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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翻译学视阈下政治术语翻译研究

2018-02-09兰冬秀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术语译者原文

兰冬秀

(福州外语外贸学院 英语系,福建 福州 350202)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对外传播的翻译工作取得了很大成就。以中国外文局和中央编译局以及中国译协等为代表的机构,多年来翻译出版了大量外宣材料,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影响,大大提升了中国的国际形象。 而中央文件中的关键词即重要术语是中国政治领域使用的特定语言符号,是我们党和政府在处理内政外交过程中产生的具有特定含义的政治词汇,一般都具有很强的政治意图或者颇具中国特色。如何合理、适当地解释这些重要术语,任务落在翻译者的肩上。翻译得好坏会直接影响我国国际形象或者国际关系,准确地翻译这些术语对促进我国与外国之间的交流和合作有着重大的意义。外交翻译必须一方面准确、忠实反映原文和作者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语境,另一方面应该用读者所能接受的目的语来表达,使双方得到的政治含义信息等值,使译文能起到与原文相同的交际功能[1]。

一、生态翻译学概论

生态翻译学和适应选择论均由胡庚申首先提出。生态翻译学是在适应选择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而来。适应选择论认为翻译就是一种适应和选择,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适应和选择是译者的本能,是翻译过程的实质。对于译者来说,既要适应又要选择。适应的目的是求存、生效,适应的手段是优化选择;而选择的法则是汰弱留强。翻译生态学理论是在适应选择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认为翻译活动就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以多维度的选择性适应与适应性选择为原则。

生态翻译学理论认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适应翻译生态环境,做出多维度的适应性选择,主要集中在语言、文化、交际三个维度,即在“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的原则之下,相对地集中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从逻辑角度来看,翻译是语言间的转换,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又是交际的积淀,因而语言、文化、交际有着内在的、符合逻辑的关联,体现了翻译转换的基本内容。生态翻译学中的适应选择论认为,从功能语言学角度来看语言维关注的是翻译的文本语言表达。文化维关注的是翻译的语境效果。由于原语文化和译语文化往往存在较大差异,为了避免从译语文化观点出发曲解原文,译者不仅需要注重原语语言的转换,还需要适应该语言所属的整个文化系统,并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而交际维关注的是翻译的人际意图,译者除了转换语言信息和传递文化内涵外,还应把选择转换的重点放在交际上,关注原文中的交际意图是否在译文中得到了体现[2]49-52。

二、政治术语的内涵及特点

随着科技文化的发展,各种新概念、新思想、新词语不断涌现,各行各业出现了很多新术语。任何术语的外译都是为了使国外使用者理解和明白,若在译介这些新术语的过程中出现乱译、误译等现象,则会直接影响信息的传递和交际。政治术语也是众多术语的一种,在翻译之前有必要对政治术语的定义及特征进行探讨,以更好地选择合适的翻译方法。《新牛津英汉双解大词典》对术语的定义是“一种表达某个行业或某一领域内某一概念,或描述某一现象和事物的词语”。本文所说的政治术语是指党和政府在处理内政外交的一系列活动中形成的具有特定含义、特定形式的专业词汇,也指中央文献中出现的、具有重要意义并富有中国特色的概念和表述,既可以是单词和词组,也可以是句子等其他表达方式,具有内涵明确、富有特色、适于传播等特点。

(一)富有文化内涵

我国的政治术语中往往有很多富含文化内涵的词语或句子。引经据典是我国领导人在重要讲话和政治文献中的一大特色。这些古代典籍中的经典名句等不仅能高度概括当今人们生活实践中的重大问题,也能体现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基因,富含鲜明的时代内涵,如“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行百里者半九十”“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唯行而不返”等。这些诗词名句富有说服力和感染力,体现了我国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深厚的传统积淀。这些富含文化的政治术语是对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扬,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二)具有时代特色

政治术语有特定的时代背景,往往跟一个时期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密切相关。从政治术语中就可以看出当时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变化。从20世纪40年代的“整风运动”“党八股”“两条路线”,50、60年代的“大跃进”,70、80年代的“四个现代化”,90年代的“科教兴国”,到近十几年的“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再到近几年的“中国梦”“打老虎”等,这些政治术语都体现了时代的政策或形势变化。

政治术语的时代特色还体现在“新”,很多政治术语是我国政府根据国内国外形势提出的新概念,能具体反映国家的方针政策、治国理念、外交政策。因此,这些新术语有的涉及国家利益和安全,政治敏锐性强;有的是借用流行的民间俗语和地方方言,如“有权不可任性”“不折腾”“撸起袖子加油干”等。

