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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谈与李白诗文喜用《庄子》典故之关系

2018-01-31郑祥琥

关键词:典故诗文庄子

郑祥琥

(江西科技师范大学 文学院, 江西 南昌 330000)

关于李白受庄子的影响,前人多有论述,多认为李白在思想上、艺术上都受到《庄子》一书的巨大影响。如王运熙先生认为:“李白作品的思想内容,接受了庄周许多影响。”[1]说李白受庄子影响,除了二者文风上类似,更重要的依据就在于李白诗文中有大量的对《庄子》一书的引用、化用。清人王琦注《李太白全集》在李白引用庄子的地方,都逐条详细注出了所引《庄子》的原文。笔者统计了王琦所引注的《庄子》,有161条之多,基本上把李白诗文中涉及庄子的地方都搜罗完备了。

李白如此喜好《庄子》、喜爱引用《庄子》典故,这自然是源自李白“好道”、“好求仙”。同时,李白仰慕并效仿魏晋风流,个性上喜好“清谈”,在清谈、谈玄中不可避免要谈到《庄子》,这也导致李白不断研读《庄子》、思索《庄子》,最终导致李白的诗文中大量引用了《庄子》典故。值得注意的是,李白诗文中引《庄》语,用《庄》典的一个典型情境,往往是在与同样好道好玄的僧人道士、山人隐士、达官显宦的清谈、唱和、赠别诗文中。此时李白是有意识地引用《庄》典,带有很强的实用目的。

一、李白在清谈、谈玄中往往会谈及《庄子》

清谈盛行于魏晋,是魏晋风流的一个重要特征,其雏形可以追溯到两汉的清议。早期的清谈,并不局限话题,带有高谈阔论、谈天说地之意。如《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张璠《汉纪》:“孔公绪能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在王弼《老子注》、郭象《庄子注》的推动下,随着玄学的出现与流行,在魏晋时期,清谈与谈玄逐步合流。在两晋时期,清谈特指谈玄。正如罗宗强先生在《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中所说:“清谈之与玄学有关,不只在于它进入谈玄阶段以后,往往就是玄学的另一种说法。”[2]45“在清谈的全盛期,清谈是指谈玄而言的。”[2]45

李白受魏晋六朝文学文化影响很大,对魏晋时期的阮籍、嵇康、谢安所代表的名士风流、诗酒风流非常仰慕。李白也效法魏晋清谈。在一些用于干谒或赠别的文章中,李白往往称自己善于清谈。如作于安陆时期的《暮春江夏送张祖监丞之东都序》,文中的张祖监好谈玄,李白说他“谈玄赋诗,连兴数月,醉尽花柳,赏穷江山”,文中李白自称“至于清谈皓歌,雄笔丽藻,笑饮醁酒,醉挥素琴,余实不愧于古人也。”[3]1067此处李白提到自己不愧古人的技能包括:清谈、浩歌、文采、饮酒、弹琴。这说明李白确实非常喜欢清谈,高谈阔论、纵论古今。在约作于开元二十二年(734)前后的《与韩荆州书》中,李白干谒韩朝宗,请韩朝宗考察自己的才能,说:“必若接之以高宴,纵之以清谈,请日试万言,倚马可待。”[3]1056也提到清谈是自己的一项才能。即使到了晚年,李白依然是喜好清谈。《赠刘都使》一诗说自己流放夜郎,被赦还家后“归家酒债多,门客粲成行。高谈满四座,一日倾千觞”[3]484,依然是一幅高谈阔论的样子。

细考李白诗文可发现,李白诗文中提到与人清谈、谈玄之处非常多。如《赠宣州灵源寺仲浚公》:“今日逢支遁,高谈出有无。”[3]540从诗意看,李白与仲浚公在讨论“有无”一类的玄学问题。在《在水军宴赠幕府诸侍御》中李白说:“如登黄金台,遥谒紫霞仙。卷身编蓬下,冥机四十年……愿与四座公,静谈金匮篇”[3]477,所谓“金匮篇”应为《黄帝内经》中的《金匮真言论篇》,该篇主要论述养生的玄学问题。《自梁园至敬亭山见会公谈陵阳山水兼期同游因有此赠》:“会公真名僧,所在即为宝。开堂振白拂,高论横青云。……为余话幽栖,且述陵阳美”[3]532,这里的清谈则是谈陵阳的山水之美。《金陵江上遇蓬池隐者》:“遇君蓬池隐,就我石上饭。空言不成欢,强笑惜日晚。绿水向雁门,黄云蔽龙山。叹息两客鸟,裴回吴越间。共语一执手,留连夜将久”[3]910,诗中李白与蓬池隐者相谈甚欢,流连不返。再如《之广陵宿常二南郭幽居》:“故人宿茅宇,夕鸟栖杨园。还惜诗酒别,深为江海言”[3]860,这里所谓的“江海言”,显然是一些关于神仙、江海的清谈。李白还特别喜欢晚上清谈,如《友人会宿》:“涤荡千古愁,留连百壶饮。良宵宜清谈,皓月未能寝。醉来卧空山,天地即衾枕”[3]909,即是说晚上适合清谈。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李白也说:“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3]1100

