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香菱百年研究综述
2018-02-08郑琦
郑 琦
(集美大学 文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
香菱是《红楼梦》中重要的女性形象。作为甄士隐之女、薛蟠之妾,香菱位列金陵女子副册之首,是全书所有女子中第一个登场,最后一个谢幕的人,虽出现的章节较少,但贯穿始终,不可或缺。脂砚斋眼中的香菱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形象:“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1]523。自小说诞生至今,有关香菱的研究从未停止,但似乎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前,关于香菱的研究论文数量仅有十余篇。20世纪80年代之后,相关研究逐渐增多,但质量参差不齐。自香菱学诗的情节进入中学语文教材以后,出现了不少有关中学语文教学的研究,但其对学术发展的价值并不大,这里便不一一论述。百年来,关于香菱的学术研究方向大致有以下5个方面:姓名研究、香菱之呆、香菱学诗、结局探佚、情解石榴裙。
1 姓名研究
清代红学家周春曾云:“看《红楼梦》有不可缺者二,就二者之中,通官话京腔尚易,谙文献典故尤难。倘十二钗册、十三灯谜、中秋即景联句,及一切从姓氏上着想处,全不理会,非但辜负作者之苦心,且何以异于市井之看小说者乎?”[2]566由此可见,了解《红楼梦》中人物姓名对掌握人物命运及故事情节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香菱的姓名为谶语,这一观点已为广大学者接受。清代学者对此早有定论,明斋主人曾评:“名姓各有所取义,香菱不在园中,言与香为邻也”[3]1607。王希廉也曾评:“莲花命名,大概用青、红、白、翠、紫、绿、玉等字。今取英字,与人独异。英者,落英也,莲落则菱生矣。”[2]587王希廉的评论说明了香菱改名的来由,名字的改变暗示其不幸的遭遇。解盦居士曾云:“英莲之母姓封,英莲之夫姓薛,既遭风,复遇雪,此莲欲求不落得乎!即风雪落英之谓也。”[4]112解盦居士从香菱之姓名而推断出香菱为黛玉的弟子:“香菱原名英莲,亦谓颦颦之应怜也。英莲、颦颦幼时均有和尚欲化去出家,其旨可知矣。此英莲所以得为颦颦弟子也。”[4]115香菱后被夏金桂改名为秋菱,解盦居士评:“莲与菱皆非凡艳,而望秋先谢,非比耐冬,何堪加之以雪乎!乃归之薛氏:则万无生理矣,菱花秋水,顾影亦应自怜,命名之意,如是如是。”[4]116解盦居士对香菱的命名之意作了较为全面的论述,为后世学者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进入20世纪后,对香菱姓名首次进行系统研究的当属蒋和森先生,他认为由“英莲”改名为“香菱”再到“秋菱”,是香菱薄命史的3个阶段,是她打骂和屈辱生活开始的标志[5]351-354。后世承其论者甚多。金启孮在《红楼梦人名研究》一文中将香菱的姓名与3首诗歌进行联系分析,首先,认为许浑《朱坡故少保杜公池亭》中的“楸梧叶暗潇潇雨,菱荇花香淡淡风”反衬了夏金桂“菱角花开谁闻见香来”的无知;其次,认为李义山《河内诗》的“陂路绿菱香满满”是香菱命运遭遇的写照; 再次,认为香菱死前被夏金桂改名为秋菱,出自李商隐《景阳宫井双桐》中的诗句“秋港菱花干,玉盘明月蚀。血渗两枯心,情多去未得”。金先生认为此3首诗与香菱的命运相互照应,是香菱命运的真实反映[6]。谢德骏在承继前人观点的基础上,将香菱的姓名变化与《红楼梦》全书的行文结构相联系,认为“英莲(应怜)”这一名字对红楼女子的命运有预示作用;“英莲”改名为“香菱”后,贾府和大观园为香菱提供了人生中相对快乐的日子,正如“菱荇花香淡淡风”;当“香菱”改名为“秋菱”后,预示着命运的转折和不幸的遭遇,“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霜繁露压纤梗”为她不幸的结局埋下了伏笔,也预示了贾府大厦的倾覆与衰败。因此,作者认为,香菱及其姓名都是作为一个叙事符号而存在,其象征意义大于在小说中的现实存在。台湾学者康来新将香菱的改名历程总结为四个字:“回峰路转”,由英莲变为香菱再成为秋菱,最后又回归最初“英莲”的身份,由父亲引渡而归,使香菱成为《红楼梦》里极少数兼具生理年龄蜕变、形象与名分改换的人物[8]309。
