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医体质学研究立项情况分析

张荣欣+姜枫

摘要：目的 分析國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中医体质学研究项目，了解其发展趋势及现况。方法 计算机检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科学基金网络信息系统1996-2016年及“丁香通”1985-2015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中医学（H27）和中西医结合（H29）领域的中医体质学研究项目，统计立项年份、分支学科、项目类别、依托单位等。采用循证医学构建临床问题的PICO模式，对项目研究对象、临床或科学问题、干预措施、方法、效应指标、作用环节等方面进行分析。结果 中医体质学研究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从1988年开始，1988-2016年共计61项，总金额为2638万元，项目数量和资助金额总体呈上升趋势，2010年后增幅较明显。其中中医学类48项、2177万元（82.5%），中西医结合类13项、461万元（17.5%），包括面上项目27项、1132万元（42.9%），青年科学基金17项、332万元（12.6%），地区科学基金项目15项、634万元（24.0%）及重点项目2项、540万元（20.5%）；获得资助较多的单位有北京中医药大学（15项）、新疆医科大学（6项）、上海中医药大学（5项）；脏腑气血津液体质、中西医结合临床基础、中西医结合基础理论是立项项目最多的分支学科。结论 中医体质学研究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下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关键词：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医体质；中医药；立项项目；PICO模式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8.02.022

中图分类号：R2-05；R2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04（2018）02-0099-05

Analysis on Scientific Projects about TCM Constitutions Funde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ZHANG Rong-xin， JIANG Feng

Ruikang Hospital， Guangx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Nanning 530011，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scientific projects about TCM constitutions funde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NSFC）； To understand its development trend and current situation. Methods The scientific projects about TCM constitutions in the fields of H27 and H29 were retrieved in NSFC Network Information System during 1996-2016 and "Dingxiangtong" during 1985-2015. Project year， branch discipline， project category， relying-on units were analyzed. PICO model of evidence-based medicine to build clinical problems was applied to analyze project research objects， clinical or scientific issues， interventions， methods， effects indicators， and the role of links. Results There were totally 61 scientific projects and 26.38 millions yuan funded by NSFC in TCM constitutions during 1988-2016. Project and the amount of fund to overall were on the rise， especially since 2010. There were 48 projects about TCM science， 21.77 million yuan （82.5%）， 13 projects about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4.61 million yuan （17.5%）， including 27 surface projects， 11.32 million yuan （42.9%）， 17 youth science fund， 3.32 million yuan （12.6%）， 15 regional science fund projects， 6.34 million yuan （24.0%）， and 2 key projects， 5.4 million yuan （20.5%）. The units with the most foundation were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15）， Xinjiang Medical University （6），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5）. TCM constitution of zang-fu， qi and blood， and body fluid， clinical basis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and basic principles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were the branches with the most foundation. Conclusions Supported by NSFC， marked improvement and progress have been achieved in research on TCM constitutions.endprint

Keywords：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TCM constitutions； TCM； funded projects； PICO model

中医体质学是以中医理论为指导，研究人类体质特征、体质类型的生理、病理特点，分析疾病的反应状态、病变的性质及发展趋向，指导疾病预防、治疗以及养生康复的学科[1]。中医学认识到体质的偏颇是疾病发生的内因，它决定个体对不同病因的易感性及其发病后病理变化的倾向性，并影响着临床治疗的效果[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自1986年成立以来，充分发挥了对我国基础研究的“导向、稳定、激励”的功能，在推动我国自然科学基础研究的发展，促进基础学科建设，发现、培养优秀科技人才等方面取得了巨大成绩，研究机构承担自然基金项目的多少，成为评价其基础性研究学术水平及地位的重要指标之一，通过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立项项目进行分析，可以为学科发展、项目申报提供有力借鉴[3-4]。