(三)高度概括性

中国人善于归纳概括,常常使用概括性词语。在我国的政治术语中包含很多看似简洁,实则内涵丰富、高度概括的词语。这类词往往内涵丰富、简练、 涵盖面广[3]。如“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战略”“亲诚惠容”“简政放权、放管结合”“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等, 这些词都高度精练而具有丰富的内涵意义。

(四)常带数字

汉语有着极为丰富的习语,在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历史中,出现了很多内涵丰富、言简意赅的习语。这些习语中又以三字组合和四字组合居多。在政治术语中,此类三字或四字组合也是常见的表达方式,而且出现的以带数字组合居多,如“一国两制”“三个代表”“八荣八耻”“四个全面”“两个一百年”“三期叠加”等。这些词语言简意赅,简短的几个字涵盖了非常丰富的内容。

(五)多对称排比式

对称排比式短语是指利用意义相近、结构相似和语气相同的词组或句子来表达两个或两个以上同等重要的意思。我国政治术语中的并列排比结构不胜枚举,如“保基本、兜底线、建机制”“法律是治国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法定职责必须为、法无授权不可为”等。利用对称排比结构不仅能简洁地说明复杂的事理,也能增强语言的气势和表达效果,读来朗朗上口,易于记忆和传播。

三、政治术语的翻译策略

翻译是跨文化跨语言交流的桥梁,并不是单纯的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其不仅涉及两种语言之间各自特殊的语言规律,还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因素。Jeremy Munday认为,译者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译者的知识、信仰、价值观以及其所处的社会环境基础之上,译文深受译者的意识形态及其他社会因素的影响[4]。生态翻译学理论认为,从逻辑角度来看,翻译是语言间的转换,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又是交际的积淀,因而语言、文化、交际有着内在的、符合逻辑的关联,体现了翻译转换的基本内容[2]49。在翻译政治术语时,在语言方面,应考虑原语与目的语的语言差别,遵从忠实性原则,尽量保持原语的风貌。在文化方面,以传达中国文化为主,将富含中国文化内涵的政治术语中的文化信息传达给受众。在交际方面,能深刻了解政治术语的交际意图,特别是政治敏锐性强的术语,使原文与译文的政治含义信息等值,达到解释、宣传和有效交际的目的。

(一)语言维的适应选择转换

生态翻译学中的适应选择论认为,从功能语言学角度来看,语言维关注的是翻译的文本语言表达[2]50。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对语言形式进行适应性转换选择。中英两种语言属于不同的语系,中文属于汉藏语系,英文属于印欧语系。中文是意合、具体的,而英文是形合、抽象的。正如前面所述,我国的政治术语中很多是对偶、排比句,或是高度精简、高度概括的语句。针对这类术语,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结合两种语言的各自特点来选择适合的翻译策略。

由于政治术语的特殊性,译文要做到忠实于原文首先要做到政治上的忠实。做到政治上忠实于原文,应仔细推敲英文的含义掌握分寸注意轻重褒贬[5]。特别是政治术语翻译,更要一丝不苟、准确无误传达原文的思想和风格。政治术语翻译的忠实性原则体现在正确理解原文的意义、原文所包含的文化内涵、原文文字的语言特色等,还应准确无误地传达原文的意义,从思想、内容到文字风格都尽量忠实于原文。但是,保留原文的风格特点,不等于完全受原文字面的约束,还应考虑英文的行文习惯和西方读者的接受能力。因此,除了常用的直译法外,也应根据英文的行文习惯和西方读者的情况来调整译文,采取意译、解释性翻译等方法。

例1:一带一路 (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

译文: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一带一路” 自提出后引起了国内外很多关注,因它巧妙借用古时的“丝绸之路”这个历史符号,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也是与中亚和东南亚相关国家共同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倡议。陆上丝绸之路起源于西汉,以长安 (今西安) 为起点,经甘肃、新疆,到中亚、西亚,并连接地中海各国,是一条重要的陆上通道。其有多种译法,如 One Belt, One Road Initiative;One Belt and One Road Initiative;Belt and Road Initiative等。从汉语角度看,将“一带一路”翻译成One Belt One Road是将其中的“one”理解为数量词“一”。然而,在“一带一路”中 “一”并没有实际意义,用在这里主要是平衡句子结构。从英语的角度来看, one ... one ... 结构中的one主要表达数量意义,意思是 “每一个”“任何一个”,如One person,One vote(一人一票),或为“同一个”,如One World, One Dream(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因此,“一带一路”译成One Belt One Road很容易让英文读者产生类似的歧义[6]。将one省略,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照样能传达出其中的含义。

例2: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唯行而不返(《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译文1:Once enacted, a law must be enforced and anyone who violates it must be held to account.