在上述观点逐渐占据主流的基础上,从其他角度对此进行分析者不乏其人,如李万青便从香菱的道德品质方面进行阐释,认为“英莲”除了“应怜”的含义之外,还有其他含义: 莲花代表着君子高洁的品格,即香菱的根基跟荷花或莲花一样高洁;改名为“香菱”后,“香”字正体现了她与其他丫鬟的不同之处,虽然她变成了菱角花,但是依然保持着莲荷的清香,出淤泥而不染;“香菱”改名为“秋菱”则体现了夏金桂对她的羞辱,因“秋”在吴语方言中还有“不好、次品、下贱、贱货”之意[9]94。刘铄从判词的角度分析了香菱的改名,认为香菱改名为秋菱,“湘灵”的使命就结束了,“香魂返故乡”也暗指香菱的“香”字不复存在,即改名为“秋菱”。“秋菱”是从第一百零八回贾母的“秋鱼入菱窠”而来,后面又紧跟着史湘云的“白萍吟尽楚江秋”,意味着小说已进入尾声。他还提出香菱改名秋菱暗示南明历史告终,明王朝不复存在[10]67。这种观点新颖别致,但缺乏有力的证据,因此影响不大。
另有一些学者的观点,因其角度奇崛,还有待商榷,例如袁锦贵先生认为“英莲”之名暗喻了香菱与宝玉的情爱,“香菱”更隐喻了与宝玉情爱的虚幻,此说法颇受争议[11]。总之,大部分学者都认可香菱3次改名过程中曹雪芹所蕴含的深意,其姓名的变更与个人命运及贾府盛衰密不可分。总的来说,对香菱姓名的研究成果是丰硕而又全面的。
2 香菱之呆
“呆”是香菱性格中一个显著的标志,书中曾有一回目为“呆香菱情解石榴裙”,宝钗曾说过“你本来呆头呆脑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个呆子了”,黛玉也曾称其为“痴丫头”,可见,“呆”是香菱性情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木村曾对香菱的“呆”作了高度的评价:“学诗几忘朝夕,争蕙弄湿裙履,这乃是斯文中呆性行为,不独不伤大雅,反可使大雅生色不少了。”[12]1279自木村始,学界对香菱性格意蕴的研究逐渐延伸开,研究者大都认为香菱身上的呆气表现了她内心的纯真和善良的秉性。
胡文彬先生对香菱之呆作了全面系统的论述,认为“呆”的意涵是“生作呆想,忽抱旦哭介”。他引用了洪昇《长生殿》中唐明皇在乱军当前对杨玉环的思念之词,认为呆想应有3方面的意思:一是呆在本本主义,二是呆在情解石榴裙一章中对宝玉的态度,三是呆在其纯情和天真的性情[13]79。台湾学者康来新认为香菱举手投足中总带着几分娇憨天真的女儿态,不像一个已为人妾不再是“清净身子”的妇人,具备了纯系浑融的天真,毫无心机如流水一样,自然就博得了人们的喜爱[8]311。吴晓南认为香菱没有一丁点儿清高孤傲,又没有半丝礼教气息,她不抱怨,不自怜,不自持,不自傲,待人处世全凭一副真心眼儿,她的性格是一种没有被社会异化的、纯粹的“女儿”原来的特质[14]39-40。这些都是从香菱的性格特征来进行分析论述。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香菱身上的呆气是一种“愚忠”“愚孝”甚至是麻木。朱淡文曾指出:“香菱对薛蟠的一片真心,不为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是她名分上的夫主,直至夏金桂和薛蟠联合起来对她摧残迫害之时,她方才清醒地认识到她的一片痴情已付诸流水,香菱的呆、痴正是因为她爱薛蟠。”[15]谢德俊认为香菱愚忠于薛蟠,就是其呆[7]。詹丹也持同样的观点,她认为香菱是麻木的,对于痛苦始终是一种置之度外的态度[16]。这种观点在红学史上也占据了重要地位。香菱到底是内心纯真,还是被封建罪恶已经麻痹了才显示其“呆”,这个问题恐怕还要继续争论下去。
3 香菱学诗
“香菱学诗”是红楼梦中十分重要的一个章节,也是香菱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其相关研究也逐渐增多。冯家眚曾云:“其志在诗篇,不为境遇所困,又非寻常所能及。”[17]234野鹤曾云:“香菱学诗一题三做,是极写一个诚字。”[17]289这些都赞美了香菱学诗的毅力品格。20世纪80年代以来,关于香菱学诗的论文是数量最多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香菱学诗入选中学语文教材,这一人物由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有学者从香菱自身性格和遭遇方面来分析学诗的意义,这样的论文篇目不在少数。