PICO模式是循证医学构建临床问题的模式[5]，P指特定的患病人群（population/participants），I指干预（intervention/exposure），C指对照组或另一种可用于比较的干预措施（comparator/control），O为结局（outcome），每个临床问题均由PICO 4个部分构成。本研究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中医学（H27）、中西医结合（H29）2个领域的中医体质学项目进行检索，从项目的年度分布、二级申报分支学科、项目类别、项目依托单位等方面进行统计分析，并借鉴PICO模式进行分析，为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登录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科学基金网络信息系统（https：//isisn.nsfc.gov.cn/egrantweb/），选择“项目检索”进入“项目综合查询”（https：//isisn.nsfc.gov.cn/ egrantindex/funcindex/prjsearch-list）界面，在项目名称内输入“体质”，1996-2016年逐年进行检索，然后将检索到的项目截屏保存，打印出后进行逐条筛选，将中医药领域项目筛选、录入Excel2007，建立关于学科领域、项目名称、批准年度、申请领域、依托单位、项目负责人以及项目经费的数据库，部分条目通过“丁香通”（http：//nsfc.biomart.cn/index.php）进行补充，1985-2015年，在项目名称中输入检索词“体质”。参考循证医学构建临床循证问题的PICO模式，对立项的中医学学科项目进行分析，鉴于C即对照措施在研究多不显示且不是核心内容，故不做统计，P定义为研究对象、临床或者科学问题，I定义为干预措施、方法，O定义为效应指标、机制环节。中医领域项目限定为中医（H27）和中西医结合（H29）。

2 结果及分析

2.1 基本资助情况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对中医体质学研究的立项资助从1988年开始，1988-2016年累计资助61项研究，资助金额2638万元，基本资助情况见表1。

表1显示，国家自然基金在中医体质学领域的资助项目和资助金额整体呈上升趋势，2009年后增幅较明显，资助金额>100万元/年。

2.2 项目类型

1988-2016年立项项目类型情况见表2。

表2显示，面上项目27项（44.3%）、1132万元（42.9%），青年科学基金17项（27.9%）、332万元（12.6%）和地区科学基金项目15项（24.6%）、634万元（24.0%）是科学基金的主体部分。

获得立项较多的单位为北京中医药大学15项（重点项目2项、面上项目8项、青年基金5项）、新疆医科大学6项（地区基金4项、青年基金2项）、上海中医药大学5項（面上项目4项、青年基金1项）；个人获得≥3项的有北京中医药大学王琦（6项，其中重点项目1项、1项标注单位为中国中医研究院研究生院）、成都中医药大学李炜弘（3项，均为面上项目）、甘肃省中医院李盛华（3项，面上项目2项、地区项目1项）。

进一步分析表明，该结果与各单位的科研实力、学术传承、地区特色有关。最早的项目为1988年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生院王琦和1989年上海中医药大学匡调元，王琦团队是我国中医体质研究科研实力最强的中医药高等院校梯队，地区基金中新疆、内蒙古立项较多，内容为少数民族的体质研究，包括蒙医的“三根体质”，表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视培养地方中医体质学领域人才、稳定地方中医药及民族医药科研队伍，对中医药、民族医药资源开发均有重要意义。

2.3 分支学科

按照分支学科对立项情况进行分析，结果见表3。

表3表明，获得立项项目数前3位的分支学科是脏腑气血津液体质、中西医结合临床基础、中西医结合基础理论。获得资助金额前3位的分支学科是脏腑气血津液体质、中医学（包含重点项目320万元）、病因病机（包含重点项目220万元）。若不考虑重点项目，前3位为脏腑气血津液体质、中西医结合基础理论和中医耳鼻喉科。