与此同时,与李白有过交往的人也评价李白善于清谈。左司郎中崔宗之所作的《赠李十二》中,提到李白善于清谈:“凉风八九月,白露满空亭。耿耿意不畅,捎捎风叶声。思见雄俊士,共话今古情。李侯忽来仪,把袂苦不早。清论既抵掌,玄谈又绝倒。分明楚汉事,历历王霸道。”[3]751这里崔宗之提到的李白清谈中,谈玄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谈论楚汉王霸之事。而在杜甫晚年所写的《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中,杜甫回忆在天宝二年遇到李白的情景:“乞归优诏许,遇我宿心亲。未负幽栖志,兼全宠辱身。剧谈怜野逸,嗜酒见天真”,这里杜甫说李白“剧谈”。综合杜甫写给李白的十多首诗来看,李白与杜甫在一起清谈时,更多的是“论文”,而较少“谈玄”。

总而言之,李白喜欢清谈,喜欢高谈阔论。不过,李白的清谈并不完全等同于谈玄,其谈玄也不限于魏晋时期谈“老、庄、易”三玄,范围更宽泛,涉及求仙、炼丹、仙经、山水。当然,其实不仅李白的清谈、谈玄的主题有多样化倾向,即使在魏晋时期,清谈、谈玄的内涵也早已在发生着变化。罗宗强先生在《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中即指出:“西晋清谈,已与正始谈玄有别。正始谈玄,主要目的,在于玄学义理的探讨,而西晋清谈,除义理探讨外,已逐渐转向审美。”[2]185在盛唐时期,清谈与谈玄的内涵相比魏晋六朝进一步变化。从上引李白的清谈、谈玄的示例可以看出,李白所说的“清谈”已经不仅仅限于谈玄,实际上也包括谈论纵横王霸、历史掌故,甚至论文论诗。如在上引崔宗之《赠李十二》中,提到李白与崔宗之的清谈,就不光是谈玄,更包括谈王霸。

但另一方面,谈玄又是李白清谈的重要内容。与会见杜甫很少谈玄不同,李白在会见四类人时,往往会与之谈玄,而在这种谈玄中,又不可避免会涉及到《庄子》中的命题,甚至有时谈玄的主题就是《庄子》中的篇目。李白所交往的四类谈玄对象包括:

第一类是道士。天宝三年(744)李白在齐周紫极宫受道箓后,又北到安陵拜访著名道士盖还,作《访道安陵遇盖还为余造真箓,临别留赠》,提到盖还善于谈玄:“安陵盖夫子,十岁与天通。悬河与微言,谈论安可穷。能令二千石,抚背惊神聪。”[3]450又如与好友元丹丘、元演等人的谈玄,如《冬夜于随州紫阳先生餐霞楼送烟子元演隐仙城山序》:“胡公身揭日月,心飞蓬莱。起湌霞之孤楼,炼吸景之精气。延我数子,高谈混元。金书玉诀,尽在此矣。白乃语及形胜,因大夸仙城。元侯闻之,乘兴将往。”[3]1101在谈玄的过程中,李白提到了仙城山,元演则非常感兴趣,随后去该山隐居。在这些与道士的谈玄中,一般都会涉及《庄子》问题。

第二类是山人隐士。李白喜好隐居,曾先后隐居于大匡山、徂徕山、庐山,结识了孔巢父等一大批山人隐士。李白与山人隐士在一起,往往会进行清谈、谈玄。如《赠别王山人归布山》:“王子析道论,微言破秋毫”[3]637,即盛赞了王山人谈玄时,能精妙解析道论,令人大受启发。这里所谓的“道论”可能也涉及《庄子》的一些命题。

第三类是喜好谈玄的士人。如《早夏于将军叔宅与诸昆季送傅八之江南序》:“仆不佞也,忝于芳尘,宴同一筵,心契千古。清酌连晓,玄谈入微”[3]1088,《朝下过卢郎中叙旧游》:“复此休浣时,闲为畴昔言。却话山海事,宛然林壑存”[3]794,《别韦少府》:“水国远行迈,仙经深讨论”[3]634,无论是“却话山海事”,还是“仙经深讨论”都是在谈玄。而所说的“仙经”,当然是道教的几种主要经典,其中可能涉及《南华真经》(即《庄子》)。