译文2:Once enacted, a law must be enforced;once issued, a command must be executed.

“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唯行而不返”是指法律一经制定,凡有违犯者,必须实施惩治;法令一经发出,只有坚决执行,决不能违反。原文出自唐朝诗人王勃的《上刘右相书》。习近平在对《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做说明时引用了这句古语,强调严格执行法律的重要性。从译文内容来看,译者主要翻译了古语的前半部分,后半句则省略不译。从译文的语言形式来看,原文对称工整的形式也没有得以保持。译者选择如此翻译应该是考虑到习近平当时引用这句古语的语境是为了强调严格执行法律的重要性,且“法”和“令”都可指“法律、法令”,故其译文突出的是惩治违规者。但笔者认为,原文用了对称工整的句式结构,译者也应当尽量使译文在内容和形式上贴近原文,一方面保持原文对称的形式之美,另一方面也把原文的意思表达清楚,这样就能在语言形式的转换选择上取得较好的效果。“Once enacted, a law must be enforced”已经涵盖了“有犯而必施”的含义,故“and anyone who violates it must be held to account”可以省略。且此古语中的后半句“令”的含义还带有“命令”之意,故译文2将原文的后半句完整译出,更能体现原文的含义。而且译文2保持了原文的对称之美,从语言维方面来说其适应选择度更高。

(二)文化维的适应选择

生态翻译学中的适应选择论认为,文化维关注的是翻译的语境效果。由于原语文化和译语文化往往存在较大差异,为了避免从译语文化观点出发曲解原文,译者不仅需要注重原语语言的转换,还需要适应该语言所属的整个文化系统,并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2]51。对于富含中国文化内涵的政治术语,译者不仅应注重语言的转换,还应更多从传递文化内涵为出发点,使西方读者更好地透过译文了解我国文化。

例3:位卑未敢忘忧国(习近平:《在中央党校建校80周年庆祝大会暨2013年春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

译文:Whatever my status, I will never lay aside my concern for the nation.

正如前面所述,引经据典是我国领导人在重要讲话和政治文献中的一大特色。因此,政治术语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古代典籍中的经典名句,体现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古诗词话语精简,寥寥数语却包含着丰富的哲理和寓意。从翻译生态学的文化维来说,英译时应在准确理解原文的基础上,根据上下文来用贴切的语言将原文的含义传达出来,译文也应努力平衡好经典名句的原义与特定语境中的意译之间的关系。另外,翻译的过程也是一个动态的等效过程,译者应与时俱进,在深刻理解原语的同时也能准确理解说话者的语境[7]。译者应关注原语的动态发展和变化,时刻跟踪原语和目的语相应的政治语境,在正确理解原文的内涵和背景的基础上正确传达对等信息。

“位卑未敢忘忧国”出自南宋诗人陆游的《病起书怀》。陆游一生胸怀壮志却仕途坎坷,“位卑”清贫的他自始至终保持着一颗忧国忧民、舍身报国的赤子之心。《病起书怀》是陆游在被免官、大病之后所写,表达了陆游虽然地位低微,但是仍保持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操。这句诗也总结了中华民族热爱祖国的伟大精神,成了后世许多忧国忧民的寒素之士用以自警自励的名言。从这句诗的原文背景来看,本应该将“位卑”的含义翻出来,即翻译为“Though from a humble background ...”;但中央编译局发布的译文是“Whatever my status”,即“无论身份地位如何”,未将“位卑”的原来含义翻译出来。翻译生态学认为,翻译生态环境是制约译者适应和选择的多种因素的结合,包含社会、文化环境及作者、读者和委托者等互联互动的整体[8]。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建校80周年庆祝大会暨2013年春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时引用了陆游的这句诗,目的是号召广大干部要有这样的报国情怀。译文主要考虑到这句诗当前的使用语境,其不仅是面向广大干部,也是面对各行各业的所有中国人,无论身居要职还是身份地位平平,都要有这样的爱国情怀。其使用场合与当时陆游写这句诗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译文较好地融合到整个翻译生态环境中,平衡了经典名句的原义与特定语境中的意译之间的关系。