2.4 研究动态

2.4.1 中医学学科

参考循证医学构建临床循证问题的PICO模式，对立项的48项中医学体质学科项目进行分析。

中医学学科在体质研究的研究对象、临床科学（P）问题上，大致可以归纳为5类。

第1类：各型体质，如痰湿肥胖体质、中医痰湿体质、不同体质类型、阴虚体质、阳虚质、中医过敏体质、痰湿体质异病同治、阴虚阳虚体质、过敏体质等。

第2类：体质与疾病，如痰湿体质易发代谢综合征、痰湿体质肥胖与胰岛素抵抗、鼻咽癌高癌家系癌患者气虚体质、发作性睡病与中医体质、阳虚质膝骨性关节炎、中医防治花粉症及纠正过敏体质、鼻咽癌高癌家系体质证型、Leber遗传性视神经病变的中医体质学、糖尿病肾病中医体质易感性、吸毒人群中医体质、非创伤性股骨头坏死中医体质类型、干燥综合征阴虚体质、阴虚气郁体质对乳腺癌发病的影响、鼻咽原位癌中医体质、血瘀体质型非创伤性股骨头坏死、颈椎病4种关联中医体质人群、实性和虚性体质肥胖的差异、亚健康状态人群的体质特征等。 第3类：体质与证候，如证候病机与体质、证候特征、肾阳虚体质、不同体质类型冠心病心血瘀阻证、皮肤免疫的太阳表虚证、表实证患者体质差异、肾阳虚体质能量代谢低下、“气虚体质-慢性胃病”脾虚证、福建乙型肝炎肝硬化湿热证与体质以及少、长、壮、老肾阳盛衰等。endprint

第4类：少数民族体质，如朝医体质辨象、内蒙古特禀体质家族人群、蒙医“赫依、希拉、巴达干”3种基本体质生物学特征、新疆哈族过敏性鼻炎患者与阳虚体质关系等。

第5类：体质动物模型等其他问题，如常用实验大鼠的中医体质、不同体质狼疮鼠肾炎肾纤维化、肾阳虚体质动物模型、变应性鼻炎体质模型，体质影响针刺镇痛、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运气学体质特征、干支运气与体质及疾病罹患关系、五七至七七阴虚体质女性肠道菌群、阳虚质肠道菌群特征等。

在干预方法（I）问题方面，有益气破血法、益气解毒法、麦冬、调体干预、方药干预、过敏康、中药、芪麝丸等。

在效应指标、作用环节（O）问题方面，可归纳为基因、各类组学、遗传学、通路及其他5大类。

第1类：基因相关研究，如HLA基因多态性、基因表达、基因表达谱、遗传倾向与载脂蛋白E基因多态性、DRD2基因TaqIA多态性，转化生长因子-β1基因T869C（Leu 10 Pro）多态性、基因调控、相关基因多态性、遗传学基础的单核苷酸多态性基因分型芯片研究、HLA-DRB1、肿瘤坏死因子-α基因多态性、miR-17-92相关性、微小RNA表达调控、相关micro RNA组学分析及其靶基因调控网络等。

第2类：各类组学研究，如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关键蛋白质组分、蛋白芯片联合质谱检测技术、系统生物学等。

第3类：遗传学相关研究，如树突状细胞成熟及其表观遗传调控机制、线粒体母系遗传、表观遗传学、体质遗传、表观遗传调控机制等。

第4类：各种通路、途径，如血清经核因子-κB（NF-κB）途径促肿瘤细胞生长、Wnt/β-catenin信号通路、宿主NF-κB信号通路共变化机制、调节Th17/Treg亚群、中药组方“谱-效”关系和蛋白芯片技术等。

第5类：其他研究，如流行病学、基础研究、物质基础、基础证候评价体系、中医病因病机分子特征、氧化应激机制、体感诱发电位和末梢神经动作电位、脑功能连接网络整合机制、分子机制、宿主代谢共变化机制、骨髓干细胞动员归巢、群体药代动力学、巨噬细胞自噬启动与降解障碍、数据分析、物质基础（代谢组学及循证医学方法）、生物学基础（体质土壤学说）等。

2.4.2 中西医结合学科

对中西医结合学科立项的13个项目按照PICO模型进行分析。

中西医结合学科在体质研究的研究对象、临床科学（P）问题方面，也可分为5类：各类体质、体质与疾病、体质与证候、少数民族体质及其他。

第1类：各类体质，如寒体与热体。

第2类：体制与疾病，如Graves病体质表型、葡萄糖脑苷脂酶多态性与中医体质类型、冠心病人中医体质表型差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发展“快”“慢”的判定标准及其体质特征、冠心病痰湿体质调治等。