第四类是僧人。在魏晋时期,本已有支遁等僧人引佛理入玄学,到唐代依然有大量的僧人用佛理谈玄。在《将游衡岳过汉阳双松亭留别族弟浮屠谈皓》中李白称自己的族弟谈皓,像支遁一样善于谈玄,“卓绝道门秀,谈玄乃支公。”[3]627而支遁在历史上就是以谈《庄子》著称,其所阐发的《逍遥游》新义,在当时影响极大。此外,李白在《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中说:“黄鹤楼前月华白,此中忽见峨眉客。峨眉山月还送君,风吹西到长安陌。长安大道横九天,峨眉山月照秦川。黄金狮子乘高座,白玉麈尾谈重玄”[3]386,则提到蜀僧晏善于“谈重玄”。所谓“重玄”是两晋隋唐时期影响非常大的玄学思潮,主张统合儒、道、释三教的玄学理论。

在谈玄的具体内容上,除求仙、炼丹、仙经、山水等之外,有时李白也会明确说谈《庄子》。在《赠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御》中李白说:“过此无一事,静谈《秋水篇》……崔生何傲岸,纵酒复谈玄。”[3]523郁贤皓先生认为,该诗“当是李白在天宝十二载从幽燕南归游宣城时”所作[4]。这里明确提到了研讨《庄子·秋水》,说明李白对《庄子·秋水》是颇有心得的,这从李白多次引用《庄子·秋水》中河伯、海若的典故即可看出。

《与元丹丘方城寺谈玄作》则云:“茫茫大梦中,惟我独先觉。腾转风火来,假合作容貌。灭除昏疑尽,领略入精要。澄虑观此身,因得通寂照。郎悟前后际,始知金仙妙。幸逢禅居人,酌玉坐相召。彼我俱若丧,云山岂殊调。清风生虚空,明月见谈笑。”[3]901金仙,即佛。据诗意可知,这是一次夜间的谈玄,除李白、元丹丘之外,还有一位佛教人士,双方讨论了佛道二家的玄理,最后认为佛道有一致性,即“云山岂殊调”。在诗中,李白就用到了《庄子·齐物论》中的“觉而后知其梦也”,“荅焉似丧其耦”等典故,这说明在这一夜的谈玄中应是谈到了《庄子》。

可以说,正是因为在频繁的清谈、谈玄中会经常谈到《庄子》,使得李白对《庄子》一书非常熟悉,使用《庄子》中的典故也驾轻就熟。

二、李白引《庄》语、用《庄》典的典型情境

正是因为李白喜欢清谈、谈玄、谈庄,其诗文中就有大量的《庄子》典故。对于李白诗文中对《庄子》一书的引用、化用,除上文提到的清人王琦注《李太白全集》时所注161条李白使用《庄子》典故,今人也有相应的统计。如韩式朋先生的统计说:“李白的诗歌艺术,在某种意义上说,从庄子散文中汲取的营养比任何一部作品都要多。李白集中引庄子典故的诗有七十余首,赋四篇,书序五篇,颂赞碑铭五篇。庄子散文现存三十三篇,其中二十四篇的典故都在李白作品里出现。”[5]

要注意的是,李白引用《庄子》中的典故,并不是偶然的、支离破碎的引用,从引用范围上他把《庄子》三十三篇几乎引遍了,而从时间上也贯穿了李白文学生涯的大部分时期。对于李白引用《庄子》篇目的范围,陶白先生统计认为:“据清代王琦所注的《李太白全集》和今人瞿蜕园、朱金城的《李白集校注》,李白所引《庄子》中的用语,大约有一百五十余处之多,这就是我所说有些关系的根据。在《庄子》三十三篇中,没有被李白引用的只有《骈拇》《马蹄》《天道》《寓言》等四篇。而引用得最多的是《逍遥游》《齐物论》《在肴》《秋水》《外物》《盗跖》《说剑》等篇。所引各篇次数多寡不等。”[6]陶白先生的统计比韩式鹏先生要全,但依然有遗漏,如陶白说李白未引用《庄子·寓言》篇,但《李太白全集》中有题名为《寓言三首》的诗,这也算是一种引用。

同时,李白诗文引用《庄子》并不限于一时一地,基本上贯穿于李白一生的各个阶段。李白刚刚出蜀时写的《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该文应作于开元十五年(727),文中提到:“且达人庄生,常有余论,以为斥鷃不羡于鹏鸟,秋毫可并于太山。由斯而谈,何小大之殊也?”这里就用到了《庄子·逍遥游》中的斥鷃与大鹏的“小大之辩”,《庄子·齐物论》中的“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这说明,李白二十多岁即已熟读《庄子》。读《庄子》是李白早期文学训练的一部分。