例4:拦路虎(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

译文:tiger in the road

“拦路虎”在中文含义中旧指拦路打劫的匪徒,今常指前进道路上所遇到的困难或障碍。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对于老虎,除了有褒义的用法外也有很多贬义的用法,如“与虎谋皮”“三人成虎”等。特别是《水浒传》中武松打虎的故事被国内广大群众所熟知。而狮子在英美文化中的地位相当于中国人眼中的虎。“拦路虎”在英语中有个对应的说法是“a lion in the way”。但是,这次官方发布的“拦路虎”的译文为“a tiger in the road”,并没有按照英文的表达习惯,而是将“tiger”替代了“lion”, “road”替代了“way”。在中西方文化中老虎和狮子都是凶猛的动物,所以从译文的文化环境来看,用“tiger”替代“lion”西方读者也容易接受。

另外,在十八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上首次提出“老虎、苍蝇一起打”,其译文“cracking down on both tigers and flies”的表述已成为常见译法,如今在国外也有着较高的普及度,还被视是对中国反腐斗争的形象概括。鉴于这些因素,可发现中央编译局发布的“拦路虎”的译文主要也是从我国的文化背景出发,结合之前已被西方读者所熟悉的译文环境,选择了同时适应中西方文化的译文,故而容易被西方读者接受和认可。

例5:硬骨头(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

译文1:tough issue

译文2:a hard nut to crack/a tough nut to crack

“硬骨头”是富有中国特色的比喻性的表达方法,具有不同于字面意义的含义。政治文献也是一种文体,因此使用一些修辞手法也很常见。作为一种修辞手法,比喻在政治文献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通过一些比喻,能形象生动地表达某一复杂难懂的政治观点,使读者更易理解和接受。因此,能否将政治术语中的比喻恰当地翻译出来达到有效的交流就至关重要。Peter Newmark(彼得·纽马克)提出了7种隐喻翻译方法,其中一种就是conversion of metaphor to sense(将隐喻转化为意义)的翻译策略[9],即对政治术语中的比喻进行翻译时,将原语的隐喻意义或象征意义在目标语中予以释义。《现代汉语词典》对“硬骨头”的解释是“坚强不屈的人”或“比喻极难解决的问题”[10]。很显然,中央文献中出现的这个词是指“极难解决的问题”,因此,并没有按字面意义将其直译成“hard bone”,而是将“硬骨头”的比喻义转化成英文对应的词汇“tough issue(棘手的问题)”。“tough issue”是西方读者所熟悉的名词,故很容易被接受。

但是,从文化维的角度来说,选择西方文化中西方读者所熟知的习语“a hard nut to crack”或“a tough nut to crack”(译文2)更能被西方读者所接受,因该译文充分考虑到英文中已有的文化环境,原文与译文之间无文化差异造成的理解障碍,故能引起读者共鸣。

(三)交际维的适应选择

生态翻译学中的适应选择论认为,交际维关注的是翻译的人际意图,译者除了转换语言信息和传递文化内涵外,还应把选择转换的重点放在交际上,关注原文中的交际意图是否在译文中得到了体现[2]51。政治术语往往内涵丰富、简练、 涵盖面广,若按照字面直译很难将原文中所包含的信息有效地传达给西方读者,就无法达到有效交际的目的,因此,需对译文做一些适应性的处理。

例6:三去一降一补(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

译文:cutting overcapacity, reducing excess inventory, deleveraging, lowering costs, and strengthening areas of weakness

“三去一降一补”在2015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就出现过,具体内容是“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因此,译者首先将其具体内容翻译出来传达给读者。原文中有三个“去”,但因搭配的名词各不相同,故翻译时也应考虑是否都翻译成同一个动词。英汉中都存在一词多义的现象,翻译前应先理解词在原句结构中的含义,根据上下文语境以及词在句子中的搭配关系来选择和确定其词义。从译文来看,三个“去”分别用“cut”“reduce” “deleverage”来对应,因原文中三个“去”的含义各不相同。“去产能”是指为了解决产品供过于求而引起产品恶性竞争的不利局面,寻求对生产设备及产品进行转型和升级的方法,因此译文为“cut overcapacity”(处理生产能力过剩问题);“去库存”是指减少库存过多,所以译文为“reduce excess inventory”;“去杠杆”则是指一个公司或个人减少使用金融杠杆的过程,把原先通过各种方式借到的钱退还回去。“去杠杆”是舶来词,由英文翻译过来,所以直接用了原语deleverage,不需要重新翻译。对三个“去”的译文的处理可以看出译者在做语言转换的时候,能较好地适应原文的语言形式和原文的背景,同时又在适应的基础上做出相应的选择,对前两个“去”和第三个“去”做了不同处理。另外,“短板”也是舶来词,源自于美国管理学家彼得的木桶理论: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板,所以“短板”指一个人、一群人或一件东西的缺点。译文为“areas of weakness”,主要是针对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些不足之处,所以用“areas”。但译者并没有简单地将“补”翻译成“repair”“mend”“fill up”“make up”等,而是选择“strengthen 加强”,用在这边更适合。所以说,译文也是较好地适应了原文的使用场合,选择了适应度较高的词,能更好地传达原文的内涵。