刘宏彬从自我超越的角度给予香菱极高的评价:“如果说,晴雯对袭人构成第一次超越,即精神需要对物质需要的超越,那末,香菱则对晴雯构成第二次超越,即自我实现需要对物质、精神一般需要的超越,……香菱代表的境界,是人生的最高境界,此境与宝玉的‘意淫’相沟通,是一种‘灵境’。”[18]185闫红持同样的观点,她认为香菱学诗是她在绝境中唯一的自救之道,也是她唯一可以全力以赴的事,体现了香菱的抗争[19]101。有不少学者从励志的角度赞扬了香菱学诗过程中的刻苦努力。丁启文先生认为《香菱学诗》是雪芹先生为后人留下的另一样式的《劝学篇》,芹公的意思,是要世人确信,坎坷不要紧,晚学也来得及,只要沉下心来,刻苦去学,不管什么难懂的东西,日积月累,没有学不成的[20]。李希凡先生也大大夸赞了香菱身上不屈的精神,认为香菱身上强烈的求知欲和锲而不舍的学习精神,连“主子姑娘也跟她不上呢”[21]372。
蒋和森先生则从更深的角度探讨了这一命题,他认为香菱学诗只是倏忽消失在封建社会长夜里的几点火花,是薄命史上的一段偶然插曲,封建社会不仅毁了这些少女们的青春和爱情,而且毁灭了她们的创造才华[5]353。万萍认为香菱之所以要学诗,是因为对地主阶级精神生活的向往,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地位,不屈服于命运,是对本人才智的自信,这更加重了这位“薄命女”的悲剧的感人力量[22]。
从诗歌创作的角度进行评论的学者不少。有研究者认为香菱学诗体现了曹雪芹的诗论思想,这样的见解不在少数。贺信民认为,“香菱学诗”包含着作者对诗歌创作、诗歌欣赏方面的精辟见解,论述了作者关于创作与生活的关系、关于文学积累、关于诗歌形式与内容的关系等方面的见解,曹雪芹把他对诗歌创作与鉴赏方面的见解都写在了这一章[23]。邓云乡指出诗歌创作是一个艰苦磨炼的过程,正是香菱的苦心造诣才成就了第三首咏月诗,这是她自己沉痛的遭遇与月亮呼吸相通的真情实感[24]347。刘操南认为,首先,学诗先学李、王、杜三家; 其次,写诗必讲格律,不妨严格要求,才于锻炼有益,但作诗以意趣为主,往住可以突破;再次,诗词艺术风格实即人物品格,诗言志,诗是作者世界观的亮相,诗词风格,贵有创造性,《红楼梦》所谓新奇是已[25]。李传龙将香菱学诗一节中所蕴含的诗教观概括为“曹雪芹的师古观”,他认为曹雪芹的主张是要从古人的作品中学习作诗的本领,不能少读古人的作品[26]。张平仁在《香菱学诗再论》里全面论述了曹雪芹的诗学思想,从体裁次序、诗人次序、入门起点等方面进行了论述,曹雪芹诗论的核心思想通过香菱学诗举重若轻地拈了出来,《红楼梦》中诗作与诗论非如其他小说为点缀,而是作者深厚诗学素养的反映[27]。
也有学者对香菱学诗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张笑侠认为作者写“香菱学诗”有些夸大其词,“我总以为初学诗的人,绝对作不出来,再者香菱读诗不多,学诗则无多日,诗韵似乎太熟,余想作者写香菱学诗,似有过火”[12]59。
总之,香菱学诗这一章是香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也是《红楼梦》里研究成果最丰富的一节,其中所蕴含的曹公丰硕的诗学思想值得后来人进行更深入的发掘。
4 结局探佚
香菱的结局因曹公的去世而成谜,高鹗所续写的结局不符合曹雪芹的本意这一观点已成为共识。香菱作为全书中“第一薄命人”,话石主人称其为“群芳中薄命之尤者”[28]179-180。香菱一生坎坷,结局成谜,但是其“薄命”的宿命是注定的,关于香菱的结局,学术界有诸多探讨。
孙逊认为,按照甲戌本的批语,香菱的“有命无运”,应该与娇杏的“命运两济”形成强烈的对比,而高鹗、程伟元的续书,则违背了曹雪芹的本意,使香菱变成“命运两济”了。他认为香菱应是被夏金桂虐待致死,同迎春命运相似,而程高的续书中所写夏金桂下毒害香菱不成反害自己,完全违背了曹雪芹揭露封建宗法婚姻制度残害妇女的原意[29]。颜钊认为,电视剧版《红楼梦》将香菱命运结局处理成在恶妇金桂、淫棍薛蟠的折磨下病恨而死,较之高鹗续者,倒是棋高一着,且更符合曹雪芹创作原意[30]。蒋和森先生对此问题作了更清楚的阐释,高鹗的续书使夏金桂害人自焚,薛蟠痛改前非,香菱扶正,这只是廉价的安慰,违反了生活真实,也使这一人物在思想和艺术上大为减色,削弱了它应有的动人力量[5]354。宋歌认为,高鹗既受了封建思想,又受了才子佳人小说的影响,因此让皇商出身的薛蟠经过一番蜕变,由可怕的毛虫变成美丽的蝴蝶,这有点离谱了[31]141。可见,大部分学者对高鹗所续结局并不满意,认为违背了曹雪芹的原意。
