为公共池塘资源,但必须经由一系列涉及资源治理和管理的规则,才能作为公共池塘资源发挥作用。这些规则不同于资本的逻辑,它们反映的是生产者的利益,遵循生态循环、团结互助、社会正义等原则。这样,巢状市场中的公共池塘资源就包含了交易双方共同遵守的规范、相互联系、特定资源的使用和特定产品的交易。产品则成为公共池塘资源的物质载体。

巢状市场的公共池塘资源塑造了产品的生产、加工、分配和消费过程,与一般的农产品市场相比具有明显的不同。农民通过巢状市场获得的农产品附加值被用于公共池塘资源的维护和再生产,所以巢状市场的发展又强化了公共池塘资源的基础,这样就形成良性循环。公共池塘资源对资本的替代使得巢状市场优势凸显——生产者不需要求助资本去购买外部资源和服务,不必承受资本压力。与此同时,公共池塘资源的区域属性决定了巢状市场的独立性。这些优势使得巢状市场可以摆脱“食品帝国”的统治,提高农产品生产的自主性,使农村农业的永续发展成为可能。

(三)食物短链

食物(供应)短链(short food supply chain)首先,地理概念,即食物消费的本地化和地方性;其次,指生产者和消费者进行直接联系;第三,指食品生产和安全信息的透明和可见,消费者可以了解食物生产和流动过程的全部信息。

食物供应短链为传统食物体系中生产者与消费者断裂的关系提供一个替代,在直接交易中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无以回避地恢复互动。恢复互动为交易双方交流想法创造了机会,如果交流能传递责任心和信任,就能衍生出安全和信心。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直接交流为双方协调各自的目标和价值提供了机会。生产者一方面可以利用地理位置和新鲜安全获得商品溢价,另一方面和消费者恢复联系和互动可以提升无形品质,从而获得难以量化的价值增值。食物供应短链中的食物超越了商品交换,成为食品交易基础上的关系网络。而消费者则收获了透明度、安全和信心,还可以更关注环境保护、社区发展、本地农民生计和区域商业发展等社会责任。

参考文献:

[1]薛贺香.替代食物体系下绿色产品生产与消费演化机制研究[J].生态经济,2017(11)

[2]张丽,王振,齐顾波.中国食品安全危机背景下的底層食物自保运动[J].经济社体制比较,2017(02)

作者简介:

施学奎,浙江行政学院,研究方向:市场管理。

猜你喜欢

食品安全
完善我国食品召回制度的法律思考
食品安全检测技术研究现状
市场经济下食品安全对经济发展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