例7:“三光”政策(《中国抗日战争史简明读本》)

译文:“Three Alls” policy (kill all, burn all, loot all)

“‘三光’政策”是当年侵华日军实施的残忍政策,是为了彻底消灭我国抗日根据地的军民和摧毁抗日根据地。侵华日军通过“‘三光’政策”,使我国当时的无数城市和农村变成废墟,无数的财富宝藏被洗劫一空,无数的生灵遭涂炭,且日方还诬告 “‘三光’政策”是中国共产党杜撰的。鉴于这些背景,中央编译局围绕抗日战争主题发布术语译文,这些术语侧重于抗日战争期间的重大事件、战役、战术、抗战的主要力量,包含一些揭示日本侵略者滔天罪行的术语,既充分反映了抗战的历史,也展示了中国共产党在全民族团结抗战中的中流砥柱作用。“‘三光’政策”这条术语是揭示日本侵略者滔天罪行的术语,因此若仅仅按照字面直译成“Three Alls Policy”,对于很多不了解当年历史的西方读者来说,根本不知道“All”的具体内容,根本无法了解当年的历史真相,也就无法有效传达信息,从而也就达不到有效交际的目的。译文很好地根据当年侵华日军的真实历史情况,将其具体内容补充翻译出来,使西方读者清楚地知道侵华日军的“三光”政策是指“杀光、烧光、抢光(kill all, burn all, loot all)”,从而更好地使西方读者知道当年侵华日军的残忍以及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例8:“双随机、一公开”监管(《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广随机抽查规范事中事后监管的通知》)

译文:oversight through inspections by randomly selected inspectors of randomly selected entities and the public release of inspection results

“‘双随机、一公开’监管”单从字面意义上来看,即使是中文读者也很难理解随机做什么、公开什么。因此,很有必要在理解原文的基础上,将原文蕴含的内容进行补充翻译。从译文中的“randomly selected inspectors” 和“randomly selected entities”也可看出双随机是指随机选派执法检查人员和随机抽取检查对象,以及“the public release of inspection results”也详细解释了“一公开”的内容是指公开抽查的结果。译者这种适应性的对译文进行补充处理,向受众清楚地传达了“双随机、一公开”的内在含义,突出了重点,使原文的含义一目了然。否则,如果译者按字面照译,西方读者根本无法明白该术语所含的信息,就会使交际效果大打折扣。

四、结语

翻译不仅有多维度、多层次的适应与选择,而且每个维度、每个层次也都有相互交织、互联互动,但主要还是集中在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的适应、选择和互联互动上。因此,译者应在翻译过程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中心地位和主导作用,在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中做到最佳适应和最优化的选择,翻译出适应选择度最高的译文。正如尤金·奈达在其论文《翻译新视角》中提到的,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要做出成千上万次的选择来适应另一种文化和适应另一种语言,以及适应不同的编辑和出版商,最后还要适应读者群[11]。翻译是一种复杂的适应和选择活动,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一边适应一边选择,直至整合出适应性最佳的译文。中央文献内容丰富、涉及领域广,专业性越来越强,这要求译者必须保持不断学习的精神,扩大视野,更新知识储备。译者严谨的态度必须贯穿工作的始终,切忌望文生义和断章取义。另外,一些政治术语是随着政治、经济的变化而变化的,译文也要与时俱进。同时,做好政治术语翻译不能单靠个人,而是应该依靠团体的力量,大家共同探讨,而这也是中央编译局发布重要术语译文的目的。鉴于政治术语的特点、重要性及特殊性,对政治术语的翻译研究还需随着环境、时间的变化大家共同努力,不断提升译文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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