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研究》课题研究进展

朱晋峰，郭华

（1.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上海市司法鉴定专业技术服务平台，上海200063；2.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北京100081）

随着我国法治化水平的不断提高，社会公众依法通过诉讼解决纠纷的方式越来越受到亲睐，然法院确认案件事实并解决纠纷的主要依据是证据。因为鉴定意见这种将科学引入诉讼程序解决纠纷的证据形式，使本来没有确定、统一的标准可以检验的判决结果，可以用自然科学的方法予以反复实践。这就使得鉴定意见在诉讼中的作用愈发越来越关键。2014年10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健全统一司法鉴定管理体制”、“完善证人、鉴定人出庭制度”的新任务、新要求。这是在我国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大背景下，围绕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合理推动司法鉴定事业发展的指导性方针。

然，随着法治化进程和诉讼制度改革的不断推进，在诉讼中已经逐步出现了“泛鉴定化”倾向，且其适用性越来越受到质疑。其原因或是由于鉴定所依据技术存在缺陷，或是由于鉴定人资格、鉴定程序存在瑕疵等，且司法实践中，由不具备证据能力的鉴定意见导致的冤假错案时有发生，一些“伪科学”进入诉讼程序的现象也多有发生。这不仅会对司法公正、群众合法权益的维护产生影响，而且会严重损害司法权威、不利于促进社会和谐稳定。

据此，为确保进入诉讼程序的鉴定意见具有充分的证据能力和证明力，案件中专门性问题的认定是建立在客观、可靠的科学证据基础之上，确保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建立一个科学、客观、公正的司法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迫在眉睫。同时，这对于逐步将司法鉴定纳入规范化、法治化、科学化的发展轨道，进一步完善司法鉴定与审判、检察、侦查等司法鉴定使用部门的衔接运行机制，逐步建立沟通协作、信息反馈、质量评查、违规处置和司法鉴定人出庭保障机制，加强司法鉴定质量建设、司法鉴定科学技术的研发等都具有重要意义。这也是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司法鉴定创新技术研究与应用示范》下设课题《司法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研究》的目标所在。

1 课题目标

针对目前司法实践中，诉讼各方在面对鉴定意见评价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和困境，本项目根据鉴定意见形成过程的实际，主要针对法医毒化专业、法医物证专业和文件检验专业的鉴定特点，结合各专业国际法庭科学协会、法庭科学工作组的推荐意见，研究建立统一的基于贝叶斯原理的司法鉴定结果表述体系；研究建立规范的结果判断标准；研究建立统一的专业术语，为最终建立统一的司法鉴定科学证据评价系统提供技术支撑。

2 课题意义

课题研究的实践意义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2.1 有助于提高司法鉴定权威

目前诉讼中鉴定意见泛滥、错误鉴定意见层出不穷，暗箱操作空间较大，已经极大损害了鉴定意见的权威性。课题的开展有助于完善鉴定意见的评价体系，一方面将错误、偏颇的鉴定意见排除在诉讼之外，另一方面迫使鉴定机构和鉴定人提高鉴定水平，从而形成良性循环，提高司法鉴定权威和公信力。

2.2 有助于进一步促进司法公正、司法文明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司法公正、司法文明的要求，将自然科学技术引入纠纷解决是向此迈出的一大步，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此外，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健全统一司法鉴定管理体制的实施意见》，2017年11月司法部颁发了《关于严格准入严格监管提高司法鉴定质量和公信力的意见》等一系列文件。这系列文件的目的是进一步提高司法鉴定质量，树立司法鉴定权威。而最终司法鉴定意见能否满足诉讼实践需求，还需要我们建立一个科学的评价体系确保鉴定意见的正确性，以防止伪科学进入诉讼中。

3 课题研究进展

《司法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研究》课题下设四个子课题，其中：《我国鉴定意见证据评价体系的现状及困境》由中国人民大学汤维建主持，《域外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研究》由华东政法大学李秀清主持，《建立统一的司法鉴定结果表述体系、结果判断标准及统一的专业术语》由中央财经大学郭华主持、《适合我国司法实践的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由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朱晋峰主持。目前各子课题严格按照课题任务书的要求开展研究活动。