有了良好的庄学基础,后来李白遇到也喜欢谈玄的道士僧人、山人隐士、达官显宦时,会与之清谈、谈玄,而在其赠酬诗文中也往往会用到《庄子》典故。这恰恰是李白诗文中《庄子》用典的一个典型的情景,即李白的引《庄》语,用《庄》典,往往是在与喜好老庄,喜好仙道的人士的清谈酬唱、赠别诗文中。从一些诗文的篇名,就能判断出其内容使用了《庄子》典故。这一类的作品包括:《送方士赵叟之东平》《奉饯高尊师如贵道士传道箓毕归北海》《赠僧行融》《赠僧崖公》《李居士赞》《送蔡山人》《送岑征君归鸣皋山》《赠丹阳横山周处士惟长》《送于十八应四子举落第还嵩山》《与元丹丘方城寺谈玄作》《赠张公洲革处士》《送温处士归黄山白鹅峰旧居》《送戴十五归衡岳序》,等等,这些与道士僧人、山人隐士赠别或与之酬唱、清谈的作品中都大量使用了《庄子》典故。

如《送温处士归黄山白鹅峰旧居》一诗中说:“仙人炼玉处,羽化留余踪。亦闻温伯雪,独往今相逢”[3]659,因为温处士姓温,李白就用《庄子·田子方》中的高士“温伯雪子”以喻温处士。《赠张公洲革处士》一诗说:“抱瓮灌秋蔬,心闲游天云。每将瓜田叟,耕种汉水濆。时登张公洲,入兽不乱群。井无桔槔事,门绝刺绣文”[3]443,连用了《庄子·山木》中“入兽不乱群”,《庄子·天地》中汉阴丈人抱瓮灌园,井无桔槔的典故。

而在一些标题不明确,但对方也明显是好玄人士的诗文中,李白也会使用《庄子》典故。如《金门答苏秀才》:“我留在金门,君去卧丹壑。未果三山期,遥欣一丘乐。玄珠寄象罔,赤水非寥廓”,金秀才虽为文士,但显然喜好求仙,故而李白在诗文中使用《庄》典。这里的“玄珠”、“象罔”、“赤水”出于《庄子·天地》:“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7]207

更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唐玄宗好道,故庙号曰“玄”,为迎合唐玄宗好道,李白在诗文中大量引用《庄子》中的典故。如天宝二年(743)上唐玄宗的《大猎赋》中,李白用了七八处《庄子》中的典故,尤其是该赋结尾部分:“君王于是回霓旌,反銮舆。访广成于至道,问大隗之幽居。使罔象掇玄珠于赤水,天下不知其所如也”,连用了三处庄典。分别见《庄子·在宥》:“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令行天下,闻广成子在于空同之上,故往见之。”[7]207《庄子·徐无鬼》:“黄帝将见大隗乎具茨之山。”[7]437《庄子·天地》:“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乃使象罔,象罔得之。”这里连用三处《庄子》中关于黄帝的典故,目的显然是把唐玄宗比为道教中的至高真人黄帝。李白连用庄典,显然是投玄宗之所好。

可见,李白诗文的引用《庄子》典故,确实存在一个典型情境。正是在与众多喜好参玄悟道、求仙好隐的人士的交往中,李白频繁地使用《庄子》典故。或者说,李白的频繁使用《庄子》典故,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文学用典,恰恰有着鲜明的实用功能。李白使用《庄子》典故的目的,既在于与人交往中,投其所好,寻求共同话题,拉近双方心理距离,又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求仙好道之义。且由于双方都好老庄,有共同语言,所以即使用到再偏僻的《庄子》典故,对方也能够理解。如前文所引《送温处士归黄山白鹅峰旧居》中说:“亦闻温伯雪,独往今相逢”,如果温处士没有读过《庄子》,不知道李白所说“温伯雪”是谁,有什么故事。那自然理解不了李白的诗意,李白的这首送别诗也就成了无的放矢。足见,李白的使用《庄子》典故,很多情况下不是随意使用,使用时充分考虑了对方是否好道好《庄子》。研讨李白诗文的《庄子》用典,不能离开其典型情境来谈。

总之,这些在李白诗文中随处可见的引《庄》语、用《庄》典,说明李白对《庄子》一书的熟稔。这种熟稔超出了普通的文学接受范畴,更根本的还在于,李白通过清谈、谈玄要经常与人谈论《庄子》,从而必定会形成他对《庄子》的熟知,进而在作品中使用《庄子》典故,借《庄子》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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