第3类：体质与证候，如三阴性乳腺癌中医体质、证型分布规律、盆腔器官脱垂的发病特征及其气虚证等。

第4类：少数民族体质，如新疆北疆牧区汉族、哈族和维族强直性脊柱炎，新疆北疆牧区维族、哈族及汉族膝骨性关节炎，新疆汉、维、哈族帕金森病的营养环境因素，乌鲁木齐地区维吾尔族体质类型，蒙古族7～8岁儿童三根体质分类等。

第5类：其他，如寒热体质大鼠、免疫状态及ORMDL3基因SNPs与哮喘发生等。

在干预方法（I）上有中药、凤膏等。

在效应指标、作用环节（O）的着眼点有，相关性、临床流行病学调查、免疫学、基因组学、代谢组学、转录组学研究等，如CD40基因多态性、流行病调查与中医体质类型分布、DNA甲基化谱分析及其表观遗传学机制、分子生物学机制、德尔菲法制定、表观遗传学调控机制、转录组学技术、T细胞亚群平衡及ADAM33基因多态性差异、靶向代谢组学（儿茶酚胺代谢途径）、CHEK2基因功能区SNP（关联分析及其功能研究）等。

3 讨论

随着国家在科研投入上的持续增加，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强度提高、支持面扩大，稳定支持科学家探索创新，着力促进学科均衡协调发展。本研究结果表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中医体质学研究在2个学科上均呈现由粗到细、由浅入深的特点。

中医体质学研究项目在项目数和资助额度上均有较大增长，自2010年以来，每年的资助金额均大于100万元。通过政策引导和宏观调控，学科均衡协调发展环境逐步得到优化。此外，稳步推进西部和少数民族等地区人才发展，表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对少数民族地区和欠发达地区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在政策上有所倾斜。中医体质学研究的临床（科学）研究问题集中在各类体质的划分、体质的物质基础、体质与疾病的相关性、体质与证候的相关性和体质的动物模型等方面，效应指标、作用环节研究问题集中在免疫学、基因组学、代谢组学、转录组学等方面。研究者应关注研究热点及动态，并培养自身的优势学科，为相关研究开展做支撑。提示申请资助的研究者应深入学习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每年发布的《项目指南》，根据自身的特点和实力，综合各科研单位的优势领域申请[6]。

对于今后中医体质学研究，笔者认为需要注意明确所研究临床（科学）问题与中医体质的相关性，明确所研究疾病的病因病机等相关因素及中医体质的内涵和外延，在此基础上结合所研究疾病的自身特点及疾病诊疗中需要解决的具体问题，明确定位、精准发力。如高血压、糖尿病等病因复杂、与体质相关的疾病，在开展体质与疾病易感性研究时，要对所研究的临床问题进行明确界定，然后将该问题转化为科学问题，凝炼到与疾病的中医药预防、治疗、康复等密切相关的具体问题上，避免大而空的选题；病因明确的疾病如感染性疾病，特别是人群普遍易感的疾病，中医体质类型在其中居于次要地位，这类选题应当慎重。

参考文献：

[1] 王琦，王睿林，李英帅.中医体质学学科发展述评[J].中华中医药杂志，2007，22（9）：627-630.

[2] 王琦.论中医体质研究的3个关键问题（下）[J].中医杂志，2006，47（5）：329-332.

[3] 李英.我国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研究现状剖析——基于2009-2013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立项的分析[J].图书情报工作， 2014，58（9）：31-36.

[4] 练硝，王兴华.2013-2015年云南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地区科学基金资助情况浅析[J].云南科技管理，2016，28（2）：9-12.

[5] 刘续宝，王素萍.临床流行病学与循證医学：第4版[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3：17.

[6] 刘运芳，韩立炜，商洪才，等.科学基金促进我国中医学事业的发展——近1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中医学项目统计分析[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13，33（11）：1557-156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