在子课题《我国鉴定意见证据评价体系的现状及困境》中，课题组成员通过文献查找、立法梳理和案例收集等形式，先后共召开讨论会议共计14次，后续课题组成员之间又通过会议、邮件、电话等形式就课题展开中遇到的问题、进展情况进行交流，将阶段性研究内容在课题内部实现共享。课题组先后通过实地调研和判决书收集进行实证研究。在子课题负责人的组织下，先后对最高人民法院、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天津津南区人民法院进行了调研，查阅并收集了217份相关裁判文书。发现目前司法鉴定意见证据评价主要存在的问题有三类：其一，将鉴定意见证明力视为明显优于其他证据的证明力；其二，法官采信鉴定意见的缺失心证公开过程；其三，缺乏多个鉴定意见选择适用规则。

在子课题《域外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研究》中，课题组成员通过文献查找等方式对域外的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的立法、司法等问题进行研究、梳理。为进一步保障课题研究开展的准确性和资料的第一手来源，课题组专门邀请英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的专门从事专家证言（鉴定意见）研究的学者作为咨询专家的形式对其所在国家的有关问题进行研究。这将有助于课题后续开展的资料的准确性。

在子课题《建立统一的司法鉴定结果表述体系、结果判断标准及统一的专业术语》中，课题组进行了一系列的资料搜集、实地调研，并邀请最高人民法院、中国政法大学、河北省司法厅以及地方法院参与其中，取得一定的研究成果。在词典编纂方面，由四个部分，分别是司法鉴定相关概念、痕迹司法鉴定、文书司法鉴定以及法医类司法鉴定。其中，司法鉴定相关概念部分经过两次修改已形成初步结果，等待组织专家论证过程中。在司法鉴定结论表述方面，课题组通过对最高人民法院死刑复核案件中DNA鉴定结论表述的调查研究，根据DNA鉴定证据的基本样本，收集了7种形式的鉴定结论表述。表明司法实践中，有关DNA鉴定结论的表述形式并不统一，而是存在多种多样的形式。此项研究处于准备组织专家论证阶段。此外，课题阶段性成果《完善诉讼中司法鉴定制度研究》专著已交出版社印刷出版，先后发表论文《司法鉴定发展的多维度分析与改革建议》、《刑事诉讼中鉴定意见冲突问题的解决路径》、《鉴定人出庭率低的原因及解决思路》、《健全统一司法鉴定管理体制的实施意见的历程及解读》等。

在子课题《适合我国司法实践的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系统》中，课题组先后通过会议、电话咨询、邮件等各种形式就鉴定意见证据评价的相关内容进行研究。子课题相关成果在浙江也得到试点运用。如浙江省推进两高四化司法鉴定机构建设，浙江省司法厅适应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以打造高资质高水平司法鉴定机构为目标，探索司法鉴定专业化、标准化、品牌化、信息化的发展之路。同时，加强实验室建设，继续推进司法鉴定机构转型升级。从机制上探索司法鉴定机构和执业类别行政许可方式：与省质监局联合整合司法鉴定机构行政许可和“鉴定机构计量认证”审批事项，完善司法鉴定机构准入退出机制。探索法医临床司法鉴定机构分类评价机制，出台《关于开展全省司法鉴定机构法医临床鉴定资质等级评估工作的通知》。完善司法鉴定管理与使用衔接机制：与省高院联合召开涉及诉讼鉴定工作会议，联合探索“智慧法院”民事诉讼信息化建设，在余杭区法院道路交通事故网上处理一体化平台基础上，推进民事案件“在线鉴定”工作。同时，课题组先后就该问题咨询相关专家和一线实务工作者，包括华东政法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北京政法学院，上海高级人民法院、上海金山区人民法院、济南中院，上海市检察院、天津市检察院、海南省儋州市检察院等。在研究基础上，课题已经产生一定的成果。著作《鉴定意见证据评价实践考察》已经出版，并先后发表学术论文《绿色发展背景下环境损害司法鉴定相关问题研究》、《检察技术信息化人员在司法改革中面临的问题与对策》、《域外鉴定意见证据能力程序性保障比较研究》、《环境损害司法鉴定若干问题探索》、《区域司法鉴定协作的现实必要性及其模式探索》、《大数据背景下电子数据的审查与认定》、《完善司法行政机关鉴定意见审查管理制度研究》等。其中，《区域司法鉴定协作的现实必要性及其模式探索》是国内首次明确提出区域司法鉴定协作制度的理论。此外，课题组针对在庭审中对鉴定意见进行评价的前提——鉴定人出庭问题，还形成了《鉴定人隐蔽作证制度研究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