也有研究者对高鹗所续结局表示赞同,如钟良顺认为,高鹗所续结局与曹雪芹的原意大体一致,只是在情节安排上有所不同,香菱最后难产而死却是殊途同归,高鹗的这一改动,使香菱不幸的一生有一个起伏,使读者对香菱的遭遇,给予更大的同情和感慨[32]。承其论者还有王靖,她不仅赞同高鹗所续结局,而且对此结局提出了新的看法,引起轰动。她认为高鹗是按照原著旨意而补写香菱结局的,只是对原著的理解不同于今人罢了,她认为高鹗不可能不解“两地生孤木之意”,真相是,所谓的“兰桂齐芳”中的“桂”并非贾宝玉之子,而是一个外姓人,这个人就是香菱与薛蟠之子薛桂,自从两地生孤木也是指香菱难产而死[33]。
香菱患“干血之症”而死,也是对香菱结局讨论的一个重要角度。谢德俊认为,香菱并非千金小姐,不会承受不住夏金桂的虐待,而且夏金桂并没有将香菱置之死地的动机,所以,香菱应是在夏金桂到来之后,患上干血之症,最后“莲枯藕败”,慢慢死去[7]75。张曼诚也认为曹雪芹在《金陵十二钗·副册》中的“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对香菱结局有暗示,香菱患了干血之症,莲枯藕败实寓有英莲病后逐渐枯萎羸弱,一病不起,败死夭亡之意[34]。俞平伯先生对此问题的看法颇有新意,他认为香菱死于薛蟠之手,是因为宝玉跟香菱必有瞒着薛蟠之事而使薛蟠变得十分嫉妒,而且时时刻刻害怕宝玉偷他的爱妾,因此香菱是为薛蟠所害[35]713-715。然而,这种观点并未在学术界得到太多响应。
由此观之,关于香菱之死学术界研究成果十分丰富,受到最多认可的还是被夏金桂虐待致死这一传统观点。
5 情解石榴裙
“情解石榴裙”最初并未引起学界的过多关注,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引起学者的注意,但其中观点却十分新颖别致,在贾宝玉和香菱之间是否存在男女之情问题上展开激烈争论,引起了学界关注。
陈婴认为贾宝玉和香菱之爱是全书的重要内容,绛珠仙子应是香菱而非黛玉,根据是情解石榴裙一章中香菱对宝玉说过的话“裙子的事可别向你哥哥说才好”。香菱和宝玉之间不可告薛蟠之事就可知是何事了。又根据群芳夜宴一节中的座次,认为此夜宴是为宝玉祝寿,宝玉是筵上第一重要人,香菱的位置与宝玉为对,是筵上第二重要人,或者可以说与宝玉同样是第一重要人。作者认为香菱才是绛珠仙草,只是作者“甄士隐”了[36]。王启忠先生也认为贾宝玉见香菱心地善良,情真意切,与下流卑微的薛蟠形成强烈对比,自然泛起倾心之意[37]。持该种观点的学者并不在少数,汪宏华先生认为香菱与宝玉是绝对主角,黛玉和宝钗都只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为香菱做了嫁衣裳,这种观点可谓是石破天惊了[38]221。刘履芬也认为香菱和宝玉存在男女之情,言道:“换裙时有人在侧,佯教宝玉背过脸去,及袭人既走,即来拉手,以后脸红,脉脉至半晌,方云裙子的事,蝶妮之痕,西江不能濯也。”[39]53徐乃为认为香菱的夫妻蕙和贾宝玉的并蒂菱就是他们存在爱情关系的隐喻,同时“石榴”本身也有爱情之喻[40]109。此说法受到不少质疑,李新灿先生就对此观点提出了反驳,他认为陈文所列举的证据大多空口无凭,曲解了《枉凝眉》之意,虽然“情解石榴裙”与“平儿理妆”比起来更显亲密,但是性质却没有什么不同,十二钗正副册颠倒之说更是谬论。李新灿列举了一系列证据证明陈文之谬,证明宝玉和香菱之间并没有发生爱情关系,也没有任何爱情悲剧[41]。笔者认为,关于香菱与宝玉是否真的存在男女之情这个问题缺乏强有力的证据,多数有牵强附会之意,但仍可以作为红学界的一个重要课题继续讨论。
综上所述,百年来对香菱的研究有许多重要的突破,也有许多不足,如香菱作为十二钗副册之首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许多研究中的问题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结论等。展望未来,我们应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深入发掘,以推动